《大牌丫头撞冰山》宫野Chiyuki

48、惊喜

　　回到卧房，她先帮他把长发梳理整齐，用发带束起，而后便从抽屉里取出一盒药膏，让他脱了上衣，小心翼翼地给他上药。
　　“这是二爷托赵大夫特地给你调制的金创药，用的可都是极好的药材。”
　　“此前，公主曾带着御医去过几次天牢，给我上了几次药，否则这些伤口还好不了这么快呢。”
　　“语歆跟我说过，就是你把剑匣的秘密告诉我们的那天，皇上给了语歆这道密旨。这次，咱们可欠了她一个大人情了。”
　　“她虽然有些任性骄纵，秉性却也十分善良。”
　　“以前瑨儿可讨厌她了，”芊芊笑道，“经过这一番周折，现在他们俩关系可好呢，瑨儿提起她，总是‘公主姐姐’长、‘公主姐姐’短的。”
　　他笑了笑，待她上完药，便将上衣重新穿好，站起身来，默默地环视着这间阔别将近两月的屋子。
　　她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也不说话。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她的针线篮上，那里面正放着一件非常小的衣服。
　　他狐疑地拧起眉头，把那件衣服拿起来仔细端详。布料异常柔软，尺寸也异常的小，几乎只跟他的手掌一般大。
　　“这是给谁做的？”他转过头来问道。
　　“你说呢？”她俏皮地眨眨眼。
　　突然，他倒吸一口气，瞠目结舌地看着她，目光里却是满满的惊喜：“芊芊，这是……”
　　“嗯。”她点点头，笑得甜蜜。
　　“芊芊……”他激动不已，一步跨至她面前，先给了她一个深情的拥抱，接着蹲下身来，扶着她的腰身，将脸颊轻轻贴在她的小腹上，“是我们的孩子……”
　　她轻轻抚着他的黑发，笑道：“要不是他，我才没那么容易打起精神来呢。你不在的时候，是他和瑨儿一起陪着我，才让我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么孤独无助。也因为他的到来，给了语歆一个时常出入相府的借口，赵大夫也得以借机帮我们传递情报。”
　　“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呢？”他起身在她身边坐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心疼她这些日子所遭受的种种苦楚。
　　“在你身陷囹圄的时候告诉你这事儿，岂不是给你雪上加霜吗？”她笑笑，“况且，现在说也为时不晚啊。”
　　“原来……”他忽然想起刚才在浴池里的那个问题，“不是我多心。”
　　他开怀大笑，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对了，几个月了？”
　　“有三个月了呢。”她笑着说道。
　　“这样的话……我们离开龙城的计划看来要延期了。”
　　“不用啊，”她摇摇头，“我问过赵大夫，如果我和昊天要回兰郡扫墓的话会不会有什么影响，赵大夫说，这阵子我调养得还不错，只要别有什么太大的动作，一路上小心些的话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就再仔细调养一阵子，反正龙禹宸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在那之前离开就行。”
　　“嗯，”她点点头，“你也需要好好休养才是。”
　　“小千……”他紧紧抱着她，“我不愿再让你遭受这样的痛苦了，今后，也许给不了你锦衣玉食，但无论如何，我一定会让你一生安然、幸福。”
　　“嗯。”她笑着点点头，“我知道，而且也坚信。”
　　他把右手轻柔地放在她的小腹上，轻轻说道：“好神奇，这里面有我们的孩子……当年，我根本就没来得及品尝半点初为人父的喜悦；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多少身为人父的自觉。这一次，总算能从头开始好好体验了。”
　　她笑着说道：“这阵子，瑨儿老是盯着我的肚子看，嘴里念叨着‘娘亲，弟弟怎么还没长大呢……’‘娘亲，弟弟什么时候才肯出来跟我玩呢……’每天早上一定是先来给我请安，然后就摸着我的肚子说‘弟弟你快出来吧’，那副样子别提多可爱了！”
　　“我觉得我会比他还好奇、还心急。”
　　芊芊抬头看着他写满柔情的眸子，脑海里自行把那些画面里的瑨儿替换成他，然后毫无预警地爆笑出声。
　　知道她又胡思乱想，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忍不住和她一起笑了起来。
　　“程小千……”
　　“嗯？”
　　“总觉得有许多话要跟你说，可是却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废话，说什么都觉得苍白。”
　　“那就别说咯！”她耸耸肩，“再说，我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听你讲呢。”
　　“你真是老天给我的最大的恩赐。”
　　“好啦，别瞎感慨了，”她站起身来，“洗完热水澡最容易肚子饿了，午饭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走吧，大家都等着你呢。”
　　“确实饿了。”他笑着起身，牵住她的手。
　　“因为要去接你，所以没能亲自下厨，晚饭想吃什么你尽管说。”
　　“不用了，”他吻吻她白皙的手背，牵着她出门，“你现在有孕在身，这些事，还是让别人做吧。”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唉……瑨儿瞎紧张也就算了，明明是个小鬼头，比我还唠叨，‘娘亲，不许乱跑！’‘娘亲，不要爬高！’后来二爷也跟着凑热闹，‘小千，别这样’‘小千，别那样’——现在连你都不放过我。”
　　“谁让你是我们楼家头号宝贝呢？”他失笑，“那这样吧，随便弄两个小菜就成，别太复杂。”
　　“嗯。”她眉开眼笑地点了点头。
　　两人刚刚出了院门，便看见瑨儿一溜烟地跑来了：“爹！！娘亲！！”
　　“跑那么快，当心摔了！”芊芊佯嗔着提醒道。
　　“嘻嘻！二叔说不摔跤的小孩儿长不大，我才不怕摔呢！”瑨儿顽皮地扮个鬼脸，转身一把抱住楼昊天，“爹，大家都在饭厅等你了。”
　　“嗯，走吧。”楼昊天温柔地摸摸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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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这一家三口步入饭厅，所有人都连忙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行礼：“恭喜相爷沉冤得雪，恭迎相爷回府！”
　　楼昊天有些动容。
　　“相爷如果笑一笑的话，大家会觉得日子好过些呢……”
　　曾经，程小千如是说。
　　曾经，他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可如今，看到那一张张写满了真诚关怀的脸，他在一瞬间明白了许多。
　　“大哥，欢迎回家。”楼昊宇笑得灿烂，上前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辛苦你了。”他点头，不大自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背。
　　楼昊宇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便迎他入座。四人坐了下来，丁总管让众人都退下，接着便吩咐上菜。
　　吃完饭，一家人转到花厅喝茶，楼昊宇又吩咐小七去请赵大夫。
　　“瑨儿多久没去上学了？”楼昊天摸着儿子的头问道。
　　“好久了呢。”瑨儿道，“不过，娘亲一直在教我，《论语》《孟子》我已经全都背下来了，《诗经》也背了大半。”
　　“过两天你还是继续上学去吧，”楼昊天道，“虽然你娘才高八斗，不过去学堂终归也有去学堂的好处。”
　　“嗯。”瑨儿点点头，“爹，我还想学武功，我很久很久以前就想跟爹学武功了，就是一直没机会。”
　　“为什么想学？”
　　“以前爹练武的时候，我都只敢偷偷地、远远地躲着看，心里羡慕极了。一开始大概只是觉得那样很帅，不过现在我是想如果我学了武功，也许以后就能保护娘亲、保护弟弟妹妹了。”
　　“练武会很辛苦，不过只要你能下定决心吃得了苦，那就学吧。”
　　“好哎！！”瑨儿欢呼一声，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手舞足蹈，“爹答应教我武功啦！！”
　　“当年我可是死活都不肯学，”楼昊宇笑道，“宁愿每天去盘算怎么用最少的本钱从别的同窗那里交换我想要的东西。”
　　“要不是这样，怎么会有今天的‘龙陵第一巨商’呢？”芊芊失笑。
　　楼昊天道：“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楼家二少爷年仅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拥有好几家商铺了。”
　　“其实，”楼昊宇笑着摇摇头，“我最得意的一桩生意，还是当年那张‘君子协定’，要不是那样，我们家到现在还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呢！不过，话虽如此，小千是个姑娘这件事，完全不在我的计算之内；心似坚冰的大哥居然会喜欢上这个小书童，更是远远超出我的预想。”
　　“你只顾着算计别人，就没想好好算计一下自己的婚事吗？”楼昊天问道。
　　“这种事可不是我能算计的，”楼昊宇笑着摆摆手，“顺其自然吧。”
　　几个人正说着，赵大夫来了，问了安，便上前给楼昊天诊脉。
　　过了片刻，芊芊问道：“赵大夫，如何？”
　　“恕在下直言，”赵大夫拱拱手，“相爷的贵体，从半年前那一场大病以后，就一直没能完全恢复过来，终日操劳是原因之一，此番遭遇更是雪上加霜。所以，最好是能好好调养几个月，尤其不要再像以往一样过度劳神。”
　　楼昊天点了点头，随即问道：“夫人最近情况如何？”
　　赵大夫笑了笑：“除了前一阵害喜比较严重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夫人也很会调整自己的心绪。如今相爷平安回来，夫人也安了心，自然是会更好了。”
　　“赵大夫，照相爷的情形，恐怕也少不了人参鹿茸这些东西了，你店里可还有吗？”楼昊宇问道。
　　“有是有些，只是品质不算上乘。”
　　“那也无妨，”楼昊天道，“药理总归是一样的。”
　　“不过，相爷现在没有什么明显的病症，药补倒不如食补，在下开几个食补方，把人参鹿茸那些东西放在菜肴里，可以事半功倍。”
　　“那是再好不过了。”芊芊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