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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075 ...

  •   天真是年轻人的常态,作为年轻人的狼封也有这个问题。他又怎么可能是“以后”才惹张厌生气呢?他今天放学的时候就已经惹了,而直到刚才都还在惹张厌生气的过程中呢。
      明知张厌跟那两个叔多少有些不对付,狼封居然把自己会来找他的消息透露给他们,还帮着他们隐瞒自己。要是只有顾竟也就算了,张厌勉强可以接受,但有庄建国的话就不能原谅,那家伙会欺负人。
      就这件事,张厌是不会轻易放过狼封的。
      我定要给狼封一些颜色看看!
      只是,为了把那两个烦人的家伙赶出门,张厌可是花了不少功夫,所有的力气也在这场拉据战中燃烧殆尽。
      ……还是明天再教训他吧。
      张厌疲倦地把大门一关,想着明天也要换床单被套了,便“啪”地就往床上倒去,没打算盥洗室。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不用啊?”狼封见张厌躺得这么开心,也想跟着一起躺。他趿着拖鞋走到床边,一手撑在张厌身侧,一手正想撑到床中央,好借力把自己翻进去。
      虽说明天再来教训狼封,但并不代表现在要让狼封好过。张厌左手抓住了自己头下的枕头,好让自己能带着它一起移动;右手抓起狼封的枕头将它往怀里带,以让出他能移动的空间。就在狼封的膝盖刚压上床垫时,张厌往里一蹭,成功占领了床的中央位置。
      要知道张厌家的床可不是狼封家那张无敌大床,能让他像张厌那天一样滚过头了还一点事都没有。在这里,狼封还没开始滚就要脑袋开花了。可哪怕狼封不是用滚的上床,这里也没有了他能躺下的位置。
      “为什么不让我睡啊?”他傻乎乎地问。
      张厌没有回答,依旧在用后背对着狼封,只留给他一个气噗噗的脸颊,看起来很好戳。
      “小厌厌?”狼封可怜兮兮地呼喊着,手贱地上手戳了一下。
      大人都能有脾气了,更何况是小厌厌呢?张厌没有理他,只是把整张脸都埋在枕头里,不让狼封有肉可戳。
      像现在这样不给狼封上床只能算是小儿科,但这不代表张厌生的气也是小儿科。他没让狼封跪键盘只是因为笔电的键盘跪不得也没意思;没让他跪搓衣板只是因为他的搓衣板是嵌在洗手台上拆不下来。
      见张厌这样子反应,狼封可更委屈了。“喂……”他噘着唇推了推张厌,“到底怎么了我?你好端端的气什么?”
      他居然说“好端端的”?张厌咬着牙根,倒吸了一口气,反问道:“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狼封理所当然道,“知道就不用问了吧?”
      张厌傻眼地看着他,发现他一脸正经的,不像是在开玩笑。“……你认真的?”他还是再次确认了一次。
      “啊,我真的不知道。”狼封肯定地回覆,“我还没这么聪明能破解人家的心思呢。”他说着噘起了唇。
      张厌沉默了许久,原来狼封在校门前说今晚补偿他只是单纯的嘴皮,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又或者是没把好事当成一回事。“我也是真的不知道你蠢成这样。”他鄙视着说。
      “反正你有话直说!我不知道错哪了怎么反省自己,你说对不对?”狼封猛地一扑,压在了张厌身上,还前后擀了几下,是半点要反省的意思都没表现出来。
      张厌斜眼盯了他好几秒,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往床的里头蹭去,把床的外侧空了出来,再抬手一拨,让狼封滚到床上。
      为免狼封太过得意,张厌并没有把枕头交出去。
      “你不知道我不喜欢跟他们呆一块儿吗?他们也在等我的事,事前瞒着我不说就算了,还不提醒我那姓庄的在等着吓我。”张厌并没有转弯抹角,“我就气你这个。”
      “哦……就这事儿啊。”狼封恍然大悟。
      “什么叫‘就这事儿’?我会生气就代表他不是什么‘事儿’,而是大事!”张厌再次气噗噗道。
      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狼封往嘴上拍了一掌,“是我不好,说错了话,你别生气了。”他哄说。
      张厌哼了一声:“那这桩就先饶了你。”
      这次狼封懂了,张厌的意思是刚才那一桩还没饶。
      狼封本想静静地等候着张厌的发落,但他一看到张厌那又气又委屈的脸,却不争气地被萌翻了。他轻笑一声,不要脸地蹭进张厌的臂弯,合力被张厌怀里的枕头压扁了。“那下次咱再遇到他们,我把他们赶走,行了吧?”他问。
      张厌犹豫了几秒钟,“那也没这必要。”他嘟囔着说,“下次别瞒着我就行了。”
      “好的宝贝!”狼封做了个不标准的敬礼。
      张厌被他这不伦不类的姿势逗笑了,动手帮他调整姿势。“这还差不多。”他满意地说。
      “嗯?你很熟悉啊。”狼封意外地挑了挑眉毛。
      “见多了自然熟。”张厌回答。
      “是吗?”狼封道,“那你不生气了?”
      张厌看到狼封那眼巴巴的表情,没忍住笑了出声,“你啊,要我不生气,你得先反省自己。”他说。
      “那你可以不用生气,我反省了。”狼封说。
      张厌又是百般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不论他的反省是真是假,张厌都不认为他在下一次遇到差不多的事情时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也不是对他没信心,只不过是对他太熟悉了而已。
      “你刚才跟顾竟聊什么了?”张厌换了个话题。
      “就聊了他为什么要当警察的事。”狼封坦白说,“他说……?跟你父亲有关。”
      “是吗?”张厌淡淡地说,似乎对详情没什么兴趣,“你先提出的?”他反问。
      “嗯。”狼封说。
      张厌看起来有点意外,“你……想当警察啊?”他问。
      狼封不肯定地点了半个头,又往旁边一侧,摇了三分之一个头。“算是有个这样的念头吧。”他解释,“警察这种纪律部队,可不能随意进出,在做决定之前得先想清楚。”
      那看来狼封也没蠢到极点。张厌暗中取笑。
      看到张厌若有所思的表情,狼封反问了一句:“那你呢?将来想做什么?”
      “不知道。”张厌很快给出回答。自从那天跟老郑聊到过这事后,他回来后一连想了好几个晚上,都没有得出答案。
      狼封抿了抿嘴,小声道:“我以为你会立志当警察呢。”
      听到这句话,张厌却是大笑起来,“我的所作所为像是从小立志当警察的人吗?”他问。
      “唔……确实不像。”狼封说。试问有哪个立志想当警察的人,会天天违反学校定下的规矩的?还这么随心所欲。
      跟狼封这种主要在学校惹事的人可不一样,张厌过去的打架事件有不少都是在校外打的。虽然都没被记录在案,严重程度也不高,大多都是自我防卫性质的,但从他想打就打的举动可以看出,他就没担心过打架会留案底,影响他当警察。
      可是为什么呢?
      “你爸爸没想过让你也当警察吗?”狼封好奇问。
      “唔……”张厌望向天花板,思考了片刻,“好像是一次也没有说过,他就想我干我想干的事。”他说。
      最早期跟这件事有关的记忆,大概是三岁多、正准备上幼儿园的时候,那时张长义已经调动成为一名民警了,而顾竟和庄建国他们则还是特警。
      张长义跟特警队里的每个人关系一直都很好,张厌刚出生后不久,他强行让大家认了张厌当干儿子,好给自己节省点奶粉钱。
      趁着一次放假,张长义带着张厌一起去探他们的班。那时的张厌还是个软萌的小孩,就是狼封在顾竟手机里看到的那样。
      那时的小张厌可胆小了,面对各种杀气腾腾的特警干爹,小张厌的眼睛里无时无刻都泛着泪光,嘴巴也总是撇着,一副被欺负坏了的样子。
      顾竟是这队里面除了张长义之外杀气最腾腾的人,但小张厌却唯独在顾竟面前好一些,虽然还是泪眼汪汪,但至少嘴巴只是抿着的。反倒是遇到杀气最不腾腾的庄建国时,小张厌能哭得像遇到鬼一样。
      对于他这种情况,亲爹也说不出原因来,“厌儿是觉得在你身边没安全感吧?”他揶揄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绕着圈说我废!好端端的要这么多安全感干什么?”庄建国抱怨着,把小张厌的两个腮帮子强行捏在一起。
      小张厌突然被捏得嘴唇半张着一嘟,眼睛呆呆地眨巴了两下,就这样被强迫跟庄建国对视了几秒钟。下一刻,他下唇往上一噘,眼睛一眯,“哇”地就哭了起来。
      “哎哟哟哟!厌儿不哭,我错了还不行吗?”庄建国被这一“哇”吓得手忙脚乱,连忙给他擦眼泪,怎料自己愈擦他就哭得愈厉害。
      “建国啊……”张长义站在一边鄙视着他,“你让厌儿怎么不讨厌你呢?”
      “我……闭嘴,滚。”庄建国沉默着退到一旁,对着墙角自闭了。
      “有病。”顾竟笑骂着蹲到小张厌前方不远处,朝他张开手臂,“厌儿来,给顾叔叔抱抱!”
      听到呼唤,小张厌暂停了一会儿,看到是顾竟后才继续哭着扑上去。
      “厌儿乖,不哭不哭啊。”顾竟边哄着,边骄傲地抱着小张厌绕场一周,“呵呵呵呵看到没有?这就是我跟你们的实力差距。”
      遥遥看到这一幕,庄建国不甘心地啧了一声,“厌儿你这么胆小,以后怎么当警察啊?”他嘴贱地说。
      “那就不当警察。”张长义笑说,“厌儿做自己喜欢的事就行了。”
      庄建国听到这个回答并没有意外,只觉得有点好奇,“没想过子承父业吗?”他问。
      张长义轻笑一声,撸起了衣袖,把手臂上的伤疤露了出来,“这么可爱的厌儿,你舍得?”他问。
      庄建国抿了抿嘴,没有回答。
      张长义看着他,也抿了抿嘴,“也对,这个疤有点太帅了。”他正色道,“你把你那疤拿出来吧,那才是真的丑不拉几。”
      “滚!”庄建国抬脚就是一蹬。
      “嚯,回避成功!”张长义轻松地侧身闪过,“当然,要是厌儿长大后也想当警察,那我也会很支持他,要是能跟他在一个队里那就更好了。”
      “我警告你,可别说什么‘他保护人民,我保护他’的恶心话。”庄建国嫌弃地说完,也被自己恶心到了。
      张长义轻笑一声:“我是人民警察,保护人民是我的职责。”他认真地说,“厌儿……本就是我要保护的人民之一。”
      不论张长义是什么身份,不论张厌是什么身份,他都是被张长义所保护着的。
      庄建国啧声:“更恶心了。”
      张长义不悦地眯缝了眼睛,抬脚一蹬,成功在庄建国的白衣服上留下一个黑鞋印。“……厌儿来抱抱啊!”他边说边往小张厌的方向跑,好把这人形软萌盾牌拿到手,“我们溜喽!”
      “啊啊站住!张长义你给我洗衣服!”庄建国崩溃地大喊着。
      这一段小插曲,撇除自己被庄建国吓哭的部分,张厌每次想起来时都会会心一笑。
      狼封侧头望去,张厌正紧抱着枕头,眼神不知落在何方,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似是在追忆某段过往。
      还是很心疼。
      “小厌厌。”狼封轻声唤着,把手臂伸进张厌和头下的枕头之间。在张厌回过神来抬头看他时,狼封把手臂收了回来,顺道把张厌也卷了过去。
      “呜哇!”等张厌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趴在狼封身上了,“你干什么?”他笑问。
      “刺激吗?”狼封孩子气地笑着。
      “刺激死了。”张厌无力地垂下头,额头抵着狼封的肩膀。
      “刺激就行了,后面的可以不用这么给面子。”狼封不要脸地说。
      “……有病。”张厌嫌弃道。
      狼封被骂了还是爽,抱着张厌又笑了几声。“那现在睡觉吗?”他问。
      “睡个屁?澡可以不洗,牙不能不刷。”张厌突然换回了扑克脸,撑着狼封爬了起来,“讲究点儿好吗?糙老狼人。”
      糙老狼人张了张嘴又闭了起来,似是一时没想到反驳的话,几秒后才再次张嘴,质问道:“最先躺下要睡觉的是谁啊?”
      “我。”张厌老实回答,“但最先起来说要刷牙的也是我,所以抵消了。”
      “我艹?”狼封傻眼地跟随着张厌的脚步来到卫生间,直盯着他打算刷牙的背影,“小厌厌你有三岁吗?”
      “小厌厌再加三岁就二十了。”张厌抬眸看着狼封留在镜中的倒影,挑衅地挑了下眉头。
      ……啊?狼封一脸懵逼。
      一人挑衅和一人迷惑地在镜中对视着,最后居然是挑衅者先绷不住。只见他“噗”的一下,牙膏沫瞬间喷洒在前方镜子和置物架上。
      “啊啊啊张厌你好恶心啊!”狼封见状往后退了两步。
      张厌笑着漱了漱口,然后又含了一口水进去,“唔唔!”他含糊地呼喊。
      狼封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他又退了两步。
      张厌勉强勾了勾唇,转过身来面对狼封,跟他对视几秒后,拔腿冲了上去。
      “啊啊啊啊!”狼封惊慌开逃,一个闪身躲进了淋浴间隔内,还从里面就把门锁上了。
      这一幕是多么的熟悉。
      张厌兴致缺缺地回到洗手台边上把水吐掉,顺道把自己整出来的烂摊子也收拾了。在这一切都处理好后,狼封还在那封着邪祟的玻璃柜中。
      “这水我喷定了,你有种别出来。”张厌隔着玻璃一指戳到狼封的脸上。
      狼封沉默了几秒,“张厌呐,你知道淋浴间里有什么吗?”他突然问。
      “嗯?”张厌疑惑地歪了歪头,下一刻就被狼封举过玻璃柜顶的莲蓬头从头淋到脚了。
      “啊哈哈哈哈!”狼封发出自认为胜利的笑声,下一刻就被张厌勉强泼进半桶、庄建国洗完衣服还没来得及倒就被赶走的脏水从头淋到脚了,“……来打一架吧。”他面无表情地把湿淰淰的上衣脱掉,开门走了出去。
      “来啊,谁怕谁?”张厌道。

  •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张厌小时候的故事,大部分都跟剧情推进有关,以后应该也会像这样直接写在正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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