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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076 ...

  •   一时意气所带来的结果,又何止是本来不用洗的澡和衣服,结果还是要洗了这么简单呢?更重要的是,张厌刚使唤庄建国洗的厕所,现在也要洗了。
      这两个大男孩打起来也不先看看周边的环境、不先想想手上拿的东西能不能扔,总之干就对了。一块被冲湿的肥皂扔过去,“啪”的一下就黏在墙上;一袋没剩多少所以懒得包好的洗衣粉扔过去,“唦”的一下洒得满浴室里都是。他们只要再拿个刷子,就能马上开始大清洗。
      若不是张厌习惯把危险的清洁剂藏到柜子里,估计他们再玩个半轮就要打电话叫救护车了。
      一场架打完,一小时过去了。两人疲惫地躺在卫生间那又是水又是泡沐的地上,对着天花板思考着人生。
      “先洗澡还是先收拾?”张厌问。
      “先睡觉。”狼封回答,“咱衣服一脱就能睡了。”
      “都是泡泡呢。”张厌嫌弃说。
      “反正明天床单、被套也要洗了,早晚会沾上泡泡的。”狼封不拘小节地说。
      很有道理,可是不行。“先洗澡,洗完不想收拾再说。”张厌作出了决策,把狼封从地上拽了起来。
      然而懒惰是要付出代价的。
      衣服一脱、水一淋,到要挤泡泡的时候他们才发现,洗发水被扔到洗衣篮里了。两人对视了一眼,靠近门锁那边的张厌果断开门,然后把狼封甩了出去。“谢谢你啊。”张厌厚着脸皮在淋浴间里冲着水等他。
      “不用谢,没打算帮你拿。”狼封哼声,从洗衣篮里拿起洗发水,直接就往头上倒,边搓着泡泡边往回走。
      “你!”张厌气鼓了腮帮子。
      “我怎么了?要用你自己去拿啊。”狼封扭着屁股走回淋浴间。
      张厌眯缝了一下眼。
      这个眼神狼封太熟悉了,每次张厌一眯眼睛,他的肩膀就得疼好一阵子。他紧张地后退两步贴着墙,警告说:“浴室里不准玩闹!太危险了啊啊啊!”果不其然,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张厌就张着嘴扑了过去,吓得他惨叫连连,赶紧用手捂着肩膀。
      既然肩膀没得咬,那就咬手臂呗。张厌二话不说,一口咬了上去,同时用手扒拉着狼封的头,把泡泡均到自己头上。“哼,跟我斗?”他把手上多余的泡泡甩回狼封身上去。
      “……呜。”狼封可怜兮兮地往手臂上的牙印吹着气,用没负伤的手把泡泡重新搓出来。
      洗发水被扔出去了,沐浴乳也没有幸免。事情有一就有二,跟刚才一样,张厌没给任何通知就开门把狼封甩出去了。
      可是堂堂狼封又怎么会在同一招上吃两次亏呢——
      呃……张厌的咬咬功除外。
      他的右脚刚被甩出淋浴间的范围,狼封就抓着门上的扶手稳住身体。同一时间,他握着张厌的手使劲往自己身边一拉,成功将张厌带了出来,而自己则顺势往淋浴间的方向走了一步。
      趁张厌还没反应过来,狼封整个人躲进了淋浴间内,“谢谢啊。”他厚着脸皮说。
      吃瘪的张厌呲牙咧齿地朝狼封比了个中指。
      所谓礼尚往来,张厌也没打算帮狼封把沐浴乳拿过去。他愤然地往沐浴乳的头按了两下,让它乖乖地把沐浴乳吐出来,接着就大摇大摆地边搓着泡泡,边往回走了。
      “你!”狼封指了指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怎么了?自己拿啊。”张厌把话还给了他,“或者自己来拿啊。”他展示了身上的泡泡。
      狼封沉默了片刻,“自己拿就自己拿!”他气噗噗地推开玻璃隔间,就打算往外走。
      张厌啧了一声:“你是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啊?”他伸手将人拽了回去,顺便把门关好,“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懂?”
      狼封苦着一张脸,抱紧了自己:“我不是很想懂……”
      “那就是懂了。”张厌弯起了眉眼。
      时钟“滴嗒滴嗒”地走着,半个小时又过去了。张厌本想趁着现在的心情还不错把卫生间给收拾了,怎料在狼封打算先溜为敬时突然发现,他不用开门就可以走出去了,原来卫生间的门并没有关。就他们刚才那一番折腾啊,外面的世界也被波及到了。
      “……还是睡吧。”张厌果断往外面的世界走去。
      也许是床太小了躲不过吧,今天晚上两人都没像上次那样当贤者,只是平常地躺着睡。虽然刚才打架操劳了一番,但打架毕竟是件令人热血沸腾的事,他们还精神着呢。
      狼封感受着房间里的沉默,嘴里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声音,良久才重拾回人类语言:“你刚是说没想到以后做什么,是吧?”
      “啊?啊。”张厌点点头,“怎么?”
      “没怎么,就是……”狼封噘着唇翻了个身,一把抱住了张厌,嘴唇贴着他的脖子,“等你想到了要干什么,先告诉我好不好?”
      “痒,好好说话。”张厌笑着缩了缩脖子。
      “好不好嘛。”狼封左右蹭动着。
      “好好好,别撒娇。”张厌无奈道,“告诉你,然后呢?”
      “然后我要跟你干一样的事啊。”狼封理所当然地说,“我家小厌厌这么好,以后到了更广的世界,被其他人发现带走了怎么办?”
      张厌回头看着狼封,“你对我这么没信心吗?”他问。
      狼封笑了出声,“怎么听都得是我没自信啊小厌厌。”他解释说,“这么看来,你比我更没自信啊。”他取笑道。
      “我是。”张厌淡淡道。
      狼封轻笑一声:“那我就更得跟你干一样的活儿了。”
      “有病。”张厌笑道,“没自信是现在才想到的,原来的理由呢?”
      “唔……”狼封抓了抓脖子,似是在想怎么说明,“我就是觉得,什么都跟彼此分享,不如从一开始就一起体会,那感受更深刻,不是吗?”他笑道。
      张厌轻笑一声,这狼就是单纯。“那你决定了要做什么也告诉我吧。”他说。
      “啊,你也要陪我啊?”狼封天真地笑了笑。
      嗯,就是天真。
      “不是,说说而已,礼尚往来一下。”张厌坏心眼地说。
      啧,大实话又来了。狼封不悦地鼓起了腮帮子,猛地往张厌扑过去。“不行!你就得陪我,陪哎哎、我喔喔!”
      “滚。”张厌不客气地把人掀了下去,“才洗完澡,别又白洗了。”
      “行吧,晚安……”
      这个周末对谁来说都特别难过,煎熬的那种难过。因为他俩玩到哪都是乱糟糟的,又恰逢要洗床上用品,而昨天为了使唤庄建国,张厌又整出了不少事来,结果是累积了大量的家务事等着他们。
      好不容易才等到的周末,他们除了打了一架就什么都没干,光在做家务了。但忙也有忙的好处,跟狼封轻轻松松地呆在一块儿的话,张厌在面对接下来的分离时就会很难受。他的胃口是被养大了,孤独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不再是家常便饭。
      为了忘记狼封不在身边的事实,张厌打算让自己忙碌起来。
      那是周一的中午放学时间,狼封并没有来找张厌,而是回家里吃饭去了。他现在跟家里已经没有任何误会,这么久不回家实在不太好。上课天为了方便所以留在宿舍,周末为了男朋友又没有回家,也就剩跟男朋友一起度过的午饭时间可以牺牲了。
      因为不是跟男朋友一起吃的,张厌随便炒了个饭就算了,饭后也没多作休息就回到三中呆着。虽然文四的人是真的烦,但也确实有点意思——傻逼得有点意思,总是让人想不到他们能做出什么傻逼事情来。
      张厌刚来到教室,刚好就听到老郑违反校规的现场了。
      “我艹?你们一个两个能不能别把肠子塞脑袋里,它们是像啊,但它们不一样!”老郑苦口婆心道,“有事没事站起来蹦两下,让地心引力帮帮你,把装屎的肠子往下吸,也好让浮力帮帮你,把那轻飘飘的大脑往上托!更重要的是让你们办点儿人办的事,不是就想着怎么玩屎!”
      嗯……太恶心了,还好张厌吃完饭,也消食过了。“就不能玩别的吗?”他嫌弃道。
      “你让他们玩别的啊!暑辅期间让他们有更多的午饭时间休息放松,结果他们居然跑去惹事劳动了!”老郑气愤道,“三跟四是比较近,但三中跟四中不是啊!好家伙一惹就惹到四中那一头去了。”
      张厌挑了下眉头,那这确实算玩屎了。
      三中的人一般是只会招惹一中的,近是其中一点,比较好应付也是一点。用一、三中都不喜欢但是事实的话来说,一、三中打架就是好兄弟吃饱撑了闹着玩。
      至于跟四中嘛,两所高中的地理位置远,感情也疏,基本上就只有仇在,而且有一点是心照不宣的:四中虽然有不少普通的学生,但因为靠近那失败的开发区,那里有不少学生都是正牌的流氓,梁一剑那种的。
      “谁带你们去的?”张厌随口一问。
      “一中牵的头,跟理四一块儿去的。”右门神嘟囔着说。
      “跟理四、一中关系不错啊。”张厌淡淡应了一句。
      “是——”
      “闭嘴。”张厌直接把他的话堵住。
      虽然事关一中,但狼封肯定跟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人正在家里吃饭呢,没机会到现场去;也不太可能是他号召的,狼封不会放任自己的“战友”独自上“战场”。
      既然不关狼封的事,那就更不可能关自己事了:他没打算帮忙解决,详情就没必要知道了。
      “你别掺合这事,这跟老陆找你帮忙,和一中门前的那两次都不一样,不是你一句半句或者多少句能调停的事。”老郑警告说。
      “也不是你能解决的事。”张厌提醒说,“聊会儿?”他问。
      “会儿?”老郑蹙了蹙眉头,不敢相信他听到的话。张厌不但主动跟他说要聊,而且还要聊会儿?
      “聊一下子。”张厌纠正。
      “……行。”老郑轻叹一口气,“你们这群棒槌最近给我安份点儿,我跟其他老师商量一下怎么搞。”他扶着额头走了出去。
      这事确实是不太好搞,要是处理不好,一三中的学生接下来那一年也休想好过,尤其是高三的应试生。跟狼封不一样,四中的正统混混最看不得别人过好了,甭管学霸还是学渣,想好好学习、力争上游?没门儿!
      “说吧,啥事儿?”老郑再次把隔壁老徐的椅子拖过来让张厌坐。
      “上星期你说的事儿,我有答案了。”张厌说。
      “啊……”老郑眨了眨眼睛,正襟危坐,“您说。”
      跟老郑不一样,张厌靠在椅背,放松且放纵地瘫坐着。“想了一星期,学习还是好烦,过得充实也没屁用,就是一堆事、一堆麻烦。”他撇了下唇,略显不耐地说,“死不了不就行了吗?”他反问。
      老郑张了张嘴,想劝说的话变了好几次,最终都没成功说出口。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他失落地说,“放心吧,为师者,是不会欺骗学生的;我会履行我上次做过的承诺,以后就不提这件事了,不过——”
      “不过拼一拼也不是什么坏事。”
      “对,就算不继续学习,也是要做个好人、守法行规,将来也不为社会、不为国家添麻烦,还有……什么?”老郑唠叨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了。
      “嗯?什么什么?”张厌装蒜道。
      “你说的‘拼一拼也不是什么坏事’,是什么意思?”老郑张着亮晶晶的眼睛道。
      切,原来是听清楚了。张厌可惜地叹了一口气,“就想学习的意思。”他说。
      那天晚上跟狼封聊完后,他又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狼封的提议挺不错的:彼此分享,不如一起体会。只要张厌考好了,不管狼封以后想干什么,他都能配合,要知道高考七百五十分的人,他的选择可不止七百五十个,虽然张厌考不到这么高分。
      老郑再次张了张嘴,又默默闭上,这次是感动的。
      看着他泪眼汪汪、甚为感动的模样,张厌是被恶心透了。“总之就这样,我走了。”张厌说着就打算离开。
      “走?想走去哪儿!”老郑连忙拽住了他,“那边的朱老师你回来得正好,这位同学说愿意学习,快拖他去学!”他几乎用吼着说。
      “什么?谁谁谁?”朱老师踩着小碎步走来,扳着同学的肩膀仔细一看,“哟!这不就是张厌张同学吗?巧了,朱老师知道你语文比较拿手,只要下点功夫,进步一定显着,到时候信心来了,其他成绩也能提高了!”接着她就拖着比自己大上两个码的张厌张同学来到自己的座位。
      张厌疑惑地看着她,“干什么?”他问。
      “学习啊,事不宜迟嘛。”朱老师温柔一笑,拿出了教材,“笔记本有吗?笔带了吗?没有没关系,我知道校长室有,正好那里坐着也舒服!”她不给张厌任何心理准备,就再次拖上比自己大上两个码的张厌张同学往校长室走去。
      “你干脆把校长赶过来吧!我要找他但我懒!”老郑冲她的背影说。
      “好说!”朱老师爽快答应。
      “不是,你们急什么?”张厌踉跄着往前走着,“你们不给校长面子就算了,给我一点儿行吗?”
      与此同时,校长室里的校长打了个大冷颤。
      “什么回事?怎么有股恶寒?”校长面有难色道。

  • 作者有话要说:  尚欠补更: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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