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犬霸狼》歇斯

61、061

　　痛苦中带有一丝快乐的备考时间“咻”的一下就过去，狼封的学习计划也象征式地完成了。
　　只是，凡事都要付出代价。
　　考试日来临，当其他人都坐在桌前看着试卷，绞尽脑汁地想那一道题怎么算、这一题又怎么写的时候，狼封却在想，他那一天怎么不好好学习、这一次又会怎么死……
　　维持三天的期末考完结了，狼封哭着躲到了张厌家，没一时半会怕是不会回家。
　　——如意郎君：闺女，听爸爸说一句，这种遇事就逃的男人啊，不经处。
　　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张厌并没有动摇。郎君这句话不算挑拨离间，最多只是瞎说大实话，张厌也早就知道狼封逃离现场的速度有多快了。
　　但对于郎君的话，张厌也并非没有意见。他不仅给自己增了辈份，还给张厌转了个性，不立马去他家把郎君削了只是因为路远——
　　“小厌厌，我要小布丁！”床上，狼封在呼喊。
　　大概还因为狼巨婴需要他。
　　张厌无奈地把小布丁送到床边：“坐地上吃。”
　　“好咧！”狼封像滩液体那样流到地上去。
　　“拿着。”张厌把布丁和小汤匙递给他。
　　狼封并没有接过来，“要不你喂我吧？啊啊。”他期待地张嘴。
　　张厌蹙着眉头，重叹一口气，“你们一中怎么选大佬的？眼光都不太好啊。”他边嫌弃着，边挖了一勺布丁给狼封。
　　“大概是看谁能在打嗨后第一时间发现老师的到来吧？”狼封说，“一中大佬最主要的工作是让大伙们散场。”
　　张厌抿嘴一笑。收回刚才的话，一中的人眼光真不错，论发现危险的洞察力和逃跑的速度，狼封当属第一。
　　考试后的第一个上课天，学校已经开始正常授课了，但大部分学生都还没有把心情调节过来。
　　在众人抓紧时间玩乐时，三班的同学们却都格外安静，没有像其他班那样撒开了玩。他们收到小道消息，说期末考的批改不会像上次期中考那样吊着让学生不死，而是选择了一刀毙命。没猜错的话，老师们从卷子收到教职室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了批改卷子之旅。不眠不休的话，今天下午就能改完。
　　对三班的这些人来说，牺牲的不过是短暂的快乐时间，却能避免在老师的怒火上加油，以及被小气的老师在家长的怒火中添柴，这能让他们的死状没那么惨酷。
　　脚步声慢慢靠近，老成从后门鬼鬼祟祟地探出他的人头，并跟班上的四十三颗人头对上了眼。“……你们怎么能偷窥我！”他先声夺人。
　　死期在即，为了能投个好胎，四十三颗人头乖乖地转回去看前方黑板，没有像往日那样怼老成，希望借此能积些德。
　　老成满意地哼了一声，从前门走进教室。“你们今天可真乖啊，不像隔壁班，都死到临头了还那么嘚瑟。”他连啧了三声，“我就直说了，你们初步的成绩下午就会公布，除了判错题、加减漏了，成绩基本上不会变。”
　　“啊……”四十三颗人头发出了抱怨的声音，似乎是还不想面对现实。
　　“啊也没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一个个考试前都干什么去了？”老成嘲讽道，“我不想提前剧透你们，所以这节数学换成班主任节了！”他举起双手，一副“快来庆祝”的模样。
　　“啊……”四十三颗人头又发出了抱怨的声音，看来是不满意老成不发数学卷。
　　“又啊什么，我发与不发，你们的成绩都是那个鸟样。”老成嘲讽说。
　　听老成这说话的语气，他们也大概能猜出这次的数学成绩好不到哪去，甚或所有学科的成绩都好不到哪去。
　　学生们失落地噘着唇，在心里为他们泡了汤的游乐计划默哀了一阵子。
　　看着台下玩性很大的学生们，老成不禁摇头。“各位啊，你们再几个月就要高三了，明年这时候高考成绩都要出了，少玩点儿、多努力点儿不好吗？”他的话里多少有点焦急。
　　老成这么一点明，大家才发现留给他们的时间确实一年不到了，再不把握机会努力，他们怕是要等下辈子才有另一次的机会了。
　　如果下辈子还是人的话。
　　虽然这是事实，但狼封特别不喜欢听到这种话。他总觉得倒数除了徒添苦恼和压力，根本没有半点的屁用。
　　狼封东摸摸西看看，不打算继续听老成发鸡汤。他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人，“哎，你觉得你这次有多少？”他向郑庆华搭话，成为第一个作死的人。
　　“唔……应该比上一次差一点吧，太多东西要记了。”郑庆华轻叹一口气，“你应该会比上一次好些吧？每星期都去跟张厌复习。”
　　前方座位传来了“噗嗤”的笑声，江流台悄咪咪地回头，“他跟张厌在一块复习那才学得不好。”他意有所指地说。
　　郑庆华一愣，马上意会，“嘿，对啊。”他的笑容逐渐变态。
　　狼封也意会了，马上往他俩的后脑杓各呼了一巴掌：“说，再大声点儿说，让全班都听听！”
　　“这么说，不是全班都在听我说话难道是因为我还不够大声吗？”老成大声地反问。
　　走神的三人各一个激灵，摇头回答后就坐好了。
　　……差点忘了老成的耳朵是长在别人身上的。
　　“小兔崽子。”老成用眼神向他们投出一个飞镖，用指尖敲打着桌面，“我这学期做过最错的决定，就是让大家自己选座位，让你们几个从宿舍一路搞事搞到教室。”他当着全班面公开批评。
　　“我们也还好吧？就是聊聊天而已，也没影响课堂进行啊。”狼封并不同意。
　　“拉低了全班的平均分还不够吗？”老成反问。
　　“说得像我们不坐在一起，成绩就会好似的……”狼封嘟囔。
　　老成这次也听见了，但他没理狼封。“上次期中考被我抓出来批评的同学们啊，我很高兴看到他们大部分人都有进步，但某宿舍的啊，那画风可是特别不一样。”他内涵道，“全班四十一的变四十二，四十二的变四十三，而且这还不止，他们的全级排名啊，可是各退了四十五名，你说牛逼不牛逼，直接一个班了。”
　　“老成……说好的不剧透呢？”狼封反问。
　　“呵，我还以为你们能猜到呢？”老成道。
　　江流台扭头偷笑。
　　“你也别太得意，你的年级第一没了，现在是第七。”老成说。
　　“……这我没猜到。”江流台委屈地说。
　　老成笑了笑：“我知道，我怕你到时候打击太大了。”
　　“那谢谢哈。”江流台无话可说。
　　只是，老成并没有告诉他，今年高二年级前十的人实力相当，他这个第七也不过是比第一名低了三分，可多人同分了。
　　岑国师看了看旁边的三人，宿舍里就他的成绩没被提到了，“那我呢？”虽然被剧透不好，但他是个奇葩，特别喜欢被剧透。
　　“你啊……”老成来回看着他和人名表，把声音拖得很长，一直没接上下一个字。
　　岑国师不怀疑他是忘了自己叫啥了。
　　“哦！有了。”老成想起也找到了，“不错啊全班第十七，一下子进了十来名。”这绝对是他没想过的，不然肯定连着狼封的成绩说。
　　“真的？”岑国师惊讶地睁大眼睛，“那我怕不是个天才？”
　　老成轻笑一声：“天不天才都好，现在再不发力就晚了。”他指着岑国师对全班说，“你们真的别那么多藉口，成功的例子就放在这了，想不想成绩好是看自己愿不愿意努力的好吧？”
　　江流台瞥了老成一眼，靠后对后座的人说：“咱老成这招捧杀妙啊。”
　　郑庆华认同地点头：“他是真讨厌我们宿舍，想让我们一个都活不了。”
　　岑国师轻叹一口气：“你说他明年换班委吗？本来当这纪委就没啥好感度，现在直接负了。”
　　似乎是为了认证他们的话，不远处传来一声嗤笑：“现在也不是高考，谁知道他明年考完啥成绩啊？”
　　听这声音的来源方向，他们差点儿以为是熊独一回来了，但不是，这声音的主人是那个住他们旁边宿舍、坑过狼封的李东升。
　　“他明年啥成绩我是不知道，但你的成绩大概好不到哪去。”狼封不客气地怼了回去，“四十一就是他吧？”他问老成。
　　老成看了看表格，“李东升你也好自为之吧，你只是比后一名高个半分而已。”他顺便多剧透一个。

　　一中考试考了三天，对卷子花了一天，最终出来的成绩确实跟一开始差不太远。
　　修正过后的排名，江流台求来了零点五分，进了一名变了第六，岑国师是六十九名，狼封是一百四十三，而郑庆华后面有两个人加了分，所以从全级一百四十多，掉到了一百五十。对此，亲爱的警花一点感觉也没有，他后面有二十多个人比他废的事实又没有变。
　　成绩出来后，其他相关的活动也跟着来了，比如各种不一样的辅导班和一些升学讲座，明里暗里让人学习。
　　至于个别百毒不侵的个体或群体，老师们才没有打算放弃呢。
　　那是一个悠闲的夜晚，老师们意外地只给了很少作业，第二天也没有小测或者默写，准高三生一下子安闲起来。
　　“怎么办好呢？”江闲人傻坐着跟对面的人对看。
　　“开黑？”郑闲人亮出了手机。
　　“啊？那我怎么办？”狼闲人不满被丢下。
　　“那斗地主吧。”郑闲人很快给出后备方案。
　　江闲人犹豫了片刻，“就我们仨吗？”他看了看隔壁床的岑不闲人，“确实就咱仨。”
　　狼闲人无奈一笑：“可真是没有对比没有伤害，我哥看到能气死。”
　　“你可以选择做我这种劳逸完美结合的。”江凡尔赛说。
　　“我哥看到你会把我带上一起走。”狼闲人又说，“玩就玩，别哔哔。”他拒绝跟凡尔赛人有过多交流。
　　欢乐的音乐响彻整个宿舍，三个糙爷们坐在地上吃起了花生米。
　　“这米不错，咱嫂子是真能干。”郑庆华夸着，给狼封来了个顺子。
　　狼封拿米嗑的手一顿，把咬了一下没裂成两瓣的花生米从嘴里拿了出来。
　　“……你干啥？”江流台被恶心到了。
　　“要输到没金豆了，我省着用。”狼封回答。
　　“这年头谁要还收实体货币啊？”江流台一脸嫌弃地把自己的兜兜拿走，免得狼封一会儿真给豆了。
　　狼封不悦地撇着嘴：“你要我还不给呢！我媳妇儿给我炒的豆，分你一碟我都亏了，还要我把豆子输你？”他哼笑一声，“没门！王炸，没有吧？飞机，赢了。”
　　江流台沉默了，他没想到狼封手上那么多牌，居然两回就能出完。
　　狼封臭美地拨弄头发：“把我媳妇儿给我炒的花生米还来吧！”
　　“谁的媳妇儿？”门口传来了老成的声音，“死小子还敢早恋呢？啊？”
　　“我艹？”狼封一下子从地上弹了起来，直瞪着门口那颗打横伸进来的头。还好张厌不在，不然他能蹦出外太空去。
　　“还骂脏话呢？”老成一把将门推开，走到狼封面前，“快说！对象是谁？”
　　狼封假装无辜地眨巴着眼睛：“口嗨也不行吗？”
　　老成不相信地眯缝了眼睛，“纪委。”他呼叫Bug，只是Bug没有理他，因为他在写笔记，“……纪委！”他又喊了一声，但还是没人理。
　　见状，狼封给江流台投去一个眼神。
　　——给你一整包的，搞定你的岑岑。
　　江流台挑了挑眉头。
　　——两包。
　　狼封心疼得揪住了胸口。
　　——成、交。
　　江流台露出得意的微笑，慢慢朝岑国师走去。“岑啊，老成找你呢。”他抽走了岑国师手上的笔，加快他回神的速度。
　　两秒后，岑国师终于动了。“谁找谁做什么？”他不肯定地问。
　　“老成找你问问题。”江流台说着，压低了声音，“问你狼封这花生米外面有没有得买。”
　　“嗯？它没有。”岑国师回答。
　　“真没有吗？”老成还是不怎么相信，但比刚才多信了一成，“那这花生米哪来的？”
　　“他朋友炒的。”岑国师回答。
　　“朋友？”老成的雷达响了，“男的女的哪来的？”
　　岑国师眨巴着眼睛，“男的，在隔壁三中带来的。”他诚实地回答。
　　狼封冷哼一声，不给老成半点思考时间就接了下去：“我就说了，还不信我呢？师生之间的信任就是被你单方面打破的呜呜呜。”他揪着郑庆华的衣领擦起脸来，一时说不出谁比较脏。
　　老成一时语塞，“是你先不值得被信任在先！”他恶人先告状，“总之，现在把你们的手机交出来！让家长改天来领。”
　　狼封沉默了片刻，“他说什么？”他不确定地问。
　　郑庆华也不怎么确定：“好像是让我们交手机，可为什么？”
　　“因为你们的使用是非学习用途。”老成好心解释，“平时不抓你们不代表没问题，赶紧的，游戏机也是，平板和笔电准你们留一个。”
　　“……不是吧？”狼封心态崩了，要不是他的游戏机中午给张厌拿回去了，他能崩得更厉害。
　　“就是。”老成肯定地说，“自己交出来，别逼我亲自找。”
　　十分钟后，老成喜获一箱子高级电子器材。
　　“你的呢？”老成还不满足。
　　“啊？我没玩手机也要吗？”岑国师无辜地看着他。
　　“手机不用，其他的。”老成道，“你不亲自拿出来，我帮你找到那就是我的了。”
　　岑国师噘了噘唇：“要不我陪你找吧。”
　　老成沉默了片刻，“找什么？”他呆呆地问。
　　“找有没有人偷偷送了我一台游戏机没跟我说，或者买了张礼品卡让我自己去买平板。”岑国师边翻找着边说。
　　老成抿了抿嘴，望向被收走半副财产的前富二代们：“听到你朋友说什么了没有？还不给他安排？”生怕岑国师会向他讨要，老成说完这句话就火速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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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上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