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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034 罗泣无所畏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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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所有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寒假欢呼,罗泣正在为自己的遭遇发愁,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带到这样的角落。像这样阴暗的小角落,特别适合做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比如说威逼利诱。
看着面前这一群活像监狱门没锁好、集体逃出来的专业混混,他就知道等着他的一定是威逼。
“跟着虎爷的人又多了啊。”罗泣毫无感情地捧了一句。
人群后方传来不屑地哼笑,王琥像脚没长好似的,慢慢走了过来,每走一步脚后跟就在地板上磨擦一下,还走得左摇右晃,拉风且傻。
不知道他每个月花在鞋子补丁上的金额是多少。
“罗泣啊罗泣,你挺了不起的啊?”他说。
这句话一听就知道是反话,罗泣笑笑没有回答,但说实的,让他回答也不知道要回什么,总不能回他个“是的”吧?
“你是不是觉得这阵子风头出多了,可以骑到我头上来了?”王琥进一步“解释”。
“谁敢骑虎爷头上啊?是活累了吧?”罗泣说着客套话,“再说,我就念了个检讨,吓了个人,算不上什么风头。”
对于罗泣的谦虚,王琥一点都不领情,上前往他肩上推了一把,顺势把他的肩膀按在墙上,拉下了脸:“你跟那个小白脸儿走得挺近的啊,是不是说明我以后能从你身上找他的麻烦?”
“不不不不不!”罗泣想都没想就连说了五个不,“在麻烦这种事情上呢,咱俩是AA的。”
“麻烦”是AA的,那其他呢?这一句回答并没有将他和李歌的界线划清,甚至把他俩的关系形容得更加暧昧。
王琥明显听出来了,“你们的关系是真好啊。”他讽刺地说。
“是不错。”罗泣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还挑衅地抬了抬眉头,“男人嘛,不打不相识。”
有多不错呢?大概是在王琥这儿不承认了,会觉得对不起小白脸儿的那种不错。
王琥用舌头顶了顶口腔内壁,一拳捶在了罗泣的旁边,和他的耳朵只差一公分,罗泣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拳风。
“你最好祈祷他不会再惹我。”他抛下这一句话,转身离开了。
罗泣看着他拉大队离开的背影失笑。
吓我?老子吓大的!
惹了又怎么了?打我?老子也是打大的!
哼哼,罗泣无所畏惧!他骄傲地用指侧擦了擦鼻尖。
回到教室后,只有万岁一人敢上前,谁都还没忘记罗泣刚被一大堆专业混混“请”出教室的那个画面,跟丧尸围城差不远。
“你没事吧!”万岁慌张地问,“他找你干什么?”
“能有什么事,不过是他老人家吃醋了,嫌我跟小白脸儿走太近了。”罗泣轻松地说,“不过我跟李歌在别人看来真走得这么近吗?”
他随即笑了起来:“神经病。”
万岁翻了个白眼,“近不近你还不知道吗?”他反问,“罗辑啊,我是真好奇,在你眼里李歌到底是你的什么人?”
我的什么人。
朋友啊、兄弟啊,还能是什么?还有其他的关系吗?罗泣翻了一个身。
明明他能这么轻易地想出答案来,但他当时却没办法轻易地告诉万岁,彷佛如果他这样说了,会觉得对不起李歌那样。
难道朋友、兄弟还不足以形容吗?
万岁当时无奈的一句话,让罗泣一直想到深夜。
怎么连万岁这床都这么难睡!宿舍的床也难睡、他房间的白云也难睡,还有哪是能睡的!罗泣气恼地想。
李歌以前那张棉花就挺好睡,现在这张乌云就……其实也还不错?
李歌放假好像没什么特别事情做,要不约他出来玩吧?可是好像也没什么地方想去,还是去他家陪小曲好了。
不对,我得上班……啧,要不这个寒假就不上班了吧?
罗泣完全没有发现,他和一开始的思考题离了两个拐弯。
万家的习俗是在除夕吃饺子当晚餐,外加一碗汤圆当宵夜,于是第二天早上起来后,他们的活动就只有准备包饺子、做汤圆,和开始包饺子、做汤圆。
作为一个有十五年包饺子经验的人,万岁的饺子是这样包的:皮放左手手心、馅料放中间,右手沾水在皮边缘画一圈儿,然后用食指和姆指套成圈把皮往上一套、收紧,一个空荡荡的“饺子”就成形了。
罗泣每年看到万岁包的饺子都得吐槽一句:“完全看不出这是什么,就看出这是万岁包的。”今年也不例外。
万岁用鼻孔出气,不满地鄙视罗泣包的饺子:“比你包的正常!”
罗泣看了看自己前面那一盘生饺子,有圆滚滚的、方的、三角形的、叶子或者花瓣状的,以及古代出游背的包袱型的,满意得不能再满意。
“包饺子就得这样才有意思!”他自豪地说,“对吧姨!”
“我管你们,你们自己包的自己解决。”万母毫不留情地说。
罗泣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是李歌。
“哈!你来得真是时候!谁的好看!”他把镜头转向桌上三盘生饺子,想了想又把万母那一盘搬开,“我们不接受专业人士参加业余比赛。”
“这都什么鬼?”李歌看着萤幕上的两盘不明物体忍不住笑了出来,要不是他看到罗泣移开的那一盘,他还真不知道这两盘是饺子,“我的话会想吃左边的。”
而这左边的,正是罗泣包的那一盘。
“听见没有,我的好看!”罗泣对着万岁吐着舌头。
“不过我十岁就不这样包了,幼稚。”李歌补上了一句。
罗泣一怔,把镜头切成前置的,“给你三秒钟收回去。”他恐吓着,“我就十年包饺子经验,假设两岁开始包饺子,我现在才十二!”
李歌不是很理解他这种逻辑,但有一件事情他俩的观点是一样的:“十二岁就很幼稚。”
罗泣一时语塞,想不出反驳的话,“你完了。”他恼羞地说。
万岁在旁边看戏看得爽,恨不得这剧情更加精彩,眼珠子一转,他想到罗泣的创意可不指这么一点:“他包的汤圆更精彩,还有海豚呢!”
罗泣沉默了片刻,“万岁啊……”
镜头里,罗泣顶着一脸诡异的笑容,身后的背景愈来愈小,应该是向前走了。
同一时间,手机传出某人哀求失败的悲呜声:“……罗辑有话好好说啊!大、大过年的不杀生啊!啊!啊——”
怕.jpg。
当镜头稳定下来、年仅十七岁再次登场,李歌这才把罗泣的注意力拉到自己身上:“过几天我家也做汤圆,你来帮忙吧,小曲应该会喜欢海豚汤圆。”
“成啊,不过我只有周末有空,我得上班。”罗泣果断应下,“啊,还有初二得回去一趟。”他补充。
“那初三呢?”李歌问。
“初三赤口啊。”罗泣回答。
“所以你每年初三都不见人是吧?”李歌撇了撇嘴,“又不是来拜年,你是来上班的!”
“行行行,那就初三吧。”罗泣无奈地说。
见罗泣挂了电话后,万母向他朝了朝手:“这个李歌是新交的朋友啊?你们关系怎么样?”
才刚问完,一旁的年仅十七岁就复活了,他嗤笑一声,张着嘴无声地大笑起来。
“啊?挺好的?”罗泣满头问号。
“比万岁好啊?”万母追问。
罗泣挑起了单边眉头,能看得出他很迷茫。
这是……怕自己不理她儿子了?
虽然罗泣跟万岁还是会更要好一点,毕竟十多年的感情也不是假的,可是兄弟和像亲兄弟是不一样的,不能用一个标准去衡量。
再说,要他承认和万岁的关系不错是不可能的,尤其是万岁本岁在这里,再看看他笑得多爽啊……
很遗憾地,有个成语叫“物极必反”,万岁跟他的关系是在别人面前不承认了,是完全不会觉得对不起他的那种不错。
“要是我跟李歌在小学就认识,那篇‘我的朋友’写的就是李歌了。”罗泣开玩笑说。
“……罗辑!绝交!”万岁彷佛被雷劈中,顿了一下后就哭着跑向房间。
可惜啊,还未迈进房间,他就被罗泣提着衣领拖了回来。“先把汤圆做好再哭。”罗泣毫无人性地说。
万岁:我太难了……
每年新年的天空都有一片阴霾,似乎在等待着喜庆的气氛将它驱散,讨个好意头。但没什么人想知道的是,这一片阴霾是新年带来的。
汽车排放、燃煤供暖、偷放烟花……
咳,这位先生在破坏气氛比赛中绝对是专业级别的。
不过今年还好,虽然冷,不过没下雪,暂时不用供暖。
罗泣坐在阳台,把手机架在一旁,端着一碗汤圆向李歌直播着:“小曲不回房间睡啊?”他吃了一口汤圆。
“……除夕她都在外面睡,好像这样也有参与感。”李歌把手机往下挪,偷拍着李曲的睡容。小团子正趴在她哥哥身上睡得可香,就跟罗泣那碗汤圆一样。
李歌吞了吞口水。
罗泣认同地点点头,“过年就是得这样。”说着,他咬下了海豚的头,芝麻馅就流出来了。
李歌一僵,口水顿时就没了。
“喔对了。”罗泣明显留意到李歌的小动作了,“你们不包馅的吧?”他在碗里挑挑选选,找出了一只雪人,一口把它的头咬下,红豆馅慢慢地流了出来。
“你他——太可怕了!”李歌说到一半想起李曲还在,虽然她睡着了,但还是把中间的字咽回去。
“你看。”罗泣笑着找出一只肥肥白白的兔子叼在嘴里,然后凶狠地咬下它的头,兔子身“噗通”地掉回糖水中,红豆馅慢慢漫开去。
“啊嘶——”李歌倒吸了一口气,“你怎么可以吃兔兔!”
多亏了罗泣,他现在不馋了。
嗝。
李歌身后的场景移到了客厅,曹惠贤和李默都出现在镜头中。
“叔叔阿姨晚上好!”罗泣嚼着汤圆说。
“晚上好。”曹惠贤朝镜头挥了挥手,“你不看春晚啊?”
“这些年的春晚不好看。”罗泣把镜头切到后置的,“这个比较好看。”
那是阳台外的景色。除夕夜里,家家户户都还亮着灯,偶尔有车辆驶过,照亮了漆黑的道路。
他身后的是万家的灯火,而他的眼中有万家灯火。
“罗文青。”李歌吐槽了一句。
他眼睛瞥向客厅的电视机上,看着那不好笑的小品淡淡地笑了笑:“像你这种没有艺术气质的人是体会不到的了。”
在自己眼中那如繁星点点的灯火,在别人眼中,自己也在那灯火里,这让罗泣感觉他不是一个人。
电视机的画面一转,主持人站在正中间,旁边是其他的艺人,他们身后的大萤幕上,数字不断跳动着。
“十、九、八……”
“罗泣。”李歌唤了一声。
“啊?”罗泣呆了呆,随即反应过来,“啊……”
“三、二、一!”电视机里的人一起喊着。
“罗泣新年快乐!”
“李歌新年快乐。”
他们隔着萤幕,同时向对方送上第一个新年祝福。
“你能不能兴奋点!”李歌假装不满地说。
“新年快乐!”罗泣重说了一遍,为了表达他的兴奋,他还敲打着阳台上的栏杆。
“吵死了!”万岁在客厅抱怨了一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罗泣比敲栏杆还大声地喊着。
“……神经病。”李歌笑得连手机都拿不稳了。
罗泣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新年快乐,希望你事事顺利。”
“新年快乐,祝你……学习进步。”李歌的嘴角抽搐着,几乎忍不住他那想往眼尾跑的嘴角。
还有身体健康,李歌心里想着。
罗泣叹了一口气:“这得努力努力……”
“再努力。”李歌接了下去。
这时,万岁突然出现在镜头里:“都别睡!来斗地主啊!”
“……你可真会煞风景。”罗泣叹了一口气。
“煞啥风景,难道你俩要准备打啵儿?那你们啵完咱仨玩两局。”万岁挑了挑眉头,“每年就我跟罗泣两个,今年好不容易多一个人。”
萤幕里外的两人同时半眯起了眼睛。
“罗泣,揍他。”李歌不带一丝感情地说。
“乐意至极。”罗泣暂时放下了手机。
说是说玩两局啊,但事实是什么,用膝盖想也知道了,于是大年初一的这个早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起得来。
别人家大年初一吃香喝辣,可是万岁家最多只有辣味的泡面——家里四个人,四个不一样的起床时间,万母才没这么闲一个中午做四顿。
罗泣本来计划一觉睡到五点,起床直接吃晚餐,可是一通电话打破了他的梦境,也打破了他的梦想。
“喂……”罗泣带着鼻音说。
电话另一头静了一会儿,“还没起床?”罗燃问。
“嗯……”罗泣茫着应了一声。
“那该起床了。”罗燃直接进入了主题,“阿飏说你粤语和英语都不错。”
“啊?哦……能说,会听。”罗泣渐渐清醒过来,他有预感,罗燃后面那一句会是劲爆的。
“你明天跟阿飉回公司当翻译,我给你算时薪五十。”罗燃没有辜负罗泣的期望。
罗泣沉默了一阵子:“你是不是很不想做这单生意。”
“……那你想跟阿琪还是阿瑛。”罗燃反问。
“罗飉。”罗泣想都没想就回答。
“明天早上八点,我让司机来接你。”说完罗燃就挂断了电话。
……八点?
“你有病吧!八点?”罗泣对着黑屏的手机喊。
真他妈的好,放假也得七点多起,大年初二还得上班,新年还得对着罗飉,今年也真是绝了。
作者有话要说: 12月29更啊~
2020-12-27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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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完035,本来都想关电脑了,在本子上打卡的时候才发现034没有打卡,然后才发现034还没修。
2021-08-26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