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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035 新鲜着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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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年初二回娘家,这天罗泣也从他的二号娘家回到了一号娘家,刚踏进门就对上蠢蠢欲动的管家和罗燃的私人助理,他警惕地退后了一步:“……干什么?”
罗燃从饭厅走来瞄了他一眼:“替他换衣服。”
什么玛利苏剧情?罗泣茫然地被架着往楼上走,“换什么?”
经过楼梯,罗飏刚好走了过来,“你该不会是想这样见客户吧?”他笑着上下打量他,“你这样只能见到保安。”
见到保安好啊,我才不想见那客户呢!
可是他的想法向来不重要,他还是被带到房间的衣柜前。
罗泣从来不知道他衣柜里居然还有西装,而且是各式各样的西装,每一套都十分合身,尺寸居然是一分一毫都不差。罗泣肯定没人给他量过,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不过,“合身”这一个形容词对习惯穿得宽松的罗泣来说,就是“太小”了,穿起来是完全动不了,总觉得下一秒就会爆开。
“放下那套宝蓝色的,我不可能穿它。”他这头刚按下管家的手,助理又准备作妖,“你不会是想让我穿粉色的衬衫吧?放下!”
管家和助理拉下嘴角,放下各式各样的西装,拿起了最普通的那一套,不过还是挺帅!
罗泣拿着手机,对镜子拍了两张。
——这没逻辑:我觉得我快窒息了。
——这没逻辑:谁发明领带这跟狗带一样道理的东西。
——神经病说:上班族不都是狗吗?
罗泣挑了挑眉头:“说得可真对。”他把手机放回裤袋,同手同脚地走出房间。
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称霸一方的三中大佬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走路会顺拐的黑瑟废大佬一样。这样走在大街上,警察叔叔在大年初二得出多少次勤啊……
罗飉鄙夷地看着他,一想到一会儿要带这样的混混出席,顿时有了想死的心,“他这样跟我出去?”
“头发再给他弄弄。”罗燃仍然在作无谓的挣扎。
罗飏不怕死地在旁边笑着,不时还遥距比划着,乱出主意,比如这个:“我觉得给他修个眉毛比较有用,画个一字眉,颜色浅色点儿。”
罗泣板着一张脸,伸手挡住了眉毛:“信不信我把你的眉毛全剃了。”
只是气质这种东西,还真不是外装能解决得了的事。一行五六个人围着罗泣又忙活了将近一个小时,终于勉强让他从黑瑟废大佬变成了黑瑟废小弟。
“算了吧!”罗飉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他就是跑龙套的!让他带个墨镜当个会翻译的保安不就好了吗!”他说完就走出门上车等去,留下屋内几人面面相觑。
听到大门关上的声音,罗泣清了清喉咙,引起所有人的注意,“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他正色道。
目送着他们坐着的车开出后,王默菲担心地叹了一口气,罗泣这么一个不学无术的人,一下子就让他参与在八个零的项目中,而且这项目还是罗飉负责的,她简直是操碎了心:“小泣真的行吗?”
“如果翻译也做不来,他以后怎样跟着阿飏。”罗燃果断转身回到屋内,留下王默菲一人在门外。
某辆金额有五个零的车里,罗泣正瘫坐在副驾,把脚伸得老直,手上文件被翻得“吡啪”作响。
“你能不能安静?”罗飉嫌弃地说着,伸手就要抢,“那是你的东西吗?你能看懂吗?还来!”
罗泣倒是毫不在意,脸转向窗外,把文件向后递去:“我看不懂那你一会儿自己沟通去。”
如果能自己沟通,那罗泣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车上呢?生怕到时候真的要自己沟通,罗飉撇着嘴,收回了手。
罗泣拿着文件“吡啪”甩了两下,见没被抢走便收了回来。
傻逼。
车上除了罗泣翻纸的声音,就剩下两把碎碎念的人声,一把是罗泣练习的声音,一把是罗飉抱怨的声音。在巨大的压力下,克里斯一路开到公司,停车时差点就哭了出来。
罗泣勾了勾唇角,在经过克里斯旁边时,偷偷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你争取涨工资。”他小声地说。
听到这一句,克里斯差点就跪下来了。
大少有看见吗?要是大少没看见,他就涨工资了;要是大少看见,他可就要失业了!
克里斯担心地瞄了一眼,幸好罗飉一看到罗泣就反胃,没打算留意这边的情况。
喔耶!
刚离开升降机踏进办公室所在的楼层,罗泣那种外放的匪气通通收了起来。
其实哪用得着修眉毛,罗泣演技十级,想要看起来不那么混,收起气场便是了。没有匪气的他看起来就是个坚毅的小伙子,而且是帅气的那种,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在这苦逼的年初二,这么一个帅哥,简直是单身女士的慰藉。
也是她们的恶梦。
“谁再看一眼,今天的工资就别要了。”罗飉直走进办公室,门被摔得抖了两抖,玻璃差点儿就要碎了,而且门还没成功关上。
“怎么生这么大的气?”
“你不知道,那男的就是咱经理的仇人!”
“怎么?抢妞了?”
“哈!那可比抢妞还过分,你过来我跟你说……”
“什么!我可真没想到啊……啧!”刚才还痴情的语气,去到最后一句时只剩下赤祼裸的嫌恶。
罗飉毫不掩饰他的笑意,朝助理朝了朝手,“那两个,记奖金。”
助理应下后,偷偷瞄了罗泣一眼,可是对方一脸平静,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事实上,罗泣还真不知道,他那被动的耳背技能刚好发动,所以他一个字都没听到。
又过了一阵子,合作方终于来了,罗飉摆出了一副假到不行的假笑,向两人握了握手,然后向对方介绍自己。
合作方有两位,一个说粤语,另一个是外国人,说英语,其中一位自称梁经理的留意到了站在罗飉斜后方、本想低调但因为高颜值而低调失败的罗泣,“你系?”
罗泣微微点头:“两位您好,鄙姓李,今日负责传译工作。”
突然听到他开口,罗飉在桌下轻轻踢了罗泣一脚,明明警告过他不能让对方知道他们有任何的关系、不能乱说话,对方说的要一字不差地复述,但罗泣一来就违反了后面两项。
至于为什么不用力踢,主要是他怕自己踢太用力了会忍不住笑出来。
罗泣强压着自己的怒火,对罗飉假笑着说:“他问我他妈是谁,我说我是翻译,姓李,难不成我叫什么还得问你吗?”
罗飉瞥了他一眼没再多说,正式进入了今天的主题,罗泣也低调地从事着翻译工作。这合同谈的勉强能算作顺利,罗飉退了一步,降了价钱,但对方退了两步,给了优惠还答应了附加条件。
罗泣以为生意上各退一步很正常,最开始提出的条件正常都不会被接受,甚至可以说最开始提出的条件就是用来被拒绝的。他不知道罗飉是怎么想的,但感觉上他对自己最开始提出的条件居然没被接受而不甚满意。
罗飉和合作方再次握手,亲自送他们出去。在等升降机时,梁经理走向罗泣,给了罗泣一张卡片,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他说觉得他刚才的表现不错,想邀请他暑假到自己的公司打工。
罗泣顿了顿,双手接过了名片,但他对于这份邀请选择了婉拒,一来自己只是个学生,二来他目前还没发现自己有对任何跟翻译行业有关的兴趣。
梁经理并不介意,拍了拍罗泣的肩膀,让他再考虑考虑。
而差不多的情况发生在升降机到了以后,另一个合作方同样递给罗泣一张卡片,说了差不多的话,结果听不懂粤语和略懂英语的罗飉直接把英文的版本翻译成中文后乘二。好死不死的,那外国人多夸了罗泣两句,听在罗飉耳中就是两个合作方都夸了罗泣两句。
这一刻,罗泣知道剩下的这一天要不好过了。
罗飉在电梯门关上后黑着脸走来,抢走了罗泣手上的卡片,交给了他的助理。“时薪五十是吧?不要白不要,当兼职吧。”他怒气冲冲地走进了办公区域,拍手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年初二要不想加班就好好利用每一分每一秒!给你们找了个带薪的跑腿,与工作无关的事情尽管叫他做,别苦了自己便宜了别人。”
我不想要钱了还不行吗!我想下班!罗泣欲哭无泪,可惜在别人的地盘他注定只有苦头吃,复印、整理文件、换纸、倒咖啡、收外递、搬货,这些全都是罗泣的工作范围。
如果遇上一些横不讲理而且一定不会再次光临的客户,恭喜罗泣又有工作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说这么多句你就没什么要表示的吗!什么机掰玩意儿!”
呀!这样的客户说来就来了。
“你说完了吗?”罗泣嫌弃地拿开电话,这人的声音有够大的,“说完我就挂了。”
“你——”他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罗泣已经挂断电话了。
对上办公室其他人惊讶的目光,他耸耸肩神气地说:“羡慕吧?我的工资只涨不扣,这种事情你做不来的。”
下一秒,电话又响了,那个人又打了过来。罗泣拿起来一听,发现对方只是打来骂人的,于是再次挂断了电话,还不顺手地把他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完胜。
罗飉黑着脸走出来,不知道是因为刚遇到事了,还是现在遇到罗泣了,“听完了吧?听完去把茶水间的水换了。”
换水?怎么换水!罗泣低头看了看这一身连脚步都迈不开的衣服,又苦恼地看着地上的水,似乎在研究着要怎样把它搬起,而且裤子不会裂。
叮——
李歌看着罗泣发来的照片,低声笑了出来。
“在看什么?”曹惠贤刚好路过,好奇地探头。
“看帅哥。”李歌笑着把手机交给曹惠贤。
照片有两张,第一张照片中罗泣正准备脱下西装外套,另一张则是他正在把衬衫的袖子卷起来。
西装修身的设计勾划出他没有赘肉的腰身,以及少年没有刻意练过的肌肉。
曹惠贤把手机还给了李歌,“怎么老看罗泣,要看帅哥照照镜子不就有了吗?”她打趣道。
李歌抿嘴,手往脸上抹了一把,“这看十七年看腻了。”他说着晃了晃手机,“这个才看了半年。”他傻笑着,回到了房间。
——神经病说:[花痴眼]
罗泣笑了笑,把手机放回衣袋里。
“女朋友?”那个偷拍罗泣被抓包的员工问。
“不是。”罗泣苦笑,“男人来的。”说着他把空瓶拿到收集处。
正当他以为灾难已经完结,走到茶水间要取回他的外套时,一人走了进来:“临时工,把会议室的水也换了吧。”
“……你们有多少间会议室。”罗泣记得,他进来时就经过了四号会议室。
“不多,八间而已。”对方说。
轰隆隆——
被劳役了半天,罗泣也顾不得客厅里有什么人,屁股一沾座就瘫软了。看到他这无礼得像在自己家里似的举动,罗琪冷哼了一声,和罗瑛吱吱喳喳不知道又在演哪一出。
“小泣帮得上忙吗?”王默菲关心地问。
罗飉翻了个大白眼,把原来的方案和现在的方案都说了遍。王默菲不是生意人,不知道合同要定案就是得修修改改,有退有进,她一听到罗飉说让了步就觉得吃亏,而这正正也是罗飉想让王默菲觉得的。
而在场唯二正常的人,一个叫罗燃,一个叫罗飏,他们在一旁听着,谁都没有插话,一个任由这一家人,各演各的戏;一个年纪最小,没有话语权。
“罗泣别睡了!”罗飏摇了摇罗泣的肩,结果被瞪了一眼,“你不就动一张嘴吗……”
“动个屁……”罗泣含糊地反驳,虽然没有清醒,但还是坚持要纠正罗飏这错误的认知。“哎,八个小时,一小时五十,一共多少?”他莫名其妙说了一句。
“啊?四百吧。”罗飏茫然回答。
罗泣睁开一只眼,望向罗燃,“四百。”他简洁地说,“年初二双粮什么的也给安排一下,现金、支票、转帐,你决定。”
罗燃顿了好一阵子,才意识到罗泣是在跟他说话。自圣诞节过后,罗泣对他的态度好像随和了一些,这让他不怎么习惯。
家里的其他四个孩子对他总有一种敬畏感,可罗泣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以前还会因为相处时的小尴尬而少说话,营造出一种罗泣也和他们一样心存敬畏的错觉。
虽然罗燃对他现在的态度没有不满,这种随和将俩父子之间的距离单方面拉近了不少,可问题是罗泣适应了,他还没有。
他瞥了罗泣一眼,不知道该作什么回应,于是尴尬又回来了,罗泣又拘谨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回去啊?”罗飏八卦了一句。
“明天,中午就走。”罗泣回答。
罗燃清了清喉咙,“怎么不多呆几天?”他问。
“跟朋友约好了。”罗泣平淡地说。可是他的心里并不像表面那般平静,聊是聊起来了,可还是好尴尬啊啊啊啊——
“朋友?又是那叫……万年的?”罗琪说着,姐妹俩笑了起来,可是笑着笑着,她们就闭嘴了。
罗泣的眼睛大概眯起了一毫米,眉头以肉眼不可见的幅度蹙起。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她们彷佛嗅到了死亡的气息,总觉得下一秒罗泣就会无视这屋里的任何人,直接上手揍人。
看到姐妹俩的怂样,罗飉讽刺一笑,似乎是忘了上次犯蠢的人是他自己。
“不是,另一个。”罗泣自己把气氛圆了回来。
罗燃没有理会这一段小插曲,在某种意义上,他对孩子是一视同仁的。
“别老麻烦人。”他说。
“他让我去的,严格来说是他麻烦我。”罗泣没有察觉自己的语气里带着一点小神气,但他知道自己没忍住笑了。
罗飉沉默地盯了他好几秒,突然冷笑一声:“希望你能笑到最后。”
这一句话在场并没有其他人听懂了,罗泣也是,可不知为何,心里就是觉得好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 12月31更新
再下一次更新刚好1月2,罗泣生日,就不加更了XP。
2020-12-29 字
——
你说翻译的这一段有用吗?是没啥用。
但你说没啥用那怎么不删了?因为它还是有用的。
是鸡肋了点,但不是垃圾。
这一章偷藏了些糖,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找到。
2021-08-26 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