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扎黑》林歌轩

5、第 5 章

　　胡青推荐了一家咖啡店，也不远，就在前面不远处，四个人正好进去歇脚闲聊，其实主要是红莺和柳惜音在交流姐妹情，穿插着胡青和红莺打打闹闹的争吵，叶昭倒是难得安静的很。
　　胡青跟红莺说他会做十几种不同图案的花式咖啡，红莺便吵着要胡青做给她看，扯着人就往吧台过去了。
　　“阿昭累了吗？”柳惜音没跟着红莺过去，叶昭好像很累的样子，搭话也是无精打采的。
　　叶昭反问：“你怎么不跟过去看看？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胡青都很有一手的，每次出去总唬的那些小姑娘叫个不停。”
　　“我也会几种，之前有学过，没有红莺那么好奇。”
　　叶昭随口道：“看来即便是在小城市，他也把你教育的挺好的。”
　　柳惜音顿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接话，虽然默默的希望爸爸和阿昭关系能好点，但是对方冷不丁的提起爸爸，看神色也完全看不出阿昭心里在想什么，这我要接着说什么呢？
　　迟疑的这一会，就冷场了，叶昭其实没觉得有什么，搅动着桌上的咖啡。
　　柳惜音很想说点什么，想接着刚刚的话题，大不了不提爸爸太多，多讲讲自己学习的糗事，再把话题引开？不好不好，半天没接话，现在接上也很突兀很奇怪，要不要换一下话题，随便说点什么？那也很奇怪，感觉在刻意回避什么，阿昭都主动提了爸爸了，自己还转移话题......
　　叶昭不动声色的瞧着柳惜音，心下好笑，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让人家想这么多，但是也没有出言解释，毕竟柳惜音假装喝咖啡，小勺子在唇边咬来咬去的样子实在太好看了。
　　她微微低头，长睫毛挡住了半边眼睛，思索的时候微微转动眼珠，引得睫毛轻轻颤抖，在咖啡厅的灯光下，脸颊周围仿佛加深了阴影，只有挺翘的眉眼吸引着视线。
　　唇边小勺子的反光，晃了一下叶昭的眼，和金属的光泽不同，是那粉嫩的唇，在勺子的压迫下依旧顽强的展示着自己饱满的弹性，许是习惯，柳惜音不一会就要转动一下勺子，或咬或抿或有节奏的在唇边按来按去，露出洁白的牙齿，时不时还能看到一点点粉色，一闪而过。
　　在柳惜音抬头偷看叶昭之前，叶昭适时的错开目光，端起面前的咖啡，微抿一口。
　　咖啡不解渴，还有点饿，叶昭主动提起话题：“等下吃什么？”
　　中午火锅的辛辣感觉还没完全消化完，现在就要考虑晚饭吃什么了？
　　被打断思绪的柳惜音，只好愣愣的先答一句：“等，等他们过来了再商量吧。”
　　叶昭上前，拿走柳惜音嘴边的小勺子，好奇的凑上去问：“你用的什么唇膏？”
　　阿昭突然接近，琉璃色的眸子盯着自己的嘴唇，柳惜音腾的一下就脸红了，感觉呼吸有点不太顺，空气都突然减少，往后退了些还微微侧头，慌乱掩饰。
　　“没...没有啊，没有用唇膏，就可能今天喝的水比较多吧......”
　　“哦~那服务员！麻烦给我一杯水！”叶昭看着柳惜音笑道：“我也多喝点水。”
　　两个人又不说话了，和刚刚的冷场不同，柳惜音现在周围的温度都感觉上升了几度的样子，尽量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比服务员来的更早的是端着两杯咖啡的红莺和胡青，胡青洋洋得意的坐下，招呼道：“来来来，看看我做的咖啡，做了十几杯，随便拿了两杯过来给你们尝尝。”
　　“切，明明是把最好的挑过来显摆，剩下的都送给店员小妹妹了。”红莺忍不住戳穿道。
　　“什么最好的！哪一杯不好！每一杯都是最好的！”
　　“行行行，花狐狸就是厉害，一出手就勾搭了好几个小妹妹，微信都加不过来，不过确实有两把刷子，花样挺多的，惜音你再尝尝？”
　　红莺迫不及待的想和小姐妹分享刚刚学到花式咖啡的小知识，仔细看看，柳惜音的脸怎么那么红？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火锅辣劲儿还没过去吗？”
　　柳惜音胡乱点头，端起咖啡就是一口。
　　“诶呀！不是你这样喝的，这样上面的图案都破坏了，很好看的枫叶的，你应该慢慢端起来慢慢倾斜慢慢喝，这样图案就不会乱......”红莺一边惋惜一边指导。
　　柳惜音又是胡乱答应着：“哦哦，好的好的好的。”
　　叶昭抬脚踢了一下还想打岔的胡青，道：“行了，都喝了几杯了，想想晚上吃什么，赶紧的！”
　　“我早就想好了，这商场后边就是一条小吃街，晚上最热闹，我们再......”说起吃的红莺就立马被吸引过来了。
　　“不行。”
　　这咖啡店的位置都是胡青仔细考察过，不管是角度还是视线，都极好管控，也很好掩饰，他们坐的这张桌子，任何远距离角度的狙击都瞄准不到人，而近距离都被安插上了自己人，假扮顾客，占满了这个店的角落，确保万无一失。
　　去小吃街？露天的，空旷的，人多眼杂的，找死吗？
　　“别问，问就是不行，回去随便吃点吧，中午吃的口味太重了，晚上吃点清淡的，让银川上次联系那个厨子做好了送家里去，正好也快下班了，去接了银川一起回家吃吧。”叶昭拍了拍胡青，示意他拿上买的那些东西，“走，开车去，五个人，正好一辆车。”
　　李阿姨向来就念叨红莺总是喜欢吃那些街边的小吃，限制她去小吃街的次数，红莺以为来了惜音可以破戒一次，解解馋，但是谁能刚的过老大？只好垂头丧气的牵着柳惜音，还是胡青旁边逗了她几句，才转移了注意力。
　　去公司的路上给银川打了电话，让她订餐。
　　银川豪气道：“叫什么餐，本姑娘给你们做！算是给惜音接风了！”
　　于是一车人又转道去超市，大包小包的买了一堆，毕竟根据柳惜音的回忆，叶昭家，厨房几乎什么都没有....
　　叶昭家是指纹锁，之前只有叶昭和银川的指纹，虽然说好了柳惜音不能离开叶昭的身边，但是为了方便昨晚就录好了指纹，而且这里算是除了叶昭身边保护最严密最安全的地方，柳惜音只要回了这栋楼，安全基本上就有保障了。
　　正好每个人手上都提着东西，便放心的由柳惜音腾出一只手走在前面去开门，叶昭最后一个进门。
　　叶昭放下手上的购物袋，看着玄关处乱摆着的五双鞋，还有热热闹闹的熟悉的声音在耳边，这间屋子和之前感觉不太一样了，好像更鲜活了，带着，生活气。
　　柳惜音要进厨房给银川帮忙，红莺要去凑热闹，统统被银川赶出来了，美曰其名要大展身手，谁也不要碍路！
　　胡青把喝的都塞进冰箱，留两罐啤酒出来，打开和叶昭喝着，“你们俩有口福，银川的手艺，真的，完全不输五星酒店的大厨。”
　　叶昭点点头：“没错，银川做的饭真的好吃，相当好吃，就是太忙了，很少做。”
　　“还不是你，资本主义剥削者，银川为啥这么忙，就你这个老板压迫着，人多好一小姑娘，出得厅堂下得厨房，有钱有颜还有材，被你压榨的谈恋爱时间都没有。”
　　胡青这样说，叶昭就炸了：“那不是因为你一天到晚迟到早退的！我们三个人的工作都是我和银川在做！银川没空谈恋爱，难道我就有吗？”
　　“你想谈恋爱？”胡青问。
　　“老大想谈恋爱？”红莺问。
　　柳惜音虽然没问，但是那大眼睛明明白白说着：“阿昭想谈恋爱？”
　　“没有！”叶昭又炸了，“谈个屁！”
　　胡青道：“文明文明，在座的都是女孩子。”
　　叶昭烦得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站起来对柳惜音招招手道：“银川做好饭起码要一个多小时，他俩在这里打嘴仗，我们去把你今天功课做了。”
　　“什么功课？”
　　叶昭轻弹了柳惜音一个脑蹦：“玩忘了？舞蹈和剑术！舞蹈晚上吃完饭消消食，你自己可以练，现在跟我比划比划剑术。”
　　柳惜音眼睛一下就亮了，跟着叶昭就进了练功房。
　　练功房不大，但是明显是这个房子装修最复杂的房间了。墙壁和地板上都铺了一层软垫，天花板上还有好几个可以滑动的挂钩，不用的时候滑到墙边，挂着沙包和各种标靶。还有一个一人高的木桩静静的待在角落里，墙上挂着几把剑，像是收藏起来的，还有练功用的木剑。
　　叶昭走进来了才想起来，回头问了一句：“需要换衣服吗？”
　　柳惜音活动一下手腕脚腕，甩甩脖子，把头发束起来，笑道：“不用！”
　　叶昭拿起两把木剑，仿真的，重量不轻，扔给柳惜音一把。
　　柳惜音抬手接过，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手很稳，剑尖对准了叶昭，双足张开，重心向下，微微躬身，表情眉眼瞬间变化，多了认真和坚毅，精气神提升到了极致。
　　叶昭心里暗赞，光是这个架势，就能看出不是花拳绣腿，肯定下过苦功，不可小觑。
　　“我没怎么用过这种冷兵器，我会的都是一击毙命的招式，你要小心，我尽量不伤到你。”叶昭出声提醒。
　　“来吧，我不一定会输的。”柳惜音对自己有极大的信心。
　　关上门，房间里只有她们两个，相隔不过三米，横剑相对，叶昭有意相让，等待柳惜音出招。
　　叶忠给柳惜音找的师父，不是沽名钓誉之辈，大隐于市，剑术非凡，当然也不会轻易收徒，柳惜音费了很大功夫，才让师父另眼相看，倾囊相授。
　　惜音聪明又努力，肯吃苦，招式记的快，还能举一反三，年纪不大，修为却不低，特别是胜在灵巧，用剑刁钻。
　　她上前两步，横划向叶昭，速度极快，叶昭出剑格挡，劈在柳惜音剑身上，劲道十足，震的剑身微微颤抖。
　　幸亏柳惜音手很稳，这一接触就她意识到了，叶昭的力量不是她能抗衡的，手腕轻轻转动，已经变招，右腿向下横扫，手上的剑改为上挑。
　　叶昭不闪不避，左腿向着柳惜音横扫过来的右腿迎上去，却不管上挑来的剑，迅速出剑刺向柳惜音握剑的手腕。
　　叶昭这一手围魏救赵逼的柳惜音不得不撤力，只好再变招。
　　你来我往，柳惜音几次攻向叶昭，要么就是被叶昭一力降十会的震开，实在格挡不了，叶昭就会对刺，拼着受伤也要重伤对手的架势，让柳惜音总是被迫收手。
　　走了十多招，柳惜音还是没有占到便宜，正在寻找机会下次攻击，叶昭却第一次主动出击，右脚横踢，柳惜音后退两步避开，叶昭顺力转身，左腿抬出又是一记后旋踢，柳惜音来不及撤步，抬手硬档，被这力道劈的直往后退，撞到背后的墙上，手臂巨痛。
　　叶昭的剑紧跟而上，直刺咽喉，柳惜音慌忙侧身，想要避开，叶昭的目的却不在这里，虚晃一招，剑尖方向转变，一剑挑飞了柳惜音手上的剑。
　　两个人从开始比剑到结束，时间并不长，但是高强度的连贯动作，也足够让柳惜音微微喘息了。
　　柳惜音习惯性的在对战结束后快速思索一下过程，叶昭也没有打扰她，看了一眼她覆着一层薄汗的脸，忍住了继续向下看的冲动，转过身捡起剑，想挂回墙上。
　　刚挂好，身后一阵劲风，还带着一声高喝。
　　“阿昭！”
　　哎哟喂，妹妹偷袭！叶昭侧身一闪，那偷袭的长腿踢在了墙上。
　　柳惜音还来，一拳头又过来了，叶昭伸手抓住，肩膀又撞过来了，被撞的往后推了一步，另一拳又过来了……
　　柳惜音近身格斗技巧，层出不穷，手，拳，手肘，肩膀，还有柔韧度超高的双腿，只要能攻击的部位，都可以利用身体的柔韧给予对手打击。
　　还好柳惜音力量不够，只是胜在技巧，叶昭半抓半扛的，也不敢反击，只好尽力限制柳惜音的行为。
　　力量不够，但是被手肘膝盖撞一下也疼啊，柳惜音这招式又跟女子防身术一样，招呼的部位也都靠近那啥啥的地方，还好叶昭不是男的。
　　叶昭又被膝盖顶了一下大腿，忍无可忍，右手抓住那膝盖，往下划拉，握住脚腕，往上一抬，又往柳惜音另一条腿弯处一勾。柳惜音腿一软就要摔在地上了，下意识抓住叶昭领口，两个人都被惯性摔倒在地。
　　倒地的瞬间，叶昭还能伸手护住柳惜音后脑勺，虽然房里铺了垫子，但是这一下还是被摔的七荤八素的。
　　更何况被压在下面的柳惜音。
　　叶昭抓住脚腕抬高的手并没有松开，反而被压到肩上。
　　“哇哦～精彩！”
　　门并没有锁，红莺进来看热闹正好看到了两个人倒地的这一幕。
　　咔嚓，相机的声音。
　　“啧啧啧。”紧跟后面的是看热闹的胡青，举着手机，颇有兴致的欣赏着。
　　听到声音，比起被摔懵的柳惜音，叶昭就好得多，松开手，抬起头，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柳惜音身上爬起来了。
　　故作镇静的整理好衣服再去拉柳惜音，还振振有词的说道：“不错不错，就是力量不够，已经很厉害了……”
　　转头眼神警告，红莺一抖，收了表情去去扶柳惜音，胡青乖乖把手机上交了。
　　“我回房换件衣服。”叶昭施施然拿了手机，溜回自己房间，关上门。
　　胡青三个人回到客厅，柳惜音反应过来解释道：“我们就是切磋切磋。”
　　胡青递上纸巾，“明白明白，我们都懂，都懂。”
　　有点尴尬，还好胡青和红莺没有调侃，说着别的，客厅又传出了各种笑声。
　　房间里叶昭看了看自己手机上的照片，又删掉了胡青手机上的微信记录和照片存底。
　　坐了一下，想起来拿着手机给苏木发了一条短信。
　　——我总是忍不住看她，观察她。
　　很快，屏幕一闪，苏木回信了。
　　——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叶昭想了想，没什么感觉啊，就是想看？
　　最开始觉得自己会讨厌她，确实看到她就烦，不想和她接触，更别提想看她。但是为什么现在想看她了呢？因为自己决定主动去接触她？
　　还是因为什么？
　　——她好看。
　　这次苏木顿了很久，才回复一条。
　　——颜狗。
　　苏木简直哭笑不得，这位大爷真的是她最奇怪的病人。
　　饭桌上谁也没提练功房的事情，狠狠夸了一下银川的手艺，差不多七点多吃完饭，收拾干净，红莺找了个电影，大家在沙发上消食。
　　闲着没事聊了几句，银川讲了很多庸城好吃的好玩的特色的东西，还有提到了庸城大学，银川也是庸城大学毕业的，回答了柳惜音好多问题。
　　红莺赖着不走，要和柳惜音睡，叶昭把她拎给胡青，打发回家。
　　送走了大家，柳惜音去练功房练舞了，叶昭就看了看银川带过来的文件。
　　睡前叶昭找柳惜音叮嘱一下。
　　“明天跟我去公司，稍微演一下，我们关系不好，可以做到吗？”
　　“为什么？”
　　“有些人不想看到我们关系很好。”叶昭眨眨眼，有点俏皮。
　　柳惜音笑着答应，“好！我们就偷偷关系很好！”
　　偷偷吗？叶昭也笑了笑，互道了晚安。
　　——我可以和她关系很好吗？
　　——不可以。
　　苏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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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惜音：阿昭！来打架！
叶昭：来了来了。
……
惜音：阿昭，来练练？练武的练！
叶昭：好嘞好嘞。
……
惜音：阿昭……
叶昭：是不是又要打架了？
惜音：……你确定是我以为的打架？
叶昭：当然～
……
叶昭：惜音惜音，来打架！
惜音：不……啊……不要……这是哪门子打架……
叶昭：床上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