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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记忆裂痕(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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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种种,今日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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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你的任务只有一个,把Queen带出来。”
于是他那天重新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地方。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那一天,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位置,他看见恶魔的尸体倒在他面前,但是在他的心里,没有预想中解脱的快意,反而有种极度的烦躁感。
在那条长廊的尽头,有个小女孩呆坐在地上,眼睛空洞洞的,怀里抱着一只已经死去的猫。
而她的面前,倒着她父亲的尸体,鲜血喷溅出来,洒了她一身。
他明明知道,她是恶魔的女儿。
他应该折磨她,让她活在痛苦里,看着她绝望的模样,才能减轻他曾经被摧毁一切的那种痛苦——
可当她抬头望向自己的那一刻,他看见她眼里的孤独、无助和绝望,他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在他本该存着恨意的心里,竟然生生地泛起了一丝怜悯和同情。
于是他走近她,把她抱在怀里,女孩的身体软绵绵的,像是抱进了一团棉花。
女孩毫无防备地靠在他的怀里,小小的脸上满是泪痕。
那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心疼。
也许是为了那个女孩,也许,也是为了他自己。
许墨坐在靠坐在办公室的椅子里,透过玻璃窗,望向外面已经降临的夜幕。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
※
程七缓过神来的时候,四周的景象已经回到了枫叶大酒店内。
她缓缓地站起身,看见李泽言用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望着她。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艰难地发出了一个音节:“你……”
“我没事。”她开口,却被自己冷淡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看着李泽言欲言又止的样子,努力勾了勾唇角,却只是扬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在我心里,你一直是目空一切的总裁大人,哪怕明天就是末日,你也应该是风云不惊的模样——这样同情而愧疚的神情,不适合你。”
换了是平时,如果她用这样的语气跟李泽言说话,肯定所有人都会以为她程七疯了。
可是在现在,她真的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应付。
“抱歉,我当年——”
“没有什么可道歉的,我当时救的不是你。”程七靠在墙边上,企图让它支撑自己虚脱无力的身体,她仰头望向森白的天花板,垂吊的水晶灯折射出来的光芒让她有些发晕,“我只是在找那只小猫,然后顺手救了你——”
李泽言:“……”
“而我现在也活的好好的,所以你不用对我感到愧疚,你不欠我的。至于其他的事,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抱歉,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她静静地说完,拂开李泽言的手,走下了楼梯。
派对的宾客断断续续地来了,今晚邀请了很多重量级宾客,但大部分都是冲着李泽言和周棋洛的名声来的,所以她是不是主角,并不是很重要。
无论生日还是舞会,都只是上流社会交换人脉和资源的一个桥梁和借口罢了。
她离开了酒店,独自一人在酒店外静谧的湖边走着。
夜幕降临时,万家灯火亮起,总会把这座城市装点成纸醉金迷的模样。
她遥遥地望向无边无际的夜空。想起了李泽言问她的那句话。
“我到底是谁?”
她在脑海中找寻着,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她想起在那些支离破碎的梦里,频繁出现的黑发少年,几乎贯穿了她整个年少的时光。
那个在血泊之中抱起她,告诉她,要她跟他走的少年;
那个在地牢里,对她伸出手,告诉她,他喜欢她的那个少年;
那个在满地实验残次品的长廊内,将她从地上抱起,告诉她,她是一个怪物的少年;
那个在地下室里,她浑身被插满管子,昏昏沉沉地从睡梦中苏醒,被她狠狠地咬伤手臂的少年;
那个在巨大的城堡里,守候在她的床边,给她讲蝴蝶与画家的故事的少年;
那一天,她从床上醒来,看见许墨手臂上那一圈青白的牙印。他的目光柔和,他说,等她真正想知道的那一天,他会把一切都告诉她。
她打开手机,短信界面在许墨两个字上停顿了很久。
“不……一定不是他。”她的心里突然慌乱起来。
从他们相遇的第一天起,他总是温柔得像清晨拂过海面的风,他总是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做她生命里最亮眼的那一盏指明灯,指引她度过难关。他总是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他带给她无数的温暖和感动——
她不相信这样一个温暖的男人,会与梦境中那个冰冷残酷的少年是同一个人。
“想知道真相吗?”
突然,有一道喑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谁?”她猛地一颤。
苍白的男人从树林后步出,眼睛里是诡谲的笑意。
那一瞬间,程七感觉到了来自心底的恶寒。她浑身仿佛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一动也不能动——
是那天在周棋洛演唱会里,同样令人头皮发麻的感觉。
苍白男人走到她的面前,缓缓扯下脸上的面罩。
她的瞳孔骤然放大。
那是一张苍白枯槁,却与她极为相似的脸——
她挣扎着,恐惧着,却无法动弹——
苍白男人靠近她,端起她的脸,在她的耳边轻声说:
“七年前的今天,就在这个湖边,那个你深深信任的男人,抛弃了你。”
“他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抓走,却没有去救你。”
“你一日复一日地等他,等来的,却只有永无休止的绝望。”
“你妄想着永远和他在一起,可他永远都不会爱上你。”
“仅仅是因为,你是恶魔的女儿。”
苍白男人的声音宛如夜里的鬼魅,穿透她的耳畔,回荡在她的灵魂深处。
“你求我封印了所有与他有关的记忆,把他彻底遗忘,不愿意再想起他——”苍白男人捧起她的脸,“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不会欺骗你。”
“在你的身上,流淌着和我一样的血液。”
“我们都是恶魔的孩子。”
“我亲爱的……妹妹。”
“不——!!!”她崩溃地大喊。
手心里金色的六芒星图案再现,发出耀眼的光芒。
女孩的脸上落下晶莹的眼泪。
昨日种种,犹如今日重现——
她曾经,
曾经,那么用力地爱过他。
她深深地信任他。
可是在今天,她才醒觉,那一切,不过是他的温柔陷阱——
七年前湖边的夜晚。
那个女孩在月色下回眸,眼里是对恋人热切的期盼——
可她最后看到的,只有他一双冰冷的眼睛。
她跪在地上恳求他,恳求他不要离开她,他却依然决然离去。
她被禁锢在黑暗里,无数次地期盼他的出现。
等来的,却只有绝望。
苍白男人后退一步。
脸上勾起诡谲的笑,动了动嘴唇,说:
“第一道封印,解除。”
作者有话要说: 画风突变的我……
不敢想象当时开文的初衷居然是为了老李想写个霸道总裁小甜饼QAQ
我的脑洞到底经历了什么奇异的扭曲……
咳,后期走向鬼畜,天雷滚滚,小天使们装好避雷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