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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雄子他嘴很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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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从小黑屋里放出来了,啊?什么这这已经结束了?等等,渣攻这是在哪啊?我的大漂亮呢?】
【黑屏解除了?二十分钟都没到吧?这么快?渣攻不行??】
坎特斯脚步飞快,带着一身怒气冲进了门,一侧的仆从来不及问好行礼,坎特斯已经走到了大厅。他此刻心里憋着气没注意脚下,被毯子绊了一跤差点摔倒,他气急败坏地扶着桌子站稳,抬手猛地一挥。
“哗啦啦——”
桌子上摆着的茶碗噼里啪啦碎了一地,仆从吓得瑟瑟发抖,不敢靠近。
脚下是碎裂的茶碗,坎特斯双手撑在空荡荡的桌子上,胸口起伏不定,几秒后忽地冷笑了一声。
他真是犯贱!
为了还他二十万?他堂堂大公家的雄子,又帅又多金,他还不如这二十万魅力大?
他就是犯贱,偏偏吊死在这一棵歪脖子树上,他到底有什么好?!那么多雌虫他还非得是他不行了?!
上一辈子这一辈子加起来还是那个死样!就是为了他的钱,操!就是为了他的钱!为钱好啊,为钱好啊!
他猛地朝桌子上砸了一拳头,在惊呼声中坎特斯感受到了指骨上延迟的钝疼。
操!他要是再理他他就是狗!
戴维赶到别墅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面。尊贵的雄虫单手撑着头靠在沙发上,随意搭在一侧的手上见了红,家庭医生拿着酒精和消毒棉如临大敌般小心擦拭,一侧仆从正轻手轻脚地处理地上的碎瓷片,极力避免惊扰沙发上烦躁的雄虫。
戴维心中警铃乍响,他快步走到医生身边,从对方的眼神中他明白了当前情况的严重性,雄子的状况不容乐观。
“戴维秘书,你也知道雄子他有头痛症,不能生气更不能大喜大悲,刚刚我给雄子用了药,现在情绪稍微稳定了些,千万不要再让雄子烦心了,雄子的手伤的并不严重,坚持涂药三天,早中晚三遍,记住不要碰水。”
戴维带着医生借一步说话,他点头应下,莱姆医生是坎特斯的专属医生,雄子的身体情况由他从小到大一手操办,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坎特斯的头痛症是机密,这是因为信息素过高导致的后遗症,为了避免事端,大公家对外隐瞒了坎特斯的真正等级。
看着打了针稍微安定些的雄虫被扶着送上了床,戴维轻轻关上门。真相已经很明显了,让雄子变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就是香园里的亚雌。戴维眼眸渐深,他想,一切应该以雄子的健康为主。轻声嘱咐好仆从无论如何都不要打扰坎特斯后,戴维离开了别墅。
坎特斯的头痛症发作很麻烦,就算吃了药也会很烦躁疲惫,这时候要是有谁没长眼送上门来可真是倒了大霉,可偏偏就是有虫这么不凑巧。
“叮铃铃——”
铃声响了又响,床上忽然伸出一只手,抓住光脑猛地一扔。
“啪!叮铃铃——!”
光脑的质量实在太好,掉在地上仍旧鞠躬尽瘁地响着,床上的身影猛地将头藏进枕头底下,一秒两秒三秒,十秒……床上的身影总算在坚持不懈的铃声中败下阵来他猛地坐起来,顶着一头乱发,身上的怨气比鬼还重。
坎特斯捡起地上顽强响着的光脑,上头显示的时间还不到八点,看着陌生来电号码,坎特斯咬牙切齿地按下了接听键。
“喂,雄子,您让我……”
“不管你是谁,你最好保证你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否则我会把你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呃雄子,您忘记了吗,您让我帮您监视医学院那个插班生,叫兰瑟,说是发生什么事情都要和您汇报。”
坎特斯按着太阳穴的手一顿,他七年前还找过虫监视兰瑟?
见坎特斯没说话,对面胆怯地开了口:“大公,您的朋友似乎想跟兰瑟玩,他们好像……”
坎特斯眉头紧皱,本身头就疼,对方婆婆妈妈的说话方式更是让他头大:“什么似乎好像,说明白!”
对面被这么一吓,赶紧倒豆子一样都说了:“您的朋友现在把兰瑟拦在了小巷里,他们说要和兰瑟好好玩玩,我看情况感觉事情不太对,所以才来请示您。”
“我的朋友?和兰瑟玩?”
坎特斯捏着眉心的手骤然一顿,因为他听见了耳畔熟悉的机械声:【警告,系统检测剧情点触发“逼入穷巷”】
“雄子我觉得情况有些不太对,您快来看看吧!”
对面的声音骤然急切,和耳边的警告交相呼应,坎特斯猛地骂了一句脏话,抓着衣服夺门而出。
A栋教学楼旁的小巷子,一群虫缓缓逼近角落里的虫。
兰瑟视线扫过四周,明白来者不善。他今天要去参加项目预答辩,他不能被困在这里。
“听说坎特斯雄子喜欢你?也不怎么样嘛。”
下巴传来疼痛,感受到对方的恶意,兰瑟没动,他安静地站着,眼眸微垂,看似如待宰羔羊,实则心中飞快盘算逃出去的计划。
对方有七个,首领是他面前这个,他势单力薄,必须攻其不备,一招取胜,一出手得就让对方没有反击的余力。
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夺走所有虫注意力的引子。
余光中扫到不远处探头探脑的身影,兰瑟眼眸一凝,张开嘴喊了一声。为首的虫听见这一嗓子以为兰瑟还有同伙,赶紧回头,与此同时,其他同伙的注意力也都被那莫须有的“同伙”吸引走了。
“老大,这里还有一个!”
简直是飞来横祸,通风报信的雌虫见自己被发现了,拔腿就跑,他这一跑自然有虫去追。
兰瑟出手如闪电,一拳头打在面前雌虫胃部,同时脚下猛踢下三路。
“啊啊啊啊!”
惨叫声响起,那些虫一回头就看见自己老大躺在地上蜷缩着惨叫,赶紧跑过去七手八脚地查看伤势,等老大从剧痛中回过神来,兰瑟已经抄着小路消失不见了。
“啊啊啊,该死的下|贱贫虫,我要杀了你!扒了你的壳,把你吊起来烤!”
这戏剧化的场面给通风报信的雌虫看的是目瞪口呆,他赶紧掏出光脑拍了一张照片,麻溜跑了。
坎特斯一路飞驰赶到学校,光脑上忽然收到了一条陌生短信,发了个地址:A栋一楼大报告厅。
坎特斯也皱眉,一个电刚话打过去,嘟嘟声响起还没接通,面前忽然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坎特斯停下脚步。
“喂,坎特斯雄子,您听我说兰瑟他在……”
光脑中传来对方的声音,但坎特斯没有再听下去,他挂断了电话,他知道兰瑟在哪里,他已经看见了。
因为容纳量大,一楼的报告厅一般用来做讲座、学术研讨和大型比赛。
报告厅前三排是老师后面的十几排是学生,几乎座无虚席,放眼望去黑压压一片,压迫感十足,是怯场的人只要看一眼就会腿软的程度。
坎特斯赶到报告厅的时候会场里头已经没位置了,外头的学生趴在窗户上,努力踮着脚伸着脖子往里看,他听见两个学生在拌嘴。
“都怪你磨磨蹭蹭,都说了今天报告厅有学术比赛,这次是总决赛,除了院长校长还有外头来的学者专家,普通虫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他们一面,要是他们肯给我们指导一下,毕业论文说不定都能定下来!”
“哎呀,我没想到这么火爆,对不起啊,你别生气,不过参加总决赛的哪几个学长?”
“还几个?就一个!而且不是学长,说起来他还比我们小,就那个研一的插班生。”
“那个垃圾星来的插班生?!”
“哎呀你小声一点,喊什么喊,欸欸欸,快看他出来了!”
嘈杂的大厅忽然安静下来,坎特斯抬起头,此刻他的视线被讲台上的身影吸引。他是那样的从容不迫,就算面对几百号虫也不见丝毫慌张。
一旦到了他擅长的领域,当他讲起医学知识,他那张仿佛冰雕成的脸庞就瞬间鲜活了起来,他站在台上拿着一支笔一个话筒,侃侃而谈步伐镇定。他像是发着光。
坎特斯忽然想起他曾见过这副场面。
在那一方小讲台上,被邀请上去回答问题的青年拿着一支笔,在黑板上洋洋洒洒留下了他的笔记,他的声音清冽,起伏不大,却像是春风化雨,流入耳中,轻柔又舒适,就这样缓解了头颅中烦躁的疼痛。
烦躁的盛夏,念着枯燥知识的老师和昏昏欲睡的同学,午后的阳光洒在青年的脸上,他的脸忽然就变透明了,闪着金色的碎光,像是落入凡间的天使。
一定要得到他。
这是坎特斯当时唯一的念头。
他有多久没见到这副场面了,坎特斯深吸了一口气,脑中一直折磨他的疼痛减轻了,他站在窗户边上看了很久。
他看见兰瑟在台上游刃有余地回答问题,看见台下老师点头赞许的满意,他还听见响彻大厅的鼓掌声。
这才是兰瑟,七年前是,七年后也是。七年后的医学新星也迎来了同样震耳欲聋的掌声。
直播间跟随着坎特斯的视角展开,久久停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兰瑟身上,弹幕上一片次哇乱叫。
【实话实说,受真的挺厉害的,虽然我听不懂,但是感觉好高深,要是让我站在讲台我能一秒昏过去】
【瞧瞧,瞧瞧,都说了攻他超爱吧,手上伤口还没好全,说着什么再理对方就是狗,一听见受有危险立刻跑过来了,嘿嘿嘿】
【我和我对象就是校园爱情,他是大学霸,我是小菜鸡,当初我就是被他在讲台上发光发热的模样迷住了,疯狂追他,他现在和他躺在同一个户口本上,每次想起他在讲台上的模样,我真的一万点心动,我当初的表情和攻宝一模一样】
【这款式谁能不心动,谁懂啊,智性恋+颜狗+花痴,受真的超级对我口味!】
【视角聚焦在这个报告厅已经二十多分钟了,渣攻一眼都没看其他地方,他百分百被迷住了!】
坎特斯抽出一根烟叼住,猩红明灭,烟雾在指尖生出了花,他撇撇嘴,暗道他才没有被迷住。他不过是累了在这站一会儿,兰瑟刚好撞他眼上了而已。
他呼出一口烟气,发着光的青年就这样被他拢在了烟气中,伸手一抓,烟散了。
坎特斯看着落空的手,没说话,扭头朝角落走去。
鼻腔中涌出白色的烟雾,细碎的烟灰顺着指尖的猩红抖落,坎特斯靠着墙打算静静地抽完一根烟,忽然身后传来咒骂。
“该死的,竟然让他跑了,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六个抓不住他一个?!”
“搞什么演讲啊比赛的,操了,竟然敢阴我!等他出来看我弄不死他!”
“该死的下|贱贫虫,坎特斯雄子怎么可能会看上他,落在我手里我搞死他!”
烟蒂落地,溅起几簇橘红的火光后湮灭,一声冷沉的声音居高临下:“你想搞死谁?”
“当然是里面那个贱虫!”
嚣张的雌虫抬起头,就看见坎特斯阴沉的脸,口中的脏话到了嘴边全都咽了回去,他立刻端正坐好收拾好头发,朝跟班甩去几个眼刀,仿佛是在说为什么不提醒他坎特斯来了。
看着面前矫揉造作的雌虫,坎特斯想起先前在光脑中听见的话:“就是你们堵的兰瑟?”
“兰瑟是谁?”为首的雌虫不解发问,他身边的跟班赶紧提醒,兰瑟就是他们要搞的贱虫。
为首的雌虫根本没顾上听,他眼里只有面前的坎特斯,他看见坎特斯掏出了烟,赶紧殷勤地送上了打火机。
香烟被点燃闪着橘红的微光,坎特斯瞥了对方一眼,没把烟放入口中,声音冷沉:“你们打着我的名字,说是我的朋友去堵他,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些朋友?”
这些个雌虫好不容易见到坎特斯本人,一个个都激动坏了,以至于到了现在才听出坎特斯语气不对。
猩红的烟火微弹,被修长的指骨夹着摁下,期待的目光在火光中变成惊恐。
“啊啊啊啊!”
滚烫的烟草摁在皮肤上灼烧着皮肉,雌虫捂着脸发出惨叫,坎特斯抬了抬下巴,声音可惜:“啧,偏了点。”
眼周的肌肤最嫩也最脆弱,灼烧的热度直冲眼球,雄虫可惜的语调让在场所有虫心惊胆战,他们意识到这烟原本是要落在眼球里。
权力向来是趋之如鹜的宝贝,因为有钱,所以轻视金钱,因为有权所以蔑视生命。
坎特斯是大公独子,贵族中的贵族,他们知道如果坎特斯真的用眼戳瞎他们的眼睛,他们也只能咬牙高喊谢雄子赏赐。
坎特斯慢条斯理地碾灭了香烟,抖了抖指尖沾染的灰,他扫过面前胆战心惊的雌虫们,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死物。
“第一,我有没有看上他还轮不到你们说,第二想要弄死他得先问问我……”看着指尖上的灰尘,坎特斯抬手,他对面的雌虫见他抬手一个个都抖了起来。
摸帕子的手落了空,口袋里空空荡荡,今早出门太着急他什么都没带,甚至来不及洗漱,而导致他如此狼狈的罪魁祸首就在他面前。坎特斯想着,看向雌虫们的视线更冷了。
迎着他的视线,雌虫一个个噤若寒蝉,瑟瑟发抖,坎特斯不屑地哼了一声,兰瑟和他纠缠了七年可从来没露出给害怕的胆怯样,就这些垃圾还想搞兰瑟?
坎特斯双手插兜,薄唇轻扬,嘲讽感直接拉满:“说真的,和他比起来,你们真的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