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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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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立舟去h市参加颁奖典礼却没在那边待多久,他惦记着回家带安然去游乐园,谢绝了之后的饭局邀请,在h市逛了逛,买了些特产,又给宋老师打了对银镯子,第四天就回了a市。
宋老师在蒋立舟回来的前一天被朋友拉去带暑期班的集训生,家里只有老蒋和安然在。
这次蒋立舟从机场出来后提前打了电话说自己大概几点到家,省的回去又没人给开门。
刚进屋,蒋立舟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平常这个点老蒋应该在看新闻联播,现在电视关着,家里静悄悄的。
安然坐在客厅,坐得板板正正,手指绞在一起,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事刚被审问完的小孩。
门是老蒋开的,蒋立舟放下手里的大包小包,打量了一下老蒋的神情,又看了眼安然,笑着问:“你趁宋老师不在欺负小孩呢?”
老蒋没那个心情搭理他,皱着眉头含糊道:“你上来,我问你点事儿。”
老蒋不欲多言,转身往楼上去。蒋立舟看向安然,小声用口型问:怎么了?
安然摇了摇头,盯着蒋立舟欲言又止,不等蒋立舟再说话,老蒋站楼梯上喊:“快点的。”
“来了。”蒋立舟换鞋进门,跟老蒋上三楼书房。
他想来想去,能让老蒋这么严肃的事,只有安然后颈上的那个咬痕。
他这一进门就被老蒋逮住,连口水都不让喝,也没机会和安然串词,看样子只能随机应变。
三楼书房门一关,老蒋开门见山道:“安然脖子后面的那个标记是不是你咬的?”
蒋立舟脑子里转了一圈,两秒放弃乱七八糟的借口,冷静承认:“是。”
老蒋果然已经知道了,只是再问一遍。
他那破脾气居然也没发作,而是又问蒋立舟:“你们俩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次蒋立舟没那么快回话。
这个问题不好答,说没开始过,那他为什么要标记安然?承认他们是在一起了,那以后要怎么说?又分手了?
到时候他和安然两个人在家里谁都会不自在。
更何况,蒋立舟完全不知道安然是怎么和老蒋解释的。
他干脆反问回去:“怎么突然问这个?”
要不是蒋立舟现在长得太高,老蒋肯定要把人提溜住揍一顿。
“还我怎么突然问这个?前段时见就看你们俩不对劲,我还怕是自己想多了。”
“我现在倒要问问你是怎么想的?人孩子三年前没处可去了才跟着我回来,你到好,悄默声的就把人给标记了,标记是能随便标记的吗?你一个Alpha心里没点数?你让我怎么和他爸交代?”老蒋压低声音骂道,眼见是要冒火。
就是因为这样,蒋立舟才不愿意和他爸解释。
虽然老蒋当年不顾他人眼光时髦地追求了把真爱,但在那之前他也以“为你好”的名义放弃过宋老师一回,老蒋骨子里其实是很传统保守的人。
对于蒋立舟这一代人来说临时标记已经不能代表什么了,但在老蒋眼里,AO的临时标记堪比私定终身。
这次宋老师正好不在,蒋立舟觉得自己一个人可能会搞不定老蒋。
老蒋见蒋立舟半天不吭声,气得要冒烟,他转了一圈,问:“你先说,你对小安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蒋立舟对他爸这动作可太熟悉,这是找东西准备揍人,他来不及多想,应了声:“是。”
老蒋点头,不说话了。
他走到书桌边,不知从哪儿翻出来了盒烟。宋老师一直盯着老蒋戒烟,蒋立舟没想到他爸还敢在书房里藏烟。
老蒋点着一根,也没抽,夹在指间不知道在做什么激烈的思想斗争,他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好半晌,开口说:“你们俩去把证领了。”
蒋立舟:“?”
“不是,怎么就说到领证上了?”蒋立舟被气笑了,“就算我们标记了也不用现在就结婚吧?安然才刚十八岁。”
“你也知道他才刚十八岁!”老蒋拍了下桌子,显然被气得不轻。
他一个下午都在想这件事,想来想去还是觉得结婚好,既然两个人都是真心实意的,那早点结婚也没什么。
蒋立舟发现他爸似乎是真的想让他和安然结婚,不由皱了皱眉,问道:“到底怎么了?”
老蒋手里燃着的烟飘出一条歪歪扭扭的线又散开,好一会儿,老蒋叹了口气说:“下午有个人来找小安。”
*
来找安然的是镇上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混混头子。
下午老蒋在家看报纸,听到门口有争执声,出去就看到有人拉着安然的胳膊不放,嘴里还在骂脏话。
小混混见老蒋出来,吹了个口哨问:“这不是我们蒋叔叔吗?”
“松手!”安然挣扎道。
老蒋毕竟军人出身,还不至于怕一个后生仔,他上前把安然护到身后,皱着眉质问:“你有事吗?”
“我当然有事。”小混混痞里痞气地靠在门口的围栏上,点了根烟说道,“我和我对象聊天您老人家也要管啊?”
安然捂着被捏红的手腕脸色一白,当即反驳:“你胡说!”
杨平眯了眯眼,盯住躲在老蒋身后紧张又惶恐的安然哂笑:“是吗?”
老蒋往旁边一步,阻隔开杨平的视线,他冷声道:“没事的话请你离开我们家门口。”
烟头闪着火星,杨平吐了口烟吊儿郎当道:“别那么急嘛蒋叔。”
“我是不是他对象你看看他的脖子后头的腺体不就知道了?”
“上次咬的太深,把人给惹急了,这不,就跟我生上气了。”杨平看向安然,像是一条冷冰冰的毒蛇在注视自己的猎物,他咧嘴森然一笑,道,“小然,乖一点,哥以前可带你去过不少地方玩,不至于咬一口就和哥闹掰吧?”
最近安然天天贴着阻隔贴,老蒋不可能没注意到。
安然抬头,对上老蒋迟疑的目光,心里像是被灌入一阵刺骨的冷风,冻得他脑子发木。
“不是的……”
安然想起那一夜的噩梦,麝香与雪松的气息交替撕扯着他。
妈妈的话忽然在耳边响起,她说:“Omega的命运都是被安排好的。”
……不是这样的。
明明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哥哥也不再追问了,为什么还要来逼他。
一瞬的时光被无限拉长。
安然回想起那一纸价值10万的婚约,回想起妈妈跳楼前说过的那些意味不明的话……他回想起自己被Alpha压倒在床时的无力感……
最终,所有所有的恐惧,又被深夜里的一个拥抱驱散。
身侧的手颤了颤,安然看着老蒋紧皱的眉头,看着老蒋眼中的不确定。
盛阳下似乎有寒风呼啸着掠过他的身体。
“不是他咬的……”
安然似乎还能闻到那一晚雪松温暖的味道,那本该是保护。
现在他却要用利用这份保护。
再开口,安然听到自己轻声说:“这不是咬痕,是标记。”
“……是立舟哥哥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