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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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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亭知走过去,朱瑾潇问他:“那人是谁?”
“你不认识。”陆亭知道,随即又问:“怎么回事?听说苏姑娘是你救的。”
朱瑾潇暧昧地笑起来:“怎么,你是不是怨我救了你的女人。”
陆亭知沉脸,朱瑾潇立马改口:“好好好不是不是,不过我刚刚听人说了,靖国公府准备跟景川侯府联姻,难道不是你跟这位苏小姐?”
“我问你的话一个字也还没回,旁的却说了这么多。”陆亭知一脸无语的模样。
朱瑾潇收起笑,低声道:“我也是无意闯见的,若是不救嘛,我看她都快沉下去了,好好的一个美人实在可惜......”
“你为何会在那里?”
“我原本是想去苏家后厨看看菜色,想与厨子切磋一二,不料经过莲池听见有人喊救人,所以就跑去看了看。怎么?”朱瑾潇斜眼:“你莫不是以为我故意跟你抢女人?”
陆亭知面无表情:“你可知,你今日之举破坏了景川侯的计划,接下来该怎么交代?”
朱瑾潇嗤笑:“我堂堂皇子向臣子交代?况且是我救了他孙女,我是恩人,我要向他交代?大不了我娶他孙女就是。”
“不过话说回来......”他面色微微嫌弃:“那女人被我救上来哭哭啼啼,宁愿死也不要我救似的,我还不大愿意娶呢。本王喜欢温柔可爱的姑娘,唔.......易阳伯府的那位沈姑娘就很不错。”
他意味不明地对陆亭知投去一瞥,笑问:“我当时听说一同落水的还有那位沈姑娘,可光天化日下只有苏小姐在水里挣扎,沈姑娘却安然无恙。你还说不是喜欢人家?”
陆亭知懒得理他:“快开席了,你不是要尝菜品吗?”
“哎!”朱瑾潇并肩与他走:“避而不言,看来是真的喜欢啊。”
陆亭知停下,转头:“我有说过吗?”
“你无须说。”朱瑾潇盯着他打量:“你满脸都写着。”
陆亭知扭头继续走。
朱瑾潇好笑:“对了,你适才还说让我给景川侯交代,你主动破坏这门亲事,回府怎么跟靖国公交代?”
陆亭知脚步再次停下,正色道:“我自有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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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陆亭知回到府中,就见靖国公和国公夫人坐在厅中。
他上前见礼:“父亲,母亲。”
两人面色皆有些沉郁,国公夫人见他来,点了点头,然后起身离去。
靖国公陆明奕道:“坐吧。”
“今日在景川侯府的事,你母亲已经告诉我了。”他问:“你怎么看?”
陆亭知从容道:“与景川侯的联姻只能放弃,若强行联姻恐怕会引来圣上猜忌。”
陆明奕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我听说苏小姐和沈家的小姐一同落水,而你却弃苏小姐于不顾。”
“当时苏小姐离我太远,且还有景川侯府的表亲祝公子在场,理当......”
“我要听真话。”
“真话就是......比起跟景川侯府联姻,儿子认为有更好的选择。”
陆明奕含笑审视他,半晌,才开口:“哦?你真是这么想的?”
陆亭知道:“父亲身边文重武轻,这也是我们为何要私下捉廖乾的原因。可我们不能把全部希望寄于廖乾身上,倒不如另辟蹊径。”
“什么蹊径?”
“昭武将军。”
“你想娶沈家庶女而拉拢昭武将军?”
陆亭知手指轻轻摩挲,面上不动声色:“儿子以为,昭武将军的分量远重于一个户部。”
陆明奕沉吟。
“可那位沈小姐只是个庶女,而且是个外姓女子,昭勇将军不见得会吃你的饵。”
“父亲可听说过昭勇将军与其胞妹的事?”
陆明奕眯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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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习习,夜色悠悠。
陆亭知走进卧室,入目一片喜庆。大红囍烛,红色帷幔下映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
他走过去,看见个女子披着盖头坐在床边。
听见动静,女子含羞带怯地掀起盖头一角,唤他“夫君。”
陆亭知神色不变,走到女子跟前停下。
他看不清她的脸,却能清晰地看见盖头一角露出的水润红唇,以及尖细的下巴。
她高高抬起手,袖子落下一半,纤细白皙的小臂显现。小臂皮肤细腻,烛火下宛若上好的羊脂白玉。
然而白玉上却留了点残缺。
许是察觉了情况,女子忙放下手。袖子也随之落下,遮住了那块疤。
“夫君,”女子轻柔地问:“是否口干?妾身去沏茶来。”
陆亭知未作声,抬脚走过去坐在那女子旁边,牵起她的右手:“我看看。”
女子瑟缩了下,但还是把手递给他。
陆亭知掀起袖子,指腹轻柔地摸那块疤痕。
女子小声问:“夫君,是不是很丑?”
“不丑。”
鬼使神差地,他低头吻上疤痕,惹得她微微颤栗。
陆亭知也顺势将人压倒在榻上,覆唇过去。
红色纱幔层层落下,两只影子交叠缠绵,似梦似幻。
夜深人静后,他缓缓起身从桌上取过一支朱笔,抬起女子的小臂在那块疤痕上描了朵梅花。
凉夜过半,一丝风袭来,吹乱了梦中旖旎。
陆亭知被腿下的冰凉搅醒,他不可思议地呆滞了许久。
最后,只得沉着脸命人进来收拾。
秋月无大半夜被人喊醒,神色不快,进了书房后见陆亭知黑着脸也一副神色不快的样子。
心想,这又是谁搅他清梦了?
他看向朱秉,朱秉忍着想笑不敢笑的模样,令秋月无一头雾水。
“陆世子,您找我?”
“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秋月无道:“小的查了半个京城的贵女,买通她们身边的贴身婢女打探,皆一无所获。”
“沈如絮呢?”
“呃......不清楚。”
“何谓不清楚,是不知道,还是没查?”
“查了,但问的是沈家后院的婆子,可那些婆子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胎记,把我给搞糊涂了。”
沉吟片刻,陆亭知挥退他:“知道了,继续查。”
“......哦。”秋月无又狐疑瞥了眼陆亭知。
出门后,他问朱秉:“孔雀大人今日怎么了,谁惹着他了?”
“孔雀大人?”
“啊不不不,是陆大人,他像是吃过炮仗的样子。”
朱秉抵唇咳了两声。
自家主子的糗事当然不能说出去,只得努力隐瞒:“我家世子睡不着,为家国大事忧愁呢。”
秋月无撇嘴,看陆孔雀那副欲求不满的样子,鬼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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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休沐这日,易阳伯府迎来了两位客人。
此刻景寿堂里,沈老夫人坐在上首,易阳伯和年氏坐在左手边,而右手边坐的正是祝叙白,以及陪他一道来拜访的景川侯嫡长孙苏琰。
苏家仆从手上还携着礼,一字排开站在堂侧。
沈老夫人脸上容光焕发,高兴得皱纹都挤到一起。
“侯府实在客气了,小姑娘们贪玩不慎落水给贵府添麻烦,本该我们致歉才是,怎好意思收贵府的礼?”
苏琰笑:“贵府小姐原本不该落水,因与我妹妹同乘,而妹妹撑船技术不佳,这才使得两人同时落水。说起来,贵府小姐也算是被连累的。”
“这么点事都值得惦记,”沈老夫人说:“果然侯府礼数就是周全。”
两人寒暄了会,沈老夫人问起他身旁的公子。
苏琰介绍道:“这位是我表弟,出自池州祝家,当年祖姑母就是嫁入池州祝家。”
祝叙白起身行礼:“晚辈祝叙白,见过老夫人,伯爷,伯夫人。”
早在祝叙白进厅堂时,易阳伯就眼前一亮,暗中关注此人。此刻听得他介绍自己是从池州来的,顿时惊讶:“竟不想池州也出这样的后生。”
祝叙白道:“祝家与范家乃世交,此前也常听闻京城易阳伯府。这次来京城,家中长辈嘱托我务必前来拜访伯爷和老夫人,正好表兄也要来,索性我们同道。”
沈老夫人见他彬彬有礼,目光也极其赞赏。
祝叙白此人,正派,君子,还乖巧,最是长辈们见了就喜欢的类型。不仅长得好,斯文有礼,且一身书香气,任谁见了都暗暗称赞。苏家的子弟本就是难得的后生,可跟祝叙白站在一起,还是分出了明显的差距。
一番谈话间,沈家人心里便琢磨出了个大概。
池州祝家跟范家交好,但跟他易阳伯府八竿子打不着,可祝叙白却说受长辈嘱托来拜访,其中之意不言而喻。
是以,当苏琰和祝叙白离去后,沈老夫人挥退婢女,跟易阳伯和年氏讨论起来。
“你们可知这里头是何意?”
年氏不说话,她嫉妒得酸水都快冒出来了。还能是何意?当然是有求娶之意。府上现在只剩沈如絮一个未出阁女子,一个庶女罢了,居然有这么好的造化。
尽管那位祝公子说自己还未入仕,可他现在是举人功名,而且观此人谈吐和才学,想必考中进士并不难。且又有景川侯府这样的亲戚在朝堂掌要职,入仕指日可待。
易阳伯确实高兴得很。
“好事!”他说:“不过咱们也不必急,适才祝贤侄也说了,他还得留京备考。咱们有的是机会慢慢了解,若合适,我看这亲事也应得。”
“不如等他考中了再说,现在一切尚早。”沈老夫人道:“另外还得派人去池州打听打听内里的情况,虽说池州祝家是书香门第,可咱们只听得名儿,也不知人家内里。”
“范家在池州,既然两家交好,想来应该不会差。”
沈老夫人哼了声:“你倒是信任旁人。”
易阳伯讪讪不说话了。
年氏脸上含着不冷不热的笑,原本不打算表态,但见老夫人看过来。她道:“这位祝公子确实好人才,可这事......若真能娘您说了算就好了。”
话中之意便是指沈如絮的婚事他们商定了没用,还得跟范家商量。
提到范家,沈老夫人一下就没兴致了。她撇撇嘴:“我沈家好不容易养大的姑娘,婚事还得由舅家说了算,可还有天理。”
年氏心里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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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絮得知祝叙白上门来拜访,从账册中抬脸诧异了下,又继续埋头看账去了。
她现在很忙,不仅要看账册,还要学习经营之道。若非出门看铺子,几乎待在府里抱着账本和书册。
紫菱笑她:“姑娘比举人老爷们还上进,莫不是想考女状元?”
沈如絮也笑。
其实,自从有了目标,她觉得日子过得很充实,不像起初那般茫然了。
若能一直这样下去,经营一份事业,简单平静过日子也不错。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传来了个消息——景川侯嫡孙女苏瑶被指给睿王为妃,择定年底完婚。
“年底?这么快?”
“听说是景川侯主动进宫请的圣旨,许是苏小姐年纪拖不得了吧。”
沈如絮身体像吹进一股寒风,不禁打了阵摆子。
紫英见了,奇怪问:“姑娘觉着冷?”
沈如絮摇头。
她只是担忧。
前世,苏瑶嫁给睿王是明年,可这一世许多事都提前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