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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通缉令40(修) ...

  •   海贼与父亲

      我快要气疯了。
      我气势汹汹来到风影楼,暴揍了守卫,迎面撞开所有试图阻止我的人,一路咬牙切齿地闯上楼,狠狠将办公室的门甩开。大概是早就听见了楼下传来的骚动,风影坐在办公室里,气定神闲。
      “你是今早进村的路人吧,有何贵干?”他问我。
      “我是你儿子我爱罗的朋友,”我干脆开门见山,“你就是他老爸?”
      听闻,风影露出了莫名其妙的神情。
      “朋友?我爱罗还能有朋友?今天才进村的外人,怎么会是‘朋友’?”这一头暗红色短发的男人打量着我,不知在盘算些什么,“说起来,我对你似乎有印象。‘劫富济贫的海贼’,是不是?一年前突然名声大噪,当时砂隐村也格外留意过你。前一阵子是不是还抢了雨之国的贵族?有关你的传闻时不时都能听到。这里可没有你们海贼最喜欢的钱财,难不成你想要挟风影敲诈整个国家?”
      我怒道:“少装蒜了。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把十岁的小孩丢在沙漠任其自生自灭,一年前还是我把我爱罗背出沙漠的。”
      “那时候啊,我当然记得,下属和我汇报说有奇怪的海贼,”风影发出一声冷哼,“但看在你不是忍者,也消停了一阵子的份上,就没有把你列入危险分子的名单。不过是区区一介海贼,打家劫舍,一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罢了,没想到居然有胆子闯进风影楼。”
      “派人暗杀自己的小孩,究竟是哪个草包能干出来的事呢。”我嘲讽说。
      风影站了起来:“我爱罗跟你说的?”
      “谁知道呢,说不准是我亲眼看到的。暗部还是很好认的,我也不是傻瓜。我说不准还知道更多呢,比如说那个怪物。”
      “你以为你知道了尾兽的容器,还能活着回去吗?‘人柱力’存在的意义就是掩人耳目。我可不是火之国天真的火影,对人柱力丝毫不加管束。”
      “哦?看来你注意火之国很长时间了。”
      “火之国怎么样跟风之国一点关系都没有。‘九尾事件’后,他们那的人柱力应该也早就换人了。木叶的三代火影是个严谨的学者,但也是个天真的笨蛋,这是五大国公认的,”风影不紧不慢,将话锋一转,“倒是你,接近我爱罗的目的是什么?你是哪国派来的?”
      “……目的吗。”
      我重复着,怒火再也无法遏制:“当然是收拾让十岁小朋友难过的人了!混账!”
      不等话音落下,翻滚着的烈火叫嚣着冲出我的皮肤,我使出全力,卷着灼热的气流,将怒气倾注于火焰中。风影躲开了,冲天烈焰撕碎了建筑,墙体坍塌,从高阁坠落时发出轰然巨响。那个满口“价值”的势利鬼用沙子筑起了一道屏障,和普通的沙子不同,那似乎由沙漠深处风干的沉积岩研磨而成,混合着尖锐的矿物碎屑与金属残骸,闪烁着怪异的光泽。
      “你有什么资格判定别人的价值?!”我质问他,“擅自将怪物封印进孩子的身体,又轻飘飘地派手下送死,你凭什么夺走别人的人生?!”
      “我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也是风影,能完美封印尾兽的忍术只有漩涡一族才做得到!涡之国被汤隐村攻占后,除了木叶的前两个同为漩涡一族的九尾人柱力,这个技术已经失传了!你以为那么容易吗?!为了国家和村子这些牺牲算得了什么?你这个外人少来指手画脚了!”
      “为了村子,就值得去伤害那些爱你的人吗?!”
      风影怒极反笑:“你在说什么蠢话?你看看那个孩子,他像是正常人吗?!他先天体质就弱,又被怪物侵蚀得太深,在他清醒的时候那怪物都有余力作祟,普通人根本伤不到他,因为那怪物在用沙子保护他!要是我爱罗死了,那东西也会死,要耗费若干年才能复活于世!”
      “那说到底,你们当初为什么要把那样危险的东西封印在孩子身上?!”
      “那不都是为了村子!”
      “够了!‘村子’、‘村子’,”我嚷嚷道,“你说的‘村子’到底是什么?!你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不存在的假想敌,为了未来的恐慌和焦虑,为了一个抽象的概念,你就能做出这样荒唐的事?!”
      倏然,几枚手里剑冲我太阳穴飞来,我一后撤,眉头一皱,释放霸王色霸气将围上来的忍者们震晕。
      “到此为止了。磁遁·砂金大葬。”
      风影抬起手,旋即紧攥。
      他的动作像极了我爱罗,像极了那个孩子杀死倒霉部下的时候。沙子铺天盖地而来,遮蔽了视野,掠夺走身周的空气,将我严丝合缝地裹住。那个部下也是这样死掉的,他在生前大抵也明白自己不得不去做这份有去无回的差事。人的生命是可以被这样随意摆弄的东西吗?
      我是不会让他如愿的。
      火焰从舞动着,越过沙砾的壁垒,在他惊愕的目光中汇聚成我的身型。
      “那孩子也好,部下也罢,把他们的人生都还来——!”
      这一拳,我打中了风影。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向后重重摔去,跌到了楼下。
      “……你小子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其中一个随从冲我挥来一刀。
      “个人恩怨罢了。”
      我随口应着,闪身躲开,瞧见太阳已经跨过了子午圈,我也不想与他们继续纠缠。我得想想怎样迂回逃出这个村子,要是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佩恩会抓狂的。但要是迟到了,蝎先生会生气的。
      我摘下帽子,冲众人道了一声“日安”,便从楼上一跃而下。风影受了伤,但意识尚存,他用砂金将自己护住,说不上重伤,只是闪了腰,崴了脚,乌青的眼眶肿得可怕。我抬头向风影楼张望,整栋建筑被我们两人的攻击洞穿,一边正火舌肆虐,另一边挂着流沙瀑布,不明状况的路人大概会误认为煤气罐爆炸了,轰飞了可怜的风影。
      “……真是可疑的能力,”风影从一片狼藉中坐起,“但你别妄想活着离开这个村子。”
      说罢,在撼天动地的轰鸣声中,沙漠的砂石发了狂,尖叫着,像雪崩一般吞噬了街巷。我暗叫不妙,立即攀上了建筑物,越过一个个屋檐。身后的沙浪仍旧紧追不舍,我不打算引起更大的混乱,如果能借此逃出风影和追兵的视线,让我带走我爱罗,再悄无声息地离开,那是再好不过。但我需要一个时机,我不想将其他村民卷入这场纷争,也不打算贸然闯入汹涌的流沙中。先不说能不能找到落脚之处,流沙之下稀薄的空气足以将火熄灭,我不能冒险。
      突然,我的脚踝似乎被什么抓住。
      我来不及反应,一下子被拽下了楼顶,拖进了黑漆漆的地洞。

      我摔得七荤八素,愣是没想到我居然也有一天能和风影感同身受。眼前的天光消失了,地表传来的巨响在地下回荡,像是骇人的恸哭。我在漆黑的洞穴中呆坐片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个洞穴仿佛在保护我,和外面狂暴的砂金不同,这里像是沙漠之底,悲伤又孤独。
      我的指尖燃起一缕火苗,照亮了这狭小的空间,我的面前是一条蜿蜒的隧道,通向黑暗的深处,不知终点在何方。
      “……我爱罗?”我试探性地喊道。
      忽然,我头顶的沙砾坍塌了,砸中了我的头顶。沙子里混着一包粉末,看样子像是白色的结晶。包裹上系着一张纸条,我将其展开,上面稚嫩的字体歪歪扭扭地写着:“对不起。多谢。抱歉。”
      什么意思?他到底为什么要和我道歉?是觉得给我添了麻烦吗?
      我正琢磨着,头顶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到底跑哪去了?”
      “可恶!竟然袭击风影大人!”
      “分两队!岚,你带着一队走那边,其余人跟我来!”
      “是!”
      追兵在不久后离开了。地下恢复了沉寂,先前的等待显得过于漫长,火焰在和我争夺为数不多的氧气,将火苗熄灭前,我瞥见那张小纸条的底段还写了一行小字:“烧烤加盐真的比较好吃。”
      可能在我爱罗的印象中,我还是那个风餐露宿的野人吧。
      这么想着,我有些无奈。我沿着隧道一路爬行,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受到了温热的风,还有沙漠的气息。或许我爱罗就在隧道的尽头,这么想着,我加快了速度,向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光。
      当我从地下探出脑袋时,阳光的余晖晃得我眼睛酸痛,想要流泪。西边的天空染上了血色,可是我没有寻见我爱罗的影子。我孤零零地站在荒漠中,砂隐村已经消失在了视野开外。
      “……你在哪里?!”我喊道。
      这里没有人烟,没有飞鸟,没有生命的任何踪迹。
      只有我自己。
      我无意间转过身,一只眼睛漂浮在半空,碧绿色的眼眸和我爱罗的如出一辙。下一秒,眼睛化为了沙,随着风,转瞬即逝。
      就像一年前,那个出现在沙漠里,又消失了的女人一样。
      “等等!你爸爸在骗你!他们都在骗你!”我冲着天空崩溃地高喊着,“你的妈妈一直都爱着你!你的妈妈一直、一直、一直都在看着你!诅咒什么的,全部都是谎言!我爱罗!你听到了吗?!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你听到了没有?!”
      沙漠的黄昏还是那般平静。他已经离开了。
      我明白了,我爱罗在同我道别。
      我也明白了,他不会跟我走的。他决定了要留下来。
      “你是被爱着的啊。”
      我喃喃说。
      我从背包里拿出指南针和地图,尽管不知道我在哪里,但应该离砂隐村不远。假如我一直向东偏北行走的话,应该能抵达雨之国和风之国的边境。
      我决定动身前往先前约定好的汇合点。我走了很久很久,可惜我并不知道时间,月亮早已爬上了头顶,气温骤降,沙地上凝结了一层霜。
      “艾斯——!你上哪去了——?!嗯!”
      一只白色的粘土大鸟落在我的面前,扎着冲天鬏的小孩子从上面跳下来,大鸟的背上还站着一个中年人的影子。
      好不容易找到我,迪达拉快发疯了,蝎先生的脸色同样阴沉得很难看。
      “你到底为什么又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迪达拉冲我咆哮着,“佩恩老大不是说了吗?!要‘谨慎’行事!你的‘谨慎’就是闯进风影楼,然后揍了风影?!天啊,你到底在想什么?!”
      “整个村子都在围剿你,”蝎先生冷冷说,“你是怎么跑到这个地方的。”
      “……恶魔果实。我是自由的火,可以去往任何地方。”
      迪达拉埋怨道:“说到底,你到底为什么去揍风影?!”
      暴躁中的迪达拉甚至都快忘了一直以来的语癖。我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风影在虐待自己的小孩。我曾在沙漠中见过那个孩子。还有他死去的妈妈。”
      迪达拉愣住了:“……你是说那个幽灵?那个被家人丢进沙漠的孩子原来是风影的小孩?”
      “……是的。我本来想把他一并带走的,但是失败了。”
      蝎先生突然发出一声冷笑,那具人傀儡笨重地扭过身子:“你还真是多管闲事。砂隐村向来如此,以前也有小孩在忍者学校入学前就被家长扔在前线,能活下来就当忍者。”
      “那活不下来呢?”我反问,“活不下来的话,连人生都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难到只有当忍者这一条路可走吗?!村子成立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到头来比老爷子那个年代还要残酷了呢?!孩子甚至提前被派上了战场!活着的‘价值’什么的,才不需要那种东西!‘向来如此’,派不满十岁的孩子去前线,被杀掉也毫无怨言,难道这么做就是对的吗?!”
      蝎先生没有搭腔。
      迪达拉拍拍我的胳膊。
      “你知道三代土影吗?”他问,“那是个一点都不懂艺术,又古板,又教条,又爱喝酒,脾气又怪,还整天闪腰的糟老头。我有罕见的血继限界,也没有家人,从记事起就被村里人使唤去当战场的候补。某一次任务时,土影老头也参与了,他得知后大发雷霆,说‘怎么会有人让小孩参战,良心都被狗吃了吗’,然后他就把我捡了回去。嗯。我记得当时其他人都反对,只有他钻了牛角尖,和所有人呛呛个没完。”
      “……罕见的血继限界?你是说那双手吗?”
      迪达拉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两张小嘴,拘谨地点了点头。
      “如果我能参战,‘会成为很好的兵器’,他们是这样说的。嗯。但我不想要这样,”他坚定地说,“我才不想要成为什么兵器,我想用这双手创造无与伦比的艺术。是他们一点审美都没有,连艺术细菌都没有。”
      说罢,冲天鬏小朋友展开双臂,在沙漠中心潮澎湃地大喊:“艺术,就是爆炸——!”
      一旁的蝎先生不知想起了什么。
      “……‘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吗。”
      他自言自语道。
      “还真是短暂啊。”

      和计划的不同,我们来到雨之国边境后,方向一转,跨过了河之国的国境。
      蝎先生忽然想起自己还有其他事情没来得及处理,我们在一个小镇里落脚,他准许迪达拉再多一上午的休息时间,在中午之前他会回到旅店。离开前,他还叫上了我。
      “……蝎大哥,你带艾斯去做什么?嗯。”小朋友趴在榻榻米上,啃着从砂隐村买来的特产肉脯,冲门口的我们两人张望。
      “你有钱么。”蝎先生问。
      “没有。嗯。”
      “那我需要一个有钱的。”
      蝎先生说罢,催促我赶紧跟上。
      我想我大概是要被薅羊毛了,蝎先生估计是因为被财务部长卡了报销,所以不得不另寻其他财路。今天的蝎先生将人傀儡外壳留在了旅店,迪达拉似乎也习惯了动不动就和干尸独处的日子,只是嫌弃地翻了个白眼,然后继续自顾自啃肉脯当早餐。
      蝎先生穿着一件黑斗篷,踱着步子走在前。清晨的日光在他酒红色的发梢洒上了一层薄金,他平静地走着,像是一个忧郁又普通的少年。每当我这么想着,无意间瞥见他脖子上那一道若有若无的接合缝时,我又如梦初醒般被拉回现实。
      蝎先生将自己定格在了少年,仿佛就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
      仿佛在担忧再过几年,长大了的他就不会被认出来了一样。
      蝎先生一言不发,带我走过热闹的市井,我们就像是不惹眼的普通游客一样,普通地和店家打招呼,普通地在熙熙攘攘中穿行。在镇子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我们拐进一条幽深的小巷,踏着石板路走至尽头,有一小段楼梯潜伏在阴影中,楼梯的终点挂着两盏白色的纸灯笼,上面写着“禄源”。
      这就是老爷子的地下钱庄。
      那样阴沉凶暴的店主,居然能起出“禄源”这样的吉祥名字,不管过了多久我还是格外错愕。我是不是该称赞,不愧是财务部长,博古通今,学富五车。一年前,当我扛着一袋珠宝,无意间在钱庄的柜台后,碰见了大背头的狂躁前辈时,我那惊讶至极的表情看起来非常不聪明。
      “到了。”
      蝎先生说着,突然将自己的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冷冷盯着我。
      见我吓了一跳,他像是恶作剧得逞了一般,露出了诡异又满意的笑。
      推开门,门铃发出一声脆响。店伙计似乎还没怎么睡醒,他瞧了一眼蝎先生,漫不经心地摆摆手:“小鬼,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回家找你爸妈吧。”
      蝎先生没有直接回应,他掏出一块玉石雕刻的通行牌,扔给店伙计。
      “把你们老板叫来。”蝎先生吩咐说。
      那块玉雕似乎是老爷子和蝎先生之间的秘密暗号,店伙计立刻从座位上跳起来,将我们带到钱庄最里面的会客厅。那是一间密闭的小屋,位于钱庄的办公区之后,有安保层层把守。店伙计给我们倒上茶,嘱咐我们静候片刻,老板稍后便来。
      我和蝎先生面对面就坐。
      “老爷子找我们有事吗?没想到他也在附近。”我问。
      蝎先生装模作样地抿了一口茶水,发出一声嗤笑:“你到底是个什么?”
      “嗯?”
      “幽灵吗?你能看见幽灵吗?”
      我一下子哑然,不知如何回答。
      “老实讲,我也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我只是死了,然后莫名其妙地到了这里。”
      “你能看见幽灵吗?比如说风影的亡妻,”蝎先生重复道,“你觉得,我身边有死人跟着吗?”
      我愣了愣,稍微环顾了下四周:“没有。从一开始就没有。”
      “那你觉得,”蝎先生又问,“为什么死人会留在这里?是因为执念吗?又或者,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我不知道。我也说不上来。”
      蝎先生将捧了半天,还是一口都没动过的热茶搁在一旁。
      “你多大了?”他突然问。
      “死的时候二十。”
      “太小了。还真是短命的小子。”他评价道。
      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安。
      “不如这样吧,”蝎先生又开口,“我把你做成傀儡吧?”
      “……什么?!”
      蝎先生笑了:“这个提议不错吧?只要做成了傀儡,只要保存得当,岂止是二十年,二百年都可以完好如初。不觉得你的存在过于短暂么?我很中意你,这样像孤魂野鬼一样消失的话太可惜了。”
      还不等我反应,会客厅的门突然开了。
      “少来这一套,蝎。你忘了我们今天是来干什么的了吗。”老爷子似乎有些不满。
      蝎先生啧啧嘴。
      “老古板,”他埋怨说,旋即又转头看向我,“你的回答呢?接受还是不接受?”
      “……怎么可能会接受啊!”我抗议,“我不愿意待在这里,我也想回去!我还有家人,还有同伴和朋友!我做了很多错事,我还要和他们道歉!我怎么可能在这里死掉?!就算是躯体,我也不想一直留在这个鬼地方!没有了那些人,‘永恒’对我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
      蝎先生沉默了一会,话锋一转:“你的家人和同伴在等你?”
      “……嗯。”
      “虽然很扫兴,但还是算了吧,”蝎先生松了口,“一年多,那你可真是让他们等了很久啊。”
      “我只是想快点回去。”
      说罢,我又禁不住懊恼起来。
      “……在这里的我,究竟是个什么啊。”
      老爷子在方桌的另一侧落座。
      “好了,废话少说,”许久不见的老爷子扫了我一眼,“今天把你叫来不是一点正事都没有的。”
      “罕见啊,能让角都那么上心,”蝎先生调侃说,“你对之前被你杀死的搭档一点歉意都没有吗,角都?”
      老爷子瞪他一眼:“刚刚还要把别人做成傀儡,你也没资格说我。”
      蝎先生不禁冷笑,又装模作样地嘬了一口茶。
      “你这的茶今天感觉不太行。”压根都没喝茶的蝎先生揶揄道。
      老爷子没搭理他。
      “总而言之,今天继续之前的话题,”老爷子说,“这里没人会来打扰。那就摆明说开了,我们得想个办法让艾斯回去。”
      我有些讶异:“为什么这个事情不能在基地里说?佩恩他们也说会帮我。”
      蝎先生装模作样地抻了个懒腰:“潜台词就是佩恩和小南不可信,这个组织的人都不可信。”
      “为什么?难道这也是你支开迪达拉的原因吗?”
      “不,单纯是因为他是个大嘴巴。”蝎先生回答。
      “还有飞段。”老爷子补充说。
      我不置可否。
      “这个组织的底细,包括佩恩的底细,全都是来路不明,”蝎先生说,“我和角都的手下根本查不到有关佩恩的一切记录。就像是在几年前凭空出现的人一样。就像你一样,但佩恩拥有轮回眼——这个宇智波家族才有的血继限界这件事,可比你离谱多了。”
      “难道佩恩也是木叶的吗?”
      “不像,”老爷子说,“有可能是在战国时期,叛逃宇智波家族的后人。”
      “小南是雨之国的人,但是根据情报,她以前是流浪忍者,不属于雨隐村。后来,她和两个同伴率领一众不满雨隐村暴政的忍者,成立了一个组织,目标是实现国内和平,平定战乱。”
      “那个组织是不是‘晓’?”我问。
      “那是现在‘晓’的前身。他们落入了敌人的陷阱,以前的成员全都死光了。除了小南,她最初的两个同伴一个身亡,一个下落不明,估计也生死难料。”老爷子解释说。
      蝎先生接着说:“佩恩也是从那个时期出现的。然后小南和佩恩就推翻了雨隐村的旧政权,开始重新召集人马,其中包括最先被招入伙的我和角都。新的目标是‘实现世界和平’。”
      “这个组织从来历上就有问题。”老爷子总结道。
      我想了一会,问:“老爷子,你之前和我说过,谈论这些事要避开‘雨’。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雨是佩恩的眼线,里面混了他的查克拉,他可以感知到雨下的一举一动。”
      蝎先生皱起眉:“最近很奇怪。雨隐村的雨为什么会下到了基地呢。”
      “谁知道。”老爷子冷哼一声。
      “他们也不信任我们。”我说。
      “忍者不能相信任何人。”
      “哦,是么?”蝎先生嗤笑着,扫了一眼在坐的我,“那我和艾斯可走咯?”
      老爷子冲他翻了个白眼。
      “你家茶水真的不行。”
      “……你又没喝。”
      恶作剧得逞了,财务部长上火了,蝎先生很得意。
      财务部长按了按太阳穴。“艾斯,你如果想回去的话,最好不要全盘信任佩恩他们,”老爷子将头转向我,“同时我和蝎会尽力帮你找线索的。这个组织成员不多,但可能有不同的派别。我觉得鬼鲛也不是百分百对佩恩衷心,不知道他在盘算着什么。鼬似乎从一开始就有自己的打算。”
      “还有绝。他是最危险的,”蝎先生歪了歪头,“他的能力没有杀伤力,但无疑是最棘手的。假如他特意隐藏或者泄露什么信息的话,基本上所有人都拿他无可奈何。”
      “他也有可能故意误导佩恩的决策。没记错的话,绝也参与了那两人夺权的行动。绝也是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老爷子说。
      “那家伙对轮回眼出奇得了解,很难不让人认为他另有所图。”蝎先生幽幽说着。
      今天来到这里,大概就是为了谈论一些不能在人前提起的事情。从现状看来,佩恩和小南姐许下的承诺或许存疑,他们也并不知道蝎先生和老爷子在暗中的动作。我想不明白,他们两边似乎都是想要帮我,再或者是拉拢我,可拉拢我又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成为“好用的兵器”?但又不像,他们一个两个都是实力强劲的叛逃忍者,都是“影”级别的水准,根本不需要把人当枪使的额外计谋。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组织里有见不得人的秘密。
      小南姐和佩恩在极力掩盖的秘密,或许这个组织当初的成立就不似想象中那般单纯。
      “还有一件事我想弄清楚,”我对他们说,“谁都不信任的你们,又为什么要帮我呢?”
      “短命。”蝎先生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财运不多,但有点。”老爷子说。
      “……我该说‘谢谢’么。”我扁了扁嘴。
      蝎先生突然放声大笑。“哎呀,这么有趣的人又这么短命,不会觉得可惜吗,角都?”蝎先生装模作样地擦去根本就不存在的泪花,“你也是这么想的吧?因为只有这个毫不相干的外人还在意那将近七十年前的真相?所以才想不遗余力地送他回去?”
      “蝎,闭嘴。你今的话怎么这么多。”
      “因为我们有一个很不错的旅程啊。某人还因为风影虐待自己的小孩,特意去揍了他一拳。”
      老爷子吃惊地看我,随后长长叹了一口气,那窝心的神情仿佛在说,确实是我能做出来的行为。等着挨骂吧,老爷子看向蝎先生的眼神这样说。
      一会后,我和蝎先生就离开了老爷子的钱庄。没能从老爷子那捞来报销,我也不同意变成人傀儡,但蝎先生看起来心情甚好,他干脆将那具傀儡外壳收进了卷轴,以原本的样貌示人。尽管如此,他的脾气还是很坏,当迪达拉迟到了两分钟后,蝎先生又强烈地表示了不满。
      冲天鬏小朋友撇了撇嘴,但还是老老实实地捏出一只粘土大鸟,载着我们三人飞上了高空。
      “你们到底做什么去了?嗯。”小朋友问。
      赶在我回答前,蝎先生说:“去找角都报销了。”
      “嗯?角都终于答应了吗?嗯。”
      “没有。我拿他的钱庄大客户艾斯来要挟,他都不同意。”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无奈地在心底吐槽。可是小朋友真的相信了,迪达拉沮丧地看着我,仿佛只要我再富有一点,再或者他没从我这拿走三百两去买零食,铁石心肠的财务部长就会动摇。
      “对了,蝎先生去砂隐村干什么去了?”我连忙转移话题。
      “与你无关吧。”蝎先生瞥我一眼。
      “对啊,蝎大哥去干什么去了?嗯。”小朋友也凑上来起哄。
      见蝎先生不语,小朋友突然小声问我:“蝎大哥是不是想家了?嗯。”
      “……迪达拉,你想被扔下去么。”蝎先生威胁说。
      “讨厌!蝎大哥和那个土影老头一样刻板!开不起玩笑!嗯!”小朋友躲在我身后,冲对方吐了吐舌头。
      “哼。被土影惯坏的小鬼。”
      “才没有!那个土影老头总是挑我的毛病!”迪达拉反驳说,“不理解我的艺术,只想让我陪着他外出开会,不让我干这,不让我干那,想让我早日成为土影的继承人,可我才对这些不感兴趣!我最讨厌的就是村子!”
      看着小朋友耍起小性子,我无奈的同时,有些忍俊不禁:“安啦。你还记得我那个海军中将爷爷吗?他其实一开始想让我当海军的。”
      迪达拉冲我眨眨眼:“……那你后来不是当了海贼吗?你这叛逆和劈叉一样,嗯。你为什么不想去当海军?感觉你真的很有正义感。”
      “……海军不适合我。就算是海军……也有无法触及的地方。”
      “那你爷爷呢?很生气吗?”
      “气疯了。但是我始终觉得我没有走错路。他有时候也是个……相当执拗的老头子。”
      话音刚落,迪达拉叉起腰,冲蝎先生大嚷道:“听到了吧!蝎大哥!太钻牛角尖的话,会变成古板的糟老头的!嗯!”
      蝎先生对小朋友的挑衅嗤之以鼻:“你们两个不要把我也牵扯进来。关于老头的话题,你们倒是意外地能聊到一起去。”
      “蝎大哥肯定也这么想过吧?要是角都不是古怪老头的话,说不准还能给你报销呢。嗯。看了吧,古怪老头是没有人会喜欢的!蝎大哥也要有自知之明哦!”
      我望着蝎先生,他的耐心似乎快到了极限,在暗中寻找时机,将冲天鬏小朋友从大鸟上踢下去。小朋友还是趴在我身后,摆出了一幅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仿佛在叫嚣,有本事把我也一起扔下去。
      “话说回来,”我偏过头,看向小朋友,“其实你也挺喜欢土影的吧?”
      迪达拉安静了下来,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糖果。
      “有点吧,”小朋友想了想,“但老头子不让我吃糖。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通缉令40(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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