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064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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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如期来临。阿尔弗雷德撺掇着王耀拿出腊梅酒，王耀白了他一眼继续和弗朗西斯讨论做些什么菜。阿尔弗雷德探头看了看，伊万跟亚瑟正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讨论着什么。
“他们两个居然能聊到一起去。”阿尔弗雷德小声说，“我不记得他们还能有共同爱好。”
“他们共同爱好应该挺多的。”弗朗西斯道，“亚蒂喜欢诗歌——我记得伊万也喜欢。”
“确实。”王耀赞同道，“他们俩喜欢的类型应该也差不多。我一点也不奇怪他们能聊到一起去。”
“伊万喜欢诗歌？”阿尔弗雷德仿佛失忆一般思考了很久，“好像是这样，我有点印象。不过我一直以为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要知道，最近的几个世纪他看起来挺粗糙，一点也不像是喜欢文学的样子。”
“没办法，他们家的官员……有些讨厌。”王耀把洗好的菜捞出来，“我很少对政府官员有什么特别的看法，但……”他一咂嘴，“算了，背后说人不太好。”
“他们家的官员我没怎么接触过。”阿尔弗雷德道，“我是指合并行政区后……我是说，那时候他已经是你的一个省了。”
“嗯，我指的就是那个时候。”王耀道，“很久以前，他家的首脑我还是挺喜欢的。”
“那当然，毕竟你们有过那么一段。”阿尔弗雷德接过弗朗西斯用完的盘子，放在水槽里：“那句话叫什么来着——爱屋及乌，是这个意思吧？”
“跟爱屋及乌没关系。”王耀在哗哗的水声中说，“你和他不也有过那么一段，你喜欢过他的上司吗？”
“……确实没有。”阿尔弗雷德洗干净盘子又递给弗朗西斯：“省着点用，我不想一直洗盘子。”
“你站在厨房里，除了洗盘子还有别的用处吗，我亲爱的小弗雷迪？”弗朗西斯冲他抛了个媚眼，“乖乖站在那接受你的工作吧，乖宝宝。”
“节约是美德。”
“奢华是我的风格。”
阿尔弗雷德刚刚“哼”了一声，手里就被王耀怼了个碗：“你俩别吵了，赶紧干活。还有，弗朗西斯，你少用几个盘子，我这里快不够用了。”
弗朗西斯若无其事地把分开放的食材放在一起。
“最后那段日子，我几乎都没见过我的上司。”他说，“大概那时候他们一直在讨论如何取消我们的存在吧。我不知道人类是怎么想的，难道共产主义实现了？”他说出这句话时连自己都觉得好笑，“真是奇怪的举动。”
“我不知道，我觉得这和我预计的有些出入。”王耀摇头，“别想了，既然已经远离了那些事情，过好现在的日子就行了。”
“可我们的未来也充满不确定。”阿尔弗雷德说，“起码我就不知道将来我会是个什么身份。你们都有政治背景，而我……”他把弗朗西斯用过的几把勺子拿过来，“谁知道‘学院的孩子’最终归属于哪一方。”
“但你多了很多选择。”弗朗西斯道，“其实我……”
他停下来。不知为什么，他闪过一个念头：不要告诉他们。
他得保密自己是个先知的事实——尽管他也不知道这个秘密能保留多久。
“给我个盘子，阿尔弗雷德。”王耀及时出声救了弗朗西斯，没人注意到他的停顿。阿尔弗雷德把盘子递过去，王耀把案板上切好的菜放进盘子里。
“一个盘子不够，再拿一个。”王耀道，“还有别的菜要切。”
“过一会把那两个家伙叫进来做点心。”阿尔弗雷德把第二个盘子递过去，“但我希望伊万别再放那么多糖了。”
“但愿你别想太多。”弗朗西斯道，“如果伊万能改变自己的习惯，那也不是伊万了。”
“你们好像在偷偷议论我。”伊万径直走进厨房，“你们做得怎么样了？”
“刚刚开始。”王耀道，“你们聊完了？”
“是聊崩了。”伊万叹了口气，“我们没法达成共识，只好先冷静冷静。”
“什么共识？”阿尔弗雷德问。
“关于最好的诗歌是哪一个流派……”伊万停下来看着阿尔弗雷德，“收起你的眼神，我拒绝和不爱阅读的人沟通。”
“你们聊诗歌肯定聊不到一起去，兴趣完全不一样。”弗朗西斯道，“不如聊聊点心。他一直觉得你的点心不错。”
“是这样吗？”伊万疑惑地看他，“我以为他并不喜欢——他一直对我做的点心冷嘲热讽，我是说之前。”
“你不觉得他失忆之后没那么口不对心了吗？”王耀压低了声音，“反正我是觉得——你不如直接问问他喜不喜欢（whether he likes）。”
“像什么（like what）？”亚瑟刚好探头进来，问。
厨房里的四人集体停顿一下，继续若无其事地各做各的。
“什么也不像（like nothing）。”弗朗西斯回答他的前邻居，“亚瑟，你喜不喜欢伊万做的甜点？”
“哦，说起来，”亚瑟脸上浮现一点点红晕，“虽然我不认同他的很多观点，但这不影响我喜欢他做的点心。呃……伊万你在？”他看到刚才被弗朗西斯和阿尔弗雷德挡住的伊万回过头，两只耳朵迅速变红了，转过目光试图假装在看别处。
“是的，我在这。”伊万努力使自己听起来不那么咬牙切齿，“准备做令你喜爱的小点心。顺便，谢谢夸奖。现在，你可以暂时离开厨房了吗？”
“哦，看起来我也插不上手。”亚瑟看了眼狭小的厨房里四人挤成一团的情景，“需要我帮忙的话叫我一声。”
“谢谢。”王耀冲他点点头。亚瑟缩了回去，替他们关上门。
“伊万，来帮我们洗盘子。”王耀道，“阿尔弗雷德，你先出去吧。这里人太多了，有点挤。”
阿尔弗雷德比了个“OK”的手势，退出了厨房。
“说真的，伊万，”弗朗西斯小声说，“你得对亚蒂好一点……他没了记忆又生性多疑，生活不易。”
“可是刚刚被他怼得无话可说的是我。”伊万也小声说，“你得体谅我，弗朗西斯，我对柯克兰从来没什么好印象——而且不要让我提醒你他的另一面，我想你比我熟悉得多。”
王耀听着他们的对话，笑了笑。
“弗朗西斯，”他说，“那条鱼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吃水煮鱼。”伊万迅速举手。
弗朗西斯看了他们一会，无奈地摊手。
“我知道你们酷爱这种食物。”他说，“如果你们实在想吃那就做吧……”
“不是我说你，弗朗西斯。”王耀道，“你不能因为一个心理阴影就拒绝一种美食……你哪怕再尝一遍呢。”
“哦。”弗朗西斯咕哝一声，“对了，那腊梅酒……”
“我一会拿出来给你尝一口。”王耀道，“你要是觉得这酒能把亚瑟灌醉……”
他顿了顿，在伊万期盼的注视下说：“我就把酒藏起来，改天让阿尔弗雷德支开亚瑟，我们三个一起喝。”
“王储殿下。”
莫威提斯冲亲卫兵点点头，问：“陛下在里面吗？”
“殿下，陛下在等您。”
“谢谢。”
莫威提斯站在门口悄悄做了个深呼吸，定定神推门进去。
“陛下。”
“莫威提斯，你来了？”奎斯克斯国王戴着单片眼镜，抬头看见他便招招手，“快过来，我收到了一封有趣的信。”
莫威提斯走过去，站在国王身边，低头去看桌上的纸。
并不是信，是来自海军的例行报告。
“海军巡逻发现了一块碎冰。”奎斯克斯国王给他指了指其中一句话，“这很奇怪，不是吗——我们一直认为大陆的南端比北端更温暖，而且也确实是这样——但南部的海域居然会出现随波逐流的碎冰。”
“或许是更远的地方掉下来的，顺着洋流漂到这里。”莫威提斯道，“也许更靠近南方，气温反而更低了。”
“我一直有个远大的目标，莫威提斯，”国王摘下他的眼镜放到一边，“坐下，我们谈一谈。”
莫威提斯顺从地坐在国王身边。“陛下的目标是？”他试探着问。
“我希望探索更远的地方。”奎斯克斯道，“你明白吗，我是说——南部领海以南的地方。”
莫威提斯明白了他的意思：“您希望找到可能存在的……新的大陆。”
“是的，我们生活在这片大陆上够久了，不是吗？”奎斯克斯道，他望向墙上的一幅地图，“我们所有的地图，边界都是这样——东部和南部都画到海岸为止，西部终结于麦铎国的西界，北部边界是大雪山。但我想，至少南部和东部不止是海，西部也不应该只有这片沙漠。”
他转向莫威提斯，褐色眼睛里闪动着感兴趣的光：“你认为呢，莫威提斯？”
“我想陛下的想法是一种突破。”莫威提斯道，“但其中所需的人力和财力，都是需要考量的。更何况，我们不知道南部海域有多宽广，也不清楚航行将会遇到的危险——在进行这种探索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我不是指现在，莫威提斯。”奎斯克斯道，“我是说将来——现在整个南方动荡不安，我想我们的国库应该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好准备。至于探索新的大陆——等战争结束，国家重新进入正轨，如果那时我还在的话，我会尽力去完成。而如果那时我已不在——”
他停下来，目光炯炯地望着莫威提斯。莫威提斯站起来向国王行了个礼，郑重道：“我会尽我所能完成您的设想，我的陛下。”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064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