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41 冬宴（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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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到了。很多学生并没有选择回家，因为从大陆中央的魔法学院回到各个国家（尤其是大陆边缘的各个国家）路途过于遥远。毕竟，不是每个学生都有专属自己的魔法坐骑。
当然，也不是每个拥有坐骑的学生都回家了——比如齐布尔，比如亚瑟。
“为什么不回家呢？”
伊万问坐在花园里喂一只垂耳兔的齐布尔。
“回去能做什么呢？”齐布尔把手中的最后几根章鱼草喂给腿上趴着取暖的长耳兔，“格力普利叔叔又不喜欢我。”
“但我想洛薇很想念你。”伊万说，“她经常提起你。还有小保罗也是。”
齐布尔微微一笑，拍了拍伊万的脑袋：“看起来保罗很喜欢你。”他腿上的兔子动了动，扒开他的法师袍躲了进去。
“唔……应该是吧。”伊万耸耸肩，看着那只蠢兔子在齐布尔身上一拱一拱的，短短的尾巴露在外面。
“洛薇经常提起我吗？”齐布尔问，声音有些惆怅，“她亲口对你说她想念我吗？”
“唔……是的。”伊万不确定地说，“是的。”
齐布尔沉默了几秒，才说：“如果她真的想念我，为什么不写信来呢？”
伊万眨眨眼：“嗯……保罗还说过要给你写信呢。”他悄悄看了一眼齐布尔的脸色，“不过他试了好几次，也没能写出让他自己满意的东西来。”
齐布尔怔了一下，微笑起来。“保罗很可爱。”他低下头，把那只兔子抱出来，在腿上放好，用法师袍裹住了它，只让它露出一个脑袋。
伊万伸手去摸它，兔子蹭了蹭他的手心，又从袍子里钻了出来，鼻子贴上了伊万的手指。
“垂耳兔。”齐布尔说，“这种小东西在塔基拉山到处都是。”
伊万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我从没见过。”
这话也不算准确，伊万心想。他从前见过不少垂耳兔，不过在这个世界倒是真的从来没见过。
齐布尔笑道：“你一直待在塔基拉庄园，肯定没有去过庄园后面的塔基拉山。天最冷的时候那里的林间会有很多垂耳兔。我从前还给洛薇捉过一只呢。”
“后来怎样了？”
“后来？”齐布尔似乎是回忆了一下，“洛薇第二天就红着眼睛让我把它放了回去。她说她肯定养不活一只垂耳兔。”
“洛薇很善良啊。”伊万道。
“她从小就是个好姑娘。”
两人都不再说话了。花园里已经变成了一片银白，但这样的景色对于两人来说都是极其常见的。他们并没有安静地坐着，大概在各想各的心事——也可能只是在发呆。
亚瑟走进花园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你们都不打算回去吗？”他走过来，坐在齐布尔身边。
伊万看着他：小时候的亚瑟看起来没有成年之后那么讨厌——至少，没有那种惹人厌恶的傲慢和精明。他这样评价着，问亚瑟：“有什么活动吗？”
“王耀问你们想不想吃素——鸡。”他说，最后两个字模仿了中文的发音，“不过我不太明白那是什么东西。”
“我好像听明洲提起过。”齐布尔道，“那东西她很喜欢。”
“那就是……豆制品。”伊万叹了口气，“那东西跟肉一点关系也没有。”
“明洲好像说过那东西翻译过来就是‘蔬菜鸡’。”齐布尔询问地看着伊万。
“呃……那玩意儿又叫‘蒸豆乳卷’。”伊万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起这种名字。”
“其实我很好奇这东西为什么叫素鸡。”德忒米尔10B房间的厨房里，德米特里说，“明明就是素的，非要起一个荤菜的名字。”
“名字就是素的啊。”王耀挑起嘴角，“‘素’鸡嘛。”
德米特里摇摇头：“所以干嘛不叫豆乳卷——你在干嘛？”
“做水煮鱼。”王耀道，“我记得伊万喜欢吃这个。”他打量了一眼德米特里，“我觉得你应该也爱吃。”
“耀！”在一边准备做牛排的弗朗西斯回头，“别！”
王耀无辜地回过头：“怎么了吗？”
弗朗西斯抽了抽嘴角：“你是故意的吗……”
“对啊。”王耀点点头，“我一会做红烧茄子。”
“……”弗朗西斯挣扎了一秒就妥协了：“好的，你继续吧。”
“弗朗西斯不喜欢吃水煮鱼吗？”德米特里问。
“如果不是当初被猝不及防糊了一嘴辣椒，我应该是挺喜欢吃的。”弗朗西斯幽怨地盯着牛排，“可那次实在是吓到我了。”
导致他留下了长达数千年的心理阴影。
“好吧……”德米特里点点头，“我想那一定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经历。”
“德米特里怎么没回家？”王耀一边给鱼去腮，一边漫不经心地问，“你们那里，新年也是很重要的节日吧？”
德米特里摇头：“毕竟刚刚发生了政变，父亲的意思是让我在学校里躲一躲，暂时不要回去。”他一边说一边往手里的面粉加了些泡打粉，“你们喜欢甜一点的蛋糕还是不那么甜的？”
弗朗西斯凑过去看了看他正在和的面粉：“你打算做成什么样的？”
德米特里：“如果你们没什么意见的话，我想做成奶油花边的糖霜蛋糕。”
“哇。”王耀在一旁啧啧摇头，“和伊万的审美完全一样。”
弗朗西斯叹了口气，他觉得吃完这些甜点自己会增重3磅。
“伊万的审美？”德米特里想了想，“万尼亚也会做甜点吗？”
“嗯，他做的甜点还是很好吃的。”王耀想起伊万做的充满少女气息的甜点，“也很好看。”
“这倒是。”同为前美食大国的弗朗西斯点了点头——几千年来斯拉夫人诗一般的少女情怀就没有改变过。
“对了，费德勒那边的政变，你父亲没有受影响吧？”王耀问。弗朗西斯也关心地看了一眼德米特里，他记得德米特里曾经提过他的叔父支持现在已经倒台的前国王。
“没有。”德米特里道，“有母亲的家族出面，我父亲什么事也没有。倒是我那个叔父，”他顿了顿，“大概不久就要上绞架了。”
王耀和弗朗西斯同时不适地皱了皱眉头——绞刑对他们来说已经是非常遥远的记忆了。
“所有的死刑都是绞刑吗？”
王耀这样问。
“不，也有烧死的——不过那一般都是对没有魔法的人使用，或者用封魔纹章封印后的魔法师。”德米特里说，“以前发生过魔法师利用水系魔法和冰系魔法逃走的事情。”
“烧死啊……”弗朗西斯微微眯起眼。
“其实砍头用的是最多的。”德米特里继续说，“我听说东方还有一种叫什么，零——次——”他试着模仿那个发音，“据说更可怕。”
王耀抿了抿嘴：“凌迟。”
“对，就是那个——我听陆小姐提起过。”德米特里点头，“缇洛露那边还有把人放在麻袋里沉海的传统，不过我们这些不临海的国家不会。”
“你经常接触这些吗？”王耀有些好奇，“你家里人经常给你讲这些？”
“不，他们从来不讲。”德米特里道，“是我自己看的——其实，要不是来魔法学院上学，我挺想去攻读法律的。我想做大法官。”
弗朗西斯挑眉：“想法不错。”
“大法官一般是做什么的？”王耀好奇地问，“审判？”
“嗯，还有主持立法。”德米特里道，“费德勒历史上的大法官，从来没有七十岁以下的。”
“嘶。”王耀有些感慨，七十年对一个国家来说只是白驹过隙，对一个人来说却是生命的大部分。
他不知道自己能在这个世界稽留多久，或许也只有一个人的生命那么长。几十年的时间，他能做些什么呢？未来似乎一片茫然。
花园里的赏雪谈天告一段落，三个人往生活区的方向走。那只垂耳兔意外地喜欢伊万，一直跟在他后面，但没多久就会被路边幸存的章鱼草吸引。伊万无奈，把那只笨兔子抱在怀里继续走。
“我小时候经常去塔基拉山中猎兔子的。”齐布尔有些怀念，“那时候我父亲还活着，洛薇还很小……我们一起在山里打猎，特别开心。”他低头看着那只兔子，“它挺可爱的，也很喜欢你，你可以养着它。”
伊万摇摇头：“我养不好的——我没那么细心。”
一旁的亚瑟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笑什么？”齐布尔问他。
“说你不细心，鬼才信。”亚瑟冲着伊万抬了抬下巴，“一个不细心的人会在抱兔子的时候小心地让它的鼻子露出来？”
伊万偏过头去，亚瑟正在笑，祖母绿的眸子很亮，平日里因有些薄而带了一种讽刺意味的唇角翘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少年的轮廓模糊了长大后那种棱角分明的冷冽，带出了一种少年人特有的活泼感。
似乎，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了呢。
齐布尔左右看看，怎么觉得这两个人对视的那一瞬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不过他也懒得去追究，不如去期待一下德忒米尔10B中的美食到底有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041 冬宴（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