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40失控（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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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弗朗西斯皱起眉头，“难道要改变所有国家的政权？”
“如果是那样的话……”阿尔弗雷德托着下巴，“哦——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此时屋里的长沙发上多了一个人。四个人都还是小孩子的身量，挤一挤倒也都坐得开。刚才王耀把桌上写着好几个名字的纸揉成一团时门响了，弗朗西斯去开门时差点被阿尔弗雷德撞到。原来小英雄也想到了这些政变背后可能存在的阴谋，于是他第一时间跑到了某个单独居住的前国家的房间。
很幸运，他在这里碰到了另外两个还记得前尘的前国家。
“你想起了什么？”伊万假笑，“你的发家史吗？”
“滚，蠢熊。”阿尔弗雷德冲着他龇了龇牙，“我以为你会想起你最糟糕的那些年。”
“都给我闭嘴。”冷静下来的王耀依旧承担着缓和两人间气氛的任务，“我想还需要分析一下这些国家政变后颁布的法律有没有什么特点。”
“嘿，我讨厌这个。”弗朗西斯鼓了鼓脸颊，“法律条文什么的，简直是最讨厌的存在啊。”
“啧。”王耀敲了敲桌上的咖啡杯，“我第一次知道你讨厌法律到这样的地步。”
“因为，那些东西都决定于谁是上司啊。”弗朗西斯回答得坦然，“你以为我喜欢生存在上司的掌控下？”
王耀眨了眨眼，意识到自己选了个不愉快的话题：“我们过几天再去图书馆看看有没有新的报纸？”
“谁当年不是活在上司的控制下。”阿尔弗雷德揪着先前的话题不放，“除了……吧。”
王耀被突然之间整整齐齐盯着他的三对眼睛吓了一跳：“你们……有什么企图吗？！”
“说起来，”阿尔弗雷德很认真地问，“王耀你当年是怎么做到敢跟自己的上司吵架的？”
“我什么时候跟我的上司吵架了？”王耀皱起眉头。
伊万顿了顿，不确定地问：“那……当年我在你的办公室观摩你和亚欧非大区负责人吵架的经历……是我在做梦？”
王耀定睛看了他几秒，才恍然大悟：“不是吧，这几千年你们都以为那些凡夫俗子是我的上司？”
另外三个前任国家虽然已经在数千年中彻底理解了汉语这种精妙的语言，但对于此刻的“凡夫俗子”这种用词，仍然怀疑自己是不是理解上有什么问题。
“我以为我早就解释清楚了。”王耀哭笑不得，“我的上司他不是人啊！”
阿尔弗雷德肯定，要不是刚才那句“凡夫俗子”的影响，他可能以为王耀正在用中文骂人。
“那他是什么？”他问。
“他是……龙。”王耀回答道，“其实……龙族的那群里面，也只有他比较靠谱了吧……”
弗朗西斯和阿尔弗雷德集体摆出“你在逗我”的表情。
“我说的是真的。”王耀摊摊手，“当年龙族有五色，黄龙是真龙，青赤白玄皆是伪龙。黄龙自恃身份，不肯堕于凡间，所以青龙入世，世人遂尊青龙为其余色龙之首，仅次于黄龙……”
王耀平时不喜欢讲故事，他更喜欢把历历尘埃埋藏在记忆的深处。但偶尔这样翻出来在年轻人太阳一般的好奇心下晒一晒，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他给三个并不年轻了的年轻人讲完上古龙族大战的故事，解释了为什么他的上司是一条青龙。
“所以说……耀你也不敢跟你的上司吵架？”绕了一大圈之后伊万重新抓住了重点，“对吗？”
王耀嘴角一抽，想起自己曾经举着被上司玩坏的Gitty追着上司跑，或者爬遍了自己的整个屋子的经历……
“我从来不跟他吵架。”只是会动手而已。
那条又老又丑审美又糟糕的龙啊……
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了呢。
“所以，我们过几天去图书馆看看有没有新的报纸吧。”王耀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好在这才是他们今天讨论的重点，因此没有人对此表示异议。
王耀觉得自己今夜大概会做梦。回忆往昔——尤其是如此久远的往昔——总是会纷扰老年人的梦境。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夜里王耀这样想着，慢慢沉入了梦乡。
然而他并没有梦到那条青龙。出现在梦里的是今天跟他谈话的那几个人，他看到伊万微笑着跟他说再见，阿尔弗雷德虚弱地冲着他微笑，弗朗西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梦的最后，是亚瑟，他轻轻闭着眼，泪流满面。
王耀一下子就睁开了眼。
不祥的预感。
老年人王耀就这样睁着眼睛度过了下半夜的时光，直到凌晨才堪堪睡去。幸亏第二天还是旬末休息日，他才没因为晚起床耽误什么事情。
不过这样的作息也把室友亚瑟吓了一跳。他洗漱完出现在起居室的时候亚瑟惊讶地张大了嘴：“我还以为你一早就出门了……王耀你没生病吧？”
王耀摇摇头：“没有。”他看看窗外，已经下午了。这的确是他起得最晚的一次，冬天的午后阳光暖暖的，让人看着都觉得舒服。
“好喜欢晴天啊。”他忽然没头没脑地回答一句。
亚瑟嫌弃地看他一眼：“发什么感叹呢。”
不知为什么，亚瑟好像生来就没有什么浪漫的细胞。如果是弗朗西斯在这里，他肯定会和王耀争论一番晴天和雨天哪个浪漫。
王耀在沙发上坐下来，好奇地探头看亚瑟正在厨房里摆弄的东西：“你干什么呢？”
“下午茶。”
王耀被噎了一下——得，这多少年过去，下午茶的习惯还是改不了。
亚瑟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你要来点吗？”
“……”王耀看了看亚瑟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托盘里的小点心，伸手摸了摸下巴：“红茶不加料，谢谢。”
两人坐在一起喝茶的时候，王耀提起了他和阿尔弗雷德等人讨论的内容。
亚瑟听完之后没什么很大的反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们四个一起讨论？没有别人？”
王耀点了点头，正想接着说下去，亚瑟放下茶杯，轻轻挑眉：“所以你们四个一起讨论去了，你们对我就那么不信任？”
王耀眨眨眼……
尴尬了。
他该怎么跟亚瑟解释“你失忆了所以听不懂我们的谈话哦顺便你失忆之前我们都很熟”这件事。
但如果不解释……会更尴尬。
“并不是不信任你，亚瑟，”王耀清了清嗓子，“只是——”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忘了过去的很多事情，我就是个傻子？”亚瑟盯着他，“你以为我感觉不出来，你们四个早就认识？”
王耀眨眨眼：“哈？”
“你们总是聊得很开心，”亚瑟的表情有点落寞，“但从来把我排除在外吧。”
王耀诧异地盯着亚瑟的背影，放下茶杯，托着腮沉思起来——他是不是该去问问弗朗西斯，亚瑟小时候就这么敏感吗？
第二天一早，王耀刚进入教室的前几分钟，就得知了一个消息——
缇洛露王国发生了政变。
就在刚刚过去的旬末休息日，缇洛露王国大王子何塞·卡洛斯·狄达在王室-议会大会时公然反对国王的提议，并出动军队胁迫议会议员，投票动用了驱逐现任国王的权力。但何塞·卡洛斯并没有完全控制王都的形势，在他强迫国王下台后的3小时内，他的三个姐妹和两个弟弟先后派出了自己的亲信军队，封锁了的所有入口，何塞·卡洛斯和议会议员被困在了王宫里。但这场政变并没有引起很大的动乱，仅仅局限于王宫附近的一小块区域。
王耀听到这个消息时眯了眯眼，轻轻碰了碰亚瑟的胳膊。
“你之前好像是住在缇洛露王宫？”
亚瑟抿紧了嘴唇，点了点头。
“何塞·卡洛斯，”他轻声说，“是个混蛋。”
王耀一怔。
“你很少用这样的词汇。”他指出。
“是啊，”亚瑟回答，“毕竟像何塞·卡洛斯那样的人也很少见。”
王耀想了想，问：“像他那样的政客少见，还是像他那样的人少见？”
亚瑟转过脸来，认真地盯着王耀：“像他那样的人渣少见。”
亚瑟说完这句话把头转了回去，胸口的起伏有些急促。王耀关切地看了看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040失控（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