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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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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这梳子上还有字呢?”四叔拿起第二把梳子的时候,惊奇地问道。
“这字也是要雕刻的吗?”没等宋青山回答,宋家来就接连问第二个问题。
“是。”宋青山直接跳过第一个问题回到第二个问题。
“我看看。”四婶也好奇地接过四叔手里的梳子。
“这字写得,真好。”四婶摩擦着梳子上的字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最后只有用真好来形容。
“芳儿,芳儿,别摩擦掉了,别把梳子上的字摩擦掉了。”四叔看自己媳妇摩擦着梳子脊,生怕她把炭笔字摩擦掉了,急忙喊道。
“没事,掉了再写。”陈秋菊笑笑。
“说得轻松。再写多麻烦。还得再找于家小子。”四叔叫道。
“写了几把梳子,要了不少润笔费吧?”四婶王芳心疼铜板似地问道。
陈秋菊和宋青山互相看看,有些哑然。
“这是三嫂的字呢。”这边实在是太过于热闹,小牛忍不住跑过来一看究竟。他扒拉着竹篮子里写过字的梳子大声地告诉他娘。
“是么?我看看。”四婶从小牛手中夺过梳子和自己手中的对比起来。
“好像还真是。秋菊在地上写过的字可不就是这种样子的么。”刚才四婶有些激动,没有注意到笔锋的问题,经过小牛一提醒,四婶王芳再去看果然像秋菊的字迹。
“这是青山媳妇写的?”四叔听四婶说过青山媳妇教丫丫和下牛学识字,他只当玩笑听听,他觉得一个穷得卖女儿的家里的姑娘能识得什么字,又能识得多少字。可这几笔字,就算他宋家来再没有眼色,也知道是好字。看来,还真是小看了侄媳妇。只是不知这样的好字是从何处学得。
四婶王芳也和宋家来有着同样的疑惑。
他们不是宋青山,陈秋菊知道这回少不了要给出个合理的解释。但关于陈秋菊小时候的事情,她却分毫不知,这个谎要如何去圆呢?
“是。”宋青山看出了陈秋菊的难言之隐,遂出言答道。
小牛和丫丫对此事并不觉得奇怪,早已溜回去写自己的字去了。可王芳和宋家来任满脸疑惑地看着陈秋菊,似乎在好奇陈秋菊学习识字的经历。
“我小时候学过识字,后来一直勤加练习,方有今天的成果。”陈秋菊简单地回答道。
“到底是我不够勤恳,辜负了我爹的期待。”陈秋菊的话虽没问题,但回答得如此地笼统,宋青山就知道她是有难言之隐,于是接着她的话将问题转移到自己身上,以免四婶四叔再细问陈秋菊。
陈秋菊有些感激地看了宋青山一眼,宋青山冲她翘了翘嘴角。
这样的小动作,宋家来和王芳并不熟悉。他们自然理解成是宋青山苦笑。宋家来第一次见宋青山这样,急得他有些手足无措。
“青山,别这样说。你从小就是个有用的好孩子,你爹会感到欣慰地……。”宋家来很想安慰宋青山,但说出来的话却干巴巴地,让宋家来抓心挠肺似地不得力。
“这本三字经让丫丫和小牛好好地学吧。”宋青山走到床边,拿起枕头下的三字经,递给陈秋菊道。
“快别。青山,这是你爹留给你的念想。你还是好好地收着吧。”四婶听四叔说过宋青山和三字经的故事,是以连忙拒绝道。
“物尽其用方显价值。”宋青山满是老茧的修长手指敲着桌面。
宋青山既然做出了决定就是经过深思熟虑。其一,当然是为陈秋菊解围。再者,他是从内心里疼爱丫丫和小牛。
“丫丫,小牛过来。”陈秋菊冲墙角边的孩子们喊道。
“三嫂怎么啦?叫我们有什么事情吗?”丫丫和小牛仰着脸问道。
“这是三哥爹爹留给三哥的念想。如今,三哥拿出来给我们识字用,我们要好好爱惜它,知道吗?”陈秋菊拿着三字经对丫丫和小牛道。
“嗯、嗯、嗯。”丫丫和小牛一直羡慕于哥哥有好多书,现在他们自己也有书了呢,一个个高兴地直点头,四只小手在书上来回地轻轻抚摸。
看到孩子如此高兴,宋家来有些心酸。他也了解这个侄子的脾气,他是真心实意地疼爱自己地两个孩子,再拒绝的话宋家来是说不出口的。
“青山……。”叫了声青山,宋家来抿了嘴,只是不停地拍着宋青山的肩膀。
“四叔,四婶,你们也在呀?”宋钱刚一跨过门槛就看到满屋子的人,忍不住惊讶道。
“四弟。”陈秋菊点头打招呼。
“三嫂。”宋钱也赶紧冲陈秋菊点头打招呼,这个三嫂好像和他见过的女人都是不一样地。虽然她亲切温柔,但他看到她总是有些紧张。
“你们这是做什么?”屋里的气氛有些浓重,一时大家都没有回过神来,宋钱指着地上的东西问道。
“做些梳子去卖。”陈秋菊回答道。
“做梳子卖?”宋钱看着宋青山问道。
宋青山点点头。
“正好我没事,我也来帮忙。”宋钱嬉笑着搓着手。
“那还不回去搬个凳子。”宋家来冲着门口抬抬下巴道。
“好。”宋钱扭头就去搬凳子了。
这一天,五个人一起做起了梳子。当他知道梳子上的字是他三嫂陈秋菊写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得多惊讶,就好像他三嫂陈秋菊本就应该会这些。
连绵不断的雨下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才渐渐小了些。陈秋菊数了数,这一天整整做了四十几把梳子。还真是人多力量大。
第二天,天渐渐地放晴,宋家男人像以往一样出去狩猎了。
宋青山不在,陈秋菊腕力不足,也雕刻不来。她翻出剩下的梳子一一写上简短朦胧的情诗。又挑出打磨不均的梳子,再度打磨了一遍。
昨天下了一天的大雨,宋家众人空手而归。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走进家门的宋青山拿起陈秋菊今天写过的梳子念道。放下手中的一把拿起另一把又念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怎么,这两句诗不好吗?”陈秋菊见宋青山抚摸着梳子上的字很久都没有抬起头来,于是便出言问道。
“很好。”宋青山看着陈秋菊点头道。
“那就好。”陈秋菊看着宋青山笑笑道。
接下来的一些天里,雨总是下下停停,一百多把梳子也慢慢地雕刻完成。
这些天里宋青山倒是猎到两只兔子,只是毛皮都是灰色。就算其中有雪兔,但没到冬天它们的皮毛都还没有开始变色。
“秋菊,盯着野兔看什么呢?”
“四婶可见过雪兔?”陈秋菊回过头来问道。
“雪兔?可是雪白色皮毛的兔子?”
“正是。四婶见过?”
“雪白色皮毛的兔子我还真见过呢。只不过我见时,它已经死了。”四婶惋惜地说道。
“怎么了秋菊?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后天赶集卖梳子,要是有雪白色兔毛梳子卖得会快些。”
“卖梳子关兔毛什么事?”四婶奇怪地问道。
这个时代太过淳朴,人们还不懂包装。
“有兔毛垫在梳子底下,梳子会显得更漂亮。”
四婶王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接着道::“我娘倒是有两块,明天我去借来给你用。”
“好。谢谢四婶。”陈秋菊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