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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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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脖子上手上,金的银的挂了一大堆,把阔气摆在脸上了,几步路小跑过来,圆滚滚的身躯开始气喘吁吁:“你们几个,能做些什么活儿,”
林畔溪殷勤地开始介绍,脸上带上谄媚的笑:“我们兄妹三个是下面村子里来讨生活的,我叫王林,哥哥叫王明,这是我妹子叫王沐。”
老管家狭长的眼睛草草扫过面前两个长相普通的年轻人,看到女装秦沐时才努力把眼睛睁开了。
老管家挪动着笨拙的身体,到秦沐身边,手上不老实地摸着秦沐的手,他的声音油腻腻地:“叫小沐是吧,看着就是个伶俐的。”
服下了易容丹,秦沐变作了个面容姣好的女子,在老管家的眼中,是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含羞带怒地盯着他。
秦沐不动声色地抽动了几下嘴角,他哥给他递了个眼神,他才忍住没把手抽回来。
林畔溪接着说:“我这妹妹胆子小,针线活做得好,我和哥哥别的不会,就是能吃苦,可以干些粗活,您看看给我们安排做些什么?”
老管家摸着秦沐细长白皙的手指,意犹未尽道:“你们两个就在前院做伙计。”声音接着一转,他看向秦沐:“小沐就到后院做些缝补的事,细皮嫩肉的到后院累不着。”说罢,最后摸了一把秦沐的小手,就招呼人来给他们安排活儿做了。
秦沐狠狠在衣服上擦了几下手,小声碎碎念道:“等我出去了,我要放火烧了这色胆包天的老碎催,扒了他的衣服扔到大街上……”
林畔溪同情道:“秦沐这回牺牲大了。”
季明疏说:“好歹算是混进去了,秦沐现在的身份查东西要容易些。”
管事的婆子来了,先带着秦沐走了,她不泛怜悯地望着秦沐,好好的小姑娘被那个老东西瞧上了。
老太太怜惜的目光让秦沐全身发毛,他惯会与人攀谈,毫不见外地对管事婆子说:“婆婆,这布庄看着不大,在这里做事能挣多少钱呢?”
管事婆子人很热心,面对这个涉世未深,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很有耐心:“这布庄早几年做事的人比现在多的多,只是现在待遇差了,人就都走了,要不然也轮不到你们来。”
管事婆子好心又嘱咐了他几句,秦沐都乖乖听着,时不时回答几声。
林畔溪那边就没有这样的待遇,老管家随手一指,就让他们两个去搬货做苦力去了。
一匹一匹的布由马车运来,停在布庄门口。
“走走走,新来的那两个,去干活了。” 布庄的长工们吆喝着,他们自己却没有去干活的打算,这些人欺生习惯了。
林畔溪拉着季明疏去搬布匹了,想要调查东西,还是要从这些长工们下手,不能惹恼他们。
林畔溪上手去拖成匹的布,一用力,纤细的腰就从宽松的布衣中显露出来,林畔溪虽然个子高,但是瘦弱极了,从上到下还没有一匹布宽。
季明疏没忍住帮林畔溪接了接他手里的布匹:“有点重,搬得动吗?”
林畔溪轻松地将手中的布匹向上抛起,一脸怀疑道:“这还重,你是不是虚?”
季明疏一噎,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去抱了两匹布,大步向院里走去。
林畔溪对他这种莫名其妙的好胜心不太能理解,听到院里长工的催促,也不做多想,忙着运货去了。
听到院里长工的闲谈,林畔溪刻意放慢了脚步。
“也就是去年,我刚来的时候,每次卸货都要比现在多出至少五车,那车上不是布,而是一个个箱子,每箱都上了锁,你们猜是什么?”
“别卖关子,你快说啊!”
“嘿,你们真信了他的,都说上了锁,他上哪儿知道去。”
说话那人一见大家马上要散去了,也不藏着掖着了,把众人揽在一起:“那个箱子磕在地上叮当响,我透过缝隙一看,里面全是金子!”
“嗨,谁信呢!”大家没有人相信的,哄然散场了。
这话只有林畔溪听进去了,揣着心事,他与季明疏来来回回终于把几车布匹运进院里。长工中看起来最壮实的那个又开始吆喝:“新来的,给我倒杯热茶来。”
季明疏刚要去给他倒水喝,林畔溪已经拎着茶壶过去了,林畔溪矮着腰,给长工们依次倒上水:“几位大哥,你们喝好。”
见林畔溪实在上道,几位长工给他们让了座,林畔溪看起来喜出望外:“哥,快过来,过来坐。”
季明疏走过去,规规矩矩地坐下,后背挺得笔直。林畔溪简直没眼看,做活儿就要有个做活儿的样子,跟一群长工坐在一起,坐得太规矩太另类了。
“哥,别紧张,瞧你怎么坐都不知道了,几位大哥都是好人。”林畔溪提醒说。
林畔溪不着痕迹地一手扒开季明疏并拢不留缝隙的大腿,季明疏顺势放松了坐姿。
“几位大哥,你们的阅历广,提点我们兄弟几句,这里的什么活计挣得多呢。”林畔溪试探着问。
“哎呀,你们来得晚了,李年知道吧,他还活着的时候,每每来布庄,都会买走大量衣服,花的绿的,帮着送送衣服就能得一大笔赏金。”林畔溪恭顺的样子大大讨好了长工,他也就知无不言了,“就是也不知道李年他穿的是什么,明明也没有几件,都用箱子装着,重的很,也封的很严实,不让人看。”
忙活一天,林畔溪季明疏躺在安排好的床铺上,两人都是辗转难眠。
白天里,林畔溪一晃而过的腰在季明疏脑子里深深扎根,季明疏一闭眼都是林畔溪浅笑吟吟的样子。别想了,别想了,季明疏真觉得自己是个变态。
他身后的人拍了拍他:“明疏,我睡不着。白天的事……”
像是被戳中心事,季明疏一下子坐起来,脑子里全是白天的事,白天的事……
“你也猜到了?李年八成是借着买衣服为由,往回运送的其实是他在李氏布庄卖的九芳花的钱。”林畔溪也坐了起来,一点点和季明疏分析道。
季明疏其实没听进去多少,他一直处于神游的状态。
“明疏,明疏?”林畔溪见季明疏眼神呆滞,用手在他眼前摆了摆,问道,“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觉得也是这样,明日去探探他们的库房,看看有没有九芳花留下的痕迹。”季明疏稍稍回神,但还在心猿意马。
九芳花留下的香气经久不散,气味又很特殊,是类似于成熟桃子的清甜。
林畔溪觉得不妥, “九芳花太珍贵了,每次的数量又奇少,不太可能放在库房里。”
季明疏也觉得不对:“我猜,应该会放下老板娘的屋里。”上次他们查南小公子的案件是,观察到这里是老板娘管事的,这样重要的东西应该是由老板娘亲自保管的。
“那成,明天白天打探老板娘的屋子在哪儿,晚上动作麻利点儿,找到线索立刻叫上秦沐走。”林畔溪利落地说,说完又躺下接着睡了。
季明疏睡意全无,听着耳边平稳的呼吸声,这漫漫长夜真是难熬。
秦沐此时还在对着一堆衣服缝缝补补,老管家的夫人恰好就掌管这些绣娘、裁缝,听说老管家对他青睐有加,恨不得把去年的活儿都找出来给他干。也是托她的福,老管家不敢来骚扰他。
秦沐对着油灯穿针引线,欲哭无泪,这漫漫长夜,真他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