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城主的篡位计划》竡竡

13、第十三章

　　秦潜两人拉开后，李母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李父仍然暴怒着问：“你说是不是！”
　　李母声音带了哭腔：“是……我怎么知道儿子要去做什么。”
　　李父闻言瘫倒在地：“你害死他了！你害死他了你知不知道！”
　　李母一个劲儿地摇头，嘴里不停念叨：“我没有，我没有。”
　　“李年是个孝顺的，是你赌输了钱就要向他要，他才走岔了路！”李父揪着自己的领口，艰难地喘着粗气。
　　燔城每月都会给守境人一笔不少的俸禄，只是守境人的位置虽然重要，却没有什么实权，也就不会有人在私下里送礼，李年大概是被李母逼得狠了，才剑走偏锋，成了滢城城主手里最重要的一个眼线。
　　秦潜依稀记得李年即位大典上的样子，他穿着正服，一身坦荡，庄严宣誓的样子是做不得假的。
　　“秦大人，季公子他们求见。”下面有人来报。
　　“让他们进来吧。”秦潜不再理会那对老夫妻的哭嚎。
　　“明疏，有什么发现？”秦潜见三人都是急匆匆的，忙问道。
　　“确实有发现，畔溪打听到李年生前与李氏布庄关系密切，甚至将守境人正服交给那里的裁缝打理。”季明疏将打听到的消息一一禀明。
　　“去查李氏布庄，着重调查他们是否参与九芳花的倒卖。”
　　“九芳花？”林畔溪知道这花在燔城不易得。
　　“这可能就是滢城用来收买李年的东西。”秦潜垂着眼眸，分明的睫毛遮住他的眼神。
　　“就是为了财物吗？”林畔溪显然有些不可思议，李年怎么会仅仅为了钱而出卖自己的家乡，亲友，何况他已经在燔城受到了莫大的尊重和礼遇。
　　“也许就是为了钱吧。”秦潜摇摇头，叹息着说。他一想到李母咄咄逼人的样子，也不难猜到李年为什么会这样做了。
　　“滢城城主竟然连守境人都能收买了吗？守境人的选择一向是燔城的最坚毅者。”林畔溪不免有些忧心。
　　季明疏说道：“人总是会变的，当年的李年或许也真的从未想过背叛。”
　　秦潜的声音惆怅飘忽：“对啊，人总是会变的。”
　　当初发过的誓言，想要践行一生的初心，最终也可能在时间与现实的风暴中，被拍打的稀碎，风一吹就散的零零落落了。
　　“既然李年早已被滢城收买，那秋家父子又为何会想要杀了他好在滢城城主面前得脸呢？”季明疏问出了很关键的问题。
　　林畔溪也觉得奇怪的很，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或许这李年卧底的太成功，又偏巧倒霉碰上了个一心只想邀功的糊涂蛋，阴差阳错被自己人解决了。”
　　秦潜也想起了被他忽视的，审问秋家父子的一点结果，他说：“秋家父子提及为什么杀死李年时，说听到有人说滢城城主是想要把李年除掉，再在守境人中安插自己的人。”秦潜当时觉得只是有些闲人在嚼舌根，就没有在这方面调查。
　　“秋家的就没有说是什么人告诉他的？如果是些无关轻重的人，秋家父子怎会铤而走险做出这样的事？”林畔溪问道。
　　秦潜皱着眉说：“秋家父子都说那人带着兜帽，看不清脸，可是他拿得出滢城城主的信物，是一把刻了城主印的短刀，他们当然就信了。”
　　“是他。”季明疏的声色暗哑，声音轻极了。
　　秦潜也想到了：“也只能是他了。”
　　“那个人手里拿的好像也是一把短刀。”季明疏急切地向秦潜求证。
　　秦潜仔细回忆，那刀上真的有一点看不清晰的暗纹，他懊恼道：“是那把刀。”
　　“可为什么……”季明疏喃喃道，什么人会替他们暗中筹谋，拔掉奸细呢。
　　秦沐，林畔溪听得云里雾里。
　　这时，秦潜一向最得力的下属齐风拿着个木盒过来了，他托着盒子道：“秦大人，在李年居所的暗格里找到了一盒九芳花。”
　　秦潜将盒子接过来，上面已经积了一层灰，他将盒子打开，里面共有十朵，风干得很彻底，打开盖子掀起的风带走了一片干枯的花瓣。
　　李年显然是没想到自己会有此一劫，从燔城外带回的九芳花还没来得及带走出售。
　　林畔溪向秦潜拱手道：“我们先行去李氏布庄查查看。”
　　秦潜向他摆手示意，三人共同走了。
　　三人各怀心事地走在路上。
　　秦沐率先开口：“明疏兄，你和我爹有什么秘密瞒着我和我哥？”
　　季明疏沉吟片刻，像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林畔溪说道：“如今事态如此紧急，山雨欲来，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季明疏觉得也是，便不再扭捏，将遇到黑袍人的事同他们说了。
　　“所以你觉得，李年的事有他的参与？”林畔溪分析道。
　　“是。除了他我想不到别人。”
　　秦沐插了句嘴：“可是他图什么呢？滢城没攻破燔城，那么他呆在燔城很安全，要是滢城攻破了燔城，他就是功臣。”
　　季明疏也想不明白：“他说是异国他乡，提心吊胆，不得一日安寝。我始终觉得牵强。”
　　林畔溪一拍他的背，说：“别想了，先把李氏布庄的事查明白。”
　　“哥，我们如何查？”秦沐只想让他哥给他分派任务。
　　“秦沐，好问题，来来来，咱们一起计划计划。”林畔溪与他们二人围在一起。
　　季明疏说：“咱们已经调查过一次，这次直接去会打草惊蛇。”
　　林畔溪点头认同，然后从怀里掏出三颗易容丹：“换张脸，换个身份或许容易得多。”
　　三人一合计，秦沐小时候爬树下水，总是划破衣服，不敢告诉林瑹，硬生生给自己逼成了一个好裁缝，他就换一张女人的脸，扮做裁缝混进去打探。林畔溪，季明疏就都作为长工，活动自由些。
　　秦沐逛了好几家店才买到合适的女人衣服，又手忙脚乱地穿上，林畔溪看他的衣服穿得七扭八歪，忍不住上手给他理理。
　　“哥，你还熟悉女人的衣服呢？啧啧啧，真是没看出来。”秦沐一边用布条盘紧头发，一边调笑道。
　　林畔溪一拳锤得秦沐直咳嗽：“我爹经常给我娘穿，看得多了自然会了。”
　　秦沐立刻噤声，每每提到林畔溪的爹娘，林畔溪都会意志低沉，久而久之，秦沐就不在他面前说这些了。
　　“阿瑛，这几件都很适合你，特别称你的肤色，都买回去好不好？我一件一件帮你穿。”
　　“溪儿还在呢，羞不羞。”女人脸颊微红，却喜色难掩。
　　林畔溪一回头，看见服了易容丹的季明疏，一张国字脸，眉毛稀稀疏疏，一颗痣长在鼻子下面。他只觉得滑稽，升起的几分愁情都随着一声轻笑一扫而空了。
　　看见林畔溪心情不错，秦沐说：“别说明疏兄了，你自己也没好看到哪里去。”
　　林畔溪一看镜子，眼睛小的成一条缝，八字胡，还龅牙，他哭笑不得：“长成这样布庄真能招我做工吗？这批易容丹真是有问题。”
　　季明疏抿着嘴，想笑又不好笑：“咳咳，长相普通点好做任务。”
　　三人来到李氏布庄，前院是各色的大染池，池子里装着各种颜色的水，边上好几大趟架子，晾晒着染好的布。
　　林畔溪见前院没有管事的，遂大喊：“听说这里招工，我们来找份活儿干。”
　　“来了，来了。”他们上次看见的老管家摇着扇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