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5、你们非彼此不可吗? ...
-
“我们去拍合照吧!”
异口同声,显然后者的声音完全碾压前者。
林若惜说完搂着徐牧的脖颈,跳上胯,一个摆不脱熊抱。
“快点走啦,一会儿照相馆关门了。”
徐牧宠溺地看向她,兜了兜她的身子,畅然一笑。
“剩下的给你吃。”青年广场上,林若惜端着臭豆腐吃了两口,就有递给徐牧。
一手奶茶,一手水煎包。
看着递来的臭豆腐,徐牧垂眉一笑,一大口下去奶茶喝完扔进垃圾桶,忍着饱嗝赶紧接着臭豆腐。
“哇,榴莲酥!徐牧徐牧,快给我排队,让我吃两口水煎包。”
徐牧手上的煎包被夺走,走到买榴莲酥的地方,那店门口的榴莲堆成一座山。
那味道徐牧觉得会熏瞎自己的眼,刚喝了一肚子的奶茶,他害怕吐得出丑。
随着人群的往前递进,徐牧忙得停不下来的投喂,递纸。
终于排到自己,“老板,要一份榴莲酥。”
“放心,我们的榴莲都是新鲜的,味儿你一闻纯正!”见徐牧弓着身子端着榴莲嗅,夸张的跟小狗闻饭一样,老板无奈开口制止。
徐牧放下榴莲,不对,他从来不敢这么闻过,这么闻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晕死过去。他对榴莲的讨厌原是刻在骨子里的,跟鲱鱼罐头没什么两样。方才设想的恐惧画面一个都没出现,心里有些狂喜。
可现在他闻了,还吃了!!!
“哎你给我留点啊。”林若惜满眼惊叹徐牧竟然对这玩意儿不敏感,但护食对她来说是第一要紧事。
徐牧只觉得,这榴莲跟林若惜的嘴一样甜,能回忆到那次在车上,林若惜吃完榴莲后的吻。徐牧好像明白了什么,榴莲酥被林若惜给夺走了,他咽下最后一口榴莲酥,没有一丝眼神提示。
掐着林若惜的下巴,轻吻上去,抿食过她嘴角的脆皮。
站在青年广场的两人,周围满是小脑袋,捂着小嘴巴,姨母笑。
这个举动太过让人全身发软,林若惜推向徐牧的手都没力气,“干什么呀,羞死人了。”
抱着榴莲酥就往前走,徐牧跟了上来,看着林若惜羞怯的脸庞,道:“是甜的,谁都想吃一口不是吗?”
“嘴贫!”
二人将食物干光,进了商场二楼自助合照馆,因为是周五晚上,情侣比较多。
林若惜排了一个小时,在隔壁抓娃娃机抓了一个小时。
“我就不信,这玩意这么犟的。”机子上的娃娃都堆在出口沿上,就是下不来。
林若惜站在一旁扶额,到底是谁在犟,最后店员小姐姐看不下去,给徐牧送了一个。
揣着手把犟种拉出了,一摸口袋还剩两个币。
“最后一次,爷就不信。”林若惜真后悔把那两个币掏出来,把人放进去又丢人,是她的罪过。
很快,一分钟。
徐牧揣着手走了出来,左盼盼右瞅瞅就是不愿看林若惜,捧腹憋笑的脸。
“下回不来这店了,乖昂。”林若惜挠着徐牧的碎发,徐牧的脸,那是不甘吗?那是对于他男朋友气概不认可的委屈感,挫败感。
自助合照是一次100元,半小时可供顾客拍摄。
三平米的小间,刚走进去上面的墙壁上挂满了装饰用品,还有几件外搭的服装。
“哎,徐牧,西秦中学的校服哎。”林若惜一眼便看到,胸前印着西秦中学字样的校服,催促着徐牧把他拿下来。
校服的码数刚好能配成一男一女。
两人将衣服穿在外面,林若惜熟练地扎起高马尾,本就清质的脸庞,更加减龄。
“你要是出去,没人怀疑你是高中生。”徐牧拉上拉链,掐了掐林若惜的脸蛋道。
不料被她一手打过去,“哎,什么叫还原,你高中什么时候拉过拉链。”
“现在装正经,我这个当事人还没瞎。”
呲溜一声,徐牧的校服拉链松开,又被他拉上去,“拍照正经点,再说这照片要放在房间见人的。”
拉链直接拉到头,“见什么人呀,放你那宿舍有谁看呀。”林若惜还想拉下来。
徐牧抓着她的手,轻笑道:“谁说我要放宿舍,我要放我办公室。”
“不行!”
“怎么不行。”徐牧推着林若惜往座位上走,自己去看拍摄指南。
林若惜挤兑着眉头,想了半天,犹豫道:“就是,太招摇了。”
相机传来倒计时,徐牧一把搂过她的白颈,裸露张狂地笑道:“这不追到人了,要给大家证明证明。”
“证明我徐牧是你的人。”徐牧心想要是再不收着点,怕人又不说一句就跑。
“你不是说要正式点嘛。”出了拍照馆,林若惜拿着照片重复翻看,都是情侣亲昵的动作,那有正式的样子。
徐牧身子倒向她,“正式的我只拍两人红底照片。”
伸手照片装入信封里,手臂被她的胳膊肘戳了两下,徐牧本想牵着她的手,刚牵上,人却不走了。
徐牧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前方的人,将方才随性的姿态全部收敛。
林若惜心尖不由地一颤,连呼吸都变得虚了。本想松开手,可都到这时候,领着徐牧走到母亲面前。
“妈,他是我的男朋友,徐牧。”林若惜是从心底展露的笑颜。
这几个月林若惜有意无意的试探,和循序渐进地像母亲描述徐牧这个人,可母亲的反应永远是无声的沉默。
她真的受不了了,今天既然遇见,免不了争吵,可她太想知道原因了。
徐牧主动松开被她握紧的手,“阿姨,我帮你拿吧。”
林母领着购物袋的手臂往后挪,眼神看向徐牧,满是冷漠,嘴唇只开了一条缝道:“我嫌脏。”
一句话,万箭穿心般扎向徐牧滞空的手,指尖掐向手掌,落了下来,心也跟着坠入深渊 。
“若惜,跟我回家。”
林母绕过徐牧,走到林若惜面前,抓着她的手臂拉着走。
“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林若惜站着不走,紧皱眉头,缓缓地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说出如此无礼的话。
林母眼眸一动不动地看向林若惜,她知道自己的女儿非他不可,像从前那样逼她已不得受用。
林母冷漠的脸,逐渐张弛,转眼看向徐牧,沉浸坛子里的痛楚,蓦地翻涌上心头 。
转头看向林若惜眼神,只得压抑着难受,独自安慰道她长大了,有些事该由她自己决定。
寡淡地道一句,“回去我告诉你为什么。”
徐牧没有走,他一直跟在林母身后,林母并未阻止。
他设想了很多可能,最终的结局都会导向,那事实揭露,是林若惜她不能承受的,也是足以撼动或瓦解他们的感情。
他不想当个懦夫一样,躲在角落等结果。
是他的错,他会挽回,不竭余力地去补偿。
这也是他第一次走进林若惜的家,看见她的生活,看到她父亲的遗像。
林母无视徐牧闭上了门,留着一条缝,姿态缓慢地放下东西。
起身走到林父的遗像前,伸手抚摸又放下,眼角不经抽动,欲言又止。
快走到卧室的时候,脚步停住了,目光从两人的身上扫到脚底。迅速地转头,林母微微抬头,吁了一口气,缓缓而道:“你们非彼此不可吗?”
“阿姨,我非她不可,我。”徐牧上前两步,真挚的眼神足以拨动任何一人的心弦,他想说,只要不要让她离开自己,做什么都可以。
林母抬手拦住他的话,脚步沉重地走入卧室。
很快,林母手里拿着一份档案,抽出了一张陈旧的纸。
是林父车祸案的判决书,上面有原告被告,简要事实,判决结果,裁判理由。
林母略过林若惜,交到了徐牧手上,提醒了一句,“把它从头看完。”
随后伸手用力的扶额,将额前的碎发压在头皮上,身形顿挫地坐在椅子上。
盯着林若惜的动作道,“你不要看,这张纸上你落了多上眼泪,你不知道吗?”
林若惜愣在原地,当年的事记忆起来是钝刀割心的痛。父亲虽有腿疾,但开出租车那几年,从未与人发生过剐蹭,每次绿灯剩下五秒都要停下。
那日下着大暴雨,那恶人明明有酒驾。
可法院却只拿父亲腿疾做文章,两人判了同罪,父亲含冤而亡。
只因那恶人行贿法官,她与母亲在法院门口伸冤的记忆,就如浸入沼泽般难以呼吸。
难道父亲的死,跟他有关?这不可能,徐牧当时才上初中,整件事情跟他不可能又关系。
徐牧刚接过那张纸,远远地看向前面留白最多的地方,也是人视线最能一眼看出的地方。
是被告人,和原告人的姓名。
纸张不断在抖动,徐牧身形向后,沉重地一靠。
眼皮不受控制地跳动,喉结滚到了一半,生生咽不下去。
他拼命刨出记忆的碎片,被告人林兆丰是林若惜的父亲,可为什么是被告人。
原告人,秦帅。他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眉宇间满是皱纹,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