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林》芽雾

44、要试试我吗？

　　林若惜双手被徐牧抓得紧，身子下不来，只靠骂他发泄自己的气愤。

　　“我再也不追你了！”

　　话喊了一路，周围人都惊讶的观望，这是什么惊艳画面！

　　砰的一声，门关了还上了锁。

　　徐牧将林若惜放在椅子上，不准她逃。

　　“说”

　　“我怎么个混蛋法。”徐牧大口喘着气，垂着脑袋，双手紧抓着椅子扶手，青筋暴起一直延伸到了手臂。

　　空气中除了喘气声，就剩林若惜哭泣的声音。

　　“你自己做的事，还要我一点一点给你描述出来吗。”

　　徐牧粗鲁地抽了两张纸，以至于纸盒都掉在地上，递给林若惜。

　　只因，方才的举措揪的他心疼，心里一口气被堵死，有些窒息。

　　林若惜又将纸巾丢掉，伸手推开徐牧，紧皱眉头，用尽全力。

　　“去跟你的孟初送玫瑰花吧，我不想见你！”

　　徐牧猛地抬起头来，“不是，林若惜，你误会了。”

　　谁料自己根本推不动，身子往后一靠，一脚蹬向徐牧膝盖，椅子猛地滑到后面。

　　林若惜趁着空隙，一股劲往外冲，一眼都不想看他。

　　可下一秒，“你个渣男！给我放手。”

　　徐牧抱着她的腿死都不松手，跟个秤砣一样挂在林若惜身上，顺势坐在地上。

　　“我哪渣了，你说。”

　　耍无赖就算了，还死不承认。

　　林若惜愤愤的眼神，杀向徐牧满是疑惑的脸。

　　静下来挣脱的小腿，拿出手机，打开刚刚拍摄的照片，咬着牙关问道，

　　“呵，笑得还挺甜呀。”

　　徐牧猛地起身，看到上面孟初的配文还有照片。

　　眼皮子止不住跳动，捏着那手机就不让人拿回去。

　　想起下午，秦女士一脸笑意地拉着自己，说是能解决剧院场地问题的难关的人，说得那叫一个热情。

　　徐牧到了一看，秦女士一如既往的骗人。

　　从前经常给自己画饼，他童年所有的期待都在她手上给掐灭，现在也是。

　　秦岚推着徐牧坐在了孟初的对面，笑嘻嘻地道：“那个人刚刚又打电话有事，正好有个相亲局，这不巧了吗。”

　　说着自己走了，让他两聊。

　　徐牧没想到秦女士没走，躲在角落抓拍去了。

　　生气摆在脸上，鸿门宴？徐牧每每提起林若惜的时候，秦岚一股怎么还有联系的态度，她不愿意两人复合，把自己儿子玩了的人有什么资格再出现。所以秦岚铁了心要拆散二人，也顺了孟初的心。

　　他是要跟孟初好好聊的，有些事情还没有处理干净。

　　“丁梦让你那么做的吧？”徐牧玩着手机，不用去看孟初的表情，就已经断定她开始装委屈的面具戴上了。
　　那天黄哥给自己提了一嘴，那天折磨丁梦两人的时候，还交代了孟初这个人。丁梦让孟初紧紧缠着徐牧，想尽一切办法，不要他去找林若惜。孟初犯难，恰巧那时郭丛出现，到让自己少了嫌疑。

　　可她没想到，徐牧竟知道。

　　孟初底下脑袋不敢看他，尽管他的眼神自来之时，从未落在自己身上过。

　　“我真的不知道她们会对林若惜做出那样的事，而且当时郭丛在，我真的离不开你。”

　　“最后你不是也留下来了吗？”娇弱的声线，落下最后一句话。

　　徐牧笑了，真真实实地看穿这个人。她将张扬和他的兄弟全部耗尽，此刻的他头一次对于自己付出不求回报的友情，产生质疑。都不求回报，还敢动他的人，真是恬不知耻。

　　“我和张扬曾经是兄弟，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那天就算是陌生人我也会那样做。”徐牧手机关机，他怕林若惜给自己打电话，冷脸起身离开。

　　“别把我和你哥的友情挡球踹，以后见着我，躲着点。”

　　徐牧最后一次看她，眼神透着狠厉，嫌弃写在脸上，“不然我让你试试丁梦的下场。”

　　说完，踹了一脚凳子离开。

　　倏地，孟初背脊发颤，被吓得紧抿着嘴，不敢吱声。她没想到徐牧做事这么狠，完全出乎自己的预想。

　　在她看来林若惜只不过是跟她一样追求她，她们两个在徐牧心里没什么区别，徐牧会爱上自己的，把林若惜玩腻了就回来了。

　　眼神忽闪，手机发来一张图，孟初捋了捋碎发顺势将脸上的眼泪抹掉。

　　身子靠在椅子上，嘴角止不住上扬，点击秦岚发来的照片发朋友圈。

　　她笑得更欢，连秦岚都撮合她和徐牧，他们会在一起的，会的。

　　徐牧将手机换给了林若惜，没了方才的执着。

　　背着光，脸沉到谷底，双眼空洞，周身散着阴暗的气息。对于他的母亲，他失望到了极点，为什么一个失职的母亲做的如此幼稚，如此的狠心。

　　对于徐牧的看到照片后，下一秒的无话可说，林若惜没有得到该有的解释。

　　看了徐牧一眼，失落地离开。

　　“林若惜，我被我妈骗去的，你信吗？”徐牧抽动的眉宇，拳头攥得吃力，脸膛落下两道银闪闪的泪痕。揪着最后的期望望向林若惜。

　　这样的理由他自己都听着可笑，谁会被自己母亲欺骗呢，也就只有自己了。

　　林若惜还是开了门，但没有走，去对门口的人道：“阿姨你进来吧，趴在门缝听多累。”

　　秦岚一脸难色，还是被林若惜拽进来门，秦岚的身子比林若惜高，比林若惜宽，就这样无法反抗地走进了办公室。

　　林若惜环臂，紧闭着眼睛一手挠发，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想替徐牧向秦岚诉苦？还是请求秦岚接受她？

　　秦岚见气氛尴尬，咳嗽两声道：“若惜呀，不是阿姨讨厌你，你当初那样伤害徐牧，害的徐牧失踪酗酒，最后还去复读。好不容易等他想开了，你又出现了，这搁那个家长不插手？”

　　“妈，别说了。”气比话多，徐牧抬起头看向秦岚，心里莫名觉得苦。

　　“您算是一个家长吗？当年生下徐意的时候，您为什么没有一个当家长的样子，去照顾照顾徐牧的感受。”林若惜睁开了眼，自己人受了委屈，谁欺负都不行的气势。“是，我当初是对不起他，但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欠的我来还，还的人是他。”

　　“您怕什么，怕我把他伤废了，以后没人照顾徐意对吗？”

　　秦岚本想反驳的嘴巴，紧紧抿住，偏头看向一边就是不想听，或者说林若惜像是给她装了一根弦，让她莫名会思考了，思考错与对。因为徐牧她的儿子从未对自己说过他的感受。

　　“您知道徐牧对我的爱有多深，您怕他以后不再对你唯命是从，对吗？”

　　此刻的林若惜格外的沉着，气势强压着秦岚，让这个毫无畏惧的母亲如今脸面惨白。秦岚不敢看向徐牧，她的私心全部裸露，却她不愿承认。

　　紧皱着眉头看向林若惜，愤怒写在脸上，“我们家的事不由你掺和。”

　　徐牧揉搓脸庞，站在林若惜的身后，想搂她的手胆怯地收回，看向母亲道：“没她，我不会有家。”

　　林若惜本就不惧，眼眸坚定，看向徐牧又看向秦岚，道：“徐牧他重友情，更重亲情，您不要把自己儿子的优点当成任意控制的开关。旁观者清，我喜欢徐牧，更不想他难过，只是想提醒您，不要在伤害他了。”

　　秦岚白眼翻向徐牧，徐意的性子随她，她更胜一筹环臂坐在沙发上，耍起了无赖，“你爱他，你不也伤害他了，凭什么说道我。”

　　“你。”林若惜无语凝噎。

　　转身拉着徐牧就走，要拐走她的儿子。徐牧很乖，跟在后面。

　　秦岚起身想揽，又觉得徐牧肯定不会留下，兴许还会说道自己。气不打一处来，拍了拍大腿，双手扣在额前懊悔。自己真是迷糊了，今天的举措确实愚蠢至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老徐回来又得骂我了，真是糊涂了我。”

　　不料走廊里都是等着看瓜的人，林若惜走在前面，那气势无人可挡，跟孩子被人打，去学校理论还要盛气凌人。

　　徐牧在后面却笑了，笑得很羞怯，却又是那种，一秒笑一秒哭的样子。但手一直握的很紧，脚步也跟的紧。生怕那人走快了，丢下自己。

　　到了员工宿舍，林若惜把徐牧拽了进去，自己一个人就要走。方才的勇气劲过去了，清醒下来一想，得罪董事长，她去找新职位了。

　　徐牧愣在原地，两步上前，二话没说将她抱了进去。

　　“怎么了？还生气？”将她抵在门上，前额贴在她的额头上，他真想钻进她的脑袋里，撕开他的心，以证清白。

　　林若惜叹了一口气，道：“徐总经理不知道明天还能看到我的办公室，还不给我物色个好职业？”

　　徐牧竖直后颈，笑了，笑得很欢。

　　道：“你说秦女士是怕我废了，那她还赶你走？她不傻，剧院的总经理还有用。”

　　“林若惜，对不起。”说罢，他的脑袋埋在了林若惜的肩膀上，将她搂入怀中。

　　林若惜只觉得肩膀很重，就像人把脑袋性命交给自己保护一样，他将一切束缚都脱掉，只在自己面前脱下铠甲。这份信任感，让她对于爱情的责任有了具象。这一刻她想呵护这个男人到了极点，是女人特有的温情，霸道的温情，男人只准接受自己的温情。

　　“再说，我就真的不要你了。”林若惜伸手抓挠他的发丝。

　　一个虚弱的长喘气，徐牧急眼地回道，“不要我这三个字，能不要再说了吗？求你，林若惜。”

　　林若惜拉开徐牧，伸手撩起他的下巴，盯着他的星眸，饶有意味地道：“徐牧，你之前恳求我，是这么恳求的。嗯？”

　　“不是。”

　　徐牧抓起林若惜挑拨自己的手，双眼拉丝欲罢不能地看向林若惜，嘴唇吸-吮她的手指。滚烫的喉结上下跳动，湿热的气息吹在她的指尖。

　　林若惜忍不住咽下口水，真不知这男人从那学会的撩人手段，一撩一个准。

　　空气中只有徐牧亲喂手传来的吧唧声，林若惜忍不下去，软糯的声音道：“我说教你母亲，你不生气。”

　　还没说完，徐牧一把搂紧自己，禁锢自己的双手扣在他的身后。

　　依旧眼神痴情地看着自己，徐牧低下头亲吻她的额头，她混乱的气息吐在自己喉结，酥痒爬满了全身，让他身子不禁向前一顶。

　　热唇停在她的鼻尖，才回道：“她做错了事，儿媳妇还不能说了。”

　　“谁是你...，谁要跟你结婚。”

　　林若惜推开徐牧，走到置物架上，随意看那些乐高。接着道：“我这么年轻，还得多谈谈长长见识。”

　　“那简单，我这人在演绎方面造诣极深。”徐牧跟在她后面，偷摸她的头发。

　　笑着说，“你想要霸总，还是舔狗，我都可以满足你。”

　　林若惜倏地转身，挑眉切笑，“那不一样。”

　　看到那天打碎的相框，林若惜差点忘了还要补偿徐牧拍合照，伸手去拿相框，看看尺寸，重新买一个相框。

　　殊不知她往前一倾得举措，让徐牧扑了个口，差点没站稳跟着林若惜倒了。

　　一手抓着置物架，才站稳了身子。

　　“怎么了？”见置物架摇晃，林若惜扭头问道。

　　徐牧抓着置物架的手没有松开，修长的食指搭在上面来回滑动，另一只手在鼻梁处按压。

　　挡着星眸，道：“再想刚刚的话。”

　　“什么话？”

　　林若惜抱着相框转身，歪头问道。

　　刺啦一声，是手从置物架上滑落，徐牧上前两步，微倾后颈道：“哪不一样？你试过没，就说不一样？”

　　林若惜有些疑惑，盯着他的脸，眉宇间竖起纹理逐渐舒展。

　　微沫的光透过窗帘缝打在他的碎发上，他的头发黝黑，但细软的发质没有一点攻击性。

　　林若惜抬手拨拉挡在他额前间的碎发，手不出意料地被他抓住，毫不吝啬地贴在自己的脸上。

　　指尖在他的脸庞抚摸，怀里的相框被夺走。

　　“要试试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