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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   ”我儿子?”李智云傻眼了,他才十七岁哪来的孩子?

      “耶耶为我过继了哪位叔叔家的孩子?”他很快领悟过来。

      “你可是楚王爵位,你耶耶如何肯便宜族人,这是你二兄的次子,比你二兄家嫡长子出生时间只晚了几个时辰,她生母生他时早产,得了产后病去世了,夏日时圣人将他过继给你。”

      万贵妃叹口气,“这孩子没人照顾,我便接进宫中,他早产比同龄兄长要矮一个头,看着就是个养不大的。”

      这孩子让她联想到三郎李玄霸,都说双胎一弱一强,哪怕三郎出生时也比李宽强一些。

      想到早逝的李玄霸,万贵妃心里对夫主有怨言,“好歹选个健康的孩子。”二郎家又不是没有健康的子嗣。

      万贵妃不敢说她看中了二郎家的四郎,那孩子生下来就白胖,哭嚎声也大,她看了很心喜。

      只是这孩子已经定给玄霸,就等过了三岁过继出去,二郎家的三子也不是不行,就是受母亲拖累,如今五郎还活着可不敢选前朝皇帝的血脉。

      想到这里万贵妃叹了口气,二郎家四个儿子,三个身体都很健康,偏偏就这一个病歪歪。

      一想到这孩子很大可能养不活,万贵妃就头痛不已。

      无论怎么算这都是五郎的长子。

      李智云低头看看“儿子”,小人儿瘦得干巴巴,还没有刚出生的羊羔子健康。

      小人儿虚弱无力挣扎着似乎抗拒他的怀抱,连哭声都带着虚劲儿。

      李智云整个人僵硬,求救目光投向生母,“阿姨,这孩子能还给二哥吗?”

      万贵妃气咻咻捶他背,“别瞎胡说,都记在族谱上了,怎么还?回头开府,你把宽儿抱回去,好好培养感情。对了,圣人可有下旨为你准备府邸?”

      李智云点头,将小孩递给旁边的奶娘,“耶耶说先让我住大吉殿。”

      大吉殿在武德殿隔壁,武德殿现已改为齐王府,一听距离李元吉这般近,万贵妃急了,“怎的选了那么个地儿?”

      四郎自小就爱欺负五郎,若住得太近,这日子还得糟心死了,再说齐王府乱得很。

      李智云安抚道:“孩儿以喜爱读书为由拒绝了,选了立政殿,正好立政殿离史馆和弘文馆近,方便儿子读书。”

      万贵妃点头,“选得好,立政殿虽小了些,不远处有弘文馆,当着外人的面四郎也不能明目张胆欺负你。你先留下,我这就派人去收拾立政殿,让你今日就能舒舒服服住进去。”

      万贵妃说完立刻吩咐人去收拾立政殿,同时叮嘱莫要忘记催促少府监派人去修火炕。

      吩咐完她领着浩浩荡荡一群人去了后殿库房,凡是她觉得立政殿能用上的都挑了出来。

      万贵妃这番动静可不小,很快从宫内传到了宫外,不少消息灵通的都收到消息,知道皇帝第五子回来了。

      这消息倒令不少人意外,同时也有不少人意识到眼下朝廷局势将会出现变化。

      冯府,病歪歪的长沙公主也收到了消息,她强撑着起身,脸上带着喜色,“五郎真的回来了?”

      她身边的女仆肯定点头,“宫里传出的消息做不了假。”

      长沙公主激动得咳嗽起来,“快,等五郎从宫里出来,派人请他来府里。”

      说完又躺回床上,“是我身子不争气,若是没生病,这会儿也能进宫去见五郎。”

      秋日降温,她就不小心感染了风寒,看了太医吃了药也没好,反反复复到如今已经起不来身,胸口也跟缺了一块似的一咳嗽就火辣辣疼。

      长沙公主怀疑自己好不了,能在死前看到失踪的兄弟回来,已经算是佛祖开恩了。

      ……

      立政殿开始了轰轰烈烈大改造,少府派人修整房子,将空置宫殿改造成王府规格不是一日两日能完成,李智云也不挑剔,先暂住在唐国公府。

      唐国公府在城东北角的永福坊,城东靠近东市的几个坊都住着前朝勋贵,不过改朝换代后,原来府邸更换了新主人,唐国公府不大,也就四进房子,因是潜龙之地到时无人打这里的主意。

      这几年皇帝一家子搬进了皇城,这里只剩下一些服侍的老人维护着房子。

      李智云的到来毫无疑问掀起了唐国公府仆人的热烈欢迎,好像有新主子到来,原本没什么精神的仆人都变得积极起来。

      李智云这才想起□□还在秦王府,忙派人去接回来。

      □□并不是光着手过来,后面还跟着商队的马车,车上全是李智云从兰州带过来的行李。

      李智云点了点几个未开箱的木箱,命人打开,还是挨家挨户给自己兄弟姐妹送礼。

      得知三年未回自己就多了八个弟弟,两个妹妹,李智云整个人都麻木了。

      才三年时间,怎么跟过去三辈子似的,不仅多出了十个弟妹还多了一串小侄子侄女。

      “这些送去东宫交给太子妃,这些送去秦王府,这些按照贴的名单送去几个姐姐姐夫府邸。”

      分完礼物,李智云看了空荡荡的地面后知后觉道:“少了给耶耶和阿姨的礼物。”

      □□啃着指挥厨房烤出来的豇豆干烧饼,屁颠颠进了屋,“这还不简单,商队有香皂护肤品,这个没有女人能拒绝,至于献给皇帝的礼物不是都准备好了吗?”

      李智云想起那六匹无一丝杂毛的白马,他耶耶爱马,那六匹马肯定合他心意。

      礼物一事解决,李智云也没了烦恼,伸手抢走□□手里没动过的烧饼。

      “咦,豆干肉丝味的,哪来的?”

      “还能哪来?让厨房做得呗。”

      “多做一点,派人跟送阿姨的礼物一起让宫中的人带回去。”

      万贵妃当晚就用上了礼物,这一用觉得很好,不说比胰子洗得还要干净,入睡时身上带着香气,肌肤也平滑很多。

      隔天一早,李智云起了个大早,出门去大姐家看望了生病的大姐。

      长沙公主不允许弟弟靠近,只隔着屏风说话。

      “回来就好,这几年阿姨可担心了。”

      李智云跟这个姐姐没什么共同话题,两人年龄差距太大,他出生后不久,姐姐就嫁了人,一年也见不了几面,后来他搬去太原也就每年节日收到冯府的礼物。

      探视过长姐,李智云便回唐国公府闭门不出,等待李渊回来将他正式介绍给朝臣。

      他本以为这样就没人上门了,没想到才下午就有人上门。

      “什么,我舅舅?是万家舅舅?”

      管家来禀报有客上门拜访,李智云本来不打算见,一听是自己舅舅立马询问。

      管家说年纪不大,李智云立刻反应过来是自己的亲舅舅万宣道。

      万宣道比李智云小三岁,是外祖父万武刚的老来子。

      若按照唐国府这边的规矩来说他舅舅应该是窦家那边的才对,不过现在李家升格成了皇家,皇家规矩自然跟勋贵不一样。

      通往大门的路上,管家为李智云解释:“圣人太原起兵消息传到江都,万娘子娘家受到了牵连,只小郡公一人逃出来,平日里在秘书省读书,也住在秘书省,万娘子出不了宫,只能派宫人照料。”

      正说着,李智云已经到了大门前,看到门外站着的少年,穿戴像极了世家小郎君。

      “五郎,我来看看你。”十四岁的万宣道只到李智云胸口,此时绷着脸努力做长辈模样。

      “你平安无事就好,有空多去宫里看望阿姊。”

      李智云恭敬道:“舅舅安好,让舅舅操心了,管家还不快请舅舅进府吃一杯茶。”

      万宣道立马跟烫了一下忙摆手,“不了,我没告诉夫子,偷偷跑出来,现在得赶回去。”

      说完费力骑上门外枣红色大马往坊门处跑。

      管家解释:“小郡公读书很努力,连圣人都夸赞,平日里就不怎么出长安城,这次应该听到郎君回来的消息过来确认真假。”

      李智云心里憋着一口气,很想大喊大叫发泄出来。

      他不敢想象自己生母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儿子失踪,娘家被灭的只剩一幼弟……

      ……

      冬至祭祀后,城内还有三天庆祝活动,勋贵大臣参加宴会,普通百姓有条件地也会吃顿饺子庆祝。

      皇宫自然也摆了宴席,宴会上李渊高兴向诸多大臣宣布自己五子平安归来。

      担任尚书右仆射的裴寂率先向李渊道喜。

      李渊笑呵呵道:“五郎回来我自是欣喜,只盼望大郎和二郎、四郎也能平安归来。”

      随后又询问裴寂,“裴监,二郎十六岁就敢跟突厥对上,四郎也十六岁随同兄长奔赴战场,我家五郎时年十七,李家男儿总该去战场上走一遭,裴监可有什么建议?”

      这是光明正大给儿子塞军功,这一套李渊很熟练了,当初李元吉就是这番操作。

      认命总管大军,胜了儿子的功劳,败了那肯定是别人的错。

      “依臣看来,秦王殿下就在洛阳,不如让楚王殿下护送粮草,再由秦王殿下安排。”

      裴寂这提议并没有他表现的那么大义凛然,前线捷报王世充的部署筠州总管杨庆已经归降,开了这道口后面九州也就势如山倒,王世充已经是秋后蚂蚱,这时候让楚王去毫无疑问就是分走秦王和属下的功绩。

      裴寂倒是对秦王没有恶意,他只是收了太子殿下送的财宝给秦王使个绊子而已。

      李渊被说服了,眼下只有二郎在前线作战,五郎想要混点军功肯定得去二郎那边。

      五郎一贯听话,不像四郎淘气,二郎应该不会介意。

      李智云傻了,还没明白自己怎么露个脸就要上战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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