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情不别恋》和颜越色

183、183. 苦命鸳鸯

　　自从莹姐出差回京，梁主任变得格外兴奋，整天西装革履，粉面油头，打扮得人模狗样的。网购快递海啸式激增，多位女士和儿童用品。下午4点不到就开始出来溜达，然后接机开溜，自以为伪装的天衣无缝，这就是被爱情冲昏头脑的表象。办事处里的这些博士硕士心里明镜的。
　　不过，对我确实比以前照顾很多。他当着这堆研究生，博士生的面，把我先捧上天。让大家多多请教我。每天中午晚饭还有专人帮我订，说是总公司对我们这些外协人员提高了标准。其实，我知道，这都是因为莹姐。
　　几天后，老严来了。这次不光他一个人，他还把苏晓婉也带来了。
　　订房间的时候，老严非要跟我住一间。
　　我瞄了一眼晓婉，她带着墨镜，一脸严肃地怼着我。我挠着脑门，说：“这……这不合适吧。”
　　“今晚我跟你聊点工作。明天你让我跟你住我还不干呢，你个臭老爷们。”
　　说完，他搂着晓婉就进了电梯。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琢磨着：老严这泡妞的本事比天大啊。他是用什么蛊惑阴招把苏晓婉哄好的？

　　老严的澡洗了半天了，也没见出来的意思。
　　“我说老严，你今晚跟我睡，没必要洗那么干净。”
　　“你个小处男，你懂啥！这叫保养。”
　　我心里琢磨：老严啊，你都保养痿了。
　　不久，老严系着浴巾，走了出来。裸照上身的老严还真是胸腹分明，没有小肚子。这身材，这个头，这长相，再加上老板的身份，是个小姑娘都把持不住。我说晓婉怎么拼了命也要霸占呢。
　　不过，老严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啊。
　　“活干的咋样。”老严擦着头发问。
　　“就他那几个虾兵蟹将，没我指挥，他们真可以捞出去红烧了。”
　　“行啊，有大将风采。老梁他们没使暗招吧。”
　　“这次没有，对我好着呢，一日三餐，几乎全包，每天早晚一个电话问候着。拿我当专家，特尊敬。”
　　“这还行。临来之前我就跟他说了，让他不能亏待我兄弟。这孙子还成，没让我失望。”
　　我知道，老严这吹牛的毛病又犯了，他并不知道这是在抢莹姐的功。
　　看着老严在地上悠哉悠哉地来回踱步，我不知哪来的一些反感，居然滋生出了一些报复心，打算刺激刺激老严。
　　“严老板，我跟你说，最近我发现，莹姐会时不时地来找梁主任。俩人在他办公室里面，一呆呆好久呢。”
　　我觉得我这个不算核武器，也算重磅炸弹了。如果老严还对莹姐有心的话，他总的惊讶一下，来个不可思议的反应。
　　可没想到，老严大爷步依旧迈着，表情戏虐，随口接说：“这对狗男女，终于要修成正果啦。”
　　老严的态度，让我很惊讶。
　　“呃……老严，你对莹姐……”
　　“现在想想，当初我还真TMD不识时务。非要拦着这对苦命鸳鸯。”
　　看着老严抠着脚丫子，不屑地唠叨着，表演得如此拙劣，我真想上去揍他一拳。
　　“我听说，黑桃找过你？”
　　“嗯，就前几天的事吧。你咋知道的。他跟你说的？”
　　“他找你干嘛？”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找我到底干啥。就是吃了顿饭，他东拉西扯，一会跟我提起第一次在篮球上的事，直劲道歉，一会说毕业后跟我学经商的经验，称兄道弟的没个主题。不过那天说来也奇怪。我这酒量，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可那天，我跟他也就喝了最多三瓶啤酒，我就醉的不醒人事了。第二天，我居然在宾馆里躺着。我给石成鑫打电话，他说我喝醉了，就给我开的房间。”
　　我分析着老严的简述，看来黑桃真是改变了战术，开始农村包围城市，向晓婉周边的人下手了。他要是能跟老严套上近乎，那就相当于有代号的高级间谍，掌握了一手情报。然后设计挑拨，先离间，在劝慰，同情，示好。真是一个曲线救国的妙计啊。
　　“你这酒量，平时不练，三瓶就倒。”
　　“可能那天状态不好。”
　　“你不会被下药了吧。”
　　“石成鑫给我下药干嘛，图啥，钱？色？”
　　“我觉得是后者。”
　　“操！”
　　“老严，你可小心啊，晓婉没跟你讲过我们大一的时候黑桃六的故事么？他可是有前科的。”
　　“呵呵，说过，就是他俩一起要追晓婉的事嘛。你们可真能闹。”
　　“那你那天夜不归宿，晓婉也没怪你？”
　　“怪，第二天怎么也哄不好了。不过，说来奇怪，晚上她就主动来找我，没骗没哄就跟没事人似的，还给我做饭吃。这女人啊，完全搞不懂。”
　　晓婉的性格，属于温水缓冲型，不是这种大起大落型。如果生气了，怎么也得较劲几天，慢慢缓过来。可这突然变好，太反常了。
　　难道她知道了老严没去找莹姐，而是跟黑桃在一起？不对，其实晓婉只要知道前半句就够了。
　　“老严，你打算跟晓婉结婚么？”
　　“冷不丁怎么问这个？”
　　“就是好奇而已，想知道未来嫂子是谁，也好先巴结巴结。”
　　“呵呵，看看吧，反正现在是没有比她好的。”
　　“你这心真是花。当初跟莹姐分手，是因为有更好的？”
　　老严忽然紧皱着眉头，不说话了。
　　我知道，我说到了他的痛处。这就是我的目的。老严过的太舒服了！
　　良久，老严才冲我嬉皮笑了笑，说：“你傻啊，她都老了，肯定是年轻的好啊。”
　　“你这不厚道啊，莹姐很好的。她……她……”
　　老严忽然收起了笑容，严肃地看着我。在他一向和善的表情里，这个令人生畏。
　　“强子，你今天是咋的了。”
　　“我……我……”我被他吓到了，赶紧编了个借口，说：“这几天总看着梁主任调戏莹姐，不舒服，不得劲。”
　　“我当咋了呢。”老严露出了他微笑的眼尾纹，说：“梁元君这人其实不错，晶莹也算是个好归宿了。”
　　老严走到窗前，看了窗外好久。我假装玩着手机，瞄着他。他就那么站着，不动弹，望着窗外灯红酒绿的千年古都……
　　我达到目的了，心里不免有些小小的痛快。我说不清楚那是什么，可最少我要把莹姐的痛苦传达过来。

　　第二天一早，老严带着我们来到了办事处。老严和梁主任见面，就像英国人见了美国人一样，相互微笑，相互寒暄，相互恶心，相互不怀好意。但外人看，那真是一团和气。
　　在梁主任办公室里，老严介绍晓婉时只说了俩字——助理。梁主任特意扫了几眼，秒懂，然后看着老严笑得特别欠揍。
　　晓婉到不在意，微微地冲梁主任还礼。
　　梁主任盛情邀请，晚上他做东。老严根本没拒绝的意思，说来北京就馋朝阳的那家东坡肘子，都好几年没吃过了。
　　于是，晚饭的路上，老严和梁主任一人一辆车，载着众人。我坐在梁主任的车里，听他跟助理介绍着老严当年一起共事时多么优秀。我知道这都是商场上的手段，都是说给我听呢。
　　我左耳听，右耳冒，根本没听，看着窗外出神。
　　天很沉，北京城阴霾缠绕。空气里的每个分子都凝结在固定的三维坐标里，懒得动弹。远处的闷雷就像饥肠辘辘的肚子一样时隐时现，这种吞食天地的气场，在古代，绝对是凶兆，出兵打仗必战死沙场。
　　我们的车跟着老严，从环路进入匝道，东拐西拐，路却越走越窄。忽然我居然看到了那棵顽强地站着的大槐树，不禁一惊！
　　老严带我们到了一个醉红楼的地方停了下来。
　　梁主任下了车，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还特意朝小区里望了望，脸上也挂不住的惊讶。
　　“我说老严，大老远，咋挑这么个地方。”
　　“这地方好啊，你听这名字，像不像青楼。”老严没正经地回答着。
　　梁主任愣了一下，然后一阵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