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情不别恋》和颜越色

184、184. 孩儿她妈

　　我们一众人，来到二楼的包间。正坐没人敢争，我和晓婉按顺序坐在老严左边。右边就是梁主任和他的同事。
　　酒菜上齐，碗筷未动，杯子先碰。然后大家才敢落座吃菜。
　　跟领导的宴席，大家都明白，吃不痛快。放在眼前的龙虾鲍鱼，筷子都不敢伸出去，即便伸出去了，也不敢夹大的。主要是陪笑，陪聊，陪酒。
　　梁主任的男助理给老严倒了几次酒。老严每次都瞟着对方。
　　“我说老梁，你这可不行，这个小助理，不看别的，就看胸跟原来的没法比啊。”
　　那男助理的脸一下比猴屁股还红。
　　“我这也是无奈啊，女助理太显眼了。”
　　“你这是怕晶莹误会吧。”
　　梁主任一愣，没说话，惊讶地看着老严。
　　“不用瞒我，我有耳目。”
　　“啊～啊！”梁主任看了我一眼，明白原委，打着“哈哈”笑着掩饰过去了。
　　严心冲晓婉说：“晓婉，来，也给梁主任敬一杯。”
　　晓婉一脸微笑，端着酒杯就来到梁主任身边。梁主任站起来，赶紧接着。
　　“梁主任，很高兴认识您。一杯酒祝咱们两家合作愉快。我干了，您随意。”晓婉优雅得体地说着，慢慢地喝了一整杯。
　　在座各位立刻鼓掌叫好。
　　梁主任一看，自己干一杯就面子薄了。于是干了两杯才罢休。
　　晓婉回到座位上，冲我小声的说：“老严刚才说的是李晶莹？”
　　“嗯。”
　　“难道……”晓婉此时开始用挑剔的扫描眼过滤这梁主任的每一个五官。
　　“你猜对了。”
　　“真丑。”
　　“人家可是国企高管，将来仕途之路宽着呢，地位省委，甚至中央都有可能。”
　　“啊！”晓婉突然一惊，皱眉瞪目，自言自语道：“难怪，难怪。”
　　“啥？”我好奇的问。
　　晓婉迟疑了一下，没等回答我。老严就开始共同举杯庆祝了。
　　后来的席上，老严和梁主任相互吹捧，相互吹牛，演的特像真的，演得也特别恶心。不过，随着酒过三巡，他俩就有些醉了。我和李明都是曲意逢迎跟着他俩扮演龙套，演得更加恶心。倒是晓婉，精神恍惚，经常离线状态。有时老严叫她半天才能拽回来。
　　我问她没事吧。
　　她看了看我，说一会跟我出来一下。
　　于是，我们一先一后，礼貌的以卫生间为借口离席。
　　我走出了包间，看到晓婉正往门外走，便快步跟了上去。
　　外面虽然有些冷，可相比包间里，总没那么压抑。京城的灯光迷离，斑驳怪异，在这漫无星光的夜空里，飘散出来的不是都市的繁华，而是浓郁的垂死挣扎。
　　晓婉倚着墙边，一脸的迷茫。如果此时右手掐着一支点燃的香烟，那绝对是一副美丽的忧伤。
　　她问我：“他们真的是恋人？”
　　“呃……我也不清楚，不过莹姐确实跟我说，这个梁元君对她特别好。”
　　“你觉得这是真的么？”
　　晓婉的问话让我无言以对。
　　“晓婉，咋了，你琢磨啥呢？”
　　晓婉紧皱眉头，诚惶诚恐。我似乎猜到了什么。
　　“是不是莹姐跟你说什么了？”
　　晓婉没说话，呆呆地看着前方。嘴里叨咕着：“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我紧张地看着晓婉，问道：“晓婉，你是不是怀疑莹姐故意这样，好让老严彻底死心。”
　　我仿佛一下戳到了她的痛点，她惊醒一般看着我。
　　“你觉得呢？”晓婉的眼神里有太多的疑问和期许，这种聚焦般的压力让我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王强，你说我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做什么了？”
　　“我……让李晶莹帮我得到老严。”
　　晓婉哽咽的声音浅浅地在嗓子里转着。这种声音的微颤如同蝴蝶效应一般迅速蔓延到了他的身体，越来越抖。
　　我赶紧按着她的双肩，把她扶稳。
　　“晓婉，别乱想，这不是你的错。这不是你的错。”
　　她强压地咽了口唾沫，缓和了一下情绪，让自己稳定下来。
　　她抬头看我，泪眼婆娑，惴惴不安。我拍了怕她的肩膀，说：“没事，很多都是机缘巧合，别想太多。”
　　她点了点头。
　　“走，回去吧。”
　　“你先回吧，让我再静静。”
　　“呃……”我犹豫着，没走。
　　“放心吧，我不会像车祸那次做傻事了，你先回去，出来时间太长不好，我一会就回来。别担心。”
　　她很认真地说，眼神里的诚恳让人看不到一丝欺骗。
　　“那好，你也赶紧回来。”
　　我进了饭店，隔着玻璃看着她。
　　晓婉仰头望天，呆立半晌，像个雕塑一样……

　　酒席上，杯盘狼藉，剩下的残菜剩骨让这些陪酒的人大眼瞪小眼地干笑。老严和梁主任，醉得舌头都捋不直了。
　　不过，老严看到我回来了，保持了醉意中的清醒，问我“晓婉呢？”
　　“她……她打电话呢，一会就回来。”我胡诌着。
　　老严又看出了大家，都局促不安地陪酒陪笑，便跟梁主任说：“天不早了，让你的兄弟们散了回家。大晚上的让这么多人陪着咱俩不合适。咱们喝咱俩的。”
　　于是，一众人等礼貌地解脱了。只剩下我和李明大哥在给梁主任和老严打着下手倒酒。
　　“我说老严，你TM真有艳福，先是晶莹，现在有又这么个姑娘。个顶个的漂亮妹子。你这死法好，精尽人亡。”
　　“你TMD少占着盘里的，霸着锅里的。有个晶莹还不够，惦记我这个了？”
　　“我可没你那么花心，我就是问问，我就是喜欢晶莹，一直都没变。哪怕她被你糟蹋成这样。”
　　“别逗了，我糟蹋，我们都几年没见过面了。我告诉你，你追她可要想清楚，丫在美国跟老外鬼混过，万一不能生育了，可没法给你传宗接代了。”
　　老严口无遮拦的醉话，让我神经紧绷。要知道，那个天大的秘密，老严曾经是怀疑过的。
　　“谁说她不能生的，告诉你，老严，人家都当妈了。”
　　我听的浑身冷颤，大气都不敢喘，偷偷地瞄了一眼老严。
　　老严酒精上头，满脸通红，脸上还沾着菜汁，醉醺醺的有些不顾形象了。
　　“是嘛～那可得恭喜你了。白捡个妈。”
　　“说什么呢？那是孩儿她妈。”
　　“对对，孩儿她妈，孩儿她妈。”
　　这话说到这份上，看来这俩醉货是真醉了。
　　“对了，老梁，咱俩现在这交情，项目的二期你是不是想点办法啊。”
　　老严这酒桌老将，再酒精上头，正事总记挂在心上。
　　“二期的活，你们公司没保密资质，这是门槛，我可没本事绕过保密审查。”
　　“这对你也不是难事。”
　　“别捧我了，我哪有这个权利啊。”
　　“老梁啊，不给力啊。咱这交情，还是不够瓷实啊。对不起我帮你在晶莹面前说的那些好话啊。”
　　“严心，这话说的远了啊。我还不够意思，我又帮你中标项目，又帮你照顾女儿，你到底还想在我身上占多少便宜。”
　　刚说完，梁主任仿佛意识到说错话了，不仅慌神。拿起酒杯说：“来来来，甭废话。干一个。”
　　他想囫囵吞枣地掩过去，吧酒杯停在空中，老严却没给他面子。皱着眉头，一脸凶相。
　　我已经一身冷汗，唾沫都不敢咽。气氛一下了冷凝了下来。仿佛所有的东西都在等老严说话。
　　“这话我怎么就听不明白。什么叫我占你便宜。你丫在数据里给我挖坑我还没找你算账呢，那次多亏了强子的算法。不然你丫就害我吧你。”
　　梁主任愣了一下，顿时恍然。
　　“那次是晶莹说的情，让我别在搞你了，不然，你小子死定了。”
　　“还有这事呐，你说你小子怎么教育的老婆，胳膊肘往外拐啊。”
　　“这不是还没成老婆呢吗，等成了，你还有好了？”
　　“对对，为了晶莹，干一个，干一个。”
　　看着俩人和谐地再次碰杯，我提到了嗓子眼的心也复位了。
　　这时，晓婉回来了。
　　“呦！这大美女终于回来了。”梁主任举起杯。“来来，跟你碰一个，这也是未来的嫂夫人，我敬一个。”
　　晓婉的情绪跟酒桌的气氛明显不在一个频道上，只是冲梁主任礼貌地笑了笑，便坐下了。场面一时尴尬起来。
　　老严拍了拍梁主任，说道：“坐下吧，你把小姑娘吓到了，人家还没毕业呢。看不懂你这酒桌文化。”
　　晓婉，看着梁主任，仿佛才把失魂收回，进入角色。笑脸举杯道：“不好意思，梁主任，我才回来还没弄明白大家在说什么。来，我敬您这杯。”
　　说完，晓婉先干为敬。
　　“畅快人！老严，你有福啊。”说完，梁主任也把就倒进嘴里。
　　老严看了一眼晓婉，情意浓浓的傻笑。晓婉拿了一张餐巾纸，走过去，给老严擦干净脸上的菜汁。
　　这一幕看的又暖心，又羡慕。可没人注意到，晓婉眼低的红润。当晓婉回到座位上，我问她：“没事吧。”
　　她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没事。”
　　“瞧瞧，我喜欢的姑娘，关键时刻能撑得起场面，能关心到细节。羡慕不？”老严兴奋地夸着。
　　梁主任不断地竖着大拇指。
　　“你跟晶莹怎么样了？”
　　“唉～怎么说，我觉得最少我的诚意已经打动她了。”
　　“你丫不会到现在连手都没摸过吧。”
　　“俗，我追求她，是精神层面地。那样才能彻底征服。”
　　“真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精神主义者。不过我告诉你，晶莹不吃这一套。”老严搭着梁主任的肩膀，一脸的奸笑。“你得耍流氓！”
　　梁主任僵化了一下笑容，瞄了瞄晓婉，说：“这不合适吧。”
　　“我跟你说，我们在学校好的时候，为了摸晶莹大腿，我抱着她扣篮不让她下来。当时那流氓甩的真是……”
　　老严话没说完，只听包间门外，传来女人的声音：“这是谁背地里讲我的坏话呢！”
　　闻其声音，我已经惊愕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