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书雅殁冲冠一怒 保民众两军媾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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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小毅，你把172镇的纠察队兄弟们安排到北山7号高地，让他们随时注意6、8、10号高地的动向，任何一方受到攻击他们要立刻增援。”东方至德正在岐山的临时指挥部，给不断赶来的公农纠察队安排防守位置。他已经从网络上得知戚子昊他们在81镇成功起义的消息，虽然通讯还未恢复，但两支部队之间已经互派通讯员建立了人肉联系。
“孙副会长。”一名纠察队员小声叫孙毅，孙毅转头一看，这是自己昨天派进186镇的侦查队员。
他走了过去，问：“怎么样？镇里的有什么新动向？”
这名侦查队员咬着耳朵告诉了孙毅，听到这个消息孙毅瞳孔立刻放大，思量片刻后他对指挥部里的人说：“其他人全部出去，我有机密事宜要跟会长说。”
指挥部里的人立刻走了出去，就留下了孙毅、东方至德和那名侦查队员。
“什么机密事宜？”东方至德问。
“大哥，嫂子她……”孙毅呼吸越来越急促。
“书雅怎么了？”东方至德感觉到不妙。
“嫂子她昨天在家中割脉自杀，现在遗体被彭友三放在中心广场……示众。”
东方至德立刻双腿发软，孙毅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他，随后他眼前一黑，隐约听到了孙毅呼喊自己的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至德再次从床上醒了过来，睁开眼他看到房间里挤满了人，母亲双眼含泪，轻轻地抚摸着儿子的脸庞。
“妈！儿子无能，没有保护好书雅，我该死！”说完东方至德疯狂扇着自己嘴巴，孙毅等人马上阻止了他行为。
02
在众人的劝说下，东方至德的情绪逐渐恢复正常。休息一晚后，第二天上午他来到了指挥部，指挥部正在孙毅的主持下运转着。看到东方至德走进来，众人放下了手中的工作。
“各位公农会的兄弟们，感谢大家这些年对我的支持。”东方至德向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
“现在书雅惨遭奸人迫害而死，遗体还被示众凌辱。作为丈夫，我现在心如刀割，恨不得立刻杀了彭友三，以泄我心头之恨。所以我不再打算继续在这岐山上躲藏下去了，我要杀进186镇，为书雅报仇！但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清楚，谢孜菲的十二集团军正在往这里运动，这次军事行动将冒着极大的风险，最后我们很有可能被十二集团军困死在186镇。”
“所以我不打算强迫各位，如果愿意跟着我一起干的，请跟我走出指挥部。如果不愿意冒险的，你们可以就此脱下军装，去财务室领取路费回家，或者也可以马上撤离岐山，去青丘原与戚司令的部队汇合。”
“如果我这次死在了186镇，三个副会长吴兆明、孙毅和苏云立刻接替我的职务，负责指挥公农会继续战斗，待局势稳定后再召开公农大会选出新的会长。”
东方至德交代了一番后事，把指挥部里的人听得热泪纵横。孙毅擦了擦眼泪：“会长，你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嫂子不仅是你的妻子，也是公农会平权事务部的部长，这不是你个人的私仇，也是全公农会的大仇！我们当初走得匆忙，很多会员的家眷也都被困在186镇，如今嫂子尚且遭受如此对待，大家都担心自己在镇里的家属安全，所以我们一定要去救出他们。”
“那好，如果大家都没有意见，就请把自己管辖的纠察队集合起来，做好战斗准备。明天我们杀进186镇，让知管会的渣滓们付出血的代价！”接到命令，各纠察队长纷纷走出了指挥部。
“小毅，我要你今天就带着你的纠察队，想办法潜入186镇。我们约定好，明早5点，我会带着部队准时到达西门，到时你要使出当年在神囷山上的手段，干掉城墙上的守卫，打开城门放我们进来。”
“好，我马上去准备。”
03
第二天上午，东方至德带着一支小队来到了186镇西门城墙下，时间正处于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城墙上漆黑一片，东方至德戴上了热成像夜视仪，也只能隐约看到几个晃动的人影。
东方至德在城下等了半个多小时，看到城墙上的守卫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正当他准备放弃退回去时，突然在热成像夜视仪上看到几个人影靠近守卫，用极其麻利的手法干掉了守卫。随后这几个人影走到城门下，打开了城门。
“小毅，干得漂亮。”东方至德握住孙毅的手，身后的部队正在鱼贯而入。
“我打听到彭友三正在城东的别墅里，在中心广场上有一队保安队员正守着嫂子遗体。你说，我们先打哪边？”
“哪边？两边都打。听我命令，部队到达第五大街后，立刻吹响冲锋号。一营二营沿第五大街向中心广场突击，攻打治安所和司法所，力求全歼安全保卫部队。孙毅你带领三营分兵向另外三个城门突击，要快速拿下城门，随后关闭城门，不要让一个敌人走脱。四营随我向城东前进，不能让彭友三跑掉。”
一声冲锋号划破了还在沉睡中的186镇，枪炮声立刻大作，许多安保部队的士兵还在睡梦中就被干掉了，三路起义军齐头并进，士兵如打了鸡血般兴奋，战事极其顺利。
战斗持续到了上午九点，随着一声炮响，彭友三的别墅被公农军攻破，彭友三及其全家老小被东方至德俘获，岐山起义宣告胜利。
在中心广场，数以万计的镇民聚集在这里，观看彭友三的公审大会。在公审大会上，东方至德痛陈彭友三压迫民众、残害良善的十三条罪状，听得台下民众群情激愤，大家纷纷高喊着处死彭友三的口号。
彭友三被反绑着双手，绳索拉得很紧，让他不得不深弓着腰适应。
“彭友三，你的末日到了！此时此刻，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彭友三硬生着抬起了头，捆绑他的荆条陷入了他脖颈的肉里，黑色的血液从他的毛孔里渗出。
“东方至德，你今天胜了一局，不过再过数年，且看这天地，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在民众的呼号下，东方至德下达了行刑的命令，愤怒的镇民一拥而上，有拿棍子的，有拿刀的，把这些一股脑往彭友三身上招呼。在他最后奄奄一息时，一块巨大的石墨矿石砸向了他的头，彭友三终于结束了他的一生。
公审大会结束后，孙毅走到了东方至德的身旁：“会长，彭友三死了，他的家眷怎么处理？”
东方至德看了看站在台下的几名瑟瑟发抖的女人和小孩，用近乎没有音调的声音说了一个字：“杀”
孙毅怀疑自己的耳朵没有听清：“什么？”
“我说了，杀。”
“为什么？他们并没有参与过彭友三做的这些恶事，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可是你看他们身上穿的衣服、戴的首饰，以及他们享受的别墅、仆人和香车美酒，哪一样不是彭友三靠压迫和剥削搜刮的民脂民膏？就算他们没有做过任何恶事，但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原罪。”
“如果我们不处理他们，民众就不会支持我们，而一旦失去了民众的支持，我们就注定会失败。杀吧，尽管我也于心不忍。但小毅你要记住，我们正在进行的反抗事业不是请客吃饭，不能过于人道主义。我们所进行的是一场对污泥的大清洗，如果不使出雷霆手段、矫枉过正，便无法达到彻底廓清寰宇的目的。”
听完东方至德一席话，孙毅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是由于冯书雅的死导致东方至德人性异化，还是这场风暴改变了所有人包括东方至德。之前的江孝义，现在东方至德，孙毅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在这场风暴中沉沦。
“报告！”一名传令兵飞速跑到二人跟前。“会长，前卫岗哨发现十二集团军前锋部队，距离186镇不足十公里。”
“孙毅，把这里的事处理完后，到总部来见我。”东方至德说完，立刻往公农会总部走去。
整个中心广场就剩下了孙毅和几个纠察队员，以及彭友三的家眷。孙毅闭上了眼，挥手示意手下执行东方至德的命令，几名纠察队员把家眷们并列排在台下，对着他们扣响了扳机。中心广场立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宁静，看着还摆放在台上的王座，孙毅不知道冯书雅的灵魂是否还留在这里，如果她看到这一切，会怎么想。
04
战事已经持续了两周，186镇起义军与十二集团军你来我往，互有损伤。十二集团军的司令是联合军十八元帅之一的谢孜菲，她一向不问政治，所以蒋之青上台后并没有将她与张应潮派一起清洗。作为一名老将，十二集团军从天工之乱起就在她的指挥下不断壮大，战斗力十分强悍。
而东方至德这边，由于彻底清洗了彭友三及知管会，186镇的民众纷纷踊跃加入起义军，在民众的支持下与强悍的十二集团军持续作战。
但东方至德心里很清楚，战事再这样继续胶着下去，形势对起义军非常不利，如果联合体继续调兵支援，他们一定会被困死在这里。他开始萌生退意，但现在他面临一个严峻的问题——即通过自己在186镇对彭友三的知管会进行的一系列清算，在事实上已经将民众绑在了自己的战车上。
尽管这是民众发自内心的拥护和支持，可在联合体眼里186镇的民众就是集体参与了这次叛乱，那么如果起义军撤走，马天跃会对镇民做出什么事，他不敢再继续想下去。毕竟在81镇，第五集团军已经做出了榜样。
所以他现在必须得到一个承诺或者一个保书，保证可以在撤退后尽可能保住镇民能得到赦免，不受伤害。他现在之所以踌躇不决，是因为他并不知道对面谢孜菲的想法，他现在需要一个得力的人，只身前往十二集团军军营，打探谢孜菲的态度。
此时一个人进入了东方至德的视野——李牧风，自从上次总部一别，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时间，这一个月的风云突变里李牧风成功保护了自己。起义军接管186镇后，愤怒的镇民将知管会上上下下的会员抓的抓、杀的杀，幸好东方至德及时出面，才让李牧风一家幸免于难。现在李牧风已经加入了起义军，负责部队的财务工作。
东方至德将李牧风叫到了办公室，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李牧风当场表示愿意接受这个任务。正好当年联合军的军官考察团来186镇，李牧风就是当时负责接待的人，与谢孜菲曾经有过接触。
05
在十二集团军指挥部，一个身穿户外冲锋衣的人站在谢孜菲面前，谢孜菲从下属口中得知，这个人是从186镇出来的，穿越了几道防线才来到了这里。
“揭开你的帽子。”看着陌生人掀开了帽子，谢孜菲突觉有些面熟。
“你是？？”
“谢司令真是贵人多忘事，您可还记得当年186镇的一碗臊子面？”
“哦……原来是你，李牧风。听说你是从186镇跑出来的，镇里的知管会员还没死绝吗？”
李牧风端详了一下谢孜菲，她还是那么威风八面，尽管生为女儿身，但她的飒爽英姿完全不输任何一位男性元帅。当年年仅十八岁的她，在天工之乱中带领B12区的100多人干掉了区里的天工战士，事后又集结起一支3000多人的军队，成为了十八路反抗军中的一支。
极乐会盟后，提供了大量超导飞车，为联合军的后勤保障以及临时政府的建设立下了汗马功劳。有人将她称为联合体的“圣女贞德”，在李牧风看来这个称号谢孜菲当之无愧。
“谢司令，我已经脱离了知管会，现在是东方至德麾下的财政官。”
“哦？我听说东方至德攻下186镇后几乎杀掉了所有知管会成员，你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让他不杀你，还委你以重任？还是说你早就跟他内外勾结，本就是他安插进知管会的卧底？”
“都不是，东方会长雄才伟略、一心为民，我是真心佩服他的为人，才甘愿受他驱使。”
“你应该知道，我谢孜菲最恨的就是不忠的人，你身为知管会成员，将内部机密情报泄露给敌人在前，186镇沦陷后，你又屈身事贼在后。若不是看在当年一碗面的交情，你早就已经人头落地。说吧，你今夜到此，所为何事？”
“谢司令，您知道蒋之青为何派你来186镇吗？东方至德作为公民交流会和农事协会的总会长，他这里的兵力一定是最多的。而且东方至德不比江孝义，经过军事化改造后的公农纠察队战斗力也比当年的同尘反抗军强很多。蒋之青此举明显是希望您跟东方至德拼个两败俱伤，然后他坐收渔翁之利，待十二集团军实力大损，一举夺取您的兵权。”
“谢司令您久攻186镇不下，而联合军指挥部却未派一兵一卒前来支援，足见蒋之青的盘算。恕我直言，此次不管您选择保存实力暂缓攻城，还是全力攻下城池却实力大损，最后您一定会是被蒋之青清洗的下一个对象。”
此时一个通讯兵走过来，小声向谢孜菲报告指挥部不能派遣援军的回复，被耳尖的李牧风听到了。
“201镇的公农纠察队早就被东方会长调到岐山来了，那里哪还有什么叛乱，第五集团军根本就不想支援，一切都是借口而已。”
“你说了这么多，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谢孜菲心里明白，李牧风说的其实都对，但自己现在被顶到前边，已然骑虎难下。
“我是来给谢司令提供第三种选择，即我们主动退出186镇，谢司令可以轻而易举拿下城池，好向蒋之青复命，同时十二集团军实力得存，蒋之青也不敢随意裁撤。”
“哦？这世上有这么便宜的事？说吧，你们的条件是什么？”
“条件就是谢司令须保证入城后不得杀害186镇的镇民，并且尽你所能保护他们不被其他势力仇杀。”
谢孜菲本就不想打这场仗，当年天工之乱为了人类生死存亡，拼多少死多少那都是值得的。但现在要她把枪口调转对着人类同胞，跟同胞拼个你死我活的，实在是不值得。
但她如果答应这个方案，那就是有意纵敌，恐怕蒋之青的这一刀最后还是要落到自己头上。不过看东方至德如此至诚，她也不愿放弃这个保存自己和民众的机会。
“牧风，你回去告诉东方会长，只要他完全退出186镇，我可以答应他的条件。我会为他打开一道缺口，三天，我只给他三天时间，三天以后我军进入186镇，届时如果还有公农会的人留在镇里，玉石俱焚，你懂吗？”
李牧风自然喜不自胜，连忙向谢孜菲保证绝对遵守协议行事。回到起义军指挥部，李牧风立刻给东方至德汇报了这一情况。起义军遂开始撤退计划，最后在十二集团军部队的目送下，东方至德带领所有公农会成员撤离了186镇，岐山起义就此结束。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书雅殁冲冠一怒 保民众两军媾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