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 公农会突遭剧变 联合体骤起狼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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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楼外天气晴朗、风和日丽，窗外初夏的蝉鸣和鸟叫已经逐渐清晰起来，但更为清晰的是楼下此起彼伏的抗议声。
刘元乾正在办公室里整理这次新型量子加密技术的相关资料，对于窗外的噪音充耳不闻，似乎它从未存在过一样。
此时李玄通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对他说：“学长，马天跃带着一帮人过来了，他们气势汹汹，不像是带着和平目的过来的。”
“玄通，不要慌，过来看看我给本次测试数据做的归档，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
“现在我们势单力薄，难保姓马的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学长，你还是先避一避吧。”
刘元乾坐在办公桌后面，用一种难以捉摸的笑容看着李玄通：“堂堂万镇之父，联合体第一任领导人，遇到点小事就要慌不择路、溜之大吉，这未免有失风度。当年在天工战士重围之中我尚且不惧，何况今日只是一些受蛊惑的民众？马天跃也是一时豪杰，联合体现任主理人，我想他也不敢轻易丢弃自己的羽毛，做流氓土匪行径。好了，你去把他们大大方方地迎进来。”
马天跃、陈应龙和吴日涵等人径直来到了刘元乾办公室，而熊舆坤、南千慧和袁兴成也到了，一时间小小的办公室站满了人，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最后马天跃打破了这短暂的凝滞，说：“联合体民意汹汹、舆情滔滔，没想到刘院长却稳坐钓鱼台，如同没有事情发生一样，你的这份定力，实在令马某佩服。”
“无欲自然无愧，无愧自然无惧。不知马主理今日到此，有何见教？”
“刘院长，联合体从成立之初就立誓要为人类同胞谋福利，要处处以民为本，但如今刘院长的所作所为已经完全脱离了民意，于是今日马某下承民意，特来规劝刘院长回头是岸。”
“首先，我不同意马主理使用‘下承民意’这个词，人生而平等，没有谁应该为‘下’，也没有谁天生为‘下’。其次，我不会交出科学院的任何研究资料。”
“既然刘院长如此执迷不悟，联合体秉承‘民意至上’的原则，将不再能保证刘院长的人身安全，望刘院长好自为之。”
刘元乾轻声一笑：“民意如滔滔江水，的确可畏。但民意也有大小与强弱之分，马主理端坐云巅，切不可抓小放大、舍本逐末。不妨转身看看，那滔天洪水竟是在谁人身后。”
马天跃还想多说两句，此时一名秘书模样的人走过来对他耳语了一番，马天跃突然瞳孔放大，脸上写满了震惊。
“那好吧，我就此告辞，刘院长，咱们后会有期。”说完马天跃带着人走出了办公室。
熊舆坤走上前去，对刘元乾说：“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先撤离为好，我会全程带着飞熊特战队保你周全。”
刘元乾挥手道：“不必了，全天下没有比这里更安全的地方了，马天跃只要心里还有民意这种东西，就不敢对我怎么样。如果离开了这里跑到外面，你的飞熊特战队也不可能做到事事周全，随便一个神经病枪手就可能要了我的命。”
刘元乾略显疲惫地坐在休养椅上：“看着吧，联合体不会再平静了。”说完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02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马天跃走出科学院后立刻问那个带来坏消息的秘书。
“据柳会长汇报是昨天晚上开始的。现在战斗已经持续了一夜，双方互有死伤，正在外考察的吕司令和蒋司令已改变行程前往412镇。”
回到办公室后，马天跃立刻拨通了柳长青的通话器。
“长青，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起了冲突？你们确定没有先开枪吗？”
“主理，的确太突然了，我也没想到事情一下子就发展到如此地步……”
随后，柳长青原原本本地将昨晚发生的事向马天跃做了汇报。
三天前，马天跃为了继续污名化刘元乾，为接下来彻底夺取刘元乾权力的行动进行舆论造势，把手下三员大将全都派了出去，主要就是为反刘派站台，以提振他们士气。
柳长青一路来到了反刘运动高涨的412镇，到了412镇后，柳长青开始积极部署，在当地知管会组建了“反刘运动指挥部”，统筹指挥整个镇的反刘运动。
4月11日夜，在指挥部的统领下，412镇的反刘“民众”在中心广场进行了一场针对刘元乾的批判大会，在群情激愤之下，反刘民众冲向了该镇的刘元乾博物馆。
在这里，他们与保卫博物馆的公农会员发生了激烈的肢体冲突。随后公农纠察队赶到，强行把两拨人给分开，在此混乱之际，部分反刘民众和公农会员均有受伤。
“他们的会长东方至德就是刘元乾帮凶！公民会和农事会都是刘元乾搞知识霸权的打手和闯将！大家联合起来，把他们从412镇赶出去！”
不知谁在人群中叫喊了这么一句，反刘民众又开始了与公农会员的械斗，此时镇安全保卫部队也赶到了，他们先是将两方人马隔开，然后以保证镇民安全为由，要求公农纠察队把手上的武器交给治安所保管。
对于公农纠察队来说，他们是来劝架的，根本没有要伤害镇民的意思，当然不会同意治安所这么无理的要求。然而就在双方交涉时，不知道从哪儿响起了一声枪声，412镇保卫部队队长应声倒地。见队长被害，保卫部队立刻朝公农纠察队开枪，412镇突然枪声大作，现场民众伤亡无数。
03
“主理，事情就是这样，从昨夜到现在，战斗已经持续了一夜，目前公农纠察队还没有放下武器的意思。”
马天跃听完了柳长青的汇报，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知道与公民会的冲突迟早会发生，但他想不到会是以这种激烈且暴力的形式开场。
但现在大戏已经鸣锣，双方车马炮已经就位，由不得他再有半点犹豫。在经过了短暂的思想斗争后，他重新拿起了通话器，对那边的柳长青说。
“长青，我现在授予你临机决断权，吕司令和蒋司令到后，你们三人立刻就地给我拿出这件事的解决方案出来。记住，这次的目标不是平息这个事件本身，而是要彻底解决掉混乱的根源，你懂吗？”
04
在186镇的公民会和农事会的联合总部，同样的混乱氛围笼罩着整座大楼，东方至德坐在大会议室的主理位上，孙毅、苏云、冯书雅等公农会干部正在不断向他汇报更新412镇的情况。
“我现在需要几个信息。一，事件的起因，第一枪到底是谁开的？二，我方目前的伤亡情况？三，对方有没有停火的诉求？四，停火的条件是什么？五，对方的下一步动作是什么？”东方至德对各位干部说。
“孙毅，我要你现在作为公农大会的特派代表立刻动身前往412镇，到了那里先促成双方停火，然后彻底把事情调查清楚，不要让事态继续扩大。”
“是”
“苏云，夜游神的情报网络立刻全面启动，要把对方的意图以及下一步行动调查清楚。”
“其他人，赶紧回到自己所在辖区，做好准备，以应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各种状况，要告知所属会员，随时准备迎接更大的冲突。好了，散会。”
东方至德部署完工作，大家正准备下去执行总会长的命令，此时一个满脸尘土的人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东方至德认识此人，是412镇分会的姚嘉辉。
“会长！完了！全完了！412镇公农会全军覆没！”
会议室一下炸开了锅，东方至德扶住他：“说！怎么回事？”
从姚嘉辉的口中，东方至德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吕怀远和蒋之青到了412镇后，吕怀远便以东方至德老友的身份让公民纠察队停火，随后进入了公民交流会与之谈判，然而谈判刚进行到一半，蒋之青从邻镇调集的联合军突然冲入了公民会大楼，抓捕了会长在内的所有人员。姚嘉辉在一片混乱中从大楼里逃了出来，在他逃离412镇时，听到了一阵密集的枪声从公民交流会的方向传来。
“糟糕，他们要动手了！”东方至德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不仅仅是一个孤立的事件，这其中必定包藏着对公农会的祸心。
他立刻转过头来，对会议室里的其他人说：“你们立刻回到自己的辖区，记住，任何时候，不要向任何人交出你们的武器！如果事态突变，你们可以便宜行事。”
苏云拦住了其他人，转过头来问东方至德：“会长，您要冷静啊！这件事难道不能靠协商解决了吗？”
东方至德厉声说到：“苏云！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如果对方一直拒绝沟通，我们要做好长期斗争的准备。斗争是为了更好的沟通，只有你的力量足够了，别人才会与你讲道理。”
随后各镇会长纷纷驱车离开了186镇，回到办公室，东方至德一直在试图与知管会取得联系。但柳长青和吕怀远的通话器一直打不通，而派人去186镇知管会找彭友三，也被告知彭友三不在。
东方至德坐在办公椅上，紧锁眉头，右手放在一个高强度钛合金盒子上，轻轻地点着盒壁。
许久，他对苏云说：“苏云，我要你去办一件事。”
“会长请说。”
“你拿着这个到81镇，找一个叫戚子昊的人，他是该镇退伍兵之家的会长。”说完，东方至德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老旧的纸，那是一份调查问卷，标题是“关于建立基层调解组织的调查问卷”。
“找到他后我如何行动？”
“不用行动，你到了之后就接受他的领导，他自然会给你安排工作。”
05
几个小时后，苏云到了81镇，见到了戚子昊，并且把那张问卷交给了他。戚子昊拿着纸沉默许久，然后说：“苏云是吧？你先在驿站住下，以后我会来找你。”
苏云就这样在81镇住了下来，住下来的这段时间她还在不断地与各地的夜游神组织成员联系，实时掌握最新动态，每天都会与东方至德通话。
这天，苏云照常准备给东方至德汇报今天的情况，但她连续拨打了数次量子通话，皆显示无法接通，再一看夜游神内部通讯系统，各地负责人也都掉线，无法联系。
直觉告诉苏云，一定是出大事了。果然，此时房间的安静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
“谁？”苏云和房间里的其他几名夜游神成员拿起了手枪。
“是我，戚子昊。”
苏云把门打开后，戚子昊走了进来，对她说：“马天跃对公农会下手了，刚刚从退伍兵之家内部网络接到命令，要求所有退伍兵之家分会配合当地治安所，立刻解除公农纠察队的武装。命令中将公民会和农事会说成非法组织，现在应该也同步发到了知管会。”
听到这个消息，苏云双腿一软，坐到了床上，半晌没回过神来。
苏云清醒过来后：“现在怎么办？我已经与总部失去了联系，不知道东方会长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我也联系不上他，但现在顾不了这么多了，我们要马上行动起来，不能让联合体就这么缴了咱们的枪。”
苏云疑惑地看着戚子昊：“你……”
戚子昊说：“我是公民会秘密会员，当年东方会长见吕怀远居心不良，特意安排我潜入退伍兵之家，确保吕怀远背叛民众时能将退伍兵之家拉回来一部分。”
“戚大哥，你现在有什么计划的？”苏云问到。
“我会联合附近几个镇的退伍兵之家会长，宣布脱离现在的退伍兵之家，建立新的公民组织。然后我们集合两家武装力量，先把这个81镇夺取了以作根本。”
于是，在戚子昊的谋划下，附近几个镇的武装力量迅速秘密集合到了81镇。几天后，戚子昊和苏云在联合体81镇打响了反抗马天跃迫害的第一枪，在连续几天的战斗中，81镇安全保卫部队被彻底击溃，戚子昊的部队基本控制了该镇。
此时一篇《青丘檄文》开始出现在网络上，该檄文痛陈马天跃政府倒行逆施，欺压民众，打压进步势力的数条罪状，在被百般压迫后，81镇忍无可忍宣布反抗马政府。檄文的最后，戚子昊号召联合体所有有识之士不要向马政府妥协，应当奋起反抗暴政，迎回刘元乾主理重新执政。
然而檄文发出后不久，戚子昊便收到情报，第五集团军正在往81镇行进。此时81镇起义军内部出现了路线分歧，以苏云为首，认为应该避其锋芒，将部队撤出81镇，进入附近的青丘原隐匿起来，以观天下之变再决定下一步行动。而戚子昊则认为好不容易夺取了81镇，不可轻弃，应该尽一切办法守住此城以作日后根本。
最后还是戚子昊一方的意见占据了上风，起义军开始部署城防，此外戚子昊又派出了另一支部队到城外埋伏。但戚子昊并没有做好保密工作，这一切部署都已经被第五集团军司令唐易提前掌握，他先集中兵力将城外埋伏部队击溃，然后又派特种部队乔装混入了被击溃的败兵。
随后第五集团军在里应外合下轻松攻破了戚子昊构筑的防线，在一片混乱中，戚子昊和苏云只好带领残余部队撤出81镇，潜入了青丘原。第五集团军进入81镇后，开始大面积清算镇内起义军的支持者。
06
话说两头，东方至德见内部通讯中断，料想事情必然起了变化，出于总会长的敏感，他果断派出人马联系周边镇的成员。此时，一个知管会的会员来到了公民会总部。
“你好，请坐。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东方至德在自己办公室接见了这位来访者。
“东方会长，我是本镇知管会汇金部的工作人员，今天过来是要告诉您一个十万火急的大事。昨夜彭友三接到总部的一个命令，要求他迅速调集附近各镇的安全保卫部队，抓捕公农会所有骨干成员，尤其是不能让您走脱。”
听到这话，东方至德立刻站起身来。果然不出所料，知管会一直联系不上，彭友三又一直避而不见，想来一定在谋划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确定是要抓捕所有公农会成员吗？”
“我确定，命令是我在彭友三的终端上看到的，命令称你们为非法组织，而且上面有联合体的公文特征码。现在附近几个镇的安全保卫部队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这个消息太重要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你。”
“不必了，请东方会长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我先回去了，想办法尽量拖一下，你们赶紧走。”
“等等，你这样回去没有问题吗？彭友三不会放过你的，你还是跟着我们一起走吧。”
“没事，他不知道我过来给你们报信了。”
“兄弟，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我们以前见过吗？”
“我叫李牧风，你可能不记得我了。当年您第一次与彭友三发生冲突，我就是彭友三那帮人中的一个。这些年东方会长殚精竭虑为民做主，我全部看在眼里，打心眼里佩服您，如今知管会即将对您不利，我一定要来通知您。”说完，李牧风走出了办公室。
李牧风走后，东方至德下令，所有会员立即撤出186镇，同时派孙毅前往附近各镇，通知他们也尽快离开镇内。他同孙毅约定，成功撤出后到镇外的岐山汇合，那里有公农会提前构筑的军事设施和囤积的物资。
部署完毕后，东方至德赶回家中，告知了冯书雅事变的消息，一家人赶紧收拾东西往城门撤退。
然而不幸的是，此时彭友三夜已经带着人赶到，几名护卫东方至德的纠察队员与他们展开了交火。东方至德一家只好跑到了一处空的房屋里，而镇治安所的人已经向这座房屋靠了上来。
“没想到，我东方至德今日竟然命丧于此！”东方至德感到一阵绝望。
“闭嘴！你这哪像一个第一公民组织领袖的样子？！你在什么绝境，都不应该说丧气话！”冯书雅呵斥他道。
“你和母亲在房里不要出声，我出去引开他们，等他们离开后，你们赶紧出城！”
“书雅，这怎么可以？要诱敌，也应该我去，我是你丈夫！”
“谁说诱敌就必须是男的？再说你是谁？你只是我的丈夫吗？别忘了，你还身系几千万公农会员的责任，你还要留下来领导他们与联合体抗争。不必再说了，就这么决定了，你忘了结婚时发的誓了？”
“书雅！”
“记住，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是你东方至德的妻子。如果我此去不回，我要你答应我，做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为人类同胞的福祉奋斗终生。”说完，冯书雅拿起了一把聚能枪，跑出了房子。
随着窗外一阵密集的枪声，治安所的人跟着冯书雅跑的方向追了过去。东方至德等了好久，才带着母亲乘着夜色跑出了城。
06
冯书雅从房屋里跑出来后，在一条小巷子被治安所的人包围了，她估计东方至德他们已经出了城，于是把枪放下，被带到了彭友三的面前。
彭友三看着她：“书雅，至德在哪里？”
“至德？至德从来就不在这里，他早就已经离开了。”
“你不用瞒我了，他今天上午还在总部办事，只是不知他从哪儿收到了风声，居然提前让他跑了。”
“呵呵。”冯书雅冷笑一声。“助民者，民皆助之。公民会一心为民，这联合体之内，处处都是我们的风声。”
彭友三也冷笑了一声：“那好，我就看他能刮起多大的狂风。来人，送冯姑娘回府。”
一周过去了，冯书雅一直被囚禁在自己家中，附近埋伏着保卫部队的人。
这天彭友三又来看她了，进门后他将食物放下，对冯书雅说：“一周过去了，看来在你丈夫心里你的地位并不高啊。”
“彭友三，你不必挑拨，东方至德是什么人，你心里很清楚。他绝不会是为了儿女情长就放下大道公义的人，你以我作为人质诱捕他的计划注定是要失败的。”
“你错了，我的计划根本不是诱捕什么东方至德，他公然对抗联合体，灭亡是迟早的事。我其实心疼的是你，本来是蓬莱城著名教授的女儿，却嫁给了这么一个穷小子，还因为他身陷囹圄。若不是和光崩溃，刘元乾搞了个万镇体系，你跟他永远不可能有交集，而他也不可能有今天这么风光。”
“现在马天跃主理致力于恢复枢纽城体制，你难道还不明白，那才是属于我们的天堂，这世界本来就应该由少数精英人士统治大多数的平庸贱民，这才是一个正常社会应该有的样子。否则，像你这样凤凰配山鸡的悲剧就会不断上演。”
“你够了！”冯书雅打断了他的话。“彭友三，我看你这些年在联合体真是白活了。日谈夜讲的平等至上宗旨你听不进去，万镇体系的祥和盛景你看不进去，却对极度不平等的和光体制趋之若鹜。你看到的是枢纽城里的醉生梦死和霓虹铜臭，而我看到的却是在和光统治下郊野区民众恶劣的生存环境和奇缺的物资供应，还有那漠视人伦的冷漠机器！”
“书雅，可现在毕竟不再是和光帝国了。你没看到马主理上台以来民众日益增强的劳动积极性吗？你没看到新政府执政三年期间，经济的突飞猛进吗？你没有看到固定需求值连年冲上峰值吗？这说明马主理的决策是英明的，是绝对正确的，是有利于民众的。”
“劳动积极性？你是指在债务和皮鞭驱动下的过度劳动吗？没有长达十多年万镇体系打下的坚实基础，你看经济还飞得起来吗？你我都明白，以现在的生产力水平，如果我们这个社会还存在基本物质需求都得不到满足的情况，那是多么可笑的事？固定需求值的上升是值得夸耀的吗？你怎么不看看评级积分都集中掌握在哪些人手里，不看看哪些人垄断了知识的植入权？”
“你！书雅，你被刘元乾和东方至德毒害太深，快醒过来吧，看看你真正生活的现实世界！”
“你不必多说了，我不会改变我的立场的。东方至德早已撤离，你不用费劲心思囚禁我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怎么可能杀了你，我今天过来是想告诉你，只要你发表一份声明，宣布断绝与东方至德和公农会的一切关系，我愿意做你的担保人，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冯书雅冷笑：“彭友三，你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原来这么多年你一直贼心不死。现在你觉得终于可以左右我了吗？你觉得我会就范吗？”
“不管怎么样，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想清楚，明天我再过来。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让你死的，如果你明天还在犹豫，我会帮你下这个决定。”说完彭友三带着笑容离开了东方至德家。
07
深夜，冯书雅又重新穿上了结婚时那套粉色的洛丽塔裙装，花了两个小时化了一个最美的妆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环顾四周。她用了一下午的时间把家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又重新打扫了一遍，把东方至德的水杯清洗干净放到了茶几上；把冰箱里过期的食物清理掉；还有那台化境游戏机，自己又坐到上面玩了一遍东方至德最喜欢的游戏。
冯书雅脸上挂着满意的笑容，看着墙上一家人的合影，心里泛起了一丝哀伤，不是哀伤温馨天伦不再，而是遗憾自己始终没有为至德留下一个孩子。
随后她站起身来，走遍了屋子里的每个角落，走完一个房间就把灯关掉，最后又回到了客厅。
“是时候了”冯书雅心里对自己说。
盛放的花朵在骄阳的映衬下更加鲜艳，粉色的裙装在血色的点缀下更加清白。在客厅的地板上，一幅蕴含着死亡之美的哥特式画作正在徐徐展开。冯书雅脸上的血色逐渐淡去，虚弱地看着墙上《最后的晚餐》，缓缓闭上了双眼。
08
“什么！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时时查看屋内情况！？”
“会长是您要我们不要打扰东方…冯姑娘休息，所以我们都是每天早上进屋查看的。”
彭友三踉踉跄跄往东方家跑去，一路上痛骂着看守冯书雅的守卫。
到了东方宅邸，彭友三冲进了客厅，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冯书雅，地板上到处是已经凝固的鲜血，而冯书雅被它们包围在中心。
“啊！！！为什么！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你为什么宁愿死也不肯跟我在一起！”看到这一幕彭友三瞬间崩溃了，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响彻整条街道。
“书雅！书雅！我没有…没有要逼死你的意思，我只是…只是想让你过上安稳幸福的日子。”彭友三抱着冯书雅的遗体痛哭流涕，嘴里不断地嘟囔着这几句话。
突然，他的眼睛又狠厉起来，狂叫道：“不！不！不是我害死了你，是东方至德！是他把你抛弃在这里，是他不顾你的死活，不肯露面救你。对！就是他！书雅，你放心，我一定替你报仇，把东方至德碎尸万段！”
思维陷入混乱的彭友三将冯书雅遗体抱了起来，向中心广场走去，他不知道从哪儿搬来了一张类似古代欧洲王座的椅子，放在了中心广场的高台上。然后让冯书雅坐在上面，冯书雅低垂着头，如同一个沉睡的公主，而台下站满了她的臣民。
“书雅，这是我给你的最后的荣耀，你将在万众瞩目中早登极乐。”
中心广场的镇民逐渐多了起来，看着王座上的冯书雅，人群中不断传出隐约的哭声。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公农会突遭剧变 联合体骤起狼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