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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变化 ...
艾伦·达奈身体强健,恢复得很快。莎朗则每况愈下,她的免疫系统已经开始失调,时常发烧。尽管浅野极力劝她回家,她却不肯离开艾伦身边。
“没关系,让她继续住在这里吧。”艾伦在病床上靠着三个枕头,对浅野说,一边侧身搂着怀里的女人,“这个病床是VIP的,够大。”
浅野揉了揉自己的脑门,搞不清父亲是不是在开玩笑。
“你不知道,她每天晚上都钻到我被子里睡觉。”艾伦怜爱地抚摸着她的金发,“就算是你,布莱恩,也分不开我们。”
浅野半月眼,看向站岗的赤井。赤井点了点头,肯定了上司的话。
“好吧,好吧。”浅野无奈地说,放下一盒药,“这是我配的临时缓解的药,如果她再出现上次那种剧烈的心脏痛,就给她服用一颗。”
“知道了。可是她发烧这件事,没办法吗?这次是FBI全体都参与的大会。我承诺她,会在这一场会议上为她正名,洗清全部的罪责。”艾伦心疼地看着莎朗。她的体温已经升高到38.5摄氏度,闭着眼睛依偎在他怀里。浅野坚决没给她服药。
浅野无奈地摇摇头:“真是的,你们也太乱来了。一定要她本人出场吗?”
“我要去……”莎朗的声音很低,显然身体很难受,“他才离开我一次,就受伤了……我必须陪着他。”
浅野半月眼。艾伦上次受伤,的确是她住过来之后第一次出任务,但这有逻辑关系吗?他严重怀疑,恋爱的确会使人智力下降。这个女人带着他行动时,机敏果断向来是出众的,结果到了艾伦身边,仿佛一只黏人的猫。
“好吧,如果她实在要去,就给她吃一粒这个。”浅野无奈地拿出一粒药,“但这个不能多吃,怕她产生耐药性,吃真正的解药时不管用了,所以就给你一粒。莎朗,再忍耐几天,志保这两天就能制作出最后的成品了。”
女人没有睁开眼睛,只是无力地说:“嗯。”
浅野放不下心来,但也做不了什么了,转身随赤井离开房间。朱蒂过来接替站岗。
所有的相关FBI人员都已经接受了测谎仪的检验,但没有能检测出结果。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人处在领导层。但是泄露的信息,又不像是领导层的人知道的,至少,没有透漏足够能导致组织准备好反击的信息。
“那些下属,没有人测出反应?”浅野还是不能相信,“真的吗?”
“是啊,让心理学专家监测的。”赤井的语气严峻,“现在,真的就只剩下詹姆斯、弗兰克还有我们这些人了。”
“可是詹姆斯不可能,弗兰克也不像啊。他们都身经百战,不是新来的人。”浅野皱眉。
“是啊,尤其是弗兰克,他的妻子就在十几年前被组织杀死了。他完全没有理由为组织效力。所以……我们今天从詹姆斯开始吧。”赤井沉重地说。
詹姆斯已经在办公室等待着两人了,似乎早就知道来意。浅野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詹姆斯……”
“布莱恩,赤井。”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的怀疑,我自己也有着同样的怀疑。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我从没有,也绝不会背叛艾伦。”
“可是……”
“也许只是我们有人被放了窃/听/器之类的。”詹姆斯摇了摇头,“在决战的时候,怀疑自己人是很可怕的……只有信任,能让我们凝聚起来。”
“你的意思是,泄露信息的人也可能不是故意的,我们不应该内讧。”赤井低声说。
“我和艾伦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之前我是他的上级,后来他成了我的上级。我了解他,还有他曾经的挚友斯泰林,他们都是在没有证据时绝不猜疑的那种人。他也不会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一个盘查的。”
浅野凝视着老人灰白的头发和胡须,点了点头。
“那难道真的是弗兰克吗?”在走廊里,浅野询问赤井。
他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也许,是组织找到办法放了那种过两天就消失的窃听器,或者朗姆聪明过人,猜出了我们的行动,也有可能。”
“啊,作战会议的时间到了。”浅野看了看手机,“我们先过去吧。”
到了会场,浅野发现莎朗已经来了,和艾伦坐在台下第一排。艾伦看到他,就招呼他过来。浅野坐到母亲身边:“你好些了?”
莎朗满不在乎地一笑:“已经吃过药了。现在体温已经不到38摄氏度了,没关系。”
浅野无奈地摇摇头:“真是的,你们也太乱来了。”
“诸位请安静。”艾伦·达奈淡定地走到会议室的讲台前。屋内瞬间鸦雀无声。
浅野看了看身边的莎朗,发现她少见地有些紧张,交叉在面前的手指尖有一丝颤抖。
“首先,我已经恢复得不错了。”艾伦平静地说,“这显而易见。因此,无论是否有人泄露了关键信息,都没有造成太致命的后果……当然,在此请允许我向英勇牺牲的CIA朋友,本堂瑛海小姐致敬。”
所有人沉默。约两分钟后,艾伦接着说道:
“谢谢大家。其次,这次会议是战前的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场大会,FBI所有参与‘乌鸦’行动的伙伴都在场。因此,请允许我向你们介绍我方最重要也是隐藏最深的协助人:克里斯·温亚德,在组织代号为贝尔摩德。请温亚德女士上台。”
浅野目送着母亲走到中央,心里有一丝紧张。她还是发着烧啊。
但金发的女人步履平稳,站在艾伦身边,也并未显得虚弱。
人群一阵骚动。
“不可能!”一个声音喊道,“这个魔鬼!她绝不可能是我方的人,一定是她出卖了我们!我决不相信她!”
喧哗声更大了。浅野向后望去:是弗兰克。
他的心沉了下来。弗兰克的妻子在十二年前被莎朗奉命杀死了,这个案件,就是艾伦到现在也没能取得受害者原谅的事件。连朱蒂在知道莎朗身份之后,都选择了谅解,但弗兰克一直无法放下内心的怨恨。
“我相信她。”艾伦平静地说,“而且我已经为她取得了FBI协助人的身份。”
“不!”弗兰克站了起来,喊道,“你这个自私的混蛋,你就是看上了她!我早就知道你和这个魔鬼勾结在一起,艾伦·达奈,别以为你是主管,就能徇私枉法!”
众目睽睽之下,艾伦的脸色瞬间惨白。莎朗猛地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艾伦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她转头看着他,沉默了。
“不错,莎朗·温亚德是我二十多年的恋人,也是我儿子的亲生母亲。”艾伦镇定、一字一句地说。
人群大骇。除了浅野、朱蒂、赤井无动于衷,还有詹姆斯显得惊讶但了然之外,其余所有人几乎都发出了惊叫,随即交头接耳。
但有什么事情不对。浅野突然想到,弗兰克为什么早就知道了?是因为艾伦曾经找他谈话,想要让他放弃对莎朗的追杀吧。但他依然仇视莎朗,甚至迁怒艾伦。这就意味着……
弗兰克知道那次追捕朗姆的计划,还参与了对琴酒武器库的突然袭击。
弗兰克出卖了他们。
浅野试图说话,但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大厅里这么多人……艾伦和莎朗就在视野正中央,毫无障碍物……弗兰克手里一定有枪……
弗兰克又说话了,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按照规定,FBI的警官不可以因私情而包庇亲属。”他怒吼道,“你不配指挥我们!”
一阵诡异的沉默。所有人都在等待艾伦回答。浅野悄悄伏下身子。
“你说的很对。”艾伦的声音清晰而冷静,“因此我宣布,辞去FBI主管的位置。对抗‘乌鸦’这个犯罪组织接下来的总指挥,由赤井秀一接任。”
几乎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浅野也吓了一跳。莎朗猛地转过身去:“不!”
“是的,莎朗。”艾伦平静地、几乎是温柔地说,“我说过的,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这个职位又算什么呢?”
女人绿色的眼眸湿润了。她无言以对。
“所以,”弗兰克整个人现在都颤抖着,“你宁可放弃指挥权,放弃这个任务,也不愿意让这个女人接受该有的惩罚!”
“你错了,弗兰克。”艾伦紧握着身旁女人的手,皱了皱眉,“第一,我没有放弃这个任务。第二,她接受的惩罚,只能说已经太过了,绝非不够。如果你知道真相,就会明白——”
“我不能明白,也绝不理解!”弗兰克怒吼,拔出手()枪,“千面魔女贝尔摩德,我要你以命抵命!”
一声枪响。
艾伦紧紧护住了身边的女子,但他们并未受到威胁。相反地,握着手()枪的弗兰克惨叫一声,枪从手里滑落,砸在地上。他的手臂被人开枪打穿了。
浅野直起身子,他的手里还握着枪。
又是一阵喧哗。赤井秀一快步走到会场中央:“请大家安静。”
浅野没有放下手里的枪,而是一步步逼近弗兰克:“是你出卖了我们。”
男人脸色苍白。
“是你泄露了信息给琴酒和朗姆!”
“是你害我父亲被暗算,又想杀害我母亲!”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弗兰克!”
死寂。之后是一阵长笑,浅野惊恐地看着这个男人抓住受伤的右臂,满手鲜血,纵声大笑:“所以你就是她的儿子!她,犯下了累累罪行,却被FBI长官包庇,不用为自己的罪过付出代价,还拥有美满的家庭!而我的妻子,亲爱的,你呢?你什么过错都没有犯下,却年纪轻轻,就被她杀害了!
“是啊,为了除掉这个女人,我放弃了正义的理想,放弃了我曾引以为傲的一切,甚至给邪恶的敌人通风报信,想要嫁祸给她……可是不行啊,这个女人太强大了,她到处都有同盟和护卫者,没有什么办法能除掉她……”
浅野无可辩驳,低下了头。
“带走弗兰克。”赤井秀一冷静地说。几个人过来,给男人铐上手铐,带走了。浅野知道是带向临时的监///禁处所。
“请大家安静,现在我是总指挥。”赤井接着说道,“鉴于刚才的骚动,我们先允许艾伦和布莱恩·达奈先生,以及莎朗·温亚德女士离场。你们的处境危险,请安静待在家中,不得随意外出。”
浅野点了点头,跟随父母走出会议室。
莎朗走到门外、远离众人视线的一刻,就无力地倚靠在艾伦身上。他担忧地抱住她:“你怎么样了?”
她虚弱地一笑:“好像又烧起来了,但没有大碍。你是怎么意识到他泄露消息的,布莱恩?”
“当时我想到,他早知道你们的关系,在通过什么方法了解艾伦把你接到家里之后,很可能明白不可能以法律的手段惩罚你了,所以转而给组织通风报信,让他们来追杀叛徒。”浅野说,“但这个推理也很粗糙,我就盯着他,在他拔枪的时候我先开了枪。”
艾伦牢牢地把莎朗护在怀里,冲浅野笑了笑:“你长大了,儿子。”
浅野一怔。
的确,他一直都是下属,都在遵守父亲和母亲的命令办事。这是他第一次未经上级指示和他人同意,擅自做主,开枪制止了一个犯罪行为。
“是啊。”浅野扬起嘴角。艾伦在一瞬间,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莎朗的影子。“我现在可以自己做出决定了。”
“你完全没必要辞去职位的。”莎朗靠在艾伦的肩上,她的眼神已经由于高烧有一丝涣散,但还勉强清醒着,“又是为了我……”
“我说过的,只要你陪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艾伦深情地说,“再说,不这样,何以服众呢?现在最后一个想要害你的人也失败了,你终于安全了。”
“真希望我是个普通的女人……就不用连累你……”她闭上眼睛。
“别傻了,我反正也不想干FBI这一行了。”艾伦打横抱起她,示意浅野跟上,“太危险了。等这个案子结束,我们就结婚,去安安静静过普通人的日子。”
“真的?”她睁开眼睛。
“当然。”艾伦温柔地笑道,“我敢说,我们两人都过够了这种惊险刺激的生活了,来一点普通人的生活,对我们有益处。”
其实本来考虑过詹黑论……想了想还是放过可怜的老詹姆斯吧。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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