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欢乐结局》水合青天

43、最后一役（上）

　　回到家里，艾伦立即抱着莎朗坐在沙发上，让她半躺着休息。浅野走到厨房里做晚餐。
　　等浅野端着饭菜进到客厅，却看到艾伦靠在窗边，莎朗依偎在他怀里握着他的手。
　　“布莱恩，就在刚才，东京细胞研究所所长源先生打来电话，林医生突然死亡。”男子一字一顿地说道，似乎每个字都给他带来痛苦。
　　“什么？”浅野愣住了，看着父亲沉重的脸色，“妈妈……妈妈去世了？”
　　“嗯，林医生被发现猝死在办公桌上。”艾伦显得很苍白，但语气沉着，“就在七点，工作人员前去催促她下班时。”
　　林医生，这位卓越的医学家、药学家，负责任的母亲，忠实的朋友，就这样突然离开了人世？浅野扶着沙发的靠背，难以接受这个信息。
　　就在几天前，这位高尚的女人还欣喜地告诉他，“解药就要成功了，莎朗可以活下来了！”
　　可是，今天，她自己却死去了。为什么？
　　窗边，莎朗默默抱住了艾伦。
　　“想必是因为研制解药，长期高负荷工作导致心源性猝死吧。”艾伦叹了口气，“所长说，她留下了一封遗书和一颗药，希望家人今晚就取回。可以说，令人欣慰的是，她在去世前终于完成了最后一项任务。”
　　“可是……可是志保呢？”一阵恐惧攫住了浅野的心脏，“她……”
　　“所长说，她还在工作，说是今晚就能制作完毕了。”艾伦说道，浅野默默松了一口气，“我们算是林医生的亲人，因此我们两人一起去。”
　　“朱蒂呢？”浅野低声问。
　　“她还在审讯那个弗兰克。”艾伦解释说，“我决定先不告诉她，现在是决战的关键时刻，她不能分心。”
　　“我也想要一起去……”莎朗低声说，仰头看着身边的男人，“她是为了我……”
　　“不，亲爱的，你的身体不能再受刺激了。我怕你受不住此行心理上的刺激和身体的劳累。”他抚摸着她的头发，“我们会把药带回来。志保完成她那一部分后，你就可以恢复健康了。”
　　“对不起……”女人闭上了眼睛，“都是因为我这个不该出生的人，这么多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如果没有你，那我该怎么办？”艾伦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我要你答应我，你就在这里好好地等我们回来，好吗？”
　　她紧紧抱住他，没有作声。
　　“莎朗。”他低声劝她。
　　“我有不祥的预感。”她的声音有一丝颤抖，“我总觉得，今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让我陪你一起去吧，艾伦，我很担心……”
　　艾伦回抱她，亲吻她的额头：“我的棋局已经布置好了，一切都万无一失，不会有问题的。你放心，我一定安全地回来。”
　　“一定？”她仰起头，翠绿的眼眸充满探寻和担忧，“你向我发誓。”
　　“一定。”艾伦轻轻抚摸她的金色长发，“我不会抛下你的，我亲爱的公主。”
　　她闭上眼睛，轻轻地说：“我爱你。”
　　浅野怔怔地看着。这是他听到她第一次表白……虽然之前也能看出她的感情，但她一直是要求艾伦哄她、讨好她，从未降低过自己的姿态。
　　“我也爱你。”他微笑着回应道，低头给了她一个深情的亲吻，“好了，不要这副样子，我们很快就回来了。”
　　她轻轻“嗯”了一声。这个吻似乎抽干了她的力气，她无力地伏在他怀里。
　　“我们去了。好好在家等我。”他抱起她，让她躺倒在沙发上。
　　浅野在一旁无声地等待；就在艾伦直起身即将转身的一刻，莎朗突然伸出瘦削的双臂。
　　“再抱我一次。”她轻声说。
　　艾伦微微一笑，半跪下来，把她拥在怀里。“我会安全回来。”他承诺道。
　　她的手臂环绕着他的脖子，但在他起身时，无力地松开了。她太虚弱了。
　　“走吧，儿子。”艾伦对浅野说道。浅野点点头，转身跟上。
　　当浅野踏出房门时，他回头望了自己的母亲一眼。她侧身向里躺着，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从她颤抖的双肩来看，浅野怀疑，她可能已经屈服于泪水。

　　艾伦执意为浅野开车。
　　“我已经不再是你的上司了，而且今天你的表现，值得我来做你的司机。”他笑道。
　　“我很不放心莎朗。”浅野换了个话题，对父亲说，“她的情况很不好。”
　　“是的，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来取到解药。”艾伦开着车，镇定地说。
　　“什么意思？”浅野总觉得他的语气不对，“来这里，有什么不对吗？”
　　艾伦轻轻叹了口气。
　　“我手里有情报……好吧，目前我不能肯定。但是……布莱恩，记住，我们的目的是拿到药。无论如何，我会让她活下去。”
　　他的语气似乎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平静，让浅野感到一阵恐惧。他打了个寒战：“你说得我很害怕。”
　　“不要怕，布莱恩，我已经全都安排好了。降谷已经控制住了琴酒，赤井刚刚也发来消息，琴酒那边被公安一锅端了。朗姆的住所，优作和务武带着日本警方整个翻了个底朝天，查获了全部的犯罪记录，只是找不到朗姆的人。现在库拉索应该还在追踪着他，毕竟她是最了解他的人了。”
　　“库拉索的身体还好吗？没有像莎朗这样？”
　　“她的情况好很多，可能因为先天的条件就不同吧。”艾伦说道，“她几乎没有异常，身体机能也很完美。”
　　浅野叹了口气。然后他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地：“莎朗说有不祥的预感，你也用这种口气说话……怎么，我们现在被人盯上了吗？还是东京细胞研究所，有什么问题吗？”
　　“哼。”艾伦冷笑一声，“我被人盯上不是一天两天了，还会怕这种小事？……但，是的，我怀疑这个细胞研究所，正是组织有干涉的一个机构。”
　　“什么？”浅野拔高了声调，“那你还让妈妈和志保到这里来！”
　　他难以置信，他的父亲，怎么会让自己人冒这么大的险？
　　“不，我是在发现了莎朗的身世之后，才意识到的。”艾伦叹了口气，“你们都瞒着我不让我知道啊……等我把一切想通后，已经晚了，林医生打电话来说她快成功了，最近不回来了；而小哀，不是也说她进入了最后阶段，要住在研究所吗？她最近有联系你吗？”
　　“没有……所以……”浅野如坠冰窟，大脑一片空白，“她……志保……”
　　“嗯，恐怕已经落入敌人手里。”艾伦平静地说，“但她还没有研制完成，因此应该还活着……我们今晚如果幸运，可以救两个人。”
　　“我们要怎么做？”浅野立即问道。志保一定还活着，在等他来救她……
　　艾伦赞赏地看了儿子一眼。
　　“不错，你还很冷静。”他说道，“我们当然要先拿到林医生的解药……然后偷偷搜查整个研究所的实验室。我不知道所长源先生是不是组织的人，这方面我们没有情报。但组织不应该掌控了整个研究所，毕竟这是一个国家机构。”
　　“只有我们吗？不应该联系日本警方，强行搜查整栋楼吗？”浅野的牙齿都在颤抖。
　　“我们没有证据，日本警方不会出手的。”艾伦平静地说。
　　“可是……”
　　“在你进屋之前，我已经告诉了优作。我们一致认为，不应该打草惊蛇。”艾伦说道，微微一笑，“怎么样，布莱恩，有信心吗？”
　　“我一定会让志保安全回来的。”浅野昂起头说道。
　　“嗯，就是这样。不愧是莎朗和我的儿子。”艾伦赞许地说，在研究所大门口停下车。
　　浅野跟着父亲走进夜色笼罩的大楼。大楼共有四层，大部分灯已经熄灭了，只有顶楼的几间办公室还灯火通明。他们踏入的瞬间，一楼大厅的灯才自动感应地亮起。
　　“是达奈先生吧？”一位秘书模样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恭敬地问。
　　“是的，这是我的儿子。”艾伦自然地说，抬手介绍。
　　“请乘坐电梯。源先生在办公室等候。”
　　浅野跟着走入电梯。一切似乎都很正常……是不是他们想多了？其实这个研究所没有问题？毕竟，周围看起来不像有人埋伏。
　　秘书走到所长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一个干哑的声音说道。仅凭声音，浅野就想象出一个年老瘦弱的男子。
　　秘书打开门，让他们走进房间，随即自己出去，带上了门。
　　源先生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似乎在闭目沉思。他的桌面上，赫然摆着一个打开的小盒子，里面放着一粒药；旁边还有一张字条。
　　浅野跟着艾伦走过去。艾伦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而浅野克制不住紧张和恐惧，站在他身后。只听得父亲的声音礼貌地说道：“源先生，您好。我是林医生的前夫艾伦·达奈，这是我们的孩子，布莱恩·达奈。我们来取回她的遗物，遗体想必也可以带回吧。”
　　“不错。遗体在地下室的停尸房，明日办理手续后，才可以领回。”源先生大约七十岁年纪，身材不高，很瘦。
　　浅野松了口气。一切都很正常，也许是多虑了吧。
　　“但我有一点疑惑，想要冒昧请问一下二位。”他接着说道，“这张字条，是什么意思？这个盒子里，她至死握在手里的药，到底是什么？”
　　艾伦拿起纸条，读道：“我的任务完成了。务必让她服下。林。”
　　浅野双手抓着他的椅背，过于用力，指关节都发白了。
　　“嗯，是我们的一位朋友生病了。”艾伦和气地说，“我的前妻，林医生，是一位伟大的医生和高尚的同伴。她是为了救我们的这位朋友，才一直不停歇地工作，想必是因此才过度劳累，猝死在书桌前吧。”
　　浅野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
　　“哦，原来如此。”源先生叹了一口气，“真是可敬……但不知您的这位朋友，是谁？”
　　“这个抱歉，”艾伦礼貌地说，“暂时还无可奉告。日后可以的时候，也许我可以更加坦诚。”
　　“嗯……是这样。”源先生轻声说。他的声音本来就嘶哑，现在更是几乎听不清了。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们就告辞了。”艾伦收好纸条和药盒，放进口袋里，“这么晚打扰您，真是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源先生摆了摆手，“但我们还有一件事情。”
　　浅野的手握紧了腰间的手（）枪。
　　“我们研究所最近来了一位灰原哀，不知道是不是也是你们的朋友？她似乎是经过林医生的特批进入实验室的，大约一周前到来。”老人说道，“她还是个小孩子，也没有合法的资格证明，我们今天才发现，还没有来得及上报。”
　　浅野暗暗松开手（）枪。
　　“小哀的确是我们的朋友。”艾伦仍然和善地说，“她是林医生的合作者。如果可以的话，我们现在就带她回去，小孩子的确不适合留在研究所太久，尤其现在她的保护者林医生已经逝世的情况下。”
　　“嗯……”源先生沉思道，“不错。哦，她竟然来了，那就带她过来吧。”
　　他的最后一句不知道是冲谁说的，浅野一阵迷茫。但很快，就有了答案：之前给他们开门的秘书打开门走了进来，而他的双手，拖着一个金色长发的女子。
　　“莎朗！”浅野不知道是他的喊声格外响亮，还是父亲艾伦也喊出了同一个词汇。不用父亲指示，他就拔出了枪。
　　“不，不。”源先生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要动武，布莱恩先生。要知道……这栋楼都布置了炸药，而炸（）（）药的开关，就控制在我的手上。”他示意自己右手下的鼠标，“只要我轻轻一动，这栋楼都要上天。”
　　浅野没有说话，放下手枪。艾伦则摊开双手，示意没有武器，边走近秘书和他手下动弹不得的女子，俯身，近乎温柔地说道：“莎朗，我不是让你好好地在家等我吗？”
　　“我要和你一起……”她仰起头，表情坚决，语气有一丝责备，“你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再让我一个人……”
　　浅野看着父亲伸出双臂，抱起女人。秘书迟疑了一下，但源先生淡淡地说：“让她去吧，她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
　　听到这个声音，靠在艾伦怀里的女子猛地转过头，眼里写满了恐惧：“你！”她的双臂瞬间紧紧抱住了恋人的肩膀。
　　“不错，亲爱的贝尔摩德……是我。”源先生饶有兴味地说，“啊，经过这么多年……我天才创意的产物，一个接近完美的女人……莎朗·温亚德。那位先生为你命名，但我才是你的造物主。”
　　浅野呼吸困难：“你！你是拿破仑！可是，可是艾伦杀死了你啊！”
　　源先生微微一笑，没有回答。
　　浅野转头看向父亲，发现他丝毫不为所动，正低头亲吻莎朗的额头：“不要怕，亲爱的，我和你在一起呢。”
　　“志保呢？”浅野转回去，怒视这个老人，“你把她怎么样了！”
　　无所谓了，一切都混乱了……但无论如何，他要确认，志保还活着……没有因为他的愚蠢、他们的愚蠢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灰原哀小朋友啊……”源先生悠然地说，“罢了，朗姆，把她也带来吧。一家人，总应该团聚在一起……”
　　秘书点点头，转身离去。浅野怔怔地看着他：他就是朗姆……
　　“真没想到啊，我那时阴差阳错，竟然误杀了你们组织的首领乌丸莲耶。”艾伦安抚好了怀里的女人，抬起头笑道，“而你这个实验室主任，瞒着所有人替代了他的位置。”
　　“你很聪明啊，这么快想清楚了。毕竟，那位先生行踪诡秘，除了我和朗姆，其他人都是用邮件和信息沟通的。”源先生得意地一笑，“莎朗和贝思虽然小时候见过他，但太小了，没有任何印象。在她们十五岁时，我分别拜访了她们……准确地说，是享受了她们的身体，对吧，贝尔摩德？”他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令人恶心的笑容，而莎朗则痛苦地闭上眼睛。
　　“那时，她们没有人认出我。”他笑道，“我就放心了……后来把她们叫回来继续试验，全都是我指挥手下在做，她们自然更认不出来我了。这两个女人，可是我精心打造出来的艺术品……没想到，贝尔摩德竟然被你这个FBI半路夺走了。”
　　这个老人脸上露出冷酷的表情，“莎朗，我有没有说过，你是我的？做我的好姑娘，我就会给你相当程度的自由和无尽的资源，组织里的男人随你挑……但你背叛了我，背叛了创造你的上帝。我只好让你，和夺走你的人都死在我的手下了。”
　　“不……”女人低低地说，紧贴住艾伦。
　　艾伦轻声一笑，搂紧她，亲吻她的发丝：“亲爱的，不要怕……我们不是在一起吗？你是我的人，我至死都不会放弃你……我们还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
　　浅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时，朗姆回来了，只用一只手拖着志保，关上房门。女孩似乎也被折磨得失了力气，朗姆轻轻一推，就跪倒在地上。
　　浅野仿佛受伤的动物一般大吼一声，眨眼之间穿过半个办公室，抱起女孩。
　　她还清醒，见到他，微微一笑：“浅野……”
　　浅野想要开枪杀人，但想起了源先生手里的炸（bomb）弹。他只得学着父亲的样子，把心爱的女人抱在怀里，安抚她：“志保，他们有没有伤你？疼不疼……”
　　说着，他觉得心酸难言，不禁哽咽了。
　　“没关系，只是把我关起来了。”她笑着，用冰凉的手轻轻触摸他的脸颊，“今天下午，我终于做出了解药哦……开心吗？”
　　浅野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