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欢乐结局》水合青天

41、围剿（下）

　　在车里待命不是一件闲适的工作。浅野看着时间：快六点了，詹姆斯和朱蒂应该要破门而入了。朗姆会束手就擒吗？
　　这里不是市中心，有一些荒凉，行人也比较少。浅野百无聊赖，又紧张不安，就开始观察街上的路人。
　　有一个人长得颇为奇怪，或者说，异常丑陋。他似乎漫无目的地闲逛着，走到废弃的别墅前，还好奇地打量里面的场景。
　　浅野坐直了身子。
　　六点了，浅野开始焦急地察看手机的消息。没有任何信息；他趴在窗户上望向宾馆的三楼，似乎也没有动静。忽然，朱蒂打来电话：“朗姆的房间是空的！”
　　浅野瞪着手机，随即看向父亲所在的别墅。门前的丑陋男人已经不见了，而别墅的门打开着。
　　“不好，艾伦危险！”浅野猛然明白过来，冲着手机大喊，也来不及多说，拿起手枪打开车门，跑进别墅。
　　就在他进门时，两声枪响，一声大叫。是父亲的声音。浅野踹开门跑上二楼，大喊道：“住手！”
　　一个男人冲下来，对准浅野开了一枪；浅野原地翻滚躲开。等他站起来时，那个人已经无影无踪。
　　“艾伦！”浅野喊道，也来不及管那个人，冲上二楼。
　　父亲靠着墙坐着，浅野一瞬间以为他没事，直到看到他肋间涌出的鲜血。
　　“艾伦！”他又喊了一声，冲过去扶起他，让他倚在自己身上。艾伦咳嗽一声，浅野惊恐地发现他嘴角流出暗红色的血液。
　　“我还好，”艾伦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勉强说道，“肺被打穿了，但不算严重……詹姆斯和朱蒂呢？”
　　“我不知道。”浅野背着父亲下楼，到车里包扎。詹姆斯和朱蒂已经等在那里了。
　　“什么情况？”詹姆斯脸色苍白，“艾伦，谁打伤了你？”
　　“哼，没见过的男人，想必是朗姆。”艾伦冷哼一声，又咳出一些血液，“他是易容高手……”
　　“总之，先送艾伦去FBI合作的医院。”浅野发动汽车，詹姆斯和朱蒂开另一辆车跟上。到了医院，艾伦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詹姆斯直接叫了手术。
　　等手术室的门关上了，詹姆斯、朱蒂和浅野走到外面的走廊。
　　“朗姆怎么知道的？赤井那边怎么样了？”浅野先开口。
　　詹姆斯举起手机，示意赤井打来电话。看周围无人，他打开免提。
　　“我们被出卖了。”赤井的声音冷静，但隐含着担忧，“水无怜奈死了。”
　　“什么？”浅野和朱蒂一起叫道。
　　“但我们行动还算成功，这个武器库我们整个拿下了。具体武器种类和数目还在统计中，但可以判断，应该是组织全部的库存，他们手里没有存货了。”
　　“琴酒没有动作？”浅野问道。
　　“没有，我们来的时候，就在工厂里发现了水无怜奈的尸体。琴酒和他手下的人都提前撤离了，一个人都没有。你们那边呢？”
　　“朗姆也跑了。”詹姆斯声音低沉，“而且还给艾伦来了一枪，他在医院手术呢。”
　　“哼，这个叛徒，知道的不少啊。”赤井秀一冷冷地说，“我们现在就回总部。”
　　“但会是谁呢？”结束通话后，浅野迷惑地说，“FBI那些伙伴，不都是经过筛选，才参与这个任务的吗？基本上都是和组织有仇、或者长期服役经过考验的人啊！”
　　“一定是她！”朱蒂突然说道，“贝尔摩德，只有她能背叛我们！”
　　“啊？”浅野挠头，“不，不可能啦。”
　　“我们当中，除了她还有谁有足够优秀的演技，能骗过所有人？”朱蒂怒吼。
　　“可是……”可是她是我的母亲！浅野无奈了。朱蒂、詹姆斯都不知道莎朗的真实身份，艾伦曾说，会在FBI最后一次的作战会议中公开。
　　但詹姆斯也陷入沉思：“确实，如果她真的是双面间谍，那就危险了。”
　　朱蒂转身就冲下楼梯。浅野愣住了：“什么情况？她要干什么？”
　　“去找贝尔摩德吧。”詹姆斯看着她的背影。
　　“什么？”浅野大骇，也来不及解释，跟着朱蒂冲了出去。她已经发动了汽车，浅野只得跑向自己的车，追赶她向浅野宅飞驰。

　　浅野追着朱蒂冲进房子里。不行，朱蒂还不知道莎朗的事情，她冲动之下，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果然，他在门口就听到朱蒂喊着：“贝尔摩德，给我一个理由饶你不死！我就知道是你这个魔鬼背叛了我们！我的父母因你而死……艾伦……艾伦也因为你……”
　　浅野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屋子，看到金色长发的女子原本倚在沙发上，但听到朱蒂的最后一句话，猛地站起。而朱蒂脸色惨白，举着枪对准女子。
　　“艾伦怎么了？”莎朗脸色也惨白，“你说！”
　　“不，朱蒂……”浅野喘不过来气，“她不是……她不可能背叛……”
　　“你还站在她这边！”朱蒂眼里涌出泪水，“就是这个魔鬼杀了我的父母……艾伦收养了我，而今天也因为她被朗姆暗算了！”
　　“不，她不会的……”浅野努力平复着呼吸，转向金发碧眼的女子，“莎朗，没事的，艾伦没有生命危险……”
　　这太吓人了。他从来没见过莎朗这个样子……女人的脸色苍白如纸，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表情凶狠，翡翠般的眼眸含着凛冽的寒意。
　　“他在哪里？”她的音量不大，但浅野察觉了她声音里勉强抑制住的愤怒。
　　“他在中央医院。”浅野尽量安抚地说，“没事的，莎朗，他的肺部被打穿了，但没有生命危险，你不要着急……”
　　“布莱恩，一定是她叛变了，不然还有谁知道这个计划？”朱蒂恼火道，“你还相信她！万一她去把艾伦彻底杀死了，怎么办？”
　　“不，朱蒂，她是……你还不明白吗，她是我的母亲，是艾伦的恋人！”浅野摇头喊道，拦住试图冲向门口的女子，“不，莎朗，你刚刚才病倒了……”
　　“我要去医院。”莎朗用惊人的力气挣扎着，“别拦我，我要去陪他！”
　　“你的母亲？”朱蒂惊恐，举着手（pistol）枪的手臂垂了下去。
　　“是啊……莎朗，你冷静，我带你去，好吧？”浅野死死地抓紧她的手臂，“你这样冲动的状态下，开不了车的……”
　　整段路上，她没有再说一句话，表情大雪弥漫。朱蒂被留在原地：她还没有缓过来。
　　到了医院，浅野带她到父亲的病房内。手术已经做完了，艾伦安静地躺在床上。
　　“他怎么样？”浅野问守着的赤井。
　　“他身体强健，医生说没什么大碍。”赤井回答，“不到一周就可以恢复了。”
　　浅野松了口气：“莎朗，你看，不用担心……”
　　女人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径直走到病床旁边，伸出手，轻轻抚摸男人的脸颊。赤井挑了挑眉头，看向浅野：“她是你真正的母亲，对吧？”
　　“是。”浅野没有问他怎么知道的。
　　“难怪。”赤井叹了口气，“难怪艾伦私下里向我保证，她一定是我们这边的人。那么今天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
　　“天知道。”浅野疲惫地靠着墙，“这样一来，水无怜奈还牺牲了……真是惨败啊。”
　　“不，也不算是惨败。”赤井耸了耸肩，“毕竟我们还是干掉了整个武器库，拿到了这个基地的资料，而且波本还没有暴露。我刚刚看了一下，已经可以推断出几个琴酒控制的基地了。”
　　“太好了。”浅野揉着额头，“反正波本还在，拿下琴酒不成问题。就是朗姆……这个人真的太难对付了。”
　　他们同时看向病床上的男人。金发女子已经坐在了床边，双手握着他的一只手。
　　“莎朗，你放心了，就和我回家吧。”浅野告诉她，“这里有赤井在，没关系。你生病了，需要休息……”他走到她身边。
　　她摇了摇头。
　　“你在这里陪着他，也没什么用啊，而且你越来越虚弱了。”浅野心疼地抚摸她瘦削的肩膀，低声说，“林医生还要大约一周的时间才能有解药，你不能这样消耗体力……”
　　“他需要我。”女人简短地说，“他需要我在这里。”
　　浅野试图再说些什么，但病床上的人恰恰选择了这个时机，在睡梦中含糊的叫道：“Sharon.”
　　“I'm with you.”女人立即温柔地回应道，“Don't worry, I won't leave you.”
　　她握紧艾伦的手。浅野摇了摇头：看来是没有说服她的希望了。
　　“可是到底是谁泄露了消息？”赤井低声说，“FBI内部有卧底，很久以前艾伦就说过了。我们必须要查出来，不然情况危险。”
　　浅野摇头：“莎朗，你有思路吗？参与这次行动的，除了我们几个，就是负责突击的詹姆斯、弗兰克，还有他们带的下属。难道是他们的下属之一？毕竟从目前的经验来看，泄露的消息似乎都不是特别机密的情报，应该不是参与决策的高层人员。”
　　她连头都没有回，只是注视着病床上的伤员，似乎可以用目光把他唤醒。
　　浅野和赤井对视一眼，默契地走出了房间。

　　【夜里的糖】
　　艾伦迷茫地睁开眼睛。肋间的疼痛告诉他，手术已经做完了。眼前一片漆黑：他怀疑是不是自己丧失了视力。不过很快，他意识到是因为已经到了深夜。医院的窗帘挡住了大半窗户，只透着隐约的光亮。
　　他的嘴里还有一丝血腥味，口腔异常干燥。他动了动，察看自己的四肢是否还在。
　　“艾伦？你醒了？”
　　如此熟悉的声音……他转过头。即使在黑暗中，他也不会认错这个女人：如瀑的金发倾泻下来，身形窈窕，此刻正俯身看着他。
　　他想说话，但先是一阵无法抑制的咳嗽。胸腔像要炸裂一般剧痛。迷乱之中，他感受到女人的双手有力地扶住他，并递上一杯水。
　　“谢谢。”他润了润喉咙，勉强说道，靠在她拿来的枕头上，“你怎么这么晚还在……你的身体……”
　　“我没事。”她低声说，“距离发病已经过去很久了，现在是凌晨三点。”
　　“我是昨天负伤的吧？”他不确定地问。
　　她一声轻笑。“是。他们说你的身体很好，几个小时就能醒来。”
　　“真是的，莎朗，你怎么不注意休息。”他放下心来，转而将注意力投向女人，“都这个时间了，你也该睡了。”
　　“我要你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我。”她理所当然地说，俯身轻轻给他一吻。
　　虽然已经习惯了和这个女人耳鬓厮磨，但艾伦心里依然涌起感动。他费力地挪了挪身体，给她腾出地方：“过来躺下吧。”
　　她脱下外衣和鞋袜，灵巧地钻进他的被子，熟练地找到他怀里舒服的角落，头靠在他的肩上。他轻轻搂着她的腰。
　　“对不起，莎朗。”他说，“我身上有伤，没办法像以前一样抱着你。”
　　她的呼吸轻柔地擦过他的耳根。
　　“那你好了之后，再补偿我。”
　　他不禁笑了，牵扯伤口一阵疼痛。“你还真是不饶人啊。”
　　“因为你爱我。”她语气不容置疑，有一丝得意和被宠爱的有恃无恐。
　　他转过头，看了看她：黑暗中，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本能地感觉到她在笑。
　　“没错。”他也微笑了，“我爱你。”
　　她的鼻尖蹭了蹭他的脸，然后身体小心地避开他的伤口，贴了过来。她柔韧灵活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小猫。
　　“你还疼吗？”他轻声问，“布莱恩的意思是，你一直都在忍着疼痛。”
　　“只要你陪着我，我就不疼。”她咬了咬他的耳垂。
　　他心里一热，又是一酸。“你放心，她们一定有办法研究出解药的。”他告诉她，“你一定会彻底好起来的。”
　　“之前，我以为我活不长了。”她柔声说，“所以瞒着你，不想让你知道我的秘密……我宁可在死之前和你多享受几天，也不想两人都痛苦。况且，万一你反感我的身世……”
　　“我怎么会呢，莎朗。我花了二十五年的时间爱你……都超过我生命的一半时间了……怎么会因为一个变态科学家改变。”他感到心疼。这个女人，独自一人面对着痛苦甚至死亡，却一直害怕让他伤心。
　　“唔，那很好。”她放松下来，“如果你不要我了，那我还不如去死。”
　　“别说傻话了。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连我的父母都抛下了我，让我独自一人生活。而我孤注一掷地爱上了你……你也完全可以不理我，但你没有，而是给了我一个家。表面上我好像位高权重的样子，但实际上，只有你会不离不弃地照顾我，对我好啊……”
　　“嗯，对。”她愉悦地笑起来，凑上来吻他，“只有我会照顾你，明白吗？只有我可以对你好，再和你任性，骗你哄我。”
　　他伸过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她舒服地长叹一声，接着进一步把头埋进他的肩窝，要他爱抚。
　　“解决掉组织之后，你想干些什么？”他一边抚摸她的后脑，一边问。
　　“让你一直抱着我，三天三夜。”她的语气慵懒，享受着他的宠爱。
　　“真是的……这种事情，不用解决掉组织，现在就可以做到。”
　　“那你想干什么？”她闭着眼睛问。她自出生以来，从未摆脱过组织，几乎难以想象不受约束的生活该过成什么样子。
　　“和你结婚。”他回答。
　　她一愣。她都忘记了，他们还不是夫妇……或者说，她早就不再用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唤起曾经的伤痛。他牵着一个身披婚纱的女人的手的场景，曾让她绝望到想要放弃生存。
　　“我欠你一个婚礼，莎朗。”他温柔地说，“你会嫁给我的，对吧？”
　　“真的？”她问。幸福感如潮水般让她透不过气来。
　　“当然了，夫人。”他笑道，“这次我可是真的要认真结婚了。”
　　她支起上身，吻得他喘不过气。“再叫我一次。”
　　他有些迷惑：“夫人？”
　　“嗯。还要。”她像个单纯的女孩一样笑着，“再叫我。”
　　“夫人。”
　　“嗯。”她再次愉悦地答应道，“我是不是没有告诉你，我特别喜欢你这样叫我？”
　　“我以后都这样叫你。”
　　“只可以这样叫我一个人。”她觉得自己的心在融化。这个家伙……还是这么会哄她开心……
　　“当然。”他笑着，“夫人快睡下吧，你现在要好好休息。”
　　她安静地伏在他怀里，但无法入睡。身上时不时的疼痛她几乎已经感觉不到了，全部的注意力和思绪都集中在对婚礼的想象和期待中。
　　抛去明星和杀手的外衣，贝尔摩德在恋人的怀里，也不过是个被宠爱的女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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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水无怜奈我对不起你，如果有生之年73完结了我再重写一个同人，我一定让你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