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孤烟》石书

5、物是人非

　　第一节 三十而无功名前世尽弃如尘土

　　一个月后，书沐已经适应了公司的整个环境，而且凭借她的聪明才智，她已经对工作得心应手了。但她却越发觉得自己的这一步是走错了，这家公司是从苏州搬到她们县城的，所以其中有一部分人是来自苏州，当然也不都是苏州原籍的，但公司对他们的态度与来自本地的书沐他们可是有着天壤之别，比如吃饭，苏州过来的员工在小食堂，一天的伙食费有20元，本地的新员工在大食堂，一天的伙食费不到5元，至于工资，区别也和饭食差不多，苏州过来的最普通职员也有2000多，而作为有比较高学历的本地职员，最多也不到1500，而且公司没有给本地人缴纳任何保险，所以本地人对公司一直多有不满。
　　当然，书沐觉得郁闷的是，公司根本不注重人才，总是希望员工一味地付出，而公司自己却巴不得员工一分钱都不拿才好，他们每周只休息一天，而且每天晚上至少加班至七八点，但却没有加班工资。书沐虽然刚到一个月，可已经可以独立工作了，但公司根本不会考虑你做了多少事，所以苏州的老员工一般只有初中甚至是小学文凭，但因为从苏州过来，所以不管他们的工龄有多短，也不管他们能做多少事，公司就是愿意给他们高薪，而对于刚进入公司的本地人，公司则以苏北生活水平低而在他们的工资上压了又压。
　　在某种程度上，书沐觉得自己的能力，甚至是在人格上，被侮辱了。比如那次刮台风。公司发了一份业务联络。内容如下：

　　台风警报
　　今天晚上有台风，请大家下班时关好门窗，保护好公司财产！

　　书沐当时就极为寒心，如果公司人性化的话，在有台风来的前提下，公司应该考虑到员工上下班的安全问题，所以书沐看到那个“台风警报”时，还以为是提醒大家注意安全，可结果一看，竟是叫大家注意保护公司财产，这倒也无可厚非，但你稍微有点人性的话，至少也该在下面加一句提醒员工注意安全之类的话吧，可公司居然只字未提。

　　而关于公司员工的整体素质，书沐都难以启齿。
　　那天是中秋节，但书沐那天尽遇到倒霉的事，当然在这里遇到的不顺心几乎每天都有，只是那天从头到尾都令她郁闷而已。
　　早上，科长让她翻译一份英文资料，本来应当是科长拿去给客户签字的，但那客户却是十分的高傲，平时大家都对他畏怕三分，背地却骂他欺人太甚，凡事都要处处为难别人，好像自己便是真的上帝一样，逮着谁都给人家脸色看，所以那科长自然是看到他都躲的远远的，遇到和他打交道的事便把手下的人往前推。书沐虽然早有耳闻，但她一直坚信人之初性本善的，何况她见那客户倒是仪表堂堂，心想这样的人也不至于太霸道吧，虽然心里带着几分畏惧，但还是得去啊，于是她尽往好处想。她很客气地敲门，听到那声“进来”才笑着推开门，刚想开口打招呼，那客户便怒气冲冲地叫道：
　　“干什么？”
　　书沐不由倒抽了几口冷气，竭力保持冷静地说：
　　“您好！这里有份文件，麻烦您签个字！”
　　“什么文件？我现在没空。”
　　书沐当时就懵了，那他何时有空啊？可哪里还敢问，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只好很恭敬地说：
　　“对不起，打扰了！等您有空我再来！”当时心里却想：什么人啊？还以为自己日理万机呢？好像全世界就他忙似的。
　　结果书沐只能有辱使命地向科长汇报，科长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笑道：
　　“可能他炒的股跌了，心情不好吧！”
　　书沐当时气得要死，科长那神情明显写着：“幸好去的不是我！”当然也有那客户炒的股跌了的成分。这叫什么领导啊？

　　十点多的时候有两个科的科长无聊，来找书沐的科长聊天。

　　“那天在酒吧里看到那小姐长的挺漂亮的。”
　　“这边的人，都没素质的，土的掉渣。不过那天在舞厅，有一女的身材超棒，舞跳得也火辣。”
　　“是啊，这边的人懒得要死，想赚钱还不想吃苦！那天去一酒吧里，那些小姐看到我们是外地人，像抓到财神爷似的！”
　　“那天才好笑呢，我坐车到这边，旁边坐一大学生，长的还不错，和我聊的开心的很，还说羡慕我们苏南人！”
　　“不过，还是我们那边的小姐气质好！”
　　“对了，小侍啊，我们都没和大学生聊过天，和我们讲讲大学的事吧！
　　“对啊，小侍啊，要不你到我们那边，我那边一个美女都没有，看着都烦！”

　　书沐实在听不下去了，平时他们虽然肆无忌惮地在她面前讲他们那些低俗的风流韵事，但她也就在心里鄙视一下他们，而且他们也不止一次地侮辱当地人，说他们如何不好，但书沐也都忍了，不想和他们一般见识，但那天她实在忍无可忍。
　　“我们大学生都稚嫩的很，生活也简单，哪有什么好讲的，何况讲了你们也不爱听。我们这边人素质又比较差，我又懒得很，哪敢去X科长那里，就不去给你脸上抹黑了。我们这边真有小姐啊？我在这二十几年也没听说过，看来还是你们见多识广啊！”
　　书沐说完时，看到小胡在笑，而那三个科长像没事似的说：
　　“大学生活估计也没什么好的。”
　　“我不怕你懒的，旁边有美女，什么事都我做都行！”
　　“你们这边的小姐虽然漂亮，但没气质！”

　　书沐简直无语，但还想让他们明白点，就又冷笑了一声。
　　“这边的经济比较落后点，但自从你们来了，发展的还不错，你们说的那些什么吧，什么舞厅的，我之前可真没听说过，可能是你们到这边才发展起来的吧。我看这公司也不需什么学历高的人才，你们认识那么多漂亮的小姐，可以介绍几个进来，到时还怕不养眼啊？而且你们肯定会比较谈得来！”
　　“是啊，我们这些大学生，书练得太多了，都傻了，哪里会说话啊！”小胡也来了一句。
　　这下那三个科长才算是明白了，都尴尬地笑笑，从那以后，没敢再在书沐和小胡面前讲当地人如何不好。
　　但那天书沐虽然说了那些话，心里却极为不舒服，她怎么会和这些乌合之众是同事呢？她当时有了这样的想法：

　　这是一潭死水，我竭力地泛起一丝涟漪，却遥远着我的惊涛拍岸。于是我选择让它自生自灭，而我将于逃离后获得重生。

　　那天的霉运还在继续，下午，书沐去各个科室发资料，她去了几趟质检科，文书一直不在，她就跑到质检科的实验室，请质检科的其他职员代为签收一下。
　　“小张，麻烦你把这个文件签收一下，好吗？”
　　谁知那小张还未开口，客户文书便凶巴巴地说：
　　“不要签，以后东西都不要拿到实验室来签，你去找文书！”
　　“我找了几趟，她都不在！”书沐有点不高兴了，人家小张还未讲话，你废什么话？又和你没关系的，她平时已经够谦让这个自以为是的客户文书了，当时书沐就想：果然狗仗人势。
　　“你去车间找！”
　　“对啊！”那个已经准备签收的小张还有其他几个也一起附和道。
　　书沐实在很生气，那天她发火了，那是她到公司第一次发火，她以前一直比较温柔地待人，但今天看来，有些人就是不知好歹，就是要去犯贱，你给她面子她非得得寸进尺地要里子，这种人就是吃软怕硬。
　　“公司这么大，要是每个科室都非得要文书签字，那要有两文书不在，我还得一个一个车间去找吗？对不起，我没那闲工夫，你们不签拉倒！”说完摔门而出。
　　刚好，她回到办公室，看到质检科的科长也在。她便把文件拿给那科长。
　　“我为了你们质检科签这份文件跑了半天，你们那边的小姑娘实在拽的很，谁都不愿意签。我也很忙，没空到处找你们的文书，以后要是你们文书不在，我直接把文件放你们桌上，也省的麻烦你们签字了，但如果你们没收到文件的话，也就不能怪我没去发了，我不能保证我放你们桌上的文件不被风吹走什么的！”
　　“你平时太温柔了，我回去替你好好教训她们，这些小姑娘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我让她们以后签！”
　　那科长这么一说，书沐的心里反而不好受了，搞得她像打小报告似的。
　　“有您这句话就行。她们其实倒还好，只是客户的秘书太可恶，在一边煽风点火的。如果你们还要在文件上签字的话，你就跟她们讲一下，以后签就可以了！”
　　“你人太好了，她们我是早就想教训一下了。那客户文书自以为男友有点势力，所以连我她都不放在眼里，但她也不能欺人太甚。没事，你放心，她们不敢为难你的！”
　　书沐当时挺感激的，因为这个科长为人一直还不错，不会摆什么科长架子。而那天以后，那些人果然对她客气多了。

　　那天晚上又加班，中秋连块月饼都没发，还要免费加班。更郁闷的是管理科通知这周日当地全体职员来加班，而外地职员，公司派车，周五便回苏州。当时大家都很不满，书沐便对那科长说：
　　“如果没事，是否可以不来？”
　　“没事就去车间帮忙。”
　　“车间有加班工资，我们凭什么免费给公司加班？”
　　“那就不去车间帮忙，在办公室坐着好了！”
　　“我时间就那么不值钱？来这里坐着？”
　　“那就帮小王他们。”
　　“我以前帮的已经够多了，如果他们每天都需要别人来帮忙的话，你就该再招一个人来。否则，你就给他们涨工资好了，反正他们多做了一个人的工作。”
　　“那我不管，反正你要来的。”
　　“我不来，我请假！”
　　“请假要扣钱的！”
　　“扣就扣吧，就那几个钱，我还怕扣？”
　　那个科长不说话了，他们回家休假，书沐来免费加班，不来还扣钱，亏他也说的心安理得。平时书沐也就忍了，科长把自己的很多工作推给书沐做，书沐能做也就做了，但现在书沐看透了，这种人压根就欺人太甚嘛，你帮他，他认为那是应该的，你要请他帮点忙，那真是门都没有的。而且那周日书沐的几个高中同学约她出来聚聚，她很久没和他们见面，而且大家难得见面，以后更不知能否再见，所以书沐决定请假过去。

　　“小侍，刚才你说得真好！”小王低声说道。
　　另一个同事也说：“是啊，没想到小侍不仅人漂亮，口才也不错！”
　　“是啊，现在像你这种又有才又有貌的女孩真少。”
　　“你们男人都只会背地里讨好女孩子吧？”那天她心情真不好，说话也冲了起来。
　　“你以为女孩就都像你这样单纯吗？我和很多女孩有过一夜情，她们比我还潇洒呢！”
　　书沐当时听傻了，后来想一想，可能是他想为自己的风流找借口吧，她相信大多数女孩可能没有她那样对感情纯洁而专一，但至少还是洁身自好的。
　　“你怎么听到别人夸你都不动心的！”
　　书沐笑笑没说话，她看不出他们是真的夸她还是无事献殷勤。

　　晚上回家后，吃完中秋饭，已经9点了。爸妈都去睡了。书沐一个人坐在床前，看着天上的明月，不由感慨起来：其实别人夸自己漂亮。一般人当然开心，她不是自负，从小到大，也不知有多少人说过这样的话，也许有些人发自肺腑，有些人只是习惯这样为人处事而已。她开始听到也很开心，因为她对自己的外貌并非那样自信，而且她也并非那种以貌取人的人，但人还是乐意听好话的。其实书沐觉得人的外貌美丑并没有什么大碍，重要的是要有一颗美丽的心。而那次从她听到星原说那句话时，她就更不在乎别人怎样评价她的外表了，当然一方面是自己对外貌的自信增加了，另一方面，所谓“女为悦己者容”，书沐也难以免俗。

　　那是大一期末考试的时候，他们在学校的水上报告厅等着进考场。这时作为高数课代表的王子洁在知道数学成绩下来后，便把成绩单抄下来，裁成一小条一小条的，把每个人的成绩单发了下来。

　　“哇！古星原，你有95分啊！我才66分哎！”宋旭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叫着，但他看到书沐和王子洁目无表情地看着他时，他便湊过身瞟了一下王子洁的成绩。
　　“不会吧，你都考了96？”他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王子洁，“我们一般都只有七八十而已啊！”
　　“那是你智商低好不好，书沐都有98分呢！”
　　“什么？书沐，你真的有那么多？”宋旭又把怀疑的目光转向书沐。
　　“我什么时候说过慌？你一看就该知道书沐是高智商的人啊，当然我和古星原也是了！”王子洁再次打击了宋旭。宋旭一脸挫败感！
　　书沐看到那边有一个女生穿的很时髦，马上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你看，那边有位美女！”
　　“是吗，我要去看！”王子洁说着就走。宋旭也跟着过去了。
　　书沐看着那女孩的影子模糊了才掉过头来，却发现古星原正看着他，不由红了脸。
　　“你看我做什么？放着美女不看！”
　　“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看你！”
　　“我脸上又没美女，你干嘛看我？”
　　“我在看美女啊！仔细看，还有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呢！”
　　“你胡说什么啊！”书沐赶紧转头看水面，女孩子虽然虚荣，喜欢别人夸自己漂亮，但书沐一听别人夸她，就脸红，何况夸她的人是古星原呢。
　　“不是吧？你干嘛脸红？”
　　书沐心想他怎么就不能婉转点呢。
　　“我哪有？我是没看到月亮，可那是因为太阳的缘故，我也没看到花，可是这是季节的缘故，我倒是看到河里有鱼。可你看它们看到我都一个个往上游呢，至于大雁嘛，我也没看到，可刚才倒是看到一只小鸟，看到我便飞了！”
　　古星原不禁笑出声来，他知道书沐并不习惯别人夸她，可能她自己也比较不自信吧，他也就没再说什么，但心里不由佩服起她来。

　　书沐仿佛又看到了星原的笑脸。星原，你知道吗？其实那次我真的很开心。可是，你现在又在哪呢？今天是中秋，可却是这样凄凉。星原，你知道吗？最近我真的无法开心，我对自己的人生充满了迷茫，我不甘心一辈子这样…后来她又习惯地拿起笔来，自从离开星原，她便习惯经常写点东西了。

　　偶感
　　孤月空伴人，浊酒贫添愁；
　　天下无人识，安不愁前路？
　　三十无功名，前世如尘土；
　　若能登高处，又何惧严寒？

　　满腔烦绪无处诉，
　　怎顾及断肠？
　　然今心比天高，
　　故欲随波逐流，
　　而与英雄共淘尽！

　　第二节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国庆前的周末耿寒打电话给古星原，他在知道古星原喜欢书沐以后，便离开南京去上海发展了。
　　“星原，最近怎么样？”
　　“还好，你呢？”
　　“一般吧。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
　　“我表妹国庆要去南京玩，麻烦你照顾几天，好吗？”
　　“书沐小时侯的朋友吗？”
　　“是，她毕业后一直在家呆着，国庆想到南京玩几天。”
　　“那好吧。”星原原本觉得要他照顾一个女孩子毕竟不大方便，但既然是耿寒的表妹，又是书沐儿时的伙伴，他便义不容辞了。
　　“我把你的手机号告诉她了，到南京她会联系你。他叫贾君。”
　　“好！你不过来？”
　　“我女朋友来上海玩，她是我大学同学。”
　　“是吗？那好吧，你放心！”
　　星原在一家酒店给那个贾君的女孩定了一间房。
　　国庆的第一天他便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你好！我叫贾君，耿寒的表妹!”
　　“你好，我叫古星原。”
　　“我现在快到南京火车站了，你过来接我吧。”
　　“好，那我在出站口等你！”
　　星原打了的过去，在出站口等着。突然一个女孩走到他面前，笑着说：
　　“你就是古星原吧？”
　　古星原当时吓得没敢出声，眼前的这位女孩，脸上涂了一层白白厚厚的粉，眼睛却涂得如熊猫一般黑，嘴唇是一层厚厚的鲜红的口红，头发染了很多种颜色，爆炸式的散着，上身穿了一件松松垮垮的绿色毛衣，上面有很多的通风洞，使她里面的红色内衣几乎一览无余，下面是超短的黑色迷你裙，，红色鱼网长筒袜，一双后跟高高尖尖的白色靴子。星原做梦也没想到这就是耿寒的表妹，书沐儿时的伙伴。
　　“你是贾君？”
　　“你可以叫我君君。你比照片上的还帅。”
　　“君君，这位是？”
　　“哦，这是我表哥的朋友。”
　　古星原看到站在贾君身边的那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一副贼眉鼠眼的样子，眼睛色迷迷地盯着贾君看，不觉感到万分恶心。
　　“星原哥，这是陈先生，我们在火车上认识的。”
　　“你好！”那个人伸出手来。
　　星原根本不想理他，对着贾君说：
　　“我们走吧！”
　　然后那个男人恋恋不舍地说：
　　“那有空你一定要来找我，我的名片千万别丢了啊！”
　　“当然。那好再见！”
　　“再见！”
　　刚走几步，看到那个男人背向她时，她便走向垃圾筒位置，仍了那张名片。回头笑着对古星原说：
　　“这种色狼我见得多了。没钱没样的还想泡妞！”
　　古星原极为尴尬地冷笑了一声，心里却十分厌恶这种女孩，如果不是耿寒的表妹，他是绝对不会搭理这种人的。
　　他们打的到了星原预订的酒店，谁知那贾君一看那酒店的大门，便极为不悦地抱怨：
　　“南京也有这么烂的酒店？”
　　“国庆，酒店的房间很难订的！”星原想，这好说也是200多一晚上呢。这女孩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不信找不到好酒店！”
　　星原想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反正听她那口气，钱对她不是问题，他也就看在耿寒的面子上陪他折腾一下好了，其实他倒真不是没钱，他只是觉得没必要把钱花在那上面，女孩子住的安全就好，何必那样奢侈？而且他原本以为耿寒的表妹、书沐的儿时密友怎么着也不会差到哪去，200多一晚上的酒店在南京即不奢侈，也不会显得太过寒酸，对于一个刚从大学里出来的学生来说，应该是可以住的心安理得一点的。
　　后来贾君还是找到了市区的一家酒店，一个晚上的费用就是600多，她刷的是卡，星原压根就不想和她客气，她有钱就让她付好了，他才不在乎她怎样看他呢。
　　中午，星原决定尽地主之谊，也算对耿寒的托付有个交待，那家饭店还是比较高级的，星原不愿奢侈，但也不想让贾君以为耿寒和书沐的朋友是吝啬鬼吧。那顿饭两个人吃了400多，还好那贾君也看出古星原不屑于她的奢侈，还没点那价格令人咋舌的菜。
　　下午，古星原带她去逛了新街口，晚上又去了夫子庙。贾君为了答谢古星原，找了夫子庙的一家酒店，请星原吃饭，星原拒绝了，但她再三邀请，星原觉得再推下去就显得婆婆妈妈了，他的性子里还有着一股豪爽，不喜欢拖泥带水。

　　“南京也不咋的。”
　　“是吗？”星原现在已经不会惊讶从她口里出来的任何话语了。
　　“我去过北京、上海、深圳、广州，都比这边有钱多了。”
　　“也许吧。”星原觉得和她没有任何共同语言了，他觉得南京可能在经济在并没有她说的那几个城市繁荣，但南京作为六朝古都却是名副其实的，南京更像一个文化城市，节奏比较慢点，但却符合它古雅的气质。

　　“听表哥说，你和书沐是同学？”
　　古星原听到书沐这两个字，才那样聚精会神地看着贾君。
　　“是，你和书沐，有联系吗？”
　　“我前几天还见了她，她现在就在老家呢！”
　　“是吗？她还好吗？”
　　“还不错，不过她可真没眼光。”
　　“怎么了？”古星原听到她这样说书沐，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的男朋友要能力没能力，要样貌没样貌的！”
　　古星原听到“男朋友”那三个字后，心里像无数的针刺了一样，痛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对了，我的相机里还有他们的相片呢，你看—”
　　古星原终于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书沐，她比以前更漂亮了，眼睛还是那样地温柔，淡淡的笑容，带有一点哀伤。但她的旁边赫然站着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孩，在古星原看来更有一点尖嘴猴腮的样子，与旁边眉目清秀的书沐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而他的手却可恶地搭在了书沐的肩上。
　　“这个好像是她高中同学吧。那天她和同学吃饭，我们碰到了，她就邀我一起玩了会。”
　　古星原冷笑了一声，这也许就是他们的命吧。他大口大口地喝着酒…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星原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但觉得头很沉，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他半点都想不起。
　　“你醒了啊？”
　　星原抬头，看到贾君穿着一件吊带睡衣朝床边走来，他的心犹如跌入了万丈深渊，脑子像被炸过似的一片凌乱。
　　“你怎么吓成这样？我不会叫你负责的，你放心好了！”
　　古星原匆匆穿好衣服，逃也似的跑出房间。
　　外面下着雨，他就这样在雨水里淋着，走着，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分不清脸上流着的是雨水还是自己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