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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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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罗的嘴从背后被人严严实实地堵着,与此同时,身后那人推着她朝人群的边缘地带走去。
“姑娘不必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但他故意压低了嗓音,让青罗无从辨别。
有他这句话再加之现在正身处闹市,想必即便他有什么心思也是难以实现的,青罗的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但警戒之心却不曾懈怠。
她的双手被身后的男人握住,但好歹手指还算灵活。
青罗努力地将身子后退,借以让自己的双手可以触碰到男人的身体,她艰难地用手指在男人的衣服上比划着写字,以此试探此人。
“姑娘是想问在下想做什么吗?”
青罗见这招有效,赶忙点了点头。
“在下只是想请姑娘帮个忙。”
话音刚落,他握住青罗的手突然松开,随即青罗便感觉到手中被硬塞给了什么东西,似乎是用纸包着的。
“烦请姑娘……”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青罗却突然感觉到捂住她嘴的那双手稍稍一抖,继而手一松,身子也被人狠狠地推了出去。
待到青罗定下神来,便已经看到人群中正向自己这边挤来的皇甫权与几个随从。
想必那男子定是先一步看到了皇甫权,这才话还没说完便逃之夭夭了。
青罗望向身后的巷子里,那个人早就已经连影子都没有了。
她怔怔地看着那人消失的地方出神,直到一脸焦急的皇甫权来到她的面前,紧紧地握住她的双手,这才回过神来。
“我就不该让你一个人出来。”
他的语气中夹杂着满满的懊悔。
“放心吧,他没有伤害我。”
青罗看着满脸担心的皇甫权,不禁露出莞尔一笑。
“看来以后再出宫我定不能再让你一人落单了,嗯?这是什么?”
皇甫权刚想伸手去牵青罗的手,却发现了她手中的异物。
经他这么一问,青罗也将视线落在了自己的手中,方才只觉得手中被那男子塞入了什么东西,却没有机会看个究竟。
“是方才那人塞给我的,我也不知其中究竟是何物。”
青罗看着手中这个被黄色的厚纸包着的东西,亦是一脸困惑。
“来,给我,我来帮你打开。”
由于还不知道劫持的人究竟有何目的,为怕包裹里有什么东西会伤害到青罗,皇甫权从青罗的手中夺过包裹,慢慢地替她揭开一层层的纸片。
黄色的纸片经由皇甫权一根根纤长的手指,被依次剥下,渐渐地,纸包中的东西继而映入眼帘。
他看着手上终于浮出水面的东西,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平静,转头看向一旁的青罗。
青罗的脸庞起初也露出了一丝惊异的表情,随即而来的便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淡定。
“我想我知道他想做什么了,至于他是谁,还得回宫后才能确定。”
“需要我做什么吗?”
“不用了,此事我们俩终都是局外人。”
皇甫权听罢虽不明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也猜出了几分,他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尊重青罗的决定。
冬日的黑夜总是来的那么快,天色已经不知不觉地暗了下来,待到马车再次驶回皇宫时,早已是华灯初上。
今夜的星辰仿佛显得格外地黯淡无光,月牙儿也躲到了乌云背后,只朦朦胧胧地散发着些许的微光。
一声嘶哑的马啼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不好了!不好了!”
皇甫权撩开了马车的帘子,只见一个太监摸样的人跌跌撞撞地冲到了马车前,一头栽倒在了冰凉的石砖上。
“少主,少主,陛下不好了!”
太监的语气带着一种充斥着恐惧的哭腔。
“去长生殿,快!”
皇甫权怔了一下,随即近乎歇斯底里地冲着驾车的随从吼道。
有马车代步,从宫门去皇甫翟的寝宫长生殿并不需要太多时间,然而,这一次,时间仿佛被什么人静止了,一分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皇甫权的脸深深地埋在他的手掌之中,青罗看不出他此刻的表情。
入住凉国皇宫也有三个多月了,虽没有亲眼见过陛下皇甫翟,但他缠于病榻许久的传闻青罗自是有所耳闻的。
至于究竟是什么病,青罗也无从得知,只是从宫里的老人那儿听说,约莫在她与皇甫权还在流沙城的那段时间中,一向硬朗的皇甫翟突然晕厥,从此一病不起。
看那太监方才的举措,恐怕皇甫翟的病情已经恶化到十分严重的境地。
即便是素未谋面,但凉国君上皇甫翟勤政爱民,以仁治国的贤名在北兆时青罗就已经听爹爹提起过了,何况现下他还是自己最爱的男人的父亲,于情于理,青罗都并不希望这位还未到知命之年的长者出任何差池。
长生殿的大门威严而庄重,皇甫权呆呆地站在门口,他紧紧地闭着眼眸,双手用力地握成拳,致使身体都有些微微地颤抖。
站在一旁的青罗见状,赶忙伸出手去握住他的手。
皇甫权这才渐渐地睁开眼,此刻,他的表情已经恢复到了往日的从容淡定,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眼底闪过的一丝惊惧与悲痛已经彻底出卖了他故作镇定的微笑。
这一幕倒映在青罗的眼中,只让她格外地心疼。
“放心,我没事。”
“嗯,进去吧。”
青罗没有拆穿他的伪装,只是顺从着他,一起踏入了这偌大的寝宫。
上阳殿内灯火通明,恍若白昼。
穿过一条条蜿蜒的过道,过程中来来往往的宫娥和太监忙碌地从寝殿走进走出,神色凝重。
皇甫权全然没有理睬所有向他行礼的人,只是拉着青罗的手径直朝里走。
望着他修长笔挺的背影,此刻却散发着别样的忧愁,青罗仿佛看到了他内心最深处的惶恐与不安。
终于,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顺着皇甫权前进的方向看去,是一张宽敞华丽的龙床,明黄色的帐幔垂直地洒落在床的周围,而在床的中央,锦被下静静地躺着一个人。
而此时的龙床旁边,一把精致的雕花木椅上斜坐着一个白衣少年,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静静地盯着石砖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