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杀》洗尘的细雨

92、少年信仰-18

　　修剪掉多余的杂发，头变轻了，脖子显长了，脸庞看起来比平时要大了一点，长了一些，面部轮廓趋向硬朗朝成熟方向发展，五官的立体感更强了些，就连眉毛仿佛也比以前要来得浓来得黑。经过发型师拔弄，头上约2寸长的头发张扬而奔放的竖立着，令葛黄昏产生错觉：“我好像长高了。”当然，理发的这点时间，他的身高和五官面貌不可能有变化，变得只是他的即视感——合适的新潮发式跟时尚服装一样，能给人增彩添色，强化个性魅力。
　　“不错，发型很适合你。”枫少走过来，他那常挂在脸上努力表达亲和力的温和微笑换成笑嘻嘻的傻笑，边说还边竖起双手拇指。超幼稚！跟他新理的清爽发式一点也不搭，怎么看怎么怪异。在公共场所一向很矜持的眼镜崽怎么了？葛黄昏迷惑不解，“快看甘木，酷毙了。”枫少悄声对他说。
　　葛黄昏扭头一看，某的新发型跟他的类似，头发短了一些，使某显得更成熟一些，五官更显立体一些，荷尔蒙散发更浓郁一些，整个人看起来比往常更闪亮更冷峻，越发突显他是个令同性自卑的酷男。葛黄昏胃里泛酸水，鄙夷地剜了枫少一眼，暗恼：他酷，你激动个啥！
　　某朝他们这边望过来，微微翘起嘴角，黑色的瞳孔收缩后蓦然扩大，其中好像伴有七彩的光点，深邃而炫丽。
　　“甘木这家伙果然是男性公敌。”枫少嘀咕。
　　某还轮不到你来嫉妒！葛黄昏暗自翻白眼，想起若干年前顶着蘑菇头的儿童版某，他的心情忽然变好了。
　　“你的刺猬头，很怪！”走出发型屋，某的手便粘在葛黄昏头顶肆虐，等到了某请客玩台球的俱乐部，葛黄昏的新发型被糟蹋得完全不成样子。暗自笑得要内伤的枫少得出以下结论：甘木心胸狭小，不想让别人意识到他情人有张不错的俊脸。占有欲太强了！
　　某花起钱来大手大脚，玩个台球居然包了间VIP室，室内附带小型的休息间，还有自付费的茶水。葛黄昏没玩过台球，某立即兴致勃勃的手把手教他。枫少知趣，进门就躺在休息间的沙发上，他有好借口，上场比赛的疲倦还在，需要休息，乐得不去看那对黏成连体婴儿般的同学。眯上眼睛，他很快睡着了，待他睡一觉醒来，只见葛黄昏正躺在对面的沙发上吃枣子。不见甘木，枫少忍不住问：“甘木呢？”
　　葛黄昏冷淡地说道：“赌球去了。”
　　“赌球？”枫少一怔，疑心自己听错。
　　葛黄昏叹气，“他来这里是为了赚零花钱。”难怪某能大手大脚花钱的，原来他除了薪水之外还有这种额外收入。
　　有意思！有个能干的男朋友，葛黄昏没有半点自豪的神色，是自尊心太强还是对男朋友的感情深度不够？再说，高中生不能跟赌沾边吧？应该不方便说给别人听吧？为什么葛黄昏要说出来？枫少从他脸上找不到答案，试探性的问他：“你想不想赚点零花钱？”
　　葛黄昏睨了枫少一眼，丢了颗大枣进嘴，边嚼边回绝：“没兴趣。枫少，你得知了一个秘密，等价交换，贡献一个你的秘密听听。”
　　“什么意思？”枫少懵了，坐起来认真看着葛黄昏。
　　葛黄昏裂嘴一笑，露出沾满枣渣的牙齿，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你现在知道了阿木在这里赌球，回学校打个小报告，阿木有可能被退学。将来打入全国大赛，阿木成为明星球员，这个秘密的价值会大幅度提升，握住它可以要挟阿木……”
　　“打住！我不是那种小人！”枫少不明白葛黄昏的真正意图，只能假装生气。
　　葛黄昏坐到他身边，拉过他的右腕，食中二指搭住他腕上的经脉，暗中使用外窥术，轻声说：“阿木认为你有头脑有度量，是个不错的人。我跟阿木不同，我心性多疑，喜欢暗自猜度他人行为举止所隐藏的目的。说吧，你为什么格外关注育英跳楼的女生？”
　　枫少虽暗自心惊他的举动，神色却没有变化，微笑道：“白老师跟你说了什么？”
　　“你不相信他？”葛黄昏反问道，他的二指下枫少的脉搏、心跳起伏不大。这家伙要么内心坦荡、度量宏阔，要么是个超一流的伪装高手，葛黄昏合上眼睛，从物质层面来看，枫少肌肉单薄，爆发力和持久力不怎么样，骨骼和气脉相当优质，五脏六腑健康，双眼动过角膜手术，还没有完全融合，不能长久视物。
　　“我相信他。”枫少甩开葛黄昏的手指，捏住自己的右腕道：“呵呵，你对他动用了异能。”
　　葛黄昏摸摸耳钉，扁嘴，“你错了，我的异能早就被封住了。”
　　枫少耸耸肩，表示揭过此话题，解释道：“关注那女生，是我的好奇心，算不上秘密。”
　　葛黄昏没放过他，继续追问：“好奇的理由是？”
　　“据我所知，近几年来自杀的青少年十有八九是从高处往下跳，侥幸活下来的没有几个，获救后他们的说词有共通点：事前没想过死，事后对高处坠落的过程毫无印象。”
　　想起自己嗅到的怪味，葛黄昏皱眉，喃喃：“听起来很像鬼上身。”
　　“没错。”
　　“哪来的鬼上身？”某拿着叠钞票走进来，见葛黄昏紧挨枫少坐着，心里不高兴，便坐在葛黄昏身边的扶手上，捞紧他的腰，手伸进他裤袋，掏出他干扁的钱包，把自己刚赢来的一叠钞票放了进去。
　　某的行为惹恼了葛黄昏，顾忌枫少在旁边没有当场发作，抑制住闷气后说道：“我跟枫少聊育英跳楼的那个女生，觉得她有点像被鬼附了身。”
　　“别聊这个了。”枫少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锦盒，“我有东西给你们。”
　　某接过来打开锦盒一看，里面的小胶袋装着跟人的皮肤类似的薄膜，拿出来嗅了嗅，没闻出味道便递给了葛黄昏，葛黄昏动用外窥术，附耳对他道：“成份含胶原蛋白、蚕丝、透明质酸、纯棉无纺布等成份。”
　　某看不出这玩意儿的功用，问枫少：“这是什么？”
　　密切关注他俩互动的枫少对葛黄昏的异能心中有底了，答道：“遮瑕膜。”
　　葛黄昏一怔，摊开左掌看着上面的刀疤，枫少连忙摆手：“可以遮住你们封印灵力的耳钉。”
　　“谢谢。”某立即拿来给葛黄昏使用，此物黏合性非常好，看不出戴有耳钉和接驳痕迹。葛黄昏也给某用上了，多余的打算用在左掌上，某制止他，拿住他的左手轻吻刀疤，嘟哝：“你抓刀子的动作太帅了。”
　　葛黄昏调侃道：“所以你对我一见钟情？！”
　　“嗯。”
　　“真的？”葛黄昏难以置信。
　　“真的。”某记得那时前辈动用束缚术攻击了黄昏的精神力，没料到黄昏居然挣脱那个以束缚术闻名的前辈的束缚，及时赶上前挡住洪高晨挥下的刀子，导正了洪高晨已经扭曲的人生轨迹。目睹那一幕，某的心弦被击响，他看中了葛黄昏，越过直属上司向聂晴举荐葛黄昏为搭档。
　　某的眼神非常认真……葛黄昏的心跳加速了。
　　这两人甜腻的气场弄得枫少很不自在，赶紧跑对面沙发坐好，垂下眼睑不看他们。
　　某把玩了一会儿葛黄昏的左手，突然盯着枫少问道：“想要我们帮你做什么？”盘算着累积了不少枫少的人情，该还债了。
　　太直接了，习惯了跟人绕弯子的枫少内心在流泪，嘴里毫不客气道：“我有家小公司，想请你们当公司的广告代言人。”
　　牛！才高一就有自己的公司，葛黄昏佩服的朝他竖拇指。
　　“行。”某直接拍板，葛黄昏用力拧他的手背，问枫少：“你公司经营什么？”
　　“运动器材、运动服饰、运动鞋，主打产品是篮球鞋。暑假时，竞争公司拍出的广告宣传片非常精彩，导致我们公司的产品销量大减，要挽回劣势，只有拼比广告。”
　　“我们是外行，帮不上什么忙。如果……”
　　某的手遮住葛黄昏的嘴，示意他不要说话，问枫少：“他们请的代言人是谁？”
　　“今年全国联赛冠军队的最佳第六人陈尚风，现在转学去了S市的三中。那则广告宣传片配合他们校夺冠时上街，人气爆满。”
　　冠军队的第六人，那也是冠军队的主力。陈尚风的人气来自冠军队，枫少是在暗示要赢过陈尙风拍的广告，必需令校队夺冠吗？呿！兜了这么大的圈子，原来夺冠才是枫少的最终目的！规划是美好，现实是残酷的，冠军不是想要就能得到的，连眼镜男也只要求进入全国前三名，给出的时间是三年。葛黄昏某垂下眼睑，掰开某的手，朝枫少比划“V”型手势，不客气的说：“枫少，你得满足两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