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咏叹调（离应）》红魅青冷

4、第四章

　　带着三个手下走进“迷夜”大门的是个短发的青年，他是离歌笑再熟悉不过的林骄——离歌笑底下的老大之一同时也是他的得力助手。

　　林骄环视了四周，径直走向了离歌笑平时一直坐的那个角落的座位，那里很暗，就算视力超好的离歌笑也只能看到个大概，坐在那里的估计有六个人，其中一个从身形上看应该是个女人。

　　离歌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见林骄坐到那边没多久就起了争执。离歌笑模糊地看到林骄提着一个人的领子，那人被笼罩在更深的阴影里，不论离歌笑如何努力去看也只能看到个轮廓，那人长的很高大，至少比林骄要高。

　　这时前方有一对跳舞的情侣突然挡住了离歌笑的视线，无奈，离歌笑只能尽量的偏过头从前面两人之间的缝隙朝那边望去。同时在离歌笑怀里的应无求也感觉到离歌笑的不对劲，他转过脸想看看怎么回事，却不想离歌笑也正巧向他撇过头，就这样两人的嘴唇碰到了一起。他们瞬间就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对方，这一刻，他们觉得周围的拥挤和喧闹似乎都消失了，就连整个世界也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骤然响起，离歌笑和应无求立刻像是遭到了电击般地迅速分开，那一霎间他们的脸上都浮上了尴尬的神色。只是他们还来不及去深想就被角落发生的事给吸引了注意。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音响里也没音乐声再传出。相反，酒吧里的灯光都适时地亮了起来，角落里的纷乱毫无遮掩地就呈现在了众人眼前——桌上的东西都被扫到了地上，破裂的酒瓶碎片伴随着酒洒了满地，六七个人对站着指手画脚地叫嚷，在他们前面一个女人一脸焦急地想分开两个几乎扭打在一起的男人。

　　应无求看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斜过身子半昂起了头发出了啧啧声，真是他妈的狗血剧情，看来不管时代发展到何等程度，科技再怎么进步，争风吃醋这码子事依旧上演。

　　相较于应无求的不屑，离歌笑的神情凝重了许多。硬挺的眉头几乎要皱拧到一起，在看到林骄打算一拳朝那男人的脸挥过去的时候，离歌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耐心已经用尽，他毫不客气地发出一声爆喝：“够了！！”

　　熟悉的声音使得林骄浑身一颤，拳头在拒男人的脸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没想到那男人居然利用了这个时机挥拳反击向了林骄，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这一拳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林骄的脸上。林骄完全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卑鄙，头脑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还击！

　　“我说够了！！听到没有？！！林骄！”离歌笑的声音又加大了一分，他那独特的低沉嗓音使得这一声听上去更像野兽的怒吼！

　　这一声把包括林骄及那男人在内的所有人都震住了，应无求更是一脸惊讶地望向此刻已经背对着自己的离歌笑。他实在没想到那个看上去虽然有点冷冷的离歌笑发起火来尽是如此可怕。

　　离歌笑缓缓地走向他们中间停下，眼神冷冽地朝林骄望去，林骄立刻就像是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把头垂了下去，恭敬地喊了声“老板。”随后离歌笑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两人中间的那个女人，不可否认她是个漂亮的女人，一头柔顺的长发分外惹眼。最后离歌笑将目光投在了另外的那个男人身上，微笑地说道：“不知何事，林骄竟然可以劳烦到严佐臣先生？”

　　严佐臣——庆凰社的第二把手，和他的亲哥哥严世蕃一起在三个月前接掌了龙头之位。

　　“哦？”严佐臣一挑眉，“幸会了，梅龙社的龙头。”边说边向离歌笑伸出了手，在离歌笑握上去的同时，严佐臣又说道，“你的手下真没有礼貌，我和我的女朋友在这里Happy，他突然跑来二话不说就想抢人。”

　　“你小子恶人先告状！燕妮是我女朋友！”林骄愤愤地插嘴，又在离歌笑地瞪视中静声。

　　“严佐臣先生，我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在这么多外人面前动手实在是有失身份，”说着，就朝那些看热闹的人投去一眼，被看的人除了应无求之外立马纷纷转头回避。他们可是都听到了严佐臣的那句“梅龙社的龙头”，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不如，找个时间大家坐下来好好解释下误会，你看如何？”离歌笑又接着说道。

　　严佐臣在心里衡量着厉害关系，一个林骄，他当然不会放在眼里，但是离歌笑不同，再争执下去对自己及整个庆凰社都没有好处，何况现在人家已经给了台阶，何不顺着往下走？也好显示下自己的大肚。因此严佐臣给了个同意的回复，向手下们招了下手，跟离歌笑道了别。离开时，还一把抓过了那个叫燕妮的女人的胳膊一起把她给带走了。一旁的林骄本能的想去拦，终究在离歌笑的目光中不敢动作。

　　从头到尾旁观着一切的应无求在看到严佐臣及他的手下走后不久，离歌笑也抬起了脚步，在经过林骄的身边时，冷冷地说了句“你也跟我一起走吧。”之后就看见林骄和他的手下大气不敢出地跟在离歌笑的身后往外走……

　　戏看完了，就应该散场，只是那场戏遗留下来的烂摊子总要去处理。应无求觉得自己的头脑有点浑浑噩噩的，他茫然中好像听到经理在和其他客人说了什么，然后音乐声就又再响起，感受着周围的热闹和忽闪的灯光，应无求异常烦躁，他又好像听到经理在身后叫他，只是那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

　　直到站在马路上感受到夜间吹拂过来的春风，应无求才察觉到自己已经走出了“迷夜”。他抬起头看了看夜空，今晚的云层很厚，遮盖住了星星和月亮，不知怎么的，应无求突然发出了一声感叹：“春天就要过去了。”

　　天已经很晚了，街上冷冷清清的，应无求却依然踱着步。一阵风吹来，应无求打了个哆嗦，虽然是晚春了，但是风还是有那么点劲道的，他裹紧了身上的皮质夹克，从裤袋里掏出根烟点燃，靠在路边的墙上抽起来。

　　应无求想起刚才在酒吧发生的事，难怪他觉得离歌笑的名字熟悉，梅龙社龙头的名字对于他们这些出来混的人来说是不可能没有听过的。就因为这样应无求很烦闷，在他的记忆中，离歌笑是个三十八岁有着幸福家庭的男人！

　　“呵……呵呵~~……”应无求又一次难以抑制地发出低嘲，只是这次他的低嘲难以控制，到最后竟演变成了仰天大笑，直到笑到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靠着墙滑坐在地上，接着又是一阵颤抖！

　　联系先前在酒吧发生的一切，离歌笑温暖的笑容，宠溺的声音，轻柔的动作……应无求就算再蠢，他也终于明白心中那些异样的原因了。想他堂堂应无求，长得可谓俊美无双，不知有多少美女为他疯狂，他就偏偏一个也看不上。没想到却对一个男人动了心，动心也就算了，为什么会是一个年纪和自己差那么多而且还是个妻室的男人？！

　　他从小就得不到家庭的温暖，他记得他总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家，每当看着别人合家融融的场景时，他都是羡慕不已，羡慕到甚至想要去守护。可是……要他就这样离开，他不甘心！不甘心就他一个人爱上了，至少……至少要让离歌笑知道他的心意。至于对方爱不爱他，这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既然如此，他要让离歌笑知道他的心意就必须待在离歌笑身边，要待在离歌笑身边就必须进梅龙社！要如何进梅龙社呢？应无求烦恼了。

　　上天不止宽待离歌笑，让他有着年轻的外貌。上天也同样宽待应无求，就在他苦思要如何进梅龙社的时候，他的机会就来了。只不过这不是个太好的机会，至少在应无求看来，它不是。

　　“砰！！~~”枪声在寂静的夜晚特别响亮，应无求本能地拔腿就朝着枪声的方向跑去，越跑心里的不安就越强烈。接着又是两声枪声传来，应无求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点点往下沉，更加快了跑动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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