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一觉醒来仇敌成了我男友？》顾汀洲

5、第 5 章

　　短短两日，现在发生的所有事都混乱到超出他的认知，空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不知何人编织的致密蛛网之中被缚住手脚动也不能动。
　　他注视着趴在他肩上的散兵，略长的发尾散在白皙细腻的颈子边，“之前的散兵头发有这么长吗？”空想。
　　散兵是不会变的。在他的身上时间就好像凝滞了一般，可偏偏就是这种不经意间捕捉到的小细节切切实实地告诉空，不管他是否可以理解甚至是接受时间确实就这样过去了三年，虽然他还在状况外但也不得不承受。就像是之前沉睡五百年而妹妹莫名其妙与他背道而驰，他始终只能被迫接受一切，承担一切，不管他是否愿意。
　　散兵那略长的发尾也扫在空的脖子上，并不刺反而痒痒的，像是毛茸茸的小动物。
　　他似乎从没有注意过原来散兵的发丝，原来他的头发也像人类一样啊，是这样纤细柔软，如果把头发留到像自己一样长的话应该像一整块锦缎一样流动着细腻的光泽吧。根本不用编成辫子，只是披散下来都漂亮的令人目眩。
　　他一直以为散兵的发丝应该是更硬一些就像他这个人一般倔强，摸上去坚韧而刺手。反正不是现在这样，连同他整个人一起像玻璃人偶般脆弱得一塌糊涂。不知道为什么，空可以接受散兵是桀骜的，是毒舌的，是刻薄的，因为无论如何，散兵始终是值得认真对待的对手。但他就是不能是此刻这样，将脆弱的内里拨开给他看，甚至是依赖于他。
　　其实别说是头发，甚至连散兵这个人都没有在他这里得到过过多的关注。毕竟在他们之间始终都是立场为先。他首先是愚人众第六席执行官其次才是名为“斯卡拉姆齐”的人偶。是雷电将军的亲手造物。这立场首先就注定散兵不是他的朋友。纵使空总是会在一些时刻犹豫，偶然窥视到散兵那脆弱的内芯。就像是与正机之神的那一战，那癫狂的散兵一刹那流露出的脆弱……人偶也会有心吗？
　　即使能发现散兵的脆弱但愿意接受则是另一回事。不论在他没有记忆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他们是何种关系，现在的空并没有做好全盘接受的准备，也不愿意接受。成见的藩篱从来都不是那样容易突破的。
　　在脖颈将要隐匿在衣领深处的地方空敏锐地发现这个印记，紫色的雷之三重巴印纹，上面还闪烁着紫色的流光像是细小的电流。散兵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将脖子坦露给他，只要他想抬抬手就可以将脖子扭断。
　　手缓缓地抬起停在半空中，空只是想碰碰那个三重巴印记，但终究还是没有收拢，手掌握拳轻轻放回身侧。他还是推开了散兵。
　　被他推开时散兵的神情有些失落。但还是接受了空的拒绝，与其说接受倒不如说是习惯。
　　空有点庆幸在他推开散兵的时候散兵没有做出什么更加过激的举动。例如像昨天他刚刚醒来那样，动不动就去搂他抱他，甚至是像小动物一样凑近嗅他的脸，精致小巧的鼻子磨蹭他的脸颊甚至是吻他。而且空越抗拒，散兵就仿佛是要证明什么一样，举动更加变本加厉。简直就像是获得骤然获得的心爱之物一样爱不释手。
　　只不过短短一日散兵就已经适应良好，似乎是已经接受了空抗拒他的事实。空不由得想他们之前的关系到底到了什么程度，可以容许散兵做出种种亲密又冒犯的动作。
　　但不管之前如何，空都并没有这段记忆。所以对空来说这些就是没有发生过的事，他没有接受的义务。
　　“虽然可能我们曾经拥有那样一段不正常的过去，但我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那时的记忆，所以还是请你自重，我不认为自己与你站在同一立场上。”空说。
　　当空说完这句话时，内心也是捏着一把汗的，毕竟就他了解的散兵而言，散兵的性格中偏执是没法忽略的一部分。也是主导他行为的主要动机。如果他真的对自己抱有那种执念的话空也不确定散兵会对自己做些什么，尤其是他现在没法驱动元素力的情况。他更不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小草神的帮助能不能威胁到这样的一位“神”。
　　更何况……他也根本没法确定散兵对他究竟是确有情愫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甚至也无法确定两人是否是同一立场。
　　与其去争取一个不确定的同伴不如主动划开距离……
　　空下意识看了一眼紧闭的门扉。他注意到了，在散兵取食物回来的时候，门发出轻轻的咔哒一声，显然又是被锁住了。说句实在话，空有点愤怒。或许是这两天始终在状况外的焦虑又或许是自己还没从被村民背叛的情绪中走出来，总之空对于散兵锁门这个动作就是充满不悦。
　　终于图穷匕现了吗？放下所谓的情感戏码。不管散兵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他都决定赶紧摆脱散兵。
　　“无论我们是怎样的关系我们始终不会站在同一立场上无论你怎样对我，怀柔政策也好，严刑拷打也罢我都不会乖乖配合被你利用的。”空终于打定主意说出了这番话。
　　他知道自己这样实在是太冲动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说出这么蠢的话。单论他现在这虚弱的状态，只要散兵想，抬抬手就能被捏断脖子的不是散兵而是他——旅行者空。
　　刚说出口空便已经开始后悔了。却大脑一片空白想不出补救的话。于是只能小心翼翼地观察散兵的神色，如果真的有危险的话也别在乎什么脸面了，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空再次在心底感慨自己的冲动和愚蠢。
　　不管散兵是真神还是伪神，但是正机之神的威能却是实打实地可以比肩神明。
　　空放在被子上的手悄然握紧。他是真的有点紧张了。
　　“呵——”只听见散兵发出一声低笑，虽然声音太过细小不注意几乎听不见，但这当然不会被此刻所有注意力都投射到散兵身上的空忽视。
　　尽管如此空还是有点错愕，他不知道散兵想到了什么，笑的莫名其妙的，在这样严肃的情境中笑并不会让人放松反而是有些毛骨悚然。可散兵似乎真的觉得好笑，笑声越来越大，空也不知道怎样应对这样的情景，只能呆坐在床上等待着散兵自己不笑为止。
　　所以说空才不喜欢散兵啊。
　　刻薄的性格且不提，他是真的莫名其妙，他的一切行动都不能用正常人的维度来衡量。换句话说就是喜怒无常。
　　“怀柔政策，严刑拷打？空你真的是温柔乡呆太久了吗？被周围的友人轻声细语温柔对待以至于不知道世界的残酷……呵呵，你知不知道，如果我真的对你有所求，想要利用你，就凭现在的你，我只要动动手指就可以碾碎。根本不需要对你如此珍重，温柔以待，你是真的糊涂还是不愿意接受我？”散兵的脸骤然在空的面前放大，两个人额头相抵。散兵的手死死按在空的后脑勺不让其挣扎，两个人的目光对峙。
　　“空你真的是——为什么你永远都是这样，只要还有依靠，只要还没陷入绝境，你的眼里就永远都不会有我的存在？”这句话简直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竟全是轻柔的气声。
　　空被这样的散兵震慑住了。眼神一瞬不敢错开。
　　当看到散兵偏执到近乎阴鸷的目光时，空的心脏似乎也漏跳一拍，仿佛是被无形的手紧紧扼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