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一觉醒来仇敌成了我男友？》顾汀洲

6、第 6 章

　　空就这样毫无阻拦地直视着散兵的眼睛，这不是他第一次与散兵对视，但却是最直白地一次，第一次透过人偶那深不见底的眼睛窥视到埋藏其中的情感。
　　那情感实在是太过深邃，空一瞬间觉得自己看不透他。
　　初见时只不过觉得散兵是愚人众的执行官，是当之无愧的敌人，再加上那恶劣的性格除了那与影相似的外貌实在是找不到任何讨喜的地方。当然就以散兵对于巴尔泽布的态度，空知道自己这话只能在心里想想，
　　空实在是觉得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让他身心疲惫，散兵这莫名其妙的亲昵更是让他难以应付。
　　散兵按着他后脑勺的动作让他的脖子有不舒服，同时两个人过于亲密的动作也让他不适应，如果可以他希望离散兵越远越好免得又被散兵这个死小鬼占去便宜。空稍微挣扎一下想要挣脱散兵手掌的禁锢，无果，索性放弃，反而是目光又迎了上去，与散兵继续无声地对峙，他也不甘示弱。
　　就在他以为散兵会继续做出什么动作或者是轻薄他的时候，散兵松开了手。
　　他叹了口气：“空你这永远不甘认输的性格真是……无论怎样的困境你永远有想要翻身的决意。甚至所有人都背叛你厌弃你你都要为了他们而奋斗，哪怕是落魄的敌人……只有打破你所有的希望你才会老实……空你这副性格，会把自己弄伤的，这次让我来保护你不好吗？”
　　空觉得自己听不懂散兵这番话，是什么时候开始散兵也这么了解自己了？是所谓的那三年吗？空现在是真的很好奇那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换做印象中的散兵恐怕只会嘲讽自己一声圣母。
　　不知道为什么，空的脑海中闪过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空自认为自己的记性很好，他十分确认自己没见过这样的场景。
　　巨大的机甲矗立在静善宫中，光可鉴人的地面上反射出他们的身影。那些漂亮的彩色玻璃花窗刚刚接受暴力的洗礼崩碎一地，绚丽的小碎片在灯光的照耀下似一颗颗破碎的宝石，窗外夜星闪烁。
　　小草神躺在地面上没有声息，也不知道是不是昏迷。地面上反射出自己不甘而愤怒的脸，草神送的小兔子一样的器械似乎也是被破坏掉了，细小的零件散碎在地板上，小东西在地板上抽搐闪过绿色的电流，看上去是不能再发挥它的作用了。
　　机械的胸甲敞开，散兵，或许此刻应当叫他七叶寂照秘密主，缓缓从机甲中走出来，是的，走出来。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楼梯一般，散兵步履优雅，直到在机甲的胸前停住，彻底漂浮在半空中。
　　散兵深呼吸一口气，抬起自己的右手，那恢弘壮观的机甲的右手也缓缓向上抬起散兵站在机甲的手上小小的一个身影却叫所有人都不敢轻视。他俯视着空脸上挂着嘲讽的笑。
　　仿佛空只是不自量力的蝼蚁罢了，一个彻头彻尾地失败者。
　　空捂住自己的头，那种感觉又出现了，极致的痛苦，头仿佛要碎裂一样。自己的五感都仿佛覆盖上一层抹不掉的水膜阴冷又模糊，世间的一切声音一瞬间都从他的耳朵里消散，无声无息。在片刻寂静之后伴随而来的则是剧烈的耳鸣。
　　又出现了，梦里的场景。
　　穿着白袍的男人，空想抬起头看清楚行刑者的脸，却发现自己脖颈无力根本抬不起头来，只能看着那布满灰尘的地面混合着自己身上流出来的血，变成棕红色的泥土。空气里弥漫着化不开的腐臭味道。
　　深刻的无力感只能让挂在行刑架上的空发出绝望地怒吼。
　　男人靠近他，似乎在说些什么，空也想极力听清但剧烈的耳鸣注定他无能为力。
　　此刻的空虽然在温暖干净的床上，可他的灵魂还驻留在那痛苦不堪的折磨中。他在床上抽搐着，散兵见状连忙爬上床抱住了他。
　　空蜷缩在散兵的怀里仿佛是垂死的小兽，发出呜咽声。
　　散兵环抱住空，仿佛可以感受到空此刻的痛苦。
　　“怎么会……明明已经是新的……”散兵呢喃着，但他还是竭力抱紧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抽出一只手，单手抱紧空，强行破开空的牙关将手指伸进去，怕空咬到自己的舌头。
　　没关系，我不会疼，散兵想。
　　两个人蜷缩在一起好似本来就该如此。
　　一千个日夜相互依偎。
　　没有窗子的房间仿佛是一间囚室，没人知道散兵造出这样一个房间抱着什么心思。两个人仿佛是困兽一样相互纠缠。
　　空的痛苦似乎终于有些缓和，剧烈的抽搐开始平息，只是偶尔还会虚空蹬一下自己的腿，轻轻蹭在散空的腿上像是调情，虽然应该是无意识的。
　　强烈的耳鸣终于有所缓和，就连身上的痛苦也渐渐平复。
　　“世界……”
　　“寻找我……”
　　“旅行者……异乡人……”
　　甫一恢复听觉这些声音就像是溪流入海般钻进他的脑子里。
　　空想要仔细辨认却无法得到清晰的声音。那些声音好像呓语一般嘁嘁喳喳，辨认不清。
　　“你听不到么？”
　　“什么？”散兵回答。
　　空抿唇在想似乎自己问了一个蠢问题。
　　散兵见空不再回答他也只是默默地起身将空扶起靠在床头。
　　“好好吃饭吧，如果你还关心自己的身体的话，虽然你来自异界但还是血肉之躯……别让我担心好吗？”散兵将手中的茶泡饭递给空，可空经历刚才那一遭，身体上的强烈痛苦只让他觉得心烦意乱，无暇无心应付散兵这过度的关心，甚至觉得他就像自己的妹妹一样，偶尔的过度关心只会让人觉得麻烦。
　　空想也没想顺手推开散兵递过来的碗，碗里的汁水打翻一床，在被子上留下大片水痕，米粒翻洒而出落的四处都是像是成群的蛆虫，完全没有在碗中时那般诱人，本应在上面点缀的梅子在散兵持碗的手指上咕噜一段便也精致的瓷碗一起摔在地上。脆弱得瓷器变成一文不值的碎片。
　　空看着这场面有些无措，他不过是想推开散兵的手罢了，但这结果显然超出他的意料。
　　他也没想到过了那么久，茶水还是烫的，直接洒在散兵的手上。他下意识地觉得自己过分，散兵只是盯着自己被滚烫茶水泼到的手，轻描淡写地用布巾擦干净。空看了一眼被烫的那处甚至红都没红。
　　是啊，自己怎么忘了，散兵是被影造出来的人偶啊这种程度是不会伤害到他的。
　　空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很过分，他也不知道自己对于散兵的怒气来自于何处，于是放缓了语气。
　　“不管怎么说，无论你是什么目的，我还是谢谢你救下我。”散兵知道空是指发生在村子里的事。
　　“我惟一的目的只是希望你可以安然无恙地待在我身边罢了，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你了。”
　　闻言空沉默，他也迷茫了，在散兵的语气中他听不出一丝伪造的感觉，如果是假的，散兵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真的，那么散兵的情愫又是从何而来？那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致使散兵对自己能够产生这种超脱于世俗的情愫。
　　即使自己再想逃避散兵的情感，但也必须面对，他总觉得，或许厘清散兵对他莫名其妙的情感的话，自己此刻身上所有的谜团就都可以解开。他也想知道在战败后的三年里在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于是空终于还是问了。
　　“为什么对我这样……好。”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我们是恋人啊。”
　　“我不可能成为你的妻子吧，这样离谱的事!”
　　“妻子吗？确实还不是，但在我的心里你无异于是我的妻子……”散兵注意到空的脸色于是生硬地转了一下语气，“嗯，如果你不愿意，我做你的妻子也是可以的，重要的是你待在我的身边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
　　空刚想还嘴却还是选择冷静一下，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
　　“我问得不是这个，即使我们……曾经有过那样一段，我们又是怎么开始的，空终于还是艰难地问出了口。”
　　“曾经？不是曾经呀，我们一直是这种关系呀，明明你前天乖乖在我怀里睡觉，和我互相亲吻，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一觉起来就忘记一切呢……这对我不公平呀，无论怎么说，即使你一切都不知道，你也是我的恋人，这是无可争论的事实，你别想离开我。”
　　空觉得跟这个人说不通，索性便不再提起这个话题，即使再愚钝他也明白了，散兵根本就是故意绕开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