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里茶气》一苏一

20、第 20 章

　　周浩大步出了市局，拨了个电话，边走边问：“怎么样？”

　　陆锦华汇报着说：“那小子确实没说谎，还真是低血糖晕了。”

　　一辆改装过的造型独特的摩托车停在市局，周浩大长腿垮了上去，突然抬头看向一扇灭了灯的窗。

　　陆锦华看了一眼已经问无可问的肖乔，道：“周哥，还要查什么不？没有的话我和乔去吃点东西了。”

　　周浩没有回答，突然问：“你们碰到白茶了没？”

　　“没有，怎么啦，白副队也来了吗？他来干什么？乔你跑什么？白副队没来我和头说说话，白副队长得多好看啊，警队一枝花，你不是一直说自己三观跟着五官跑吗？”

　　肖乔呼了一口气，然后一个人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仿佛受了惊吓，肖乔过去扶起了他：“大叔，你没事吧。”

　　“报，报警，杀，杀人了！”

　　肖乔道：“什么杀人了？在哪里？”

　　“学校，学校后巷子，有，有枪。”

　　肖乔脸色大变。陆锦华朝着他们走过来：“头，这里出了点事，有一个人说学校后院有人杀人了，那人有枪具体情况还不知道。”

　　半个小时前。漆黑狭小路段如鬼魅般闪过几个人，夜里巡逻地保安打着哈欠，突然感觉身后凉飕飕的，打着手电筒向后照。

　　参天古树在习习夜风下沙沙作响，他嘀咕一句什么又慢悠悠地向前走。

　　下一秒古树下出来两个人，如幽灵般一前一后往相反方向走。

　　夜色清亮，照着冰冷的化学实验室，一个上了年纪的化学教授正戴着手套往试剂里添加什么化学溶剂，突然啪一声实验室里的灯暗了下来，于是同时二楼窗悄无声息地开了。

　　这位化学教授借着月光走到门外，手刚摸到开关突然脖子一痛，整个人软绵绵地倒了下去，一个戴着口罩的男子接住了他，往旁边一推，那人朝将他的胳膊架在脖子上带了出去。

　　一人在前边开道，另一个人架着昏迷的教授在后面走。他们如同来前那样穿行在狭小路上，在巷子一侧突然闪出一个人，戴口罩的男子本能就地打滚，那个架着教授的男人猝不及防被一枪贯穿脑袋，直挺挺地和昏迷的教授倒在地上。

　　枪是消了音的，巷子里先后又出现两个人朝着滚在地上的男人射击，男人的反应堪称神速，滚地而起，闪身进入树后又闪出同样消了音的枪连续射了出去，下一秒两个人就这么倒在另一个人眼前，他大骇朝着那个树连续射击了几枪，却没有看到树后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溜到了他身后，只觉得脖子一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冒出来，嘴巴动了动，却连一丝声响也没发出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碰”是金属掉在地上的声音，抹着刀尖上血迹的男人枪口一转却在扣下扳机的一瞬间胳膊被人向上抬起，子弹偏离了轨迹，保安瘫倒在地，手电筒旋转着照向了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他喉咙竟然发不出声音，手脚也软得爬不起来。

　　戴口罩的男人没想到能有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边，脸色一变，但他也反应神速，胳膊肘狠狠地向后捣，来人似乎有所预料，滑溜地来到侧边，一记落空，戴口罩的男子脸色大变，就在一瞬间他腰上的匕首一空，同一秒脖子一凉，匕首已经抵在他脖子上，但是他光速地侧头避开，避开的同时手肘击向后，扭过身来看清了来人愣了一下，来人匕首重新抵在他脖子上，他双手下摆，仿佛放弃了抵抗，可是下一秒他就毫无预兆地抓住了他的手，用力一扭，匕首伴随着胳膊伴随着脱臼脱落，来人这回真没预料到他的反应，疼痛使他皱起了眉，停止了动作，戴口罩男子将他抵在了墙上，一手卡住他的咽喉，一把抓住他下颔迫使他抬头，杀心已起。

　　白茶嘴唇微动，似乎要说什么，突然脸色一变，子弹在一瞬间射出，一辆冲过来的摩托车千钧一发之际扭转把手硬生生的转了个方向，子弹擦着轮胎飞迸出去，白茶嘴唇微动，锋利的匕首抵在白茶脖颈。

　　“别动。”

　　周浩猛然煞住了动作，放在腰间的手缓缓往上举。

　　“别冲动。”

　　“周支队。”戴戴口罩的男人又道，“麻烦把枪扔过来一下。”

　　对方能把他认出来，周浩有些意外，他眼睛一扫把周围的环境纳入眼底，没有什么好的机会只好把枪丢在地上，用力踢过去，枪打着旋在他前面停了下来，戴口罩的男子用脚勾了过来，高帮靴狠狠地一剁，咔嚓是枪身碎裂的声音，他劫持着白茶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后面不远处停着一辆汽车。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家的狗冲了过来“汪往汪”吼叫，戴口罩的男子枪口调转也是在这一秒，周浩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上去，而戴口罩的男子枪杀了狗后，几乎没有犹豫朝前扣下扳机，胳膊被人一抬，子弹斜飞出去，周浩抓住了他持刀的手，另一只手抓住白茶的肩膀，用力把他往后推，同时矮下身子躲过了戴口罩男子的一击，紧接着一肘狠狠捣向肚子。

　　这一记是落空的，周浩意识到对方是职业级的，他侧身一躲，匕首几乎是贴着他的脖子挥了下来，周浩在躲避的同时蹲下来闪电般抄起一块石头向上格挡，匕首划过石头发出尖锐的声响，不到百分之一秒 ，周浩架着来人胳膊肘架住了他的胳膊，狠命地一捣，这次没有落空，戴口罩的男人硬生生地受了一记。

　　他这一击是用了十层力，戴口罩的男人连一声闷哼都没有，抓住了周浩的胳膊还没发力，周浩已经挣脱开来，对方也不是吃素的，当胸就给周浩来了一脚，这一脚把他踹得往后退了几步，脚不知道绊了什么转瞬间被他抓住了胳膊来了一个过肩摔，身子凌空的一瞬周浩勾住了他的脖子，两人几乎是同时倒地又同时爬起扭打在一块。

　　一会儿你在上面，一会儿我在上面，戴口罩的男子身体素质，格斗技能似乎更加强悍，周浩逐渐落了下风，挨了几下肘击，他挣扎着摸到了什么，抄起来就奋力往他的脑袋砸，却被他轻松避开，顺势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匕首，下一秒他仿佛后脑勺长了眼睛，一个翻滚同时反手一把匕首甩了出去，一颗子弹穿过他原来脑袋的位置射进了垃圾桶，而开枪的陆锦华还保持着握枪的标准姿势，只觉得有寒光一闪，来不及反应，电光石火之间有人拽着他的胳膊一扯，匕首擦着他的脖子侧边笔直刺进了墙，发出嗡的一声响。

　　这变故就在一瞬之间周浩已经翻身而起，快如离弦之箭朝前飞扑出去，然而前面的人堪称是神级反应向侧面滚地翻身，手往边上一抓下意识扣下扳机，却在光速之下枪口偏了偏，突然远处传来轰鸣声，片刻一辆摩托车横冲着了过来，开摩托车的男子一伸手，戴口罩的男子一抓顺势越了上去，一点也没耽搁地朝着后面放了枪，周浩下意识地就一个翻滚，爬起来正要去追发现对方瞄准的是他摩托车的轮胎，骂了一句什么。

　　陆锦华惊魂未定地跑过来：“周哥。”

　　“联系陶支队，让他们沿路追捕，车牌号上川CXXXXX。”他一面说着一面朝着白茶走去，“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白茶垂着一只手，另一只手艰难地扶起晕倒在地上的人，“只是晕过去了。”

　　私人医院里，几个值夜班的护士小声嘀咕着。

　　“这人什么来头？就胳膊脱臼还惊动了院长。”

　　“反正就是有钱人，非富即贵呗。”

　　“真是没天理，有钱也就算了，还长得这么好看。”

　　没关门的病房里，一个没压低的声音传了进来，负责复位的医生脸色有点讪讪，明亮的灯光映照下，白茶皮肤冷白，面容沉静，周身透着不近人情的味道，周浩他抱着胳膊斜倚在门框上就这么挑眉看着他。

　　周浩说：“什么人，心里有数吗？”

　　白茶说：“没数，我得罪过的人，没有上千也有上百了。”

　　周浩眸中一凝，面上却是一笑，说：“这人有枪却没有朝你开，还以为是你的旧时。”

　　白茶叹息一声，用一种近乎无奈的眼光看着他，说：“我没什么朋友。”

　　周浩一挑眉说：“怎么没有，我不就是吗？”

　　白茶说：“不算。”

　　“这话太伤人了。”周浩感慨着说，“怎么我刚刚也救了你一命。”

　　“你刚刚不是说他有枪却没朝着我开，说明他没打算杀我，何来的救命之恩。”

　　“这么说的话也是。”周浩点了点头，说，“下回你遇到危险，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救你。”

　　白茶对他微笑，说：“那就提前谢谢你了。”

　　“不客气。”周浩拍了拍白茶的肩膀，大跨步往外走，“我去隔壁擦点药。”

　　白茶坐在凳子上，冷眼看着周浩出去的背影。

　　正骨的医生目光偷瞄着白茶，有那么一瞬间按耐不住好奇心想问点什么，却又识趣地闭上。

　　正好了骨头，白茶拨打了电话，电话那端立马接起来。
　　“派几个人过来医院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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