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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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惨白的粥，不足以抚慰男人空虚的胃。
“就给病人吃这个？”退了烧的褚翊先一脸菜色，精神倒是却比之前好很多。
刚好点儿就对别人嫌东嫌西。林乐逸顾及领导十二个小时未进食，还在生病期，不做计较。
“你的拿手菜可以来一个吧。嫌麻烦，煎鸡蛋也行啊，再削个苹果。”褚翊先一脸嫌弃地看着餐桌上碗里的粥。
煎鸡蛋？林乐逸面露难色，褚翊先强人所难。他的菜单里只有两个菜，煎鸡蛋不在其中。
“合着你就会做两个菜？”
坑得离谱了。褚翊先脱力地靠在椅背上，出过汗的脑袋，似乎还冒着水气。认真思考如何不劳动自己，还能凑合着吃下这碗粥。半晌，给出个折中的方法，说：“炒蛋吧，只需要拿手菜一半的工序，可以吧？”
林乐逸答应一声“好”，自觉转身走进厨房。
褚翊先扭头看着美男子开冰箱的侧颜，提醒说：“打鸡蛋的时候别忘了放盐。两个鸡蛋，半匙盐足够了。”
林乐逸正奋力搅拌蛋液的时候，手机响了，戴希尧来电。
“林乐逸！你再不接电话我就报警了！我哥电话没人接，你的电话也不接，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出差前说的话当回事儿？合着你喜欢我哥是假的？！”电话一接通，戴希尧在彼端开吼。
最后一句话差点让林乐逸把手机摔地上，赶紧压低声音问：“怎么了？大半夜的。”
“你也知道大半夜？我哥是不是又喝多了，为什么不接电话？”
“你冷静点儿，我把电话给他。”
戴希尧越发不能冷静了：“大半夜的，你们在一起？草——你开窍了，还是他开窍了。没我见证的情况下，进展这么神速？”
“想什么呢，褚律师下午淋雨，发烧了。”
林乐逸耳朵被吵得嗡嗡响，把筷子放在盛蛋液的玻璃碗上，走出厨房把手机递给褚翊先说“戴希尧”。
褚翊先接电话，他继续回厨房炒鸡蛋。
林乐逸把炒好的鸡蛋端出来，放在讲电话的男人面前。
褚翊先手肘撑在桌面上，还在无精打采地耐着性子回应电话那端的戴希尧：“知道了，嗯，好，好。”最后终于忍不住，说：“你到底让不让我吃东西？！”随即挂了电话。
“人家关心你……”林乐逸想到戴希尧联系不上两个人，一晚上不知道打了多少通电话。替戴希尧辩解。
“狗屁，尽啰嗦些有的没的。”男人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鸡蛋，满意地点点头，说：“以后这个也可以放进你的拿手菜单了。”
虽然褚翊先怀疑眼前的大男孩儿对“拿手”两个字有误解。不过对一个厨房新人来说，味道普通正常能入口，就算合格了。何况他还毫无怨言，大半夜鼓捣着做呢。
褚翊先见林乐逸不吃，嘴角翘起，问：“让病人试毒？你为什么不吃？”
“你睡着的时候，我吃了冰箱里的牛奶麦片。”虽然不至于到有毒的程度，但，林乐逸确实对自己做出来的吃食缺乏自信。他宁肯选择不用烹饪的牛奶麦片。
“你不尝尝你的手艺？还不错。”褚翊先一脸真诚地夸赞，用眼神鼓励他尝一口。
林乐逸被怂恿，用半信半疑的眼神看了对面男人一眼。男人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眨眨眼。
被疲倦中带着帅气的脸诱惑，林乐逸起身拿了一双筷子过来，从盘子中夹起一块鸡蛋。刚放到嘴里，就环顾左右，待褚翊先把纸巾递到他面前，干脆地“哇——”一声吐了出来。
“齁死了——”厨师终于给自己的菜做出中肯的评价。
想着刚才男人不知道吃了多少，林乐逸急忙把盘子拉到自己跟前，说：“你怎么不早说？别吃了——发烧还没好，再吃中毒了。”
褚翊先手虚挡在鼻子下面，肩膀一耸一耸地，不一会儿破功，笑出声儿。
林乐逸脸烧得慌，起身要把鸡蛋倒掉。
褚翊先急忙制止：“不要！我吃到的没那么咸，不信你再吃一口。”
盘子又被放在桌子上，林乐逸将信将疑再次夹起一块儿鸡蛋，放到嘴里。嗯，是没那么咸，就是没一点儿盐味儿。
“盐没搅开，下次就知道了。”褚翊先端起盘子，把鸡蛋倒进粥里。
林乐逸纳闷儿，褚翊先是不是在对自己示好？这么难吃的炒鸡蛋，都忍着吃下去。还是说他一贯节俭，舍不得浪费两个鸡蛋？也可能是因为自己照顾了他，他觉得不吃掉不礼貌？
算了，大半夜的，不费这个脑子了。坐在褚翊先对面，手拄着下巴的林乐逸决定在这个问题上放过自己。
手机信息提示。林乐逸低头垂眼，看手机上戴希尧发来的新信息。
戴希尧：我哥生病了超讨厌，不看医生，还很黏人。你要多宠宠他。
确实有点儿，不过看到后半段，林乐逸回复：什么鬼！滚远点儿。
戴希尧：如果他要抱着你睡，你就把自己当我，答应他。
林乐逸：？！！！！我现在就回家。
戴希尧：逗你的，今晚辛苦你陪着他，直到确定体温稳定了再走。谢谢！
突然想起抽屉里那份判决书。林乐逸犹疑着，编辑信息：你知道你父亲叫什么名字吗？
戴希尧：我哥发烧，烧坏了你的脑子？我爸叫戴家林。
林乐逸瞅了一眼在对面喝粥的褚翊先，解释：褚律师的父亲。
戴希尧：褚建设。
手指摁在手机边框，太过用力，指甲泛白。林乐逸用复杂的眼神看对面的男人。他是为此每每提到父母而难过吗？无法体会他的境遇和心情。
林乐逸此刻，心里却像被石头压住，沉重中带着钝痛。想对眼前的男人好一点。
可惜，他不知道。还以为林乐逸因为“试毒”那句话生气。
“听不出来试毒是在开玩笑？”瞥见林乐逸的表情，男人解释道：“炒得算很好了。盐分搅拌不均匀这种事，即便是我，偶尔也会有。”
林乐逸勉强咧嘴露出笑容，他才不会为那点儿事生气。
“别灰心，没有人能一开始就做得好。第一次做成这样，你已经算是天赋型的了。”
笑得那么勉强，怕是夸地力度不够。
林乐逸：嘁，怕我被气走，没人照顾你吧，这么没原则地虚夸。
“褚律师……”
“嗯？”这一声叫得那么纠结，伤自尊了？
“你有过灰心的时候吗？”
男人眼神瞬间变得凝重，嘴唇虚妄地动了动，却没回答。沉默了一会儿，丢下句“我也是一个普通人”。把空了的碗推到旁边，起身去盥洗室刷牙。
“如果我三十三岁，高大帅气，优质多金，却单身。你觉得我是普通人？”林乐逸丢开沉重的心情，转换话题。如果对方没被喜欢的需求，自己会很难。
褚翊先口中满是泡沫，斜眼瞅着堵在门口的林乐逸，嘟囔一句：“我觉得你是烦人。”刷个牙都要跟进来，什么高大帅气优质多金？如果告诉他自己幼稚贫困呢？
美男子靠在盥洗室门口，刚退烧，就说他烦人？不满道：“如果你好了，我现在就回家。”
“我是药物强执退烧。”褚翊先吐掉口中的水和泡沫。怎么能走呢，退烧只是假象，兴许待会儿又烧起来了。
“嗯？”林乐逸：这是不让我走的意思吗？
“可能后半夜会反复。”
“所以？”林乐逸：反正我挺烦人。
“拜托你今天留在这儿吧。”褚翊先清理完嘴边的泡沫。
“那我借用书房的沙发床。”主卧的床已经汗湿了，褚翊先待会儿要睡客房。
“那和睡你家有什么区别？我半夜难受身边不还是摸不到人。”男人说得理直气壮。
林乐逸再坚持就显得矫情。于是，林乐逸借了戴希尧的衣服，拖拖拉拉洗完澡，走到客房。
偌大个床上，男人自觉地滚到里侧，仰躺着。为林乐逸留下外侧大半边。
“提前跟你说，我半夜可能要碰你，试体温。”丑话说在前，别大半夜睡得迷迷糊糊，以为被人偷袭。
“谨慎过头了吧，刚才你也没少碰我。”褚翊先说着闭上眼睛。
“需要留一盏床头灯吗？”林乐逸坐在床边，征询主人的意见。
“随便。”
褚翊先声音懒懒透着性感。林乐逸小幅度甩甩头，告诫自己，今晚自己是看护。
“那我就把灯关了，需要读温度表的时候，再开灯。”
可是，早上醒来，林乐逸就后悔自己没坚持睡书房了。迷迷糊糊中，闹钟一响就被人按掉，随即又被人用力推开。
林乐逸艰难地睁开眼，褚翊先双脚垂地，坐在床边，精神看起来和健康人无异。
“推我干嘛？昨晚是谁让我在这儿睡的。”美男子不满。
“那也不用抱那么紧吧？！”褚翊先蹙眉，抱怨：“差点被你勒死。”说完，眼角余光瞄到床头柜上一张记录温度的白纸。一点：三十七度三；二点零七：三十七度；三点十二：三十六度九；四点零一：三十七度二；五点五分：三十七度。
林乐逸气愤地捶两下枕头。下次生病再管你，我就是狗！！
褚翊先收了抱怨，语气温和地说：“起不来就多睡会儿。”
林乐逸艰难地撑起上身，嘟囔：“我才不要。”照顾你，还没嫌弃，没劲。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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