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2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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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那小姐，这里有个数据还需要再确认一下。”
“好的，我看看。”
从春野绮罗子手中接过报单，灵幻汐那把视线滑向身旁空无一人的座位。
桌面上摆放的东西没有一件是整齐的。恐怕在侦探社内，早已无人能敌他那视“平整清洁”于无物的摆烂态度。厚厚的资料夹一本本堆叠着，也不放回柜子，尚未提交的文件和自|杀读本等无关工作的书，全都杂乱扔积在电脑前面。
并没有升起任何帮对方整理的念头，她只是单纯地在考虑——到底要怎样才能捉住那个“滑不留手”的死性恋混蛋。这也是她近日以来，最头疼的地方。
就算是在侦探社内，他也有足够的办法躲她。
包括但不限于，她工作时就跑去会客室偷懒听音乐，叫他也不回应；她去茶水室顺带路过，他就会面朝沙发里侧倒头装睡，一动不动躺尸；一旦她故意腾出手来，挑选时间去突击他，他也早就申请好外勤，脚底抹油溜之大吉，直接把她硬堵回去。
......好家伙，这是预判了她的预判是吧。
直到现在，灵幻汐那也明白过来了。
她早已习惯于每日和他一起用餐、一起走在街道上闲聊的琐碎时光。听他那些漫无边际的自尽心得，一次次被戏耍得团团转，偶尔也会恶作剧一下报复回去。总之，能够引导这些微不足道的“幸运”发生在身边的，从来都不是她。
那只是因为他愿意主动靠近她，困住她，让她深深为之在意、感谢、困扰。
渐渐的，那些对他的烦扰与无奈，逐渐被充盈进每一个大脑细胞。
不知觉间，她成为了踽踽而飞的小虫。虽然仍在孜孜不倦求索着光亮，却开始不大分得清自己所置身的场所，到底是无边黑夜，又还是......在他所执的笼？
此刻他若即若离的态度，无非是在向她阐述——
这一次，他在等她主动靠近。
否则，真想放弃又怎么会在她脖子上面留下那种东西？她当初一开始没照镜子，还以为是蚊子干的，但仔细照过以后马上就理解了那是什么。
灵幻汐那暗自敛下心神，嘴里暗骂了小兔宰治一句狡猾的男人。“狡兔三窟”这个词语，完全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她看了眼手表，现在早已过了下班时间，但侦探社内仍无一人离去。大家都在赶忙处理着手头上的文书工作，毕竟这是政府上层秘密派发的紧急任务，几乎启用了侦探社的全部力量，大家正加班加点地赶工。
说是“几乎”，那也自然是因为除了向来不会做这些事的“侦探社核心”江户川乱步外，太宰治这个家伙也是能偷懒就偷，处理了一小部分以后就死活不干了，说是眼睛疼想休息休息。
灵幻汐那加快速度把最后三张报表赶完。在春野绮罗子再次靠近过来时，她原本倚住工作椅的身体一软，滑轮迅速向后撤去，差点让她从桌子前面跌倒下去。
手在空中胡乱地挥动两下，好不容易才抓住桌沿稳住身体，这一系列动作，吓得春野绮罗子和谷崎直美连忙跑过来扶住她。
谷崎直美撑起她的腰，问道：“汐那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身体不舒服吗？”
“抱歉，可能是有点低血糖，休息一下就好了。”回应的嗓音沙哑渐弱。
为了使自己看起来更柔弱一些，灵幻汐那又从怀里掏出手帕，轻轻点拭起额角和耳后等部位，虽然那里并不存在任何汗珠，但反正看起来煞有其事地擦擦擦就完事儿了！
“的确，脸色看起来很苍白。”春野绮罗子焦急地回想，“这两天你的饭量也很小，没吃两口就放筷子，是不是忧思过重的原因？”
她在嘴角噙起一丝微弱苦涩的淡笑，“......哪里会，是你们想多了。我、我又有什么好忧思的呢。”
春野绮罗子和谷崎直美对视了一眼。她们此前从未见过外表矜持优雅的灵幻汐那，露出过如此脆弱无助的眼神，看得把人心都揪紧了。
再加上，在她恢复身体上班以前，其实侦探社内部开过个短会，会上众人都已看过丸善大楼里的录像——对于她当时的果决坚强，两人都十分敬佩。
谷崎直美垂下眼。她心想，虽然太宰先生的心情也不是不可以理解，毕竟如果出事的是哥哥大人，她一定也会陷入疯狂......但，此刻让汐那小姐忧虑成这样，实在也太不应该了！
她气冲冲的一个健步飞身，转眼便将太宰治从沙发上“客客气气”地请了过来。然后，用足以让音量不断回荡在整个侦探社里的分贝，提声说道：
“汐那小姐现在因为低血糖身体不适，需要好好休息。不过我们都在忙着工作，只有让同样眼·睛·不·适的太宰先生代为照顾一下了。”
“诶——，”太宰治不情不愿地拉长感叹的语调，伸手指向最前方办公桌上无所事事的江户川乱步，“让乱步先生来不也是可以的嘛。”
“我不可以。”江户川乱步眼也不睁，回答得十分干脆，他正在和桌子上的扭扭布丁做殊死搏斗。
过了两秒，他直接盖棺定论，“是太宰有罪。”
春野绮罗子忙不迭地点了点头，“没错，太宰先生的确有些过分了。”
“太宰你这个混蛋又做了什么？”从社长室走出来的国木田独步听闻到动静，推了推眼镜，“算了，问都不用问，肯定是你的问题。”
谷崎润一郎：“太宰先生，女孩子的心情是很难懂的，你需要耐心地疼爱开导才是。”
宫崎贤治：“咦？汐那小姐的确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难道是太宰先生不愿意帮助她吗？那要不就由我来——唔！唔唔！”
与谢野晶子用戴了手套的右手，笑眯眯地捂住了宫崎贤治的嘴巴。
她朝灵幻汐那“娇软无力”的身体方向扫了一眼，成功看到对方往桌子后面缩了缩，于是开口对太宰治嘱托道：“嗯，我看了下，确实是低血糖，这两天一定没吃好睡好。太宰，你就负责先照顾一下她吧。如果照顾得不够周道，会发生什么你懂吗？”
与谢野晶子握了握空闲的另一只拳头。
知道自己可能不受待见，但没想到与灵幻汐那相比，在社内已毫无诚信和地位可言的太宰治：“............”
过了半天，顶着众人谴责的目光，他无奈应答，“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接过谷崎直美递给他的补糖巧克力，太宰治几步便走到灵幻汐那身边。
他略微分开每一根手指，掌心向上对她伸出了手——这是个作支撑状，让她不得不以十指相扣的姿态，交托出全部热量与体重的动作。
她愣了一下，遂之把手轻轻扣上，缓缓地收紧。
“那我们去楼顶透透气吧，太宰先生。”
*
天色刚刚暗下。
月影婆娑，轻柔的光晕一层层荡漾开来，熏染出一个平静祥和的夜晚。
他们站得够高，能够看清城市绝大部分点燃的灯火，多如星辉闪烁。一轮圆月正在揉它那惺忪的眼睛，月光薄淡，朦朦胧胧，正好给脚底下暗灰的水泥地板渡上一层银纱。
抬头望月，灵幻汐那暗道一声糟糕。
这两日，她一直在头疼太宰治忽然冷淡起来的事情，竟然把今日便是月见节给搞忘了。
叹息一声，灵幻汐那只好把太宰治的手握得更紧了。紧到她滚热的手汗浸润了两人的掌心，她无暇去管他会不会介意，只是固执地不愿松开。
心底隐生出一丝懊悔，早知在行动前，她就应该去手术室把与谢野医生那副长链手铐给借出来使使。要不，她此时也不用惴惴不安地拉扯住他不放，生怕一松力气，人就一溜烟跑了。
“这就是低血糖病患力大如牛的力气吗？”
太宰治挑动了下眉眼，主动开口。这也是他这些天以来，第一次与她正面对话。
灵幻汐那完全不为所动，“没错，就是低血糖。反正我是不会再让你逃跑了的，太宰先生。”
说完，她拉进一步距离，直接让二人身前的衣物相贴。细心一点，便可听到不同材质的布料摩擦出静电，发出窸窸窣窣的“噼嚓”声响——电流流淌入四肢百骸，她微微仰过头。
或许吧，或许只要他再靠近半步，彼此的呼吸也能够黏合交缠。
灵幻汐那鼓足了勇气去等待，却未能如愿。
太宰治在一点点后退。
于是她只好逼视着他，一步步重新拉回距离。两个人仿佛在跳没有动作的探戈舞蹈，别扭地执着手，一个埋头苦进，一个只顾着退。
终于，他们退到了楼体边缘的危险地带，下方就是人来人往的柏油马路。灵幻汐那果决追上，她几近与太宰治同步，一点也不畏惧此时的境况。
“我知道你在生气，也想要惩罚我当时做法的鲁莽......”
她让他退无可退，并捧起他的侧脸，站在逆光的角度轻声诉说，“但我知道，在你心里更多的其实是害怕。害怕所有值得追求的事物，在到手的一瞬间——注定会有失去的那么一天。那这场追逐过的人生，到头来会不会变成一无所得的空无呢？”
刺冷包裹上皮肤，他难以再保护被啃啮至疼痛的心脏。
良久。他问，“......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我也这么想过嘛，虚无主义其实存在每个人心里，并没有那么特别。”她把手移上他乱蓬蓬的发间，轻柔地安抚梳理，“小到给自己的不努力找借口，大到不愿再看挣扎的过程，过分在意结局。如果什么都不曾发生，那自然就不会出现坏结果了——但我不想陷入这样的泥沼。”
“..........”太宰治没有说话。
灵幻汐那笑了一下。太宰治又怎么可能是轻易被这种鸡汤灌两下就能清醒的那种人呢，虽然前方道路仍远，她也愿意一路陪行。但现在嘛......的确也有些她想要狠狠敲醒他的事。
“好了，太宰先生不要再看天上的月亮，看着我就好。”她抓起他的脑袋，就像那时第一次对他认真发怒时模样，用眼睛攫取他全部心神，乌泱泱的瞳孔中，只映射出她一个人的倒影。
她悄然附上他的耳，低声说道：“——因为只有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就来殉情一次试试看吧？”
一句如同惊雷般的话语，在耳旁不轻不重地炸响，割裂出现实与魔幻。
话音刚落，灵幻汐那便拽拥着太宰治，两人从楼墙外倾倒着落下。
两滴断了线的雨点，义无反顾俯朝地面。
身体破除开气流的阻碍，强风烈烈鼓吹，将头发彻底弄乱。他们在一同坠落，就像被高压电线击伤翅膀的鸟儿，正在遭受重力的蹂|躏。紧接着，袒露出躯壳之内受伤的灵魂。
血液猛冲上大脑，他们没有放开彼此。
灵幻汐那用手遮挡住太宰治的眼睛。在他们从人间堕入地狱的几秒之内，她也闭上了双眼，在他的下巴上，烙下爱恋温存的一吻。
吻，擦触即离。
“咚！”
是一声猛沉撞击的烈响。
眨眼间，两人便重重撞上了安置在楼层底下的安全气垫，身体略微弹高，他们不设防被地被迫滚落了好几圈。最终，在气垫中心的位置胡乱滚作一团，四肢叠着四肢，一时半会都没能起身。
灵幻汐那的头很晕，但并不是被撞的，而是被快速切换的视野风景，给晃得两眼冒金星。等到她终于发现自己现在的姿势好像有点不大对劲的时候，就已经太晚了——
周围逐渐围上来一大圈吃瓜群众，他们窃窃私语的声音也遥遥传来。
“啊！难道这又是侦探社那群人扔下来的不法分子吗？”
“是的吧，还是对小情侣。大过节的干啥不好啊，偏要去惹那群人。走走走，没什么好看的，反正早就习惯了，得赶紧回家呢。”
“............”
还好两边撅起来的气垫够高，没让他们看清里面的情况，也不敢随意靠近。
她怎么就忘了这么重要的一环呢！
为什么！为什么在提前准备气垫的时候，她没有把这一小片直接围起来！救命啊！！！
发出计划惨遭遗漏第二件物品的哀嚎，灵幻汐那只能深深地把脸埋进太宰治的怀抱——总之，绝对不可以被人看到她的脸！否则自己这种不务正业的傻脸要是被拍下来怎么办！被投诉了怎么办！
再被人以为她已经彻底被太宰治带坏，同污合流起来了怎么办！
“哈哈哈哈哈哈。”另一边的太宰治却再也忍耐不住，放声大笑了出来。
略一低头，他便看到了灵幻汐那的脸。她的眼神实在让人心动，心跳也很快，快到让他紧贴着去听，也数不清具体节拍。她此刻鲜活羞怒的模样，与他隔着屏幕所见——令人心痛的那种绝然，完全不一样。
只有在独一无二的位置，他才能观赏到这样的宝藏。
“疯丫头。”他释怀地低喃。像是幼儿怀抱心爱的玩具那般，他密不透风地把她柔软的身体圈围起来，“灵幻汐那，你真是个奇怪的疯家伙。”
上一个那么奇怪的，还是想当作家的优秀杀手。
当然，灵幻汐那对他而言，远不仅是“奇怪”，也因为唯有她，会为他带来难以预料的惊喜。
她会对他步步紧逼，莽撞地缩短距离。用温暖到足以蒸涸干泪水的双手，捧起他拥有无数疯狂愿景、无可救药的头颅——认真地劝慰、告诫、包容，以至于......肯定。
『来殉情一次试试看吧。』
——她的确这样对他这样说了。
然后，就把他心底那些高高飘起的恐惧乌云，从天空拽下，恶狠狠摔进泥土里。
“哈？”灵幻汐那对太宰治的话语日常感到困惑，她反问道：“我哪里奇怪了？哪怕是在怪人云集的侦探社，太宰先生才是公认最奇怪的那一位吧？”
对上灵幻汐那不满的眼神，他把手臂逐渐收紧，深深嗅闻起她身上令人熟悉的安稳气息，面上退却了经久的沉着淡然。
“我是说，你所拥有的那种‘超能力’，如果是拿来搅弄人心的话，想必是轻而易举的吧？”声音略微带上沉闷。“但我一直都在观察你，观察了许久。哪怕是做婚恋相关的工作，你也一次都没有拿出来对人使用过——而是仅凭自己那点业务能力，和普通人一样苦恼着、挣扎着。”
“哦，这个啊。毕竟就算没有我的能力干涉，大家也都在正常的恋爱和生活的嘛，分分合合很正常，没有那种必要。更何况，我也只是个庸碌的人而已，烦恼每天早中晚该吃什么，就有够头疼的了。”
她把话说得如此理所应当，又那么云淡风轻，完全没考虑在太宰治心中掀起的波澜。她只是感觉自己腰处实在被勒得太紧了，只好厉声道：“太宰先生，能不能请你把手松开一点，我都快被勒到喘不上气来了！”
听到她的抗议，太宰治果然松开了一些力道，但那只手却开始在她敏感的腰部四处煽风点火，“但不仅如此，你完全是在拿这种能力来做些格格不入的事情——比如说，去战斗，去拯救他人。明明根本就不擅长，还偏要去做。笨死了！奇怪死了！”
“......你骂归骂，禁止动手动脚好吗。”
灵幻汐那伸手想要拍开在自己腰间作乱的手，却迟迟没能成功。
“不要嘛，我刚刚摔疼了，想被你安慰一下。”
太宰治不再纠结刚刚的话题，而是让细密的吐息，肆意喷洒上她的脖颈。并用腿直接别住她的，阻止她所有徒劳无谓的挣扎，“你刚刚不也是这么对我的。”
她哪有那么夸张！！！
形·式·逆·转。
灵幻汐那实在受不了他娇气起来的黏糊劲，就像半夜被人偷偷换了个芯子，刚刚还那么冷淡，现在就秒变吸血虫死死吸附在身上。
她本来就脸皮薄，现在还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不小心就会被人看到。于是，她只好掐起他的脸肉威胁，“好了，不准闹了，我有话对你说。”
“嗯，你说吧。”答应得很好，就是完全不动。
“..........”
僵持了难熬的十分钟，灵幻汐那终于放弃了。
她早该知道和太宰治较劲是不会有任何结果的，他就像一团毛球，越想理清就越乱，越挣扎他就越变本加厉。
自暴自弃地放松下身体。灵幻汐那木着脸摆烂了，她略一清了下嗓子，模仿起播音体一板一眼地宣告道：
“你好，尊敬的太宰治先生。鉴于你屡次欠下巨款不还，学习状态十分不佳，甚至违反了合约第三条——不得对负责婚恋相亲事宜的乙方顾问动手动脚。兹今日起，你被逐出本事务所会员行列。希望你好自为之，吸取经验教训，认真接受本次违约的惩罚。”
“嗯......可以。”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不过违约会有什么惩罚？”
“咳，就罚你成为事务所的临时‘老板郎’，懂了吗？”
听完灵幻汐那的话，他忍俊不禁笑了起来，“你是在自创词语吗，小汐那？而且‘临时’两个字我认为可以去掉了。”
“你、你能听懂就行！”她摇摆不定地游曳着视线。发现身边终于没有围观的人了，便稍微抬起来头来，整张脸红扑扑的，“那你接受惩罚吗？”
“我接受。”心底泛起了莫名的柔软，他补充道：“但我还想追加惩罚。”
“嗯？追加什么惩罚？”
“罚我以后全天二十四小时都和你捆绑在一起。”
“不行。”
“罚我为了不再让你出现此回这种情况，以后就把你关进小房间里。”
“？？？绝对不行！”
“那就罚我们一起租房出去住。否则到时候卿卿我我的时候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以侦探社的宿舍隔音情况，我倒是无所谓，但我怕你被人听见以后心灵承受不住。”
“......你可以选择矜持一点，不去做弄出大动静的事，谢谢！而且为了给你买礼物，我钱包已经一滴都不剩了，哪来的租房钱！”
灵幻汐那发现太宰治的回答已经越说越离谱，她咬牙切齿地一字一顿，“太宰先生，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说就算了。最、后、一、次——你明白了吗？”
“好啊。”
他轻巧答应。
月凉如水，太宰治用拇指摩挲了下眼前莹润柔软的嘴唇，眼神沉隐而滚烫。在长驱直入地，堵住那张只会发出拒绝的口舌之前，他已提前让那里染上了一层醉人的绯红。
心底的郁气一扫而空。他含上那颗补糖用的巧克力，在叠合哺喂之际，呢喃吐息的音色轻稳又坚定。
他顿了一下，“那就罚我健康长寿、长命百年地独属于这位低血糖小姐。如何？”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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