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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生离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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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白初双手被后面的人制住,他一个后踢腿踢向那个人的胯间,语气冷狠道:“什么人?”
那人迅速躲开了他的的脚,语气带着些许调戏。
“这一见面就想让人断子绝孙,小郎君可真是个狠人。”
说完不等刘白初反应,他便放开刘白初的一只手,改为单手拉着他走,两人躲在墙后面。
不久就听见刚刚他们站的地方路过一对人马,灰尘扑起,来势汹汹。
这一对人马一出现,大道上的人躲躲闪闪,那些人,人手一个马皮鞭,见到不让路的人就一鞭下去。
掀得来不及逃跑的人,翻滚在地,苦苦求饶。
墙后面的那个人放开了刘白初,刘白初抽出手中的短刃,刺向站在他后面的人,反被那人握住手腕动弹不得。
刘白初心里暗恨当初学武的时候总是偷懒。
那个人冷淡地出声:“小郎君怎么不道一声谢谢,反而恩将仇报了,我可是在救你。”
刘白初抽出自己的手,赶紧跳离他几步远,问道:“阁下是谁?何故救我?”
见他说话了,站在他对面的那人才放开盯着他短刃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他。
沉默了一会儿,才出声,道:“江湖游人,墨云泽。”
他抬头的一瞬间刘白初才注意到,此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着一件白色长裳,腰间一管白玉箫,宛如一块无瑕美玉铸成的玉人,丰姿奇秀,神韵独超,仔细一观察又给人一种高贵清冷感。
看起来约莫二十四五岁模样。
墨云泽那眉如墨画下的眼睛眯了眯,对刘白初目送秋波,声音很有磁性地道:“小郎君为何这样看着在下,莫不是在下的美貌惊到了小郎君?”
刘白初连忙移开眼睛,不再回答他的问题,转身便要离开。
还没有跨出去几步又被墨云泽那修长的手给抓住了,他连忙道:“小郎君莫要羡慕在下,我瞧小郎君才是美人中的极品,连在下也是倾慕不已。”
墨云泽在他面前喋喋不休,一会儿夸自己一会夸他。
墨云泽再次出声:“小郎君如何称呼?在下连低都交代了,总不至于连小郎君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刘白初为了不让他再缠着自己,淡淡回:“柳璟舒。”
柳璟舒,这个名字是他小时候跟余舒偷偷出宫用的别名,当初他觉得居然要取别名,就要取一个有意义的,柳和刘同音,璟取国号,舒可能是因为余舒的名字也有一个舒字吧,或者恰好想到这个字而已,如今正巧能用上。
闻言,墨云泽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柳璟舒的表情有些疑惑。
“柳璟舒,是吗?”
他微微一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又道:“不过是个好名字,我喜欢。”
柳璟舒不理他,见外面的那队人马已经走远了,就翻墙跳了出去,墨云泽也跟在他后面。
墨云泽歪着头问他:“柳郎君这是想进皇宫吗?”
柳璟舒回头白了他一眼,这个人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人,武功虽然高,但说话语气明明就是个疯子。
于是柳璟舒语气带着点不耐烦道:“你跟来做什么?”
墨云泽随意回:“自然是来看热闹,顺便帮一帮柳郎君的忙。”
柳璟舒没听他说完便跳下宫墙,进入了宫围里面。
这熟悉的地方,想必是他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进入。
人啊,连自己长大的地方都要偷偷摸摸地进去,真是可笑至极,可怜至极。
墨云泽看他在前面带路,此人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是他看柳璟舒那熟练的动作和熟悉的路线,想必也是对于这里很熟悉的。
默默跟着他跑的墨云泽,忍不住出声:“柳郎君仿佛对于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莫不是以前来过?”
他是偷偷跑进来的,这里到处都是皇宫里的人,这人是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偷偷潜进来的?
柳璟舒忍不住吼回一句:“闭嘴。”
他怎么能不熟悉,这可是他的家,他曾经的家,他所有的亲人都在这里,就算现在他们都不在了,但他们灵魂安度之处肯定选择这里。
他们跑到午门的时候,有几个小太监窃窃私语走了过来,柳璟舒动作麻利地抓住了最后面的一个。
小太监看不清楚来人的面孔,只感觉到有一把短刃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于是身体抖,话也抖,连忙出声求饶::“大侠饶命,饶命。”
但是小太监睁开眼睛的瞬间,看见了墨云泽,抖出一个字:“救……”
话还没蹦出两个字,柳璟舒便掐得更紧了。
柳璟舒双目微微一红,咬牙道:“三天前抓的前朝太子和太师现在在哪里?”
小太监慌慌忙忙道出:“在南门,陛下正在……执行斩首。”
闻言,柳璟舒丢下小太监,提脚飞奔而去。
墨云泽看着地上的小太监,嘴角微微一弯,从袖中拿出一颗药丸丢到他的嘴中,把尸体踢到墙角,甩袖追柳璟舒而去了。
柳璟舒来到人群中,看见挂在墙上的程光和余舒,他不管不顾地向前冲去,此时却有一双手拉住了他。
来人是墨云泽,墨云泽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你现在去,非但救不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还白白的送上自己的性命”
“他们也肯定不希望你去送死。”
听到后面那句话,柳璟舒心里咯噔了一些,放弃了挣扎,任由墨云泽拉着他的手。
高高的龙形座椅上坐着一位中年男子,男子的左右两旁各站着四位美人,这人正是当朝皇帝李忠。
李忠抬起右手示意一下,便有旁边的太监高声喊道:“行刑。”
柳璟舒被墨云泽拉到背对李忠的位置,躲在没有人注意的地方,墨云泽双手死死捂住他的嘴。
柳璟舒被墨云泽扣住身体,捂住嘴动弹不得,他眼睁睁地看着程光和余舒人头落地,连一声尖叫都做不到。
柳璟舒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地失去了知觉,意识开始模糊,最后倒在了墨云泽的怀里。
墨云泽打横抱起柳璟舒,嘴角挂起冷冷一笑,消失的一瞬间声音飘飘道:“璟渊太子?”
凉沁亭里,静墨如画。
烟雨凉秋中,点点离人泪,拂不尽人心最伤愁的地方。
躺在床上的人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恶梦,紧闭的双目有一颗颗泪水往下流,昏迷中的人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着。
墨云泽坐在床边看着他,突然有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拱手对着墨云泽道:“主子,查到了,死的那人并不是璟渊太子。”
墨云泽覆手而立,拧媚,冷声道:“果真是他,那今天挂在城墙上的那颗脑袋是谁?”
黑衣人回道:“前朝太师程光的义子,余舒。”
墨云向黑衣人打手势,示意他小声有些,压低声音:“下去吧。”
墨云泽嘴角微微勾起,意味不明地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柳璟舒。
“璟渊太子,刘白初。”
五天后,墨云泽端着一盆水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块布慢慢地为床上的人擦拭着脸,床上的人手指动了动,墨云泽停下了手中的擦拭动作。
幽梦如落花,柳璟舒睁开了眼睛,一如恶梦中醒来,两眉间苦愁不展,一颗泪珠挂在眼角。
柳璟舒感觉自己睡了三五年,醒来一切都物是人非;又感觉自己只是做了一场噩梦,仿佛那些发生的事情都只是恶梦一场,家破人亡,好友惨死于自己面前历历在目,目目惊心。
墨云泽让他缓和了一会儿,一只手去扶他,问道:“柳郎君,还好吗?”
柳璟舒不说话,目光呆滞地盯着前方,两眼空洞,像是一个傀儡空躯。
墨云泽双手抓住他的肩膀,把他转向自己:“我觉得叫柳郎君总是有点生疏,不如以后就叫你璟舒?”
柳璟舒还是没有反应,墨云泽似是耐心用完了一样,拍拍衣服站起来,漫不经心道:“无趣。”
……
乌西镇的景观近在咫尺,触手可及,举目顾盼,热风拂面而来,行走在热闹的大集市上,左手一壶酒,右手也有一壶酒,柳璟舒边走边喝,嘴里还不断发出闷闷的声音。
“不是都说酒是辣的?怎么我喝是苦的?。”
热闹是属于他人的,他摇摇晃晃地找了一个墙角坐下来,身上的衣服也被自己弄的破破烂烂,肮脏不已,路人看不清他的脸。
来来往往的人见他躺在那里,便绕道而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哪里来的臭乞丐,一身酒味。”
有几个挽手路过的妇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从袖口中摸出几个铜板丢到他面前,有些可怜道:“都快要到深秋了,这样睡在大街上,实在是太可怜了。”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一点月光,他双手支撑地面,硬生生把自己的身体给撑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破烂的衣服,有几枚铜板从他身上掉了出来。
柳璟舒望着地上的铜板出神,冷笑:“这不就沦为街头乞丐了。”
摸起地上的酒壶,摇摇晃晃地向街道深处走去。
不知不觉已至深更,街道上的行人已经散了。
他走着走着,突然感觉到来自身后的目光带着一股杀气,他手中的短刃已经从袖中滑落到了手心,瞬间黑夜中出现了十几个黑衣人,个个蒙着面,手中拿着长剑,向他扑来。
黑衣人还未近身,柳璟舒摇晃着身体,袖口的小短刃已经露了出来,先发制人,语气冷冷道:“正好出气,爷砍死你们。”
柳璟舒出手,腕中的刀霹雳一般疾飞向对方所在的位置,转了一圈,三个个黑衣人倒下了,柳璟舒的左肩也中了一剑。
此时他才明白,当初学武偷懒是大错特错的行为,现在离开了皇宫连自己的性命都留不住,谈何恢复大业。
战了许久,第七个黑衣人倒下了,他也伤痕累累,勉强用手能支持着身体,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剩下的那几个黑衣人。
一只手颤抖着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另一只手握紧手中的短刃,自嘲道:“阿舒,我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
黑暗角落里,有一个红衣男子和一个黑衣人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这边,红衣男子嘴角微微勾起,声音淡淡道:“算是有些本事。”
身边的黑衣男子微微拱手,问道:“主子,还不出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