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薰的一棵树 ...

  •   进一步是爱情,退一步是人生,为什么我们总象树一样,一动不动。

      *****

      好长一段时间了,上床后闭上眼睛就是一种恍恍惚惚,似睡非睡的状态。为什么会这样,是在预支以后的日子吗?
      披着衣服走出房间,左望右望不知该去哪里。走廊在月色的照射下显得异常的深邃,那一地的银白,是天使的羽毛吗?我缓缓地走下楼,推开大门,月光立刻清透地照射了进来。还记得院中有一只孤单的秋千架,想去坐一下。在深深的夜,单薄的空气中,看看月光,应该是件很好的事。刚走了两步,徒然一惊,发现竟有个人,坐在秋千旁的石凳上。淡淡的身影,象月光一样,是属于夜的。萧冷的空气中,我好象可以听到他的呼吸。
      “桐?”我吃惊地低唤,“你怎么会在这里?”他闻声扭头看我,那是个很别扭的动作,为了看我,他好象要扭断他的颈骨。他盯着我,目光谈不上友善,我听到他哼了一声:“我不可以在这里吗?这么晚,你为什么不睡觉,还象个笨蛋一样傻乎乎地立在我的眼前,你在干嘛?”
      什么嘛?原来白天的友好都是装出来的,他永远是这么个让人讨厌的家伙:“你有什么权利管我是不是睡觉,我现在是住你的房子,可是我有行动的自由,我就是不睡觉,就是这么奇怪,怎么样?”
      他还是用那种很别扭的姿势看着我,突然笑了:“即然大家都这么奇怪,那赏个脸陪我聊聊天好不好?”他拍拍身边的座位,试意我过去坐。好啊,那就聊一下。我走过去,刚想坐下,他突然一把扯住我,说:“等一下,这里有些冰。”然后脱下外套,铺在石椅上,然后才拉我坐下。我心头掠过一丝暖意,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他拄着头望着我看,突然说:“一年不见,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
      “怎么了?”
      “一副病入膏荒的样子。”他抬手一把捏住了我的下巴,把我的脸扭向月光,“看看,看看,本来就不怎么漂亮,还让自己瘦成这个样子,景是怎么当你男朋友的?难到他就只会包粽子?”一股淡淡的酒味向我袭来,是因为喝了酒,他才会有这样的动作,讲这样的话吧。我的心一阵震痛,泪迅速地冲入眼眶。他还在说着:“白天在机场见到你,我就想,小薰这个死丫头怎么变得这么瘦了,好象一阵风就能吹走。”
      “高木桐,你在咒我死是不是?”我一把推开他的手,然后起身坐在对面的秋千架上,一边飞快地抹去我的泪。他大声地笑了:“放心,你不会早死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万年,这中国话我还记得。”
      “该死的你还记得多少句该死的中国话?”我咬牙切齿地说,掩饰着自己那酸涩的心情。
      “嗯,”他把头凑过来盯着我的脸,好象在用心思索着,“记得好多,需要说的时候我自然会说。小薰,你怎么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副笨蛋装聪明的样子?”
      “高木桐,你也一点也没有变,摘了眼镜你仍然是个白痴。”我不去看他的脸,怕再一看就真的在他眼前流下了泪来,“我是因为坐飞机不适应,你呢,干嘛大半夜的不回家睡觉,难到真是因为你那白痴本质?”
      他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音乐盒,“怎么会,我是来还你这个。还记得吧,我把你的那个摔坏了,我说过要还你的。”一模一样的音乐盒,把一年前所有的记忆都勾起,那个我坏掉了心的傍晚,那个他摘下墨镜迎风流泪的傍晚,就因为哑掉的帕哥尼尼的嗓子。
      “难怪你会生气,这个小东西还真不好买,两周前我才在希腊找到。是帕哥尼尼的《随想曲》,你听听,没错吧。”他扭动开关,让那具有金属质感的小提琴声流淌在夜的清冷的空气中。没错,一点也没错,听着熟悉的乐声,我心中百味杂揉,原来我们总会把许多轻易得到的东西视如草芥,然后在失去的时候才恍然大悟,对于所有的悔恨无能为力。抚弄着他手中精巧的音乐盒,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泪,任它一滴一滴地落在音乐盒上,发出清脆的震响。
      他看到我的泪,又多又大的泪,一时间失语了,很快他掏出手帕,为我擦脸上的泪痕:“我知道打破的东西还不起的,可是你可以原谅我吗?小薰,一年了,我一直希望得到你的原谅,你如果不说,我还不知道我是个那么另人讨厌的人。你可以原谅我吗?看在,我不睡觉的份上。或者,看在我为了一个小小的音乐盒走遍了整个地球的份上。”
      我该说什么?该说点什么?说我也很后悔,后悔自己是那么的任性,连挽留的机会也不给自己,或者说我是多么孤独,在生命中屈指可数的日子连活着的目标都没有一个。或者说现在面对他是如何怦然心动,一年多,他一直在寻找,而我一直在思念……。可是,我的心突然颤抖了起来,晕眩般的痛苦又毫无预兆地降临。不行,我不能在他的面前晕倒,所有人都可以,就是不可以让桐看到。我一把夺过音乐盒,飞快地说:“OK,终于两清了,高木桐,我再也不讨厌你了。可以了吧。”然后,站起身强撑着自己向房门走去,二十步就可以,请给我这二十步。
      桐没有动,沉默,无言,就象一年前被我伤害后一样,悄无声息。上一次是他离去,这一次是我走开,唯有我的心是不变的碎裂。我终于抓到了门的扶手,然后几乎是把整个身子撞进了门去,我似乎听到他的声音喃喃地说:“不讨厌就好。”桐,不要再理我,我是个笨蛋,你不要也象我一样笨下去了。我把门合上,然后整个人摊靠在了门上,失去了意识。

      ****

      许是大限未到,我又苏醒了过来,醒着痛疼,还真不如睡下去。晨光如练,我卧坐在门边不动,景从楼上下来,看到了我狼狈的样子,无言呆立。
      “没事,你不要瞪我,我没事。”我对他虚弱地笑着。
      “没事就好。”他也笑着,走过来,把我抱起来,送回床上躺好,“我这就去大阪,你听话不要乱跑。”
      “没问题。”我笑得眼眯成了一条缝,这是我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动作了,好累。他灌了几十颗药丸给我,看武侠书知道有种续命丹,给要死的人服下,可以续命**天,我现在接受的就是这种传奇般的待遇。
      “我快去快回,你……,小薰,我想,还是去医院,好不好,去医院。”
      “不要,我不想再听换心那个词。我不要去。”
      “那你一定不要乱跑,嗯?”
      “没问题。快走吧,吵得我耳根好痒。”
      景终于离开了,他转身时投给墙边一个很落寞的影子,他那零乱的发,和锁着眉,让我的心中徒然地讨厌起了这一切,芷就是不想看到景的这个样子,才会说出伤害他的谎言,而我,为什么要如此拖累他呢,我干嘛要躺在这儿象一个破败的布偶,象一个哑掉的风铃。我要回家,我不要再看到景,不要再看到桐,看到所有认识我的人,然后象个破口袋一样在他们面前倒下。
      下了决定之后我轻快无比,休息了一会,然后下了床整理好自己,拿了护照和钱,高高兴兴地准备一走了之。可是不幸的事发生了,当我走下楼,来到客厅,正撞上桐和晨子打开门走了进来,我下意识地把手提袋放到身后,悲哀地想,我真是个不被上帝眷顾的人,连逃跑都会受挫。
      “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啦?”我堆起笑脸问,哎,发病之后我笑太多了,笑得不知道什么是开心了。
      “你忘记了吗?昨天我们不是约好今天去玩吗?”晨子睁大眼睛,有些嗔怪地说。今天她穿了一身白色的便服,青春的味道向我扑面而来,而我,好象老朽了。约好外出?有吗?不记得了。
      “景呢?”桐四处望望,然后问。
      “他,去大阪了。”
      “大阪?他自己去的。”桐有些吃惊,盯着我,好象在想为什么景杳然独行,而我这个女朋友还留在这里。
      “不知道,我睡醒他就没了。”我知道我有义务编一个好一点的理由,可是我真得一点心情也没有,而且我就要离开他们了,永远的离开他们,说谎已没有了必要。
      “景不在我们就不带他,小薰,我们三个一起去玩。”望着晨子兴致勃勃的脸,我知道我是推不掉了。
      桐换了辆跑车,也不见了他那些随护,这次的出游想来会很轻松。我独坐在后排柔软宽敞的大座上,前方是可以媲美王子和公主的两颗精致脑袋,一切都有种贵族式的美好,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很不舒服,心情坏到极点,所以当晨子旁若无人地用日文讲着一堆堆我听不懂的话的时候,我只有闭着眼睛假寐。
      “小薰,你想去哪儿玩?”桐的声音在那一堆阿丽哥多中飘然响起,我张开眼睛,还没想好怎样的回答,晨子已把话接了过去:“问也是白问,小薰怎么会知道东京什么地方好玩呢?”
      也对,我就当我不知道,又把眼睛闭上了。可以该死的桐又问:“不会吧,和景没有讨论过要去哪里玩吗?”
      “叹息桥。”我冷冷地吐出了一句话,立刻换来了晨子一阵嚣张的笑声,“小薰,叹息桥在意大利的威尼斯。”
      “是吗?真是抱歉,我现在就想去那个地方。”我冷笑着说。
      我的话换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我张开眼,看到桐在观后镜里看着我的眼,黝黑的深谷一样的眼,随即,他嘴唇翕合,淡淡地说:“好,就去叹息桥。”随后一旋方向盘,把车子开上了另一条公路。
      不会吧,他真的要带我出国,就因为我那一句戏言。
      “桐,你在开玩笑吗,不会真的去吧。”晨子叫了起来,“这个时候你不可以离开日本,你的家族不会允许。桐,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桐,你真要去机场吗?桐,高木桐!”算是对她的一种回答,桐把车子打了个急旋,停在一边,然后冷冷地说:“下车。”
      “你让我下车?”晨子怒气冲冲地大叫,目光在我和桐之间游移,“高木桐,你是怎么回事,我是你的未婚妻,你让我下车。”
      “对,我让你下车。”桐看也不看她,从车前箱里取出一根香烟,放在嘴里,然后,冷冷地说,“不想去就回家,不想做我的未婚妻也可以。我的护照随身带着,小薰,你的要不要回去取。”
      晨子板着的一张脸慢慢地变柔和了,笑容重新地回到了她的脸上,她殷勤地为桐点上了烟,然后笑着说:“即然要嫁给你,当然一切都听你的了。我就不去了,帮你去处理家族的事好不好,你可不要去太久啊。”她的变化还真快,我记得苏苏曾预言桐会有一群的情妇,可是看来事情会更离谱,他可以把妻子都训练成情妇。
      “小薰?”桐扭头望着我,等我的回答。
      “对不起,突然不想去了。去海洋馆好不好,东京有没有。”
      桐用一种悠然的目光盯着我,好象早就臆料到这会是我的回答,一丝浅浅的笑容浮现在他的嘴边,老天,他一笑还真是帅:“ok,就去海洋馆。”
      突然,桐的眼光掠过我,望向我的后方,眼光一瞬间凌利了起来,他看到了什么?我扭头也向后看,只见几辆黑色的矫车由远及近飞快地向我们驶过来,气势汹汹。
      “坐稳了。”桐简短地说,然后发动了车子。随后,一场在电视上才有机会看到的飞车追逐发生到了我的身上,桐把他跑车的速度调到了极限,极端的速度拉伸了窗外的景物,强烈的震颤从车子飞快地传导到了我的体内,晨子惊恐颤抖的声音象小提琴把位不正时才会发出的刺耳的音符一波一波地袭来,虽然我不清楚倒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能感到那是种很恐怖的事,也许,我们正在逃避着一场追杀,也许,慢一步就是死亡。
      可是我该怎么办,这极端的速度对我来说是另一种死亡的逼近,我应该喊桐停下来。不行,如果停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会怎样?我是必死的,他的生命还是鲜活的,而且不就是飞车吗,我想我可以挺过来。
      我感到我的血液被慢慢地带走了,身体里是一片冰冷,我的心早已缩成了一团,颤栗着,象秋风中树枝上最后一片残叶。我努力地瞪大我的眼睛,盯着观后镜中桐不时向我投来的注视,我用尽全身的力量做一件事,不要晕倒。
      晨子的喊叫声越来越弱,不,是我听不见了,我现在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急促,绝望而拼尽全力,我从来没有这样瞪大我的双眼,眨也不敢眨一下,生怕瞬一下眼就再也睁不开了,那样桐就会停下他的车,为我这座叹息桥停下车,迎接他的将是一种很悲惨的命运。所以我不能。我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见我的内心,看见了我的爱,原来爱是这样的,那些暧昧的朦胧的躲躲藏藏的感觉一扫而空。可是这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我已朽败,心中没有了爱的空间,时间可以为证,这也许是我为我的感情可以做出的最后的一件事了。
      终于慢下了,停下了。不知到了哪儿,不知有没有甩掉那些车。我瞪着眼睛看晨子投到桐的怀里哭泣,桐安抚地拍着她的背,结束了对吗?那么我可以休息一下了。桐扭头对我说着什么,听不到啊,泪水朦胧了我的眼,淹没了他的脸,随后我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总是很累,晕倒后没有了知觉的时候潜意识中也会累,只有一个好处,我把那该死的心脏扔掉了,再也没有了负累,大脑中是灿灿的一片,耀眼,美不胜收,这是不是说明我死后会变成天使?太好了,那么让我死吧,因为我活得太累了。
      上帝再一次抛弃我,我终于醒了过来。我张开双眼,四周一片雪白,是医院吧,我转着眼珠,然后看到了我身边的桐。
      “桐,这是哪里?”原则上讲,当我的心脏不发脾气的时候我是个正常的人。
      “这是我家医院。”桐坐在我的身边,喃喃地说,“你停止呼吸两个多小时,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医院可以论家的吗?高木桐的语言里,应该可以吧:“没事,你开那么快的车,晕一下不可以吗?喂,刚刚你躲的是什么人,仇家还是□□。”他还是盯着我,突然抬起手,握起我那形销骨立的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温度一波一波地袭入我冰冷的体内:“你回答我,刚才为什么不叫停车,你都病成这样了为什么不叫停车。”
      “我病成哪样了?就说是晕一下吗。”
      “你知道吗,我差一点就杀死了你,”他全身颤抖,克制着自己,但是声音还是吼了出来:“你想让我杀你吗?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没有用了,看来桐已经知道了一切。他越抖越厉害,血色几乎全部地从他的脸上褪了下去。看来我得说点什么,这样子他的心脏也会被搞坏:“喂,我的手要被你弄断了。高木桐,你如果可以冷静一点,我不介意告诉你我的事,我的病,可是看来你不想听。”他听了我的话,终于慢慢地放松了,许久才问:“你病了多久?”
      “一年多了吧,记不得大概日子了。”
      “医生说你拖太久了,你这一年多在干嘛,为什么不治病?”
      哈,我不想治病吗?要治得好才算:“一直在治啊,我的事我心里清楚你不用怛心。”
      他不言语了,过了许久才又说:“你还记得一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在景的女朋友住的那家医院里,我们一起奔向那间病房,那个时候的景,就是现在的我。”他这句话迅速地击垮了我护身的盾甲,击败了我那些僵硬的微笑,我真的撑了好久,我想有个人听我喊痛,有个人,听我诉说我心里的恐惧和绝望,我希望,那个人是桐。于是我“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我向他张开了我手臂,对他哭喊着:“桐,你可不可以抱抱我。”他抱起了我,我突然发觉自己已瘦得象一根骸骨,我虽然没有死去,可以岁月已吞噬了我的健康,我把自己更紧地缩入了他的怀抱里,然后绝望地哭泣,在这种绝望的哭泣中,我似乎听到了小提琴弦断的声音,余音不绝。弦断,还可以换,可是生命呢,如何来换。
      不记得那一晚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我只记得一个不管不顾的我一直絮絮地向桐诉说着这一年来积压在心底里所有的恐惧,就象一年前的那个夜晚,我倒出所有灰色的自己给他看,让他倾听。我哭湿了他的衬衫,扯着他的一只胳膊控诉,我的身体被这场病折磨得已经没有它粗。我数着手指告诉他我见过多少知名的医生,他们只会说两个词:换心换心,现在我一想到医院就要发疯。我告诉他我为了爸爸住院,为了景飞到异国他乡,可是这都不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只是在苦捱。最后我记得我问他有没有见过天使,他告诉我天使是长着翅膀的,我又问他我可不可以变成天使,他回答起码要再瘦二十公斤,要不然飞不起来,飞不起来怎么变天使啊?我决定我要继续瘦下去。
      我只小睡了十来分钟,半梦半醒中依稀听到桐接了个电话,然后离开了。睡醒后,我坐在病床上对着窗外蓝蓝的夜发呆,天啊,我倒底做了什么,早晨的时候我还豪气干云地决定不再拖累别人,一个人静静地离开,可是一天不到的时间里,我竟然象尾女萝草一样依附在桐的身上,脆弱而无助,命运,还真是难测。小薰,小薰,我在心底轻唤自己的名字,希腊神话中,是薰香杀掉竖琴还是竖琴干掉薰香呢?在我的生命中一直琴声不断,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弦断了就是断了,没必要再做纠缠。
      我终于成功地从东京逃脱了,两个人来一个人返,落叶也萧索。
      我决定逃开所有的人,所以没有回家,一个人回到了外祖母在乡下的老宅,那宅院五十步外就是医院,那是我的后路。我希望我可以在没人打扰的时光中静静的睡去。
      乡下的空气真是清新,院落中有株古槐,古槐旁有架秋千,我常到那里坐,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想着秋天过去就是冬天,到了冬天,我就只有三个月的生命了,三个月是多久呢?算算不就知道了,于是一算就是一下午。
      于是到了黄昏。
      从没见过这么淡的秋。
      一个人坐在院中的秋千架上,我收紧裹在身上的薄毯,抬头望着高高的天。那流云,还有一抹一抹的霞,近得好象要触到我的鼻尖。
      还有风淡淡地吹过淡淡的秋。
      仰到脖颈酸了,我才不情愿地垂下头。然后,我看到了他,立在栅栏门前,立在一天的秋色里,不知脚下踩痛了多少落叶……
      老家的那棵古槐,就站在老地方,也许,在我的生命中也有一棵树,会永远站在老地方,不会离开。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