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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不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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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雄是要扫的,只扫了之后,账算真的完了么。
“圣、圣上,不好了!廖将军原在门口守着的,现在找不到了!”那小兵一路跑着,跌跌匆匆的,竟也不知是跃了级。
嫄紊方抬起头,却听秋笙先说了话:“想来是让那边的给捉了去,不急,再等等。他们一会儿肯定会派人来讲条件。”
“你!”那小兵瞪了秋笙一眼,“杜公子虽也立了功,但容小的说一句,何来第二根针竟飞向岳宰相那儿。”
想来那小兵也是新上任的,没有了上级的管教,竟说出了如此实不该提的话。却见那杜秋笙脸上的表情不温不火,他那圣上也没说一句话,便尴尬地再望向坐在一边的岳綦纾。
綦纾看了那小卒一眼,一笑:“失手是难免的,我这也不是好好的,该、该死的也死了,便莫要再多说了。”那笑颜里难免透出几分苍凉,再一侧头,看向嫄紊,“杜公子说得没错,莫要先自家慌了手脚,给外人看笑了。”
嫄紊诧异,没想到这种时候,那人还会笑得那么轻松,是真的看得开还是脑子搭错了。
“圣上,有人送来话,说是要就廖晟,就拿最好的同他换。”正想着,曹操便到了。
冷晓尧上前,轻轻凑上去:“是约书亚的大将军来的。现正将他安置在廖将军的营里呢。”
嫄紊看看綦纾,綦纾摇摇头,向着杜秋笙昂了昂下巴。嫄紊再看向杜秋笙:“南山……”
杜秋笙冷笑:“你总在适当的时候想起小生的行当。昨儿半夜里怎地来我房是,竟一口一个秋笙呢。”
冷晓尧下意识地去看岳宰相,倒不是知道他同圣上那点事儿,只这种场合总不能很感兴趣的看那两位吧。岳綦纾的笑容有点凉,目光瞥过二位时,想的不知是什么。
但见岳綦纾将扇子一收,起身来到杜秋笙座前,这么着狠狠将扇子一放,颇有些就义的滋味。且听他的话又是怎样的婉婉:“杜公子,现下你若是不去,我们也可能保不准回不了京了,适当的话您该提就提,我自然是明白。只同我说一句的事儿,哪那么多弯子可绕。”
杜秋笙依旧不紧不慢地打量着那把扇子:“一个把戏不玩两遍,若被戳穿了,便是人也没法子救,就连你也保不准可以留几分灰。”
綦纾想想,也是,毕竟自己才是丞相。便牵牵嘴角,反倒是将扇子往杜秋笙那儿推了推:“帮我照顾好月夜,莫要再伤了。”反身拿起披风,对着冷晓尧唤道:“走,就你主子去。”说罢,接过冷晓尧递来的鞭子,这就要踏着荒漠去敌营投身。
杜秋笙没想到故作的踌躇竟会坏了原来的气氛,慌张地从位上站起来。
嫄紊不动声色地看着二人。都不是甚精品,竟连那位的心思也猜不透。
意料中的,綦纾回了头,看了嫄紊一眼,期待着什么,更显出了悲壮。
嫄紊上前,一下扯落綦纾的披风,夺过皮鞭,皎皎笑道:“真以为那武将是你岳宰相有资格救的?我让你含泪去展你的悲情!”笑容霎时间没了,鞭子一挥,披风的一角碎落。
綦纾满意地看着鞭子在空中呼呼作响,他那圣上终算不负大皇子的一句话。外头的马蹄声愈行愈远。
“嫄紊!”所有的目光落在杜秋笙身上,那声嫄紊叫得多么骄娇。
这次那人君没有回头。营外还剩下一匹马,杜秋笙起身,骑上那坐骑,那匹大马立刻撒开四蹄,追随着之前的印记。
杜秋笙的那句我随你一块去飘到岳綦纾那里,扯出他的一丝苦笑。
嫄紊没有负自己,昨儿晚上,那人一直都在。
他岳宰相从来没有信过一见钟情这四个字,他从来没信过,落后者还可以有追上的一天。所以他一直没有勇气去抬头看那高高在上的大皇子——排位如人,祭祀更是没脸去。
但是有人信,杜秋笙就是一个。还有那从前的晏南山。
綦纾苦笑。那两个便轻易地将自己打到。
一见钟情,那马蹄得得的,踏下的终究是几年的缘分。
一见钟情,四字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