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无双》_白小汐

55、第55章

　　趣事自然是有的，但不会讲出来。慕容绯转移话题，手指前方，道：“我们从此处上去。”
　　两人借用辅助升降篮上山，一盏茶工夫便达。
　　武聿广不如他们来得快，此时还未到，武聿津在前方等他。慕容绯站在不远处，见到背着箩筐的小六子，笑着打招呼：“小六子，又替福婶去买材料啦？”
　　小六子朝她招招手，回，“听说绯姐姐今日带客人上山，奶奶便准备多做些菜。”
　　慕容绯眼睛一亮，反手推他，“快去快去，这会儿客人已经到了。”
　　前后变化之快，令小六子瞠目结舌，用一副就只知道吃的表情瞪了她一眼，转身跑掉了。
　　武聿津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开口道，“副谷主与孩童相处得真好。”
　　慕容绯转身一笑，“我与所有人都相处得很好。”转眼看到满头大汗的武聿广，揶揄道：“辛苦。”
　　武聿广胡乱擦了擦汗，没有回话。
　　慕容绯也不介意，带他们到会客室，唤人斟茶，自己则去书房叫即墨珩。
　　武聿广在会客室听了武聿津一通絮叨，微微收敛脾气，他端起茶杯喝了口，抬头见到刚进门的即墨珩，差点被茶水呛到，脱口而出，“莫老板？”随后想起什么，喃喃自语，“怪不得当时在船上，一副处事不惊的模样。”
　　武聿津睨了一眼兄长，站起身，抱拳道：“即墨谷主。”
　　武聿广放下茶杯，抱拳施礼。
　　即墨珩回以一礼，朝武聿津含笑打招呼，问：“可是高掌门让二位来此？”
　　武聿津点头，“锦老事发后，掌门暗中将有排位的弟子都查了一遍，唯恐遗漏。果不其然，被他查到了二师兄身中蛊毒，”讲到这里，他苦笑道：“说起来，也是门内丑闻，二师兄不仅把师傅传授给他的武艺外泄，还对我的药方做了手脚。”
　　武聿广十分不屑地“哼”了声，似很不满。
　　慕容绯心道：难怪药方长期减少剂量，想来是怕一下挪用太多暴露身份。她问，“高掌门如何处理此事？”
　　“废了他一身武艺，以儆效尤，”他顿了下，说：“不过师傅倒是将二师兄体内蛊虫逼出来了。二师兄知道自己所犯过错，十分懊悔，如今闭门不出，重新修炼。”
　　“结果不算太坏，”慕容绯感叹了句，问：“这与高掌门让你们前来商阴有何关系？”
　　武聿津道：“原本师父只是叫我们随处转转，看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他说连秘宗山这般中立的门派都叫人钻了空子，江湖怕要迎来一场大乱。我与兄长在外头时，又听闻破天阁阁主的身份，以及一些博罗的消息，便决定来商阴看看，万一神医谷有动作，可以及时相助。”
　　即墨珩不确定他们打探到了多少消息，但有司马九歌在罗安坐镇，颙昊把控朝政的消息暂时传不出城，不过也压制不了太久。他思忖片刻，道：“不瞒二位，高掌门所料不错，只是并非江湖大乱，而是三国将起风云。”
　　武聿津一惊，“此言何解？”
　　慕容绯受到即墨珩示意，简单把颙昊控制端木竑皇室众人，以及他们的推测提了提。
　　闻言，武聿津紧锁眉梢，道：“即墨谷主所猜不无道理，哪怕摩洛、赫尔没有打仗的心思，颙少也不会善罢甘休。”话音未落，站起来，躬身道：“请即墨谷主允许我与兄长跟在其后。”
　　“哦？”这倒是出乎意料，即墨珩问，“你们不回秘宗山？”
　　武聿津摇头，“秘宗山位于赫尔最西，跨出国界不远便是沙漠戈壁，与摩洛、博罗相距甚远，不易受到牵连，”他索性道出心中所想，“在下对行军布阵颇为喜好，对即墨将军更是崇拜不已，望谷主成全。”
　　即墨将军，是指圣元王朝时期，为圣武帝打下江山的即墨先.祖。武聿津此刻神态坚定，怕是即便将人赶走，也会悄然尾随，即墨珩一时没有说话。
　　倒是慕容绯代为婉拒，“即墨黑骑军，非族人与孤儿不收。”
　　武聿津回，“我与兄长自幼失去双亲。”
　　慕容绯一噎，又说，“非五岁以下孤儿不收。”
　　武聿津回，“我与兄长并未奢望加入黑骑军，只愿若起战事，可有一席之地。”
　　慕容绯见他实难拒绝，看向武聿广，又看回来，“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说，你兄长未必愿意。”
　　武聿广面无表情地接话，“我无异议。”
　　慕容绯：“……”她苦下脸，看向即墨珩，“阿珩……”
　　即墨珩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对武聿津道，“你们便留下吧，不出几日，就该有动作了。”
　　武聿津大喜，“多谢。”
　　如此，慕容绯先安排人带他们去厢房休息，然后回书房找即墨珩，问：“为何留下他二人，你若不肯，他们必走无疑。”
　　即墨珩招了招手，让她过来，然后一把将人抱到腿上，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肩上，说：“他们在与不在都无妨，况且武聿津有‘秘宗山大脑’之称，说不定真帮得上忙。”
　　慕容绯轻轻“嗯”了声，见他难得亲昵，问：“你怎么了？”
　　即墨珩闷声道：“我只是想，若起战事，怕是会影响我们的婚期。”
　　有此担忧的不止即墨珩一人，沐之曦在司马府邸也愁得团团转，司马炼看不下去，开口道，“之曦，你坐会儿，转得我头晕。”
　　沐之曦瞪了他一眼，说，“都什么时候了，哪还坐得住。”
　　司马炼叹了口气，起身将人揽到怀里，道：“你此时走来走去也没办法，倒不如歇会儿。”
　　沐之曦推了他一把，“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当着下人的面，臊不臊？”
　　司马炼笑回，“他们都出去了。”
　　沐之曦看了一圈，果然没人在屋内，她挨着司马炼坐下，道：“九哥这孩子，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娘，您又在背后说我呢。”说正主，正主到。司马九歌开门进来，朝他们行了个家礼。
　　刚坐下的沐之曦，见人又立马站起来，急急上前，问：“怎么样了？”
　　司马九歌摇摇头，说：“情况不太妙，”他坐下喝了口茶，缓缓说道，“陛下得知自己中毒后，便暗中写下遗诏并将玉玺存放之地告知太子，谁知太子是个不中用的，先是因为目睹香蕊的死对天煞惧怕得很，入宫后发现父母都被颙昊所制更是不知所措，还没审就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司马炼听后脸色沉重，沐之曦急急问道，“然后呢？”
　　“然后今早我朝已分左右二相，颙昊自封左相，与温航同时代理朝政。告示已发放至全国，朝堂动静太大，消息压不住了。”讲到这里，司马九歌顿了下，“听闻洛帝已派出使臣前来赫尔和博罗。”
　　司马炼幽幽一叹，“天下要乱了。”
　　司马九歌犹豫了下，试探性问道，“我与小绯他们通过信，都认为君天驰主和，你们二老不若去赫尔避避？”
　　沐之曦第一个反对，“我们离开了，家中这些仆从如何是好？”
　　司马九歌回，“这几年，我积累了些人脉，护他们无恙不成问题。”
　　沐之曦道，“你忘记娘嫁给你爹之前是什么来头？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猴崽子担心我们了。”边说边不忘戳了下司马九歌的脑袋。
　　他一怔，这么多年，倒是真的忘了，娘亲是前任盟主沐清野的妹妹，年轻时也在江湖中呼风唤雨，在当时有“武林第一鞭”之称，据她自己所说，怕是如今使鞭子的，也没有一个能敌得过她，当然毕竟他从未见过，事实如何，另当别论。
　　司马九歌默了默，看向司马炼，后者说，“无需担心我和你娘。”
　　两个老顽固，他心下叹气，口中回道，“我早猜到你们不愿离开，本也不报太大希望，好在以颙昊的心性，不日便会出城，此处不会马上沦为战场。”
　　沐之曦瞪了他一眼，还没说话，门外传来敲门声，小厮禀告，“少爷，府外有客来访。”
　　“这个时候，谁来府中？”
　　司马九歌摇头，“不知，未曾收过拜帖，我去看看。”
　　话落，起身出门。
　　行至府门，见到一个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人——文建柏。司马九歌抱拳，“文老。”
　　文建柏回礼，“九爷。”手还没收回，直接切入正题，“老夫此番前来，有两件事。”
　　司马九歌比比手，“文老里屋说话，”又问，“文老所为何事？”
　　“这第一件，我跟洛盟主提过几次，便是老夫不能胜任博罗帮帮主一职，洛盟主道暂时无人接替，我左思右想，觉得九爷甚为合适。”见司马九歌要讲话，他抬手阻止，“你先听老夫说完。
　　老夫并不是说要九爷永远接替帮主之位，只是在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前，代为管理，毕竟九爷出生博罗，近期又留在罗安。我想武林盟其他人也不会有意见，九爷意下如何？”
　　倒不是因为时间问题，只不过博罗帮那些人，司马九歌着实看不上眼，但前辈委托至此，他也只好，“暂且这样，我会传信告知珈夜。”
　　文建柏大笑三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贤侄优秀。”
　　连称呼都变了，司马九歌汗颜，问，“这第二件？”
　　文建柏脸色说变就变，沉声道，“我想见见那人。”
　　不肖言明，自是南宫锦无疑，司马九歌颔首，“随时可以带文老过去。”
　　“那就现在吧。”文建柏一个转身，大步朝府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