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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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中秋之日。
骠骑将军未获准离宫，只能继续留住内宫。
无论家人还是朝臣都乐见其成。
同时宫中赐下大量财物给定国公府，其中包含了一对大雁，其中含义不言自明。
他们大雍朝的皇嗣可期啊。
未几，皇上下旨命礼部和内府筹备帝后大婚事宜。
长安城欢腾了，皇帝要娶皇后了。
帝后大婚，乃国之大事。
但这事跟两个当事人关系有时反而倒不是很大。
礼部和内府一直都在筹划准备皇帝成亲的事宜，可以说早就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状态了。
因此，圣旨一下，马上便有条不紊、按部就班地快速执行落实。
钦天监挑了三个日子，分明是明年的三月、六月和八月。
奏折一呈上去，直接就被皇上给摔了回来。
钦天监监正一琢磨，心里也就明白了，这是嫌时间太久了。
回头，又挑了三个日子呈了上去，是今年的腊月，明年的二月和四月。
结果折子依旧被扔了回来。
钦天监头大，礼部官员就更头大。
这帝后大婚礼仪，老实说大雍朝立朝近百年还是头一次举行啊。只有今上是登基之后才娶后，这个没有前例可循，前朝的，他们也没经过，只有礼章典仪可以拿来借鉴，他们不敢马虎，生恐出错，这时间太短可不成啊。
“皇上，这帝后大婚实是太过重大，时间上要容臣等仔细筹办啊。”没奈何，礼部尚书只能顶着巨大的压力上了。
兴元帝坐在龙座上沉吟了片刻，道：“朕之大婚虽重，然则大雍内乱未平，百姓生活多有困苦，礼仪齐备即可，不需太过铺张，该简化的就简化了，且皇后身上有伤，那些太过耗时费神的便都去了吧。”
礼部尚书：“……”
皇上，皇后身上有伤不假，可总也不会到大婚还好不了吧？
不对！
皇上这是想把大婚的日子定在近期？
礼部尚书再次内牛满面。
咬咬牙，礼部尚书再次开口，“皇上，再是急切，时间太短难免仓促，恐有失国体，也对皇后娘娘有失尊重。”
兴元帝蹙眉，扫了满殿文武一眼，才情真意切地道：“不是朕不通情理，朕实是怕皇后的肚子到时候出问题。”
众文武：“……”
皇上，脸呢？
虽然我们也都猜到这个可能性了，但您身为一国之君就这么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您提前临幸了皇后，还不打算节制克礼，决定持续下去，担心会提前搞大皇后的肚子，所以才要将大婚时间提早再提早？
真是，真是……太那啥了。
“不要脸”三个字，百官实是说不出口，光是想想都属大逆不道。
钦天监监正顶着礼部尚书的眼刀，一脸正直无私地道：“臣突然发现十月二十是个好日子，当年皇上也是在这个日子登临天下的。”
礼部尚书：真想拿笏板砸死那老货。
兴元帝一脸诚恳地问钦天监监正，“十月初六怎么样？”
钦天监监正一脸欣喜地道：“皇上圣明，十月初六确实是个好日子。”
礼部尚书心里大喘气，还好没硬要把日子定在九月，皇帝还不算太没人性。
大雍成祖《起居注》记载：“兴元三年，八月十七，帝于宣室问询大婚事宜，定十月初六，迎后入宫。”
后人能阅《起居注》者，会惊诧发现，自兴元三年八月十四日始，帝每幸于椒房，后不能拒。及帝后大婚，贺后椒房独宠，数十年如一日，成祖有生之年只贺后一人，情深至此，亘古未有。
彼时，被后世女人羡慕嫉妒恨的贺后云霞正陷落在一片低迷的悲伤情绪中。
宫禁森严，一个贴心的人都没有，某皇帝死活不松口让碧烟和四春等人入宫服侍她，只说大典后自然能见到。
贺云霞十分气苦。
身边的人整日娘娘长，娘娘短的，叫得她很是光火。
她这是被人圈养了啊。
九月菊花黄，满地伤……
恍惚记得那年成国公府的桃花会她初遇尚为太子的李照天。
时隔五年，又于菊花会再逢，同样是在成国公府。
不知不觉间，时光如流水，若白驹过隙，已是逝水流年。她从小女孩长成了少女，终究被那可恶的男子夺去了童贞，成为了他的女人。
贺云霞一脸若有所思地走在御花园，身后跟着八名宫女，两名女官。
皇帝如今初尝情、事，正是血气方刚荷尔蒙充沛亢奋的时候，在男女之事上异常热衷，贺云霞自觉自家小身板负荷过重，十分忧虑。
这么频繁又强烈的欢愉，不会导致她小小年纪便荣登母亲一职吧？
这个可能性实在是让人十分忧伤。
她在一株海棠花树旁停下，无意识地伸手折了一枝下来，握在手中把玩。
海棠枝无意戳了她一下，贺云霞仿似一下被惊醒，莫名其妙地看手中的枝条，似乎不太明白自己怎么会握着这东西的。
有人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宫人们瞬间矮了下去。
兴元帝从回廊走下，伸手牵住她的手，摸了摸被戳到的地方，笑问：“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一看到他，贺云霞反射性就觉得腰酸困。
“臣见过皇上。”她还是依礼向他问了安。
李照天伸手扶起她，顺势便将人揽进了怀里，直接挑起她的下巴就来了一记深吻。
宫人们俱都垂首退后。
贺云霞的右手撑在李照天的胸前，不许他再进一步，一双凤眸中有火焰在烧，这样流氓的举动他真是做得越来越习惯了。
到底这混蛋是想把她困在深宫多久？他到底知不知道整个大雍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景况？四邻不安，内乱未平，他将她这么一个提刀跨马上阵杀敌的大将强留在内宫算怎么回事？
“小七——”
贺云霞燃着火的目光直直地对上某人的眼，很是隐忍地道：“这里不是寝宫。”你丫别太过分了啊。
李照天心中不以为意，可又不好真就不管不顾地在这里临幸她，真要激起小七的杀性来，事情就大条了。
“刚才小七在想什么？”
“长安如今并不安稳。”
李照天心中微叹，在小七心中家国大事占据了她所有的精神，儿女情长上就显得极度匮乏，有时候他真的很希望小七也如世间普通女子一样，可他却也明白那真的不现实，那样的小七就不是他深爱的小七了。
“小七啊，别总把自己绷这么紧，有时候你也要放松一下。”
贺云霞心中哼了一声，放松留下来陪你丫的耗在这深宫内苑吗？那姐宁可绷得紧一点，天天奔波在外呢。
“不说那些了，胡御医今天怎么说的？”
贺云霞推开他贴过来的脸，微微侧脸，有些赧然地道：“只说女子天癸初来，先时不按月而至也是有的。”老实说，今天胡御医来请脉，她本人也是提心吊胆了半天呢，幸好安全无事。
李照天有些失望，“这么说不是孕兆了。”
贺云霞实在忍不住了，扭头看他，严肃地道：“皇上，臣年纪还小，此时受孕并不好。”
李照天忍不住又亲了她一口，含着她的唇瓣道：“朕想小七帮朕生孩子，好不好？”
尼玛！
她说不好有用吗？
他每天有少努力折腾她吗？就是因为他的辛劳，所以她才担心的啊，她真的还没准备好做一个母亲。
李照天突然道：“围帐。”
宫人迅速有了动作。
贺云霞瞠目结舌，这流氓是想——
李照天的手探进了她的衣襟内，在她耳边道：“咱们看天意，天意若成全，小七总不能拒绝，是吧。”
宫人们迅速铺好了地毡、锦褥，然后退到了围起的黄帐之外，替帝后撑帐。
在暮色渐浓的御花园中，四周全是背面而立撑帐的宫人，黄帐之内，锦褥之上，兴元帝临幸了他的皇后。
完事后，兴元帝将皇后抱回了椒房殿，陪她沐浴更衣，用晚膳，之后按时安歇。
到了凤床上，兴元帝自然依旧龙马精神，不肯放过自己的皇后。
对于这样一个对男女之情处于亢奋期的皇帝，贺云霞除了接受别无他法。
帝后瘫到一起平复呼吸的时候，殿外有中官报事，“城外急报，洛阳郑国浩率部来犯。”
兴元帝自贺七身上抬头，看向帐外，声音犹带着情、欲之韵，又自沉凝，“情况如何了？”
“城外驻军已迎敌，城中四门戒严，文武百官正赶往宣室。”
“沐浴更衣。”兴元帝几乎是立时便进入了临朝模式。
宫人鱼贯入内服侍。
之后，帝后二人同往宣室。
等到了宣室，旁听了一会儿，贺云霞才知道自己在宫内竟被隔绝了所有消息。
数日前，西羌兵发十万为死在她手中的大王子岸龙夫报仇而来。
军中抽调了她原本驻防长安东方角防范洛阳的三万人马由程宜君和侯岳山分领左右军共计八万以抗西羌。
胡闹！
她陈兵五万防的就是郑国浩西进，郑国浩如今已被逼至穷途末路，随时可能置之死地而反扑，如今便是如此，此时的郑国浩最是疯狂，东北角所余两万人不足以抗。
“现在城外有多少兵马在阻挡？”
冷不丁听到皇帝身边的贺七开口，百官还下意识愣了下，实在是娘娘随帝而入一直沉默，大家没防备她会开口，但想想她会开口也不该奇怪。
毕竟，长安的防御是她一手布防的，而且雍州军务由她总揽，辖下有多少兵将可用，她是心中有数的。
“回将军，已从城中十六卫抽调了三万人增援。”
“姓郑的带了多少人来？”她问得直接。
“十万。”答的人更爽快。
贺云霞冷笑，“郑胖子这是倾巢而出，欲借西羌之力拿下我雍州，他胃口不小。”
李照天伸手抚抚她的背，示意她别动气。
贺云霞拍开他的手，转而跪直向他叩首请旨，“臣请出城应战。”
兴元帝很是犹豫，小七出战自然可掌控全局，可她一旦重掌兵权，到大婚之日还会不会出现便有些难说，碰到小七这样强势铁腕的女人，即使是帝王也是满心的惶惶啊。
心思转了一圈，兴元帝狠狠心，咬咬牙，道：“准。”大不了他再继续缠吧，反正已经是他的人，没准肚子里已经有了嵬，总归是跑不了的，还是以国事为重。
“臣领旨。”贺云霞叩拜之后，并没有急着起身，“抗击西羌将领当以侯岳山为主，程宜君为辅即可，他之才不足抗西羌。”
“准。”
“臣告退。”
准皇后，现骠骑将军，定国公世子，雍州都尉，贺云霞干脆利落地起身告退。
她先让人回椒房殿取来她入宫当日所穿甲胄，在偏殿更换完全，而后大步出宫。
宫门外，她的五百亲卫已整装待发，见她出了宫门，齐齐喊了一声，“将军”，声如雷震。
贺云霞手一伸，有人将她的大刀奉上，而后她在马上扬声道：“出征。”
“出征。”五百儿郎杀气腃腾。
跨下汗血宝马一声轻嘶，撒开四蹄往城东门而去，身后是一片森寒铁甲。
城外，一千亲军随之加入护卫，一队人往东而去。
夜色中，兴元帝立于城墙之上目送她身影远去。
不久前还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如今却是一身的肃杀冷煞，眉梢眼角再不见半点柔软，李照天心中说不出的恻然。
他是有意隔绝了小七和宫外的消息，为此不准她的贴身近卫和侍女进宫随侍左右。
但老天显然不满意他这么做，情势呈危，他只能让她再披战袍，他要娶个皇后而已，要不要这么添堵？好歹过了十月初六啊……丫个死郑胖子，他怎么不早点死一死呢。
兴元帝终于忍不住暗自诅咒来犯的郑国浩。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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