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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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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清晨,细细阳光,星星点点,落在街头。
休息日,大家都爱睡懒觉,所以路上的行人很少。
我挽着林朋的手,静静走过落叶丛中,他时而抬头注视我,时而驻足远方的太阳。
那一刻,我们俩看起来很平静。
可我眼前却忽然浮现出我挽着飞羽的手,一起走在红色枫叶中的画面,他俏皮的微笑,甩着我的手,来来回回一跳一跳,像个孩子,我捏了把他泛红的鼻尖,他拧眉瞪着我,然后抓着我的手说,辉,如果这条路一辈子也走不完,那该多好。
我停下脚步,掏出MILD SEVEN,捂住烟头,点上,深吸一口,缓缓放松。
那条路,终究已经到了头。
林朋看着我,他应该已经发现了,每当我抽烟时,表明我在怀念另一个人。
他没有说话,看了看手表,站在我身旁,手悄悄爬上我的掌心,握住。
一支烟后,杰挽着一个古铜色肌肤的男孩出现。
那是芥子,今天是他与杰见面的日子,看样子二人挺合得来。
我们一起去了E体育馆,兑现了当日的承诺,不过其中一人并不是永恒。
芥子和杰在水里闹腾,打水仗,林朋跃跃欲试,我笑着让他一起去玩,他犹豫了片刻问:“那你呢?”
我?我还想抽支烟,不过这里禁烟。
“一起吧。”他拽着我,共同加入了水仗。
在外人看来很奇怪吧,四个男人,竟然打水仗。
玩累了,大家一起停靠的岸边休息,芥子捏了一把杰的肚子说,“你太瘦了。”
杰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你别随便摸我。。。”
林朋的手在水里很不安分,在我身上慢慢游走,我闭上眼睛,没有阻止。
戏完水,我们一起去用了餐,三个男孩狼吞虎咽,样子十分逗趣。
我手里掐着烟,眼角含着笑,看着他们吃完。
飞羽吃饭也很急,还总喜欢嘴里含着饭说话。
分别时,杰与芥子一起离开,我送林朋回学校。
林朋一路上总是想牵我的手,可行人太多,我们的手始终没有纠结在一起。
晚上上网,群里没有了杰和芥子,我想,他们俩大概在一起吧。
第三束阳光上线了,兴奋的发了张KY润滑剂的图片给我看,我哭笑不得。
“帅哥,你有没有男朋友?”她问。
我点上MILD SEVEN,“有。”
“照片拿来!”霸道的小女孩。
“如果我拒绝呢?”点头飘出一缕蓝色的烟,袅袅上升。
“。。。这个,我也米有办法。。。只能使出杀手锏!”
我轻笑,“请——”
“我的杀手锏就是。。。求求你给我看看照片吧~!”她发了个吐着舌头的笑脸。
喉咙发出低笑,“他的照片不能给你,外一你传了出去怎么办,不如给你看我的照片吧。”
“那你就不怕我把你的照片传出去?”
我吐出蓝色烟圈,看着它们消逝在空气中,“我无所谓。”
她说,“温柔的人总容易受伤。”
我笑了,是吗?
翻出一张很旧的照片,昏暗的灯光,酒吧门口拍的,我传了过去。
“你小子还不错呀,挺顺眼的。”她说。
“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的长相,我可是gay。”我嘴里叼着烟,敲打键盘。
她发了个笑脸,“是真的,我不爱骗人,你长得也并非大帅哥,不过的确看起来还算顺眼。”
“谢谢。”
“你谈过几个男友?”她八卦道。
我吸了两口烟,耀亮回来了,带着鸭脖子。
“你不愿意说没关系,我这人口无遮拦。”她追加消息。
我随意找了个数字,“五个。”
她哦了一声,我说,“寝室有人,下次聊。”
然后下线。
耀亮怀里还藏了几罐百威。
“罗辉,快圣诞节了,有什么节目?”他喝了一口啤酒,嘴里啧啧有声。
我啃了口鸭脖子,“没什么,要期末了,好好复习吧。”
他摇了摇头,“我老觉得你太内敛了,其实你人挺好,脾气也顺,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女朋友渡圣诞啊?”
我淡淡笑道,“不用了,洋人的节日,我没兴趣。”
“哈,现在女孩子就兴这个!你看情人节都是玫瑰花,那个什么玫瑰叫蓝色妖姬的,多受女生欢迎呢!”耀亮左手拿啤酒,右手拿鸭脖子。
“是吗?那种东西昙花一现,费钱。”我把吸了一半的MILD SEVEN拿起,继续抽了两口。
飞羽在情人节也暗示过我要礼物,我送了他整套水彩画笔,他很喜欢,画了一张我的素描送给我。
“嘿,你还别说,这钱花了下去,她们就开心!”耀亮闷闷啃了口鸭脖子。
我摇头,“也许吧。”
他轻声说,“可惜挽回不了小妍。。。”
“如果是花钱挽回的人,你也不需要。”我拍了拍他的肩。
我们相视而笑。
我时常会坐在寝室里看着火红色的封面发呆,回忆起过去种种,心里会有东西流出,一点一点,淌过,然后凝固。
从与他分手后,红色便成了禁忌,封印住我们的回忆。
有时,我会仰头望着冬日的太阳,光芒四射,伸出手,想要抓住,却什么也抓不住。
圣诞夜,我没有去找林朋,只是给他挂了个电话,他的声音显得很失落,问我为什么不一起出去逛逛,我说,快期末了,我要温书。
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含含糊糊道,你总是这样。
其实我觉得我与他不应该在一起,我带不给他需要的温暖,他像阳光,而我则是乌云,我们俩,不应该有交集。
可我不能提分手这两个字,我知道,他承受不起。
考前,我无聊打开电脑,杰私我。
芥子的外貌出众,在群里很受欢迎,他与其他男生也发生了关系。
我对杰说:“这个圈子就是这样。”
杰说,“我不信。”
他说,我们四人一起去喝茶好吗,你们为我劝一劝他,我想他会回心转意的。
我捏了捏太阳穴,几年后,当你遍体鳞伤,是不是还会对我说,我不信。
我躺在床头,拿起最后需要温习的一科,政治经济学。
我曾经也不信,我以为我们会走到最后,可,到底是谁先放开了手?
我与飞羽的相识,至今仍历历在目,米色风衣,珊瑚石红色耳钉,满地枫叶,公园的绿色座椅。
他总是笑着望着我,让我哄他,照顾他。
我依稀可以感觉到怀中抱着安睡的他,可时过境迁,我们形同陌路。
谁的错?
他的,亦或我的?
又或者是舆论?
我不知道。
我唯一清楚的是,我还给了他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