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风》一颗乔米

7、第 7 章

　　当天下午，季霄开了辆酷炫的布加迪，还贴心地先去了简凝公寓让他把上课要用的课本带上，随后招摇过市地到了学校。

　　孟渺渺刚好经过校门口，她看到了她的简会长冷着一张脸从一辆豪车上下来，没做停留大步就往教学楼去，而驾驶位上的那位急匆匆地下车小跑跟上了简凝，嘴角甚至还扬着笑和简凝说着什么，简凝听完脸色更臭了，甚至走的更快，仿佛身后那人是什么洪水猛兽。孟渺渺惊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手里的奶茶都顾不得喝了，她当机立断拍了前面那两人出众的背影到了宿舍群。

　　［3M］姐妹们，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位缠着我们简大会长的人，是你们的偶像学霸美人富二代小狼狗季大少爷？

　　［3M］这就是他高冷的画风？我怎么觉得我们会长更高更冷啊？

　　没过多久，群里炸开了锅，孟渺渺的舍友们一个劲的追问她简会长到底什么时候和季霄勾搭在一起的，甚至还在讨论，原来简凝拒绝了那么多女孩子的追求真正的原因是性向问题！

　　而季霄那辆布加迪不经常出现，他们以前分析过这辆车是少爷的宠儿，除非是重要场合或者重要的人才能坐！那么简凝到底和他是什么时候发展到现在这样的亲密关系的呢？

　　没过多久，学校论坛上关于他俩今天的热度居高不下，但作为主角的两人还浑然不知。

　　这会儿，简凝心情说不上好，他坐在教室里，身侧跟着个烦人的跟屁虫，这人说今天是助教，但也没有助教的样子，和他坐在一起算什么事？而且因为季少爷，教室里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地围绕着他们这边，简凝甚至在想，要不然直接请一天假得了。

　　孙燃一进教室就见到了简凝，他顺势打了个招呼就想坐他身旁，以前他俩经常这样，孙燃都快条件反射了。可今天，他被季大少爷拦住了。

　　季霄坐在简凝旁边探出了半个身体，手臂懒散地撑着脸歪着脑袋看着孙燃，指了指那个位置，“同学，这里有人了。”说的那么顺其自然又理直气壮。

　　孙燃疑惑地用眼神询问着简凝，简凝微微叹了口气，站起身，也没看季霄，他说：“既然这里有人，那我们换个地方坐。”

　　说完，也不顾季霄愕然又生气的表情，直接带着孙燃往后坐了好几排。

　　季霄也没和他争，快上课了，他确实需要一些时间整理一下课件和上课的内容流程。

　　说是助教，但因为杨教授的原因，这节课的老师很是看好季霄，他乐的当甩手掌柜，交代了一下这节课的主要内容就全权交给了季霄去讲解。

　　简凝看着那个讲台上课件整理的一丝不苟，但说起话来却随性又干脆的季霄，出神了很久。季霄低沉磁性的嗓音透过话筒传出，教室里比平时都要安静，仿佛就是他在耳边呢喃，全然没了私底下讨人厌的语气和表情，让人陌生又好奇。简凝回了回神，他忽然觉得有些闷，胸口震动的频率有些快。

　　其实他根本不了解季霄，从前只是听了别人口中季霄的样子，可真正了解，季霄从不是恶劣目中无人的，他站的比别人高，生活的圈子也不是别人能企及的，或许，在外人眼里给他叠加的纨绔标签，只是那些看不到真实的他的揣测而已。

　　简凝思绪有些飘远了，他很少在课上走神，直到孙燃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他才听见季霄在叫他。

　　“简凝同学是回答不上来吗？”

　　“我见你一直盯着我看，上课极其认真，以为这种问题对你来说一定是得心应手的，看来是为难你了。”

　　“那么还有哪位同学知道，愿意来解答一下吗？”

　　底下依旧安静，简凝愣了一下，低声侧过头问：“是什么问题？”

　　孙燃秒懂，指了指大屏幕上的第三题，简凝快速扫了一遍，确实不是什么人都能答上来的，不得不说，季少爷骄矜自傲，这节课的内容几乎拔高了大三学生课本内容一个层次，仿佛这是他个人的炫技现场。或许他原本就没想让别人回答，让他回答只是在报复他刚刚没经过他同意坐到了别处。

　　简凝有些失笑，他站起身，冲着那人，声线冷清平静：“刚刚在考虑措辞，学长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季霄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可以。”

　　简凝的回答和季霄原本的注释大差不差，但季少爷怎么可能夸奖一个刚刚落了他面子的人？

　　于是他端着不满的样子眯了眯眼，顿了片刻才道：“简凝同学的见解很是笼统，没有什么新意，如果你还对这个问题感兴趣，欢迎课后再找我一起讨论，时间问题，我们看下一个课题。”

　　简凝没有辩驳，他低了下头又坐了回去，之后的半节课他也很少把目光聚焦在讲台那人的身上。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季霄拿到了这节课老师的评分，算是完美拿到了学分，他在老师面前随性率真的笑到了简凝面前就都收了个干净，甚至语气说不出的强势命令他：“帮我收一下电脑，一会儿你开车。”

　　孙燃一脸惊愕地看着季霄无比自然地使唤着他那个冷淡刻板除了学习就没有任何事能左右他的兄弟，在接过季霄丢过来的车钥匙后，任劳任怨地起身给他收拾着电脑。

　　期间，季霄还闲暇地坐到了原本简凝坐着的地方，视线扫过他面前那本笔记本，字迹流畅笔锋刚硬，就像它的主人一样，冷淡疏离的仿佛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可他偏要挤进他的生活，在他眼底掀起浪花。

　　“看什么？”季霄慵懒地问一旁盯着他看了半天的孙燃。

　　孙燃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季……学长，你和简凝……是什么关系？”

　　季霄戏谑地勾着唇角扫了他一眼：“包养关系。”

　　孙燃瞪着眼，脱口又问：“不是简洛吗？”说完，他才反应过来问了什么，虚虚捂着嘴。

　　季霄似乎被取悦了，他说：“不舍得他弟弟吃苦，自己顶上了。”

　　简凝刚好收拾完东西，提着电脑和教学课件向他们走来，孙燃的表情一时没收住，他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简凝，简凝眉头一跳，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他问孙燃：“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先回去了！”说完，也不等简凝说什么，自顾自抓起背包就走。他是真看不出来简凝居然可以接受这种关系，还是自己要求的，他真的……以前小看简凝了，所以他这哥们眼里除了学习又加了一个弟弟，为弟弟都献出自己的身体了，这不是护弟狂魔是什么！

　　“你和他说了什么？”简凝看着孙燃的背影蹙着眉问季霄。

　　“没什么啊，就是想让他离你远点，我不喜欢别人觊觎我的东西。”

　　简凝一顿，季少爷怎么会好好回答他的问题？他揭过这个话题：“走吧。”简凝把自己的包背上，左手拎着少爷的电脑包，右手拿着少爷的课件，亦步亦趋地跟在少爷身后，神情淡然，似乎已经接受了他现在与季霄这样别扭的关系。

　　两人走到校门口，前面的季霄忽然停下了，简凝也只好跟着他停下。

　　“我想吃冰淇淋，那样的。”季少爷做什么都毫无缘由，他指着路边一女生手里抓着的一个雪顶杯对身侧的简凝说。

　　简凝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他认识那个包装，之前给简洛买过，那家店就在隔壁的街上。他往前走了两步，声音一如平时，清冷淡然，可说的话却让季霄一怔。

　　“想要什么口味的？”

　　“随你。”说完，季霄上了副驾驶，还不忘催促，“我只等你十分钟。”

　　简凝把季霄的东西放上车，顺便把车钥匙还给他：“如果超过十分钟，你就先走。”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另一条街走去。

　　季霄一噎，他忽然开始担心，十分钟会不会不够，万一那家店要排队怎么办？如果超过十分钟自己没走还在等他，那不是很没面子？季少爷很少有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时候，他拧起了秀气的眉，在车里找了一副墨镜架在鼻梁上，打开车门跟着简凝的方向一起去了。

　　简凝这会儿心里有点乱，他想起课上他盯着季霄出了神，把他从头发丝开始一直到脚上穿的aj都刻在了脑海里，季霄每一个眼神和说话时嘴角的弧度都是那么神采飞扬，和他赌气为难他时的微表情都在他脑海里挥散不去，后来，他甚至不敢直视他，那样的季霄在简凝眼里就像太阳，因为太过耀眼而灼伤了自己的眼睛，可在这样的寒冬又会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

　　简凝这二十年来都没有谈过恋爱，他不知道之前几次心跳的频率是悸动的节奏，不管内心如何，他表面依旧冷淡克制，从不会透露丝毫，永远镇定从容，就像现在，哪怕意识到了自己对季霄别样的情绪，也会自动归结到他是在欣赏季霄的学识和才华。哪怕是像现在这样答应他无礼的要求十分钟内买一杯冰淇淋，也是对他欣赏滤镜下的纵容。

　　简凝很会自我调节。

　　可是，当他买完出店门，那人就站在阳光下，细碎的光透过他的发丝，轮廓暖润，在简凝眼底镀上了色彩。

　　他听他低磁性感地嗓音透过寒风鼓动了耳膜：“怎么这么久，是需要坐飞机才能来买吗？”

　　简凝心里说不清是什么，只觉得他好像见到眼前的人会格外心烦意乱。

　　他把粉色袋子装的纸杯递过去：“摩卡味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