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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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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扮他女朋友跟我有什么关系。”
许凛伸手:“那还给我。”
“不给。”
“还是吃醋。”
“走开。”
祝丞风若无其事地把玫瑰藏到另一侧,装聋作哑。
心里看不懂自己傻傻逼逼地在干什么,只得出一个结论:
以后少跟许凛待一块儿,都被传染了。
“放心吧,跟别人都是假的,只有跟你是真的。”许凛宠溺地勾着嘴角。
祝丞风喉结滚了滚,推开他:“快到了,别刚出场就露馅。”
牙痒痒混着脸红的奇妙情绪。
果然是精神分裂了。
十分钟后,西餐厅侧门角落。
许凛穿一件长款羽绒服,把男性身形遮住大半,下巴收进米色羊绒围巾,一双眼懵懂真诚地看着前方。
眉眼间真假难辨的女气。
陈燃像被闪到,遮着眼连连后退。
“停,我害怕!进去再露出这种眼神。”
“哦,行。”许凛变脸。
“你怎么做到的?要变性都不用做手术了。”陈燃惊讶地问。
刚才许凛只用变化表情就能做到自由切换性别,演技精湛得可怕。
许凛神秘一笑:“当男的挺好的。”
怎么做到的。
以前快饿死的时候在街头假扮风流女子,骗男人进屋,把对方洗劫一空。
非常混蛋。
陈燃满脸不可置信,默默感叹许凛天赋异禀,如果以后不打鼓了可以去横店当群演,好歹能混个前景演员,说不定还能出道……
不远处,祝丞风坐在长椅上。
入夜后寒风萧瑟,成双结对的路人从他周围走过,显得他像一尊孤零零的邮筒。
祝丞风目送两个人挽着手进入西餐厅,直到看不见。
西餐厅门口的液晶电视在播放动画片:一只黑色鼹鼠挖洞,捉虫子,一边哼歌一边骚扰别的小动物……
祝丞风盯着屏幕出神,他双手揣进大衣口袋。
有点冷,应该进去坐坐。
这时,身后载满游客的马车哒哒哒走过,留下一阵裹着马匹异味的干冷空气。
有点臭,应该进去坐坐。
来了一对情侣拍了拍他的肩膀:“您好,可以帮我们拍个照吗?”
“嗯。”祝丞风接过他们的手机。
那对小情侣在餐厅门口的鼹鼠雕塑旁站定,两个人一人伸出一根手指戳鼹鼠的脸。
咔嚓,闪光灯亮了下。
“可以——”
祝丞风刚开口,那对情侣迅速换个姿势:“这样再拍一下。”
咔嚓。
“可以了吗?”祝丞风问。
“这样,最后一张。”女孩换着手势说,旁边男孩笑着用半低不高的声音道:“哎呀别人该生气了。”
旁若无人地亲了个嘴。
祝丞风深呼吸照完最后一张,把手机还给他们:“我该进去了,下次出门记得带个三脚架。”
在外面坐着容易被神经病情侣打扰,不如进去,清净。
终于说服了自己,祝丞风走进西餐厅,装潢优雅,空气中飘着香甜的黄油味道。
服务生引着他向前:“先生几位?有预约吗?”
“一位,没有。”
祝丞风目光环视着四周。
锁定了钟摆旁边的大桌,四个人,陈燃和陈母,许凛以及被骗来相亲的女孩。
“吧台的座位可以吗?”服务生问。
“可以。”
祝丞风落座后翻阅菜单,随便点了杯咖啡,又往钟摆旁看去。
有些意外。
餐桌上,许凛用手机打字,和那个来相亲的女孩聊得……宛如失散多年的亲姐妹。
他把屏幕亮给女孩看,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把女孩逗得前仰后合地笑起来。
陈母也对许凛露出满意的微笑,连连点头。
其乐融融根本不像相亲。
不知看了多久,服务员端来一个盘子。
“先生您的奶油蘑菇浓汤,用餐愉快。”
祝丞风一愣:“我点的不是咖啡吗?”
“不是哦。”
“……好吧。”
点餐的时候走神了,祝丞风明明记得是咖啡,又好像不是,当时注意力全在另一桌上面。
退一万步说蘑菇浓汤为什么不能是拿铁呢。
餐厅播放起悠扬的小提琴曲,暖风阵阵。
许凛又开始犯困,低头打哈欠,余光看到不远处的祝丞风。
眼巴巴看着这边,怪可怜的。
许凛悄悄发消息:[鼹鼠雕塑旁边集合]
祝丞风立刻掸掸衣摆站起来,走出门,许凛以为他急着回公寓写歌,加快速度打字。
把屏幕转向陈母:[阿姨我晚上要上课,快到时间了,您和陈哥哥林姐姐继续吃]
“好好,多好的孩子啊,这么爱学习。”陈母笑得灿烂,“去吧去吧。”
许凛腼腆地矮身告别,小碎步走向大门。
他迈出门那一刻应该变回男的,但看到和鼹鼠并肩站在一起的祝丞风,许凛改变主意。
把袖子往下扯几厘米,只露出秀气的指尖。
双手捧住祝丞风的脸:“咱们偷偷回家,别让陈哥哥发现了。”
祝丞风吓得一哆嗦,脸颊被冰凉柔软的手包住,他顿时愣住了。
许凛双手用力,把祝丞风茫然的脸挤得变形。
捏橡皮泥一样揉了两下。
“别闹。”祝丞风终于反应过来,甩开他的手,“吓我一跳。”
许凛笑起来,半天才缓口气:“走,回去写歌。”
“今天不想写了。”
“那你着急找我干什么?”
“没找你,外面太冷了进去坐坐。”祝丞风整理着被揉乱的头发。
许凛回头看,西餐厅旁边明晃晃一家巨大的双层麦当劳。
“那里不仅暖和还不用消费。”他指了下。
“我想消费。”祝丞风说。
“哦——”许凛拉长声音,“行吧,玫瑰花给我。”
祝丞风置若罔闻地走路。
只是悄然松开勾着带子的手指,任由许凛拿回彩灯玫瑰。
入夜,路灯整齐地延伸向天边,下方是如织的灯火。
许凛上车后蒙头大睡,座椅放平,彩灯玫瑰被他抱在胸口,浅淡映在他平静的睡颜上。
病没好利索就出来玩的后果出现了。
又困又累又晕。
梦里许凛被迫和一堆动物尸体待在一起,污血满地,虫蝇乱飞。
噫。
挣扎半天,许凛终于嫌弃地醒过来,揉着眼问:“到哪了?”
“快了。”祝丞风说,“刚才做噩梦了?”
“还行,梦见——”
路边窜出个人,近在咫尺,刺眼车灯照在那人身上,仿佛忽然出现的白色鬼影。
急刹,鸣笛。
许凛随着惯性甩出去,被安全带重重勒回原地。
“……靠。”祝丞风惊魂未定地爆了粗口,回头看到许凛脸色不对,“怎么了?撞到了?”
许凛本来就晕,被甩完脑浆子又错位了,晕得不敢睁眼。
痛苦地仰头闭眼:“快去看看……撞死没。”
他虽然不懂现代交通法,也知道肯定是乱窜那位有责任。
“你怎么了?”祝丞风加重语气重复道。
“甩晕了。”许凛艰难睁开雾蒙蒙的眼。
看到祝丞风身后的车窗外,一个白衣女孩站在那,面无表情地敲车窗。
靠。
许凛:“这会儿好多了,你先回头,好像已经撞死变成魂了……”
祝丞风转身,摇下车窗。
“你撞到我的猫了。”女生举起一只浑身瘫软的布偶猫,前爪殷红一片,血水顺着长毛往下滴。
“带它去医院,不用你们赔钱,现在就去。”
许凛一怔,这声音绝对在哪听过。
女生逆着光看不清五官,他盯着回忆几秒,背脊有些发凉。
是跨年演出那天,那个阴恻恻的要隔着口罩亲他的乐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