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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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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怜,一个女人,一个曾经和黑子有过一段情愫的女人,刻苦铭心的爱恋有没有在她心底留下什么,没人知道,但是却在黑子心底留下浓重的一抹意义,毕竟一魂和一双眼睛的代价,不可谓不大。
十八年前邙山中互相依偎、十年前长安地宫中的背叛、三个月前,邵氏全族的灭亡,都和邵怜脱不开关系。
黑子一直对此讳莫如深,除了秦三爷,谁也不能多问一句,只要想起来就心痛的地步,江湖中无人不知黑爷情深义重。
秦三爷每每听到这话都嗤之以鼻,黑子他确实情深义重,可那又怎样?他轮回了起码几十次,次次都是恋爱脑,回回都是真爱。
说实话,如果这次不是牵扯到他的那一魂,秦三爷是真的不想管他。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他看不过去黑子被耍,出口帮忙,结果怎么样呢?人家一和他撒撒娇,立马比见了骨头的狗跑得都欢,到最后只有自己里外不是人!
秦三爷想起过往愤愤不平,没搭理黑子茫然空洞的双眼,转头看向丁牧,颇为不解:“国安连三十年前的档案都要背么?”挑着眉毛平添一丝帅气。
“三爷您老误会了,这事儿我记得,还是因为当时闹得实在太大,您或许在闭关,不太清楚。”丁牧怜惜地看着坑底的女孩尸首,舔了舔嘴唇缓缓说道。
“大概就是三十年前,那天是大年三十,派出所来了一对夫妻带着个儿子,说家里的幼女突然猝死,来开死亡证明。”
“这孩子这样,他们怎么敢?”听到这黑子也忘了邵怜的事情,指着坑里的那个小女孩低吼着,愤怒到了极致。
“我后来听说这个案子的时候还专门看过案宗,警察到了以后哈小女孩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衣服,掀开衣服下面全是伤痕,最后从床底下找到了件沾满血的破衣服,是单衣。”
“畜生!简直连畜生都不如!”黑子这人很感性,下到坑底,把秦三爷盖上去的衣服给孩子穿上,接着又脱下自己的外套,慢慢抬起她的手,又多穿了一层,好像这样就能替这个可怜的孩子遮挡住三十年前的风雨。
“继续。”
“那件衣服是那个女孩唯一穿过的新衣服,她的嘴被封住,只是因为太饿,偷吃了一块哥哥的肉,就被她妈妈用针把嘴封住,一家人但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就会拿她发泄。”
“只是,当年政府出钱把这孩子火化了,还凑钱给她买了块墓地,他妈被判了七年后出来记恨这孩子让她丢了工作,丢脸,找到埋葬的地方,把她的骨灰挖出来扬了灰。”丁牧一边说着,一边蹲在深坑前,给黑爷搭把手,把这孩子抬了上来,看着身上的每一处伤痕都和他当年看过的案宗符合:“我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应该火化的尸体在三十年后重见天日,丝毫没有变化,好像才去了一样。
这具尸体上黑子确定那是邵怜的气息,十年前死去的人,早在三十年前还没来得及长大就已经没了声息。
那个时候黑子都还不认识她。
秦三爷飞速捏着手决,前方却被什么挡住一样,什么都算不到。
他和此界终究还是有壁垒,前路就像蒙着一层纱,如今愈发让人看不透了。
“还活着的人呢?他爸妈还有那个哥哥,去哪了?”明苍听到这儿眼泪已经流了满脸,握紧的拳头丝毫没有掩饰自己愤怒的意思。
不光是他,在场的每个人都忍受不了,除了秦三爷,他依旧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丁牧猜想,他在从前无尽的岁月中是否也如今日般难过,经历得多了是不是就会麻木。
“听说他们去外地开了个麻将馆,死者的哥哥后来当了银行的保安,结婚生子,暂时顺遂,我让人查一查。”丁牧说着就拿起手机,走到一旁找个电话拨了出去。
不一会在旁边打电话的丁牧刚挂断,就和先前去帮忙疏散学生的警察撞上来,一堆人还有新到的一车警察看着又多出来的五具尸体都惊呆在原地,尤其是最后那个小女孩,他们都有印象。
“确定了,金凯源是小女孩哥哥的儿子,当年小女孩的事情爆发出来后,他们一家人在当地生活不下去,便搬家去了外地。”
“搬来了东海市?”黑子探查到小女孩尸身中刚存留过魂魄的气息,他不知道已经有人死了。
“没有,死者金凯源是今年大一的新生,从外地考了过来,他们当年,搬家去了平宁市。”丁牧摇头。
明苍没想到金凯源竟然是因为这个死亡,他不解问道:“那楮一豪和胡中华是因为什么,他俩可和这事儿没关系。”
丁牧同样不解,看向秦三爷和黑爷,指望他俩能帮忙看出点什么。
所有人看过去,却见秦三爷和黑爷相互对视,眼里全是来不及褪去的震惊,根本没注意他们。
平宁邵氏,那里是邵氏的根据地,他们举家搬迁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这个小女孩短暂的一生是否有人为的因素在其中?再或者,黑子这一生该有的红鸾星动,人到底是不是原本的那个?
秦三爷和黑子只需对视一眼,不需要思索就决定下来,转头对着丁牧交代:“给国安传回去消息,就说这个案子我接了,但是我要这个小女孩的全部资料,包括和她所有和她有关的人。”
丁牧!!!
万万没想到还有这种惊喜!
推开人群转身就去打报告,跟着大佬躺赢啊!
“三爷,部长说所有人随您调配,资料晚些时候魏林槐过来的时候会带上。”丁牧打完报告乐呵呵地转身回来,严肃的脸庞透露出一股子傻气。
“亭子破碎自然没法继续镇压,处理完这事学校再动工,其余的几具尸体交给专业的警察去做吧,我只处理她。”三爷指着小女孩的尸体先别动。
过来的警察们还得维护现场秩序,抽空看了看小女孩的惨状纷纷唏嘘不已,这个案子他们体制内的人可谓是无人不知。
从前也总是听说国安有一个处理特殊案件的部门,都当做笑话顺嘴一提也就过去了,谁能想到怪事还真让他们碰见了,国安的这个部门也是真的。
丁牧这个借调来的法医是国安的人,那位满头白发,长发没有飘飘的男子也是国安的人。
众人……惊呆了!
明苍……也惊呆了!
三爷他的来头是不是有点太多?
“明苍!大事不好了,胡中华晕过去了!”
勘察现场还需要一点时间,秦三爷正和黑子合力推算小女孩的生辰八字命轨命数,潘钊毫无征兆地跑了过来,满脸惊慌扯着嘹亮的大嗓门,带着飞舞的疾徐声喘息着停在秦三爷面前……的罗盘上!
成功把他们快要推算完成的卦象打乱。
三爷……
明苍正守在三爷身后专心侍奉着,来不及和潘钊说什么,甚至来不及潘钊话里的胡中华,余光看到三爷微微跳动的额角就知道潘钊这货惹了大麻烦,赶紧上前一把抱住三爷拎拐杖的手:“三爷您息怒,这一切都是意外,他绝对不是故意的,我向您保证!”
“明苍,你快点回去看看,胡中华他上了个厕所就没意识啦!”潘钊真不愧是个没脑子的直肠子,完美地忽略了明苍救他狗命的意图,还一个劲的扒拉明苍抱住秦三爷的手臂。
向来不喜人触碰的秦三爷实在被这个大嗓门嚎的头疼,都没使多大力气,仿佛就这么轻飘飘一挥手,明苍和那个小屁孩就摔到了地上。
黑子见他还是气不过,拎起拐杖就要收拾那小子,知道三爷最近一直心气儿不顺,长安去不了,暗地里还有个不知道哪来的猫妖,忍到如今已经是到了头。
赶紧接替明苍刚刚的位置把人拦住:“焉知意外不是一种卦象呢,你说是吗?”
“你的意思是他便是那个意外?”秦三爷目色沉沉看着地上的愚蠢的潘钊低沉问道。
“不是!”听到这话明苍慌了,连忙大声回答:“他是个蠢货,不是意外,不是变数!”他怕说得慢点,三爷真把潘钊当意外处理掉,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有意外。
黑子……
这人怎么有种朝着鬼畜发展的趋势,他根本没想到三爷会不会本来就有这么一面。
“这傻小子啥也不知道,怎么能算是意外呢,说不定是天道让咱们停下来,你说是不是?”黑子绞尽脑汁进行安抚,他没想到秦三爷的毛这么难顺。
“此界哪有。”秦三爷声调高了几分,这副儒雅风流本来就引得众人目光都在他身上,声音一高略显激动的样子更加违和矛盾,话说一半猛地停了下来,没再说什么,只看着那傻小子让他继续说。
“怎么回事?”
“这位就是收养我的秦三爷。”明苍一把把潘钊拉起来,凑到他跟前低声说道:“问你什么直说就是。”
“三爷您好,哦,您问为什么啊。”潘钊挠着头,结结巴巴想了好一会,这才拍了一把想起来什么急急忙忙说道:“明苍走之前不让他看任何反光的地方,我们也都守在他身边,后来他实在憋不住去了趟厕所,我只听到咚的一声,进去以后就发现人已经倒在地上,浑身上下凉得厉害,这才赶紧过来找明苍。”
“厕所可有镜子或是玻璃?”
“没有。”潘钊连连摇头:“就连不锈钢的脸盆我都扔了出去。”
“有尿……”正当大家往宿舍楼走去的时候,黑子幽幽说道。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