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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049 ...
方之烛并不了解永寿真人,在永寿谷解毒的那段日子,每次相处也只是针对他的蛊毒。
但此时此刻,方之烛非常清晰地感觉到,这位前辈有哪里不一样了。
非要说的话,大约是眼神。
今日之前的永寿真人,慈祥、和善,自带一点天然的悲天悯人之感,俨然一位世外高人;
如今在山顶之上大笑的真人,高傲、冷漠,仿佛连天地也不放在眼中。
如此深刻的不同,非一时一刻、一事一人可以造就。
这个人并未改变,只是褪去面具露出了真实的自我。
方之烛:“晚辈有一事不解。”
永寿真人温和道:“你说。”
方之烛:“他给我下毒之事,真人早就知晓?”
永寿真人挑眉,却不答。
方之烛:“只有真人能解这个毒的事,是真人有意让医盛发现的?”
永寿真人仍不说话。
方之烛也不在意,继续问:“真人早就掌握一切,从来不说,为的就是让一切发展下去。”
这回永寿真人终于按捺不住,朝方之烛大笑起来:“你这孩子确实聪明,泱儿从前这样说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哈哈哈哈哈……”
方之烛下意识看了眼卫泱,冷淡道:“我承受不起长辈的夸奖。”
永寿真人:“哈哈哈哈,无需自谦,嗯,既然你已经猜到了,那老朽我也没什么好隐瞒——没错,就是你说的那样。”
他看向徒弟,满怀惋惜地说,“泱儿是我所有徒弟里,最聪明、最厉害的一个,原本能成为一把最好的刀。”
卫泱一脸茫然,反问:“刀?”
他是刀?
可是从小到大,师父一直告诉他:“你是为师的徒儿。”
为什么如今成了刀?
永寿真人看出徒弟的疑惑,深深叹了口气:“可惜了。”
方之烛:“人是人,刀是刀,永远不可能一样。”
永寿真人:“哦?你是如此认为?”
方之烛:“真人修为高深无所不能,却又做不到让一个人彻底听从于你。”
这是赤|裸裸的嘲讽,永寿真人岂会听不出,当即笑得更加厉害:“旁人我不敢担保,但在泱儿这里,若是没有你的出现,我不会失败。”
方之烛也跟着露出一丝笑:“与我有关?”
永寿真人:“自然,我当初……哦,有些事你大概还不知道吧?”
方之烛:“愿闻其详。”
山顶之上,寒风奔腾不息。
在衣袍的猎猎声响中,永寿真人开始讲述。
他语气和缓娓娓道来,宛若讲述一件同他毫不相关的事,视线时不时扫过徒弟,渐渐变得复杂。
说到最后,他问:“你说,若非你横空而来,我能不能得偿所愿?”
方之烛没有回答,而是问:“你处心积虑多年,一朝失败,心中作何感想?”
永寿真人笑着摸了摸花白的胡须:“你觉得我失败了?”
方之烛:“徒弟不受控制,想要除掉的人还活着。”
永寿真人:“那是曾经,曾经失败。”
他再次朝卫泱的位置看过去,“只要泱儿还在,我就不会失败。”
他的语气、神态都相当笃定,方之烛顿觉荒谬,也看向卫泱的方向。
卫泱不知道在想什么,低着头,看不清真实表情,但方之烛看到他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这是卫泱处在极度情绪波动中的表现。
方之烛心中升起一股不祥之感,顾不上跟卫泱那点个人恩怨情仇,疾步上前,抬手:“卫泱,你是……“
永寿真人再次插话:“有些事方少爷大概还不知道。”
方之烛狠狠拧眉:“闭嘴!”
永寿真人愣了一下,无所谓地摇头:“泱儿和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他为何特意设计与你相识——你可想过这个问题?”
自然是想过的。
当时的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任谁也无法做到全然的云淡风轻。
和卫泱分开后,方之烛想了许久。
从相识到相知,从“爱”到“不爱”,他记得每一处过往的细节,连某一场景下的对话,都记得一清二楚。
唯独想不透原因。
就在他最茫然的时候,卫泱竟然说着“之烛,我回来了”,又重新找上了他,那样随意、自然,仿佛从前发生的事都不值一提。
那一刻,方之烛忽然就想明白了。
没有什么道理,只是因为不在意。
在卫泱眼里,一切不过是游戏。
和他是如此,故意让他看到余长信也是如此。
他为什么要对一场游戏觉得迷茫?
耳畔传来笑声,方之烛从短暂失神中恢复,说道:“前辈过于多事了。”
永寿真人笑道:“只是想让你看个明白,左右这也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师父。”这次说话的是卫泱,他仍然低着头,声音很低很低,好像从地面之下发出,“您一定要这样对徒儿么?”
短短一句话之中掺着明显的颤抖,方之烛听的一清二楚,可永寿真人只是看了徒弟一眼,继续对方之烛说:“我同你父亲相识已久,算算,大概有三十多年了吧,你满周岁时,我还去方家喝过喜酒。”
方之烛微微有些惊讶,这一点他从不知道。
永寿真人:“就是那次,我在路上捡到了泱儿,他被人丢在路上,饿得奄奄一息,我想,养个孩子也挺好,就把他带了回去。”
方之烛:“我没什么心情听您讲故事。”
永寿真人:“没心情听,还是不想面对现实?”
方之烛:“有区别么?”
但无论方之烛想不想,永寿真人还是径自说了下去。
他抚养卫泱,原本是为了有个人作伴,直到后来发现,这个意外出现的徒弟不仅聪明,在修行上还具备极高的天赋,一个新的想法油然而生。
他抚养、教导卫泱修行的同时,做了另一件事——
“我告诉徒儿,他原本有很好的爹娘,但因为某人,爹娘死于非命。”永寿真人认真地解释着,“从他懂事开始,我这样告诉他,说了大概五六年,他十一岁的时候,有一天忽然问我,是谁害死了他的爹娘。”
方之烛一下子全明白了:“你故意让他以为我爹是他的仇人。”
永寿真人:“所以我说你这孩子确实聪明。”
方之烛冷漠地看着他:“他信了?”
永寿真人:“若你是他,会不会信?”
方之烛反问自己,一个从小养育、教导你长大,名为师父实为父亲一般的人长年累月暗示你的事,他会怀疑吗?
太难了。
要做到这样的“理智”,太难了。
至少方之烛不觉得自己可以办到。
可:“你利用他对你的信任。”
永寿真人并不否认:“我并未直接告诉他同你父亲有关,是他自己这样认为。”
方之烛:“您什么都没做?”
永寿真人没证正面回答,而是再次看向自己徒弟:“我以为泱儿会找你父亲报仇,没想到他会找你,等我知道的时候,你们已经……我便没有多此一举。”
后面的事,方之烛都知道了。
其实也没什么难以承受的,在他看来,无论理由是什么,做了就是做了,并不会因为原因的不同而有什么改变。
更何况眼下情形,也并不适合思考这些东西。
于是他问:“您特意告诉我,不是仅仅想让我死个明白吧?”
永寿真人:“让你死?我没这样想,你活着,泱儿才会听我的话。”
方之烛:“那如果我死了呢?”
永寿真人没料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稍稍一怔才反应过来:“我虽不了解方少爷,却也知道你不会轻易断送自己性命。”
方之烛淡淡一笑:“如长辈所言。”要死,也要拉着始作俑者一起。
这时,卫泱忽然站了起来,他无视投注过来的四道视线,慢条斯理地转过身,不知道在干什么。
话说到这里,已经没什么可再继续了,永寿真人原地踱了两步:“差不多了。”
方之烛:“晚辈告辞了。”
永寿真人:“你要走了吗?”
方之烛:“前辈想留我用膳么?”
永寿真人再次露出笑意,他面容慈祥,弯曲眉眼笑起来时平添一股仙气,让人很难相信方才的阴谋诡计皆出自他之口:“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不如再等上一等。”
方之烛:“不必麻烦……”
他看到重新转过身来面向他们的卫泱。
他的话没能说完,陷入全然的愕然和不安之中。
永寿真人捻着胡须哈哈大笑,不住点头:“泱儿,来为师这边。”
卫泱稍稍一歪脑袋,似乎像在打量他师父,全然血红的眼中透着些许疑惑。
“我是你的师父,你从小在为师身边长大。”永寿真人慢慢朝徒弟走过去,“泱儿想起来了吗?”
卫泱盯着他:“师父。”
“乖。”说话间他站到徒弟身前,“师父有些事需要你去做。”
卫泱:“请师父吩咐——嗯?这是谁?”
至此,方之烛终于确定,先前那转瞬即过的对视里,从卫泱眼中一闪而过的是什么。
是陌生。
他不认识、不记得他了。
这意味着——
“你想让他做什么?”
永寿真人看也不看方之烛:“看在泱儿的份上,老夫不想为难你。”
卫泱:“师父,他是谁?”
永寿真人递了个似笑非笑的眼神给方之烛:“嗯?徒儿不记得了?”
卫泱摇头,盯着方之烛看。
他神情专注,微微偏头打量人的模样带着些许天真,一如他偏执性格中暗藏的另一面。
除了他的眼睛。
方之烛深吸一口气,盯着卫泱血红的瞳孔,冷静道:“我是方之烛。”
卫泱:“方,之,烛?”
方之烛:“是。”
卫泱:“你也是师父的徒弟吗?”
方之烛:“不是。”
卫泱:“那你为什么在这里?”
方之烛:“……”
卫泱轻轻摩挲下巴:“我好像认识你,可为什么想不起来?”
方之烛:“你觉得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卫泱抬头看了眼天空,语气掺入不解,“我好像只记得师父,我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师父,一直到现在,其他人……”
永寿真人:“其他人不重要,师父在这里。”
卫泱:“我明白,师父方才说有事吩咐徒儿。”
永寿真人:“正是,来——”
他看向方之烛的方位,“将此人带去永寿谷。”
事情进行的很顺利。
永寿真人以为方之烛会出言嘲讽,可方之烛没有;
卫泱以为方之烛会反抗,可方之烛也没有。
这让卫泱相当好奇,将人抓到永寿谷后,便忍不住开口问:“你不害怕吗?”
方之烛反问:“害怕什么?”
卫泱:“师父和我对你不利。”
方之烛环视四下,又指了指自己:“有什么区别?”
卫泱:“我的意思是,不怕我杀了你吗?”
方之烛:“害怕,你就不会杀我吗?”
卫泱眨眼。
“有什么好怕?”方之烛轻描淡写,“你可以走了。”
卫泱找到师父,问:“那个是什么人?”
永寿真人:“嗯?徒儿有什么疑问?”
卫泱:“他好奇怪。”
永寿真人笑道:“哪里奇怪?”
卫泱:“我们把他带到这里,他一点也不怕。”
永寿真人:“那徒儿认为?”
卫泱倒也诚实:“徒儿不知。”
永寿真人:“若为师现在让你去杀了那个人,你会如何做?”
卫泱奇道:“为什么杀了他?”
“为师只是假设。”永寿真人微笑,“徒儿会不会动手?”
卫泱依然有些困惑。
永寿真人:“你说什么都听师父的,这么快就忘了?”
方之烛不敢断定永寿真人在谋划些什么,但能确认:必定跟方家有关;卫泱出问题了。
而且看样子,永寿真人极有可能再度利用目前的卫泱,就如过去那么多年他所做的一样。
会是什么……
方之烛十分疲倦,想着想着竟然睡着了,还做了两个梦。
第一个梦,他独自站在一团漆黑之中,不动、不跑,就那样呆呆站立,仿佛一尊塑像。
方之烛不喜欢这样死板的自己,用力翻了个身。
果然,黑暗散去,梦境换了。
这次,他眼前多出一个人,只是背对他而站,看不清面容。
方之烛素来好奇心弱,也并不想探究那是何人,兀自转身要走,忽然被抓住。
身后传来那个人的声音:“你为什么不理我?”
方之烛回头看去,却只看到层层叠叠的浓雾,那人的脸在其中影影绰绰,似乎熟悉,又仿佛陌生。
这时,那人再度开口:“之烛,你不能不要我。”
方之烛:“你在说什么?”
那人道:“你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的,为什么要骗我?”
方之烛微微怔忪。
“你说话不算话,你骗我。”那人自言自语地嘀咕,“我不答应。”
依然看不清对方面容,可这般偏执的语气……
方之烛忽然明白过来此人的身份,他抬手,试图甩开钳在胳膊上的力道。
这一动,就醒了。
不知睡了多久,带着仿佛宿醉过后的眩晕感,眼皮沉重地垂在下眼睑,他抬手抚住额头,艰难睁眼。
“你醒啦?”
方之烛豁然扭头,一对血色瞳孔豁然闯入眼帘,他心下一惊,不动声色移开视线。
卫泱坐在一边,双手托着下巴看:“你做梦了吗?”
方之烛:“没有。”
卫泱:“你骗人。”
方之烛懒得理会,从床上起身。
卫泱跟在身后:“你做梦的时候皱眉了,看上去很不舒服。”
方之烛打水。
卫泱:“你长得很好看。”
方之烛开始洗脸。
卫泱继续说话:“师父问我,若他让我杀了你,我会不会答应。”
方之烛听到了,拧毛巾的动作微微一顿。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师父。”卫泱蹙着眉,看上去委实相当发愁,“我应该听师父的话,可是……”
等了好一会没听到回答,方之烛将毛巾扔到架子上,开口:“想动手……”
卫泱:“可我似乎不想杀你。”
卫泱没有撒谎。
师父问他的时候,他下意识想说“我一切都听师父的”,可不知为何,内心深处隐约有个声音说着“别答应”“不能答应”,将那句应承堵在了喉咙口。
卫泱莫名觉得,倘若他真的照师父的话去做,一定会发生某些他无法承受的事。
这仿佛是一种无声却本能的暗示。
于是他来了。
卫泱心里没什么弯弯绕绕,开门见山地说道:“如果我要杀你,你会如何?”
方之烛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他:“动手。”
卫泱:“如果打不过我呢?”
方之烛:“没打过怎么知道?”
卫泱:“师父为什么要我杀你?”
方之烛:“我不是你师父。”
卫泱一想,也是,轻轻叹了口气,红色瞳孔流露出淡淡哀怨:“我问师父,师父不肯说,我以为你会知道。”
方之烛内心也有许多疑惑,永寿真人的、卫泱的,但他很清楚没法从这对师徒口中得知什么,索性什么都不问,洗完脸倒了杯水,一口一口地喝着。
卫泱安静了一会儿又凑过来:“我也想喝水。”
方之烛不理,他又重复了一遍,“我也想喝水。”
方之烛:“那边有。”
卫泱:“你给我倒。”
方之烛:“……”这人发什么疯?
但卫泱真就坐在那看着方之烛。
方之烛喝水,他盯着;方之烛倒茶,他也盯着。
他双手空空,就是不愿意动手。
僵持片刻,方之烛先受不了了,抄起另一个杯子倒满。
卫泱立即眉开眼笑,主动伸手端起茶杯,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个精光。
喝完水,才说:“谢谢。”
方之烛:“你找我有事么?”
卫泱:“嗯……我之前问你,师父让我杀你。”
方之烛:“所以你现在想动手?”
卫泱:“我没答应师父。”
方之烛一愣,握杯子的手松开些许。
“我发过誓,一切听从师父的。”卫泱叹气,“这次我不听师父的,师父好像很生气。”
与其说永寿真人是生气,大概用惊怒来形容,更为合适吧。
惊讶于卫泱的违逆,愤怒于再次“重生”后的徒弟依然不受控制?
可是:“你过来,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卫泱:“师父让我做其他事,我都会去做,除了这件。”
方之烛眉心微动:“他让你做什么?”
卫泱:“很多,让我去对付……你问这些干什么?我明明在跟你聊别的。”
方之烛:“他让你对付……”
“我不会告诉你的!”卫泱撇着嘴,满脸写着不开心,“我不想听你说其他人。”
方之烛皱眉:“你有病?”
卫泱哼了一声,真的不再说话。
二人隔桌而坐,沉默相对。
一个面无表情,一个愤愤不平,气氛十分诡异。
屋外传来簌簌之声,似是强风掠过,又似有人在修炼。
屋内持续安静着。
实在也没什么好说的。
仿佛被夺了心智的卫泱,身后站着神鬼莫测的永寿真人,不知在策划着怎样惊天动地的阴谋。
天降大雾模糊一切,叫人如坠梦中,什么都看不清。
但在卫泱第五次偷眼看过来时,方之烛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看什么?”
卫泱立马抬眼,正大光明地看:“你为什么不继续问我了?”
方之烛:“你不是不愿意说么?”
卫泱:“可你也没继续问,你要是真的想知道,问了,我会告诉你的。”
方之烛:“……出去。”
卫泱:“我不。”
方之烛站起身来,卫泱也蹭的起来,亦步亦趋地跟着。
如今情况是,卫泱不愿意回答方之烛有关“其他人”的问题,方之烛真的不问,他还要生气。
这般场面,仿佛十分眼熟——
方之烛忽然停了下来,卫泱跟得太紧一时没收住,撞在他身上,方之烛贴到门上,一把推开差点栽过来的卫泱:“别跟着我。”
卫泱笑眯眯:“我没跟着你啊。”
方之烛看着他,微微眯起眼睛,道:“我有点事想跟你聊聊。”
卫泱:“好啊,不过最好不要跟其他人有关系。”
目睹方之烛点头,他笑得愈发开心。
上次见到卫泱这样笑,还是很久之前,卫泱还没亮出底牌,他们还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那时也是如此,若在说话间提及别人,除非是正经事,其他无关紧要的小事,少说几句尚可,说得多了,卫泱就会说“我们不要谈论别人了好不好”,一边像这样含笑看他。
方之烛当然看得出他是故意为之,不想他把过多注意力放在别人身上,他觉得这些都无伤大雅,通常安抚几句,若是真的想继续说,卫泱也不会说什么。
如今卫泱的神情状态,和那时如出一辙。
可他分明应该不记得自己了……
脑子飞快转动,看向眼前人的时候已然恢复冷静,方之烛重新回到桌边,主动倒出两杯水。
卫泱注视着他的动作,笑意越发明显。
方之烛推了推杯子,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师父让你杀我?”
卫泱点头,又强调:“我没答应。”
方之烛:“为什么?”
卫泱:“不想,我觉得,若是答应了师父,以后一定会后悔。”而且是非常、非常后悔,甚至可能会让他痛不欲生。
方之烛:“你师父如何说?”
卫泱:“师父不高兴,但什么都没说,只让我办好其他事。”
说到这里,卫泱端起杯子,在唇边碰了碰,视线瞥向一边。
这是一个掩饰性的动作,卫泱遇到不想说的事,就会如此。
方之烛假装什么都没看出来,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卫泱坐不住,再次将视线转了回来:“你不继续问了吗?”
方之烛:“差不多了,你应该也挺忙的。”
卫泱有些不满:“才这几句就赶我走。”
方之烛认真思考了一下,真的想到了一个问题:“你师父让你做的事,是你自己想做的吗?”
卫泱:“没想过。”
方之烛:“做了这一次,若还有下次,你又该如何?”
卫泱:“还是听师父的。”
方之烛:“你听师父的话是不错,若有一日他希望你做违背心意之事,你也不会拒绝。”
卫泱:“这些,我没什么想法,但我不会杀你。”
方之烛:“你杀不杀我,我不在意,但我想告诉你……”
“徒儿。”
门外传来永寿真人的声音,“为师带你去个地方。”
卫泱扬声答道:“来了。”
起身朝门口去,走了两步又停下,回过身。
屋内很安静,天窗投射下的光亮让暗流涌动的灰尘无所遁形。
它们纤细弱小,绕着那个人,舞出疯狂的痕迹。
卫泱开口:“方之烛。”
方之烛抬头,透过光斑看他。
卫泱:“我们是不是认识很久了?”
方之烛没说话。
卫泱:“其实我……”
其实在看到方之烛的第一眼开始,他就有种复杂的矛盾感。
似乎是开心,又仿佛不是单纯的开心。
他那时就想,他们是不是很早就认识,是不是在相识之外,他们之间还发生过其他事?
否则为何看到方之烛的眼睛时,心里会有那样深重的悲伤?
这时,永寿真人又喊:“徒儿。”
卫泱:“我会再来找你的。”
方之烛忽然站了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先给大家赔罪!十天之前突然有疫情,工作非常忙碌,加上我的电脑出了问题,没有时间码字,就想请假,我没有下晋江的app,在网页端请假,结果提交假条的时候一直不行,我反复点击,后面假条不见了,我以为请假成功了!!结果今天来销假才发现并没有!!
非常非常对不起大家(虽然也没有人来看更新QAQ),今天来个大肥章,以及后面几天可能更新还是不定时,但快结尾了,我大概会一次性把结尾放出来的!
再次向大家表示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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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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