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梦（无限流）》禾刀

60、伤痕

　　“喂，不是饿了吗？”曲旌端着寿司走上天台，坐到黎乾一身边。
　　黎乾一从愣怔里回过神来，哦了一声，想伸手拿一个却被曲旌挡住了。

　　“嘴巴张开。”
　　曲旌拿起一个寿司送到他的嘴边，想要喂他。

　　“我又不是残废了，你用不着这样。”黎乾一愣了愣，张开嘴吃了进去。
　　曲旌盯着他吃完，立刻又喂了一个：“我怕你手抖拿不住，我花了心思做的，一个不剩都给我吃下去。”

　　黎乾一不服：“我是腿抖，不是手抖，吃个东西还是可以的。”
　　曲旌呵了一声，桃花眼弯了起来，细碎的眸光在夜里熠熠生辉，黎乾一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由低声骂了一句。

　　曲旌抬起眼皮，语气懒洋洋的，抬起手将黎乾一的头发揉乱，凑近他的脸，暧昧道：“那我更要负责了，吃完回去我帮你揉揉。”
　　黎乾一扭过头，还是不习惯这么不正经的曲旌，低声说：“我还要。”

　　曲旌：“要什么？抱你？”
　　黎乾一：“……”
　　黎乾一：“寿司！”

　　谁能告诉他，那个高岭之花曲旌哪去了？！

　　曲旌笑得肩膀都开始颤抖，将下巴搁在黎乾一的肩膀上：“怕了？”
　　黎乾一知道他在问什么，立刻反驳：“没有。”

　　曲旌轻笑，没有拆穿他：“怕也没事。”
　　“我不会让你死在我面前的。”
　　黎乾一皱眉：“你想说什么？”

　　曲旌：“忘了我之前对你的说过的？我不会让你死的，怎么进去就怎么出来，我还没学会呢。”
　　“学会什么？”
　　“接吻……”

　　说罢就吻上了黎乾一微张的嘴唇，舌头顺势就滑了进去。
　　一吻结束后，黎乾一红着脸锤了他一下，“无赖。”

　　许是有了之前的经验，这次黎乾一的心态不错，等待入梦的日子里也吃吃喝喝完全没耽误。
　　倒是一向对什么都很冷淡的曲旌看起来有点奇怪，不仅包揽了所有的家务，工作的时候还走出了吧台，跟着黎乾一一起招呼客人。

　　因为两个帅哥的加持，小月大饭店这几天的生意非常火热。
　　“小哥哥你长得好可爱啊，能交换个联系方式吗？”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的女生，红着脸对正在收拾桌子的黎乾一道。

　　黎乾一腼腆地挠挠头，他没怎么跟女生打过交道，对面的女生又这么可爱，他眨眨眼，刚要伸出手环，就被一双修长白净的手拍了下来。

　　曲旌弯起嘴角，客气道：“不好意思这位客人，我们不提供员工的联系方式。”
　　女生的脸更红了，面对这个看起来清冷高挑的帅哥，支支吾吾道：“抱，抱歉。”
　　随后一步两回头的走了。

　　“加上刚刚的，这周已经有五个客人跟你搭讪了。”曲旌擦着杯子，淡淡道。
　　“都被你挡回去了。”黎乾一摊了摊手，“找你的更多，我说什么了吗？”

　　“呵，你怎么不帮我档呢？”曲旌瞅了他一眼，带了那么点委屈。
　　黎乾一凑到他身边，亲了他一口，哄道：“我放心你啊。”

　　自从在一起后黎乾一算是摸清了曲旌的性子，特别好哄，就算多么生气，只有黎乾一说点软化，瞬间就会消气。

　　到了下班的时间，两人没有回家，而是直奔公证厅。

　　今晚就是入梦的时候，季旸和时雨也早早地来到公证厅，四人汇合后，黎乾一走到显示光板前，一个等待进入的梦魇跳了出来。

　　黎乾一说是不紧张是假的，他其实对于过往没那么大的渴望，消失的记忆对他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现在拥有的一切，才是最要好好守护的。

　　可是……关于父母的那部分空白，黎乾一怎么想都无法忽视，记忆里完全没有父母的任何记忆，这让他很在意。

　　他又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如此排斥关于他们的记忆呢？
　　他其实有点好奇。

　　季旸注意到他在发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怕，我们都在。”
　　黎乾一点点头，抓紧了曲旌的衣袖，想得到点力量。

　　曲旌牵住他的手，将手环放在上面，完成组队：“要是怕的话就躲在我背后，我保得住你。”
　　这话很自大，但从他的口中说出来，却很有分量。

　　时雨看了眼二人相交的手，突然有一种儿子突然给他找了个媳妇的既视感，无奈笑了笑。
　　“要是这次平安出来，你们两个就彻底摆脱梦魇的束缚了。”时雨说，“哎呀，年轻真好。”他伸了个懒腰，调笑道。

　　季旸：“怎么，不是二十了？”
　　时雨将人挂在他身上，十分不要脸道：“旸哥，我是不是二十你不清楚么。”
　　季旸摆摆手：“不知道，不清楚。”

　　几人拌了几句嘴，被后面的玩家催促了一声，才意识到今天是周末，很多人要入梦。
　　不再耽搁，黎乾一按了确认键，熟悉的眩晕感袭来，四人消失在公证厅。

　　季旸睁开眼的时候，周围一片漆黑。

　　他似乎躺在床上，但当他意识回笼，想要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束缚在床头，只要他微微挣扎，绑住他手脚的东西就会陷进皮肉，十分的疼。

　　他想张嘴呼喊，可嘴巴也被封住了。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季旸用力晃动着床板，一股消毒水混杂着腐烂味道的气息钻进鼻子里，他不由皱了皱眉，更加用力挣扎，他想制造出声响，看看周围有没有其他玩家。

　　突然眼前的漆黑被强光撕破，熟悉了黑暗的眼睛不适的闭上，适应了一会才看清周围的一切。
　　他此时正处在一个类似于病房的房间里。

　　入眼皆是残破和灰败。

　　就像荒废了许久的医院被重新启用，到处都是压抑的残破。

　　离他不远的地方还放着几张病床，上面是还未苏醒过来的人，时雨他们也在其中。
　　他挣扎着呜咽几声，注意到其他病床上的玩家也逐渐清醒，有的惊恐，有的打量。

　　在季旸观察的时候，原本紧闭的大门从外面被推开。

　　一个护士模样的人出现。

　　季旸放低呼吸，注视着护士的一举一动。

　　那个护士看起来很奇怪，脸色苍白如纸，还能看见脸色匍匐的青筋，眼眶周围一片漆黑，里面满是红血色，眼神空洞，嘴唇干燥起皮，动作僵硬。

　　好像丧尸。
　　这是季旸对她的第一印象。

　　“010号，今晚治疗结束。”毫无起伏情绪的声音响起，话音刚落，一台病床被推了进来。
　　上面躺着的人没有动静，季旸注意到，那个人的眼睛上被蒙着纱布。

　　“所有的患者今晚治疗结束。”那名护士对着身后说道，随即将门关上走了出去。
　　他看着手腕上的束缚带，并不容易解开。

　　时雨此时也清醒过来，他对上季旸的视线，眨了眨眼。

　　他用舌头舔开胶带，压低声音说：“把胶布舔掉。”

　　季旸闻言照做，轻声咳了一声：“你们没事吧。”

　　黎乾一回答：“没事旸哥，你呢？”

　　季旸摇头：“没有。”

　　剩余的玩家也都清醒过来。

　　其中有两个新人，经历过常规的哭喊和质疑之后，被迫接受了现实，老实的躺着不动。
　　“你们谁能看见刚刚被推进来的那个病人怎么样了吗？”

　　说话的是一个女生，亚麻色的短卷发，模样不大，黎乾一看过去，这不是在饭店里跟他要联系方式的那个人吗。

　　唐音音解释道：“我找不到我的队友了，谁能帮我看看那个病人是不是一个红色长卷发的女生啊。”

　　一个年级稍长的大哥正巧在就在那张病床旁边，抬起头看了看，操着东北口说：“是是是，红色长卷发，她好像昏过去了，没动静。”

　　唐音音舒了口气，人没死就好。

　　大哥苦笑了一下，他才进过一个梦魇，这个月被强制入梦，一进来就不能动弹，还在这么诡异的医院里，他心里害怕，非常想找人说说话：“你们两个小姑娘一起组队入梦，胆子蛮大的。”

　　唐音音笑了笑：“没办法，休息区鱼龙混杂，找到个放心的伙伴不容易。”
　　“我和她是同期进到梦世界的，都是一个人就结个伴。”

　　大哥呵呵一笑，两人就这么在寂静的房间里开始闲聊。

　　季旸数了数，这次的梦魇人数是十人，其中两个新人。

　　大哥名叫陈朗，和唐音音聊完之后，百无聊赖地看了眼唐音音的那个队友，不由瞳孔睁大，颤声道：“卧槽！小唐，你那个朋友怎么回事！？”

　　众人闻言都抬头看向那张病床，几个能看见的都开始惊呼。
　　“卧槽！她是在变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