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梦（无限流）》禾刀

59、抓到你了

　　日子在平静中流淌，这个月季旸不让时雨进任何一个梦魇，不知是不是真的因为休息好了，时雨的身体有了些好转，虽然体温和脸色还是不正常，但却也不会那么嗜睡了。

　　季旸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后，做什么都要在一旁看着。

　　黎乾一看在眼里，都快好奇炸了，忍不住凑到曲旌耳边打听八卦：“他俩最近也太腻歪了吧。”
　　曲旌不咸不淡地瞅了他一眼，黎乾一莫名背后一凉，总觉得对方怪怪的：“你什么眼神？”

　　“人家腻不腻歪跟你有什么关系。”曲旌将手里的新书翻开，但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在梦魇里对黎乾一说的话，是个正常人都听出来不对劲吧，怎么这个小子还一副不开窍的样子，跟他相处的时候一点尴尬都没有，好像完全忘了那件事。

　　黎乾一莫名被呛，瞬间把八卦的心思抛诸脑后，非常厚脸皮地蹭过来，看了眼曲旌手里的书。
　　“兰波？你怎么突然开始看诗歌了？”黎乾一好奇，“你不是都看小说的么。”

　　曲旌没有反应，只将注意力放在书上，就在黎乾一觉得对方不想理自己时，就听他说：“你知道兰波和魏尔伦的故事吗？”

　　“‘人间关系如此残破，如同魏尔伦与兰波。’鲍勃迪伦歌里唱过。”黎乾一仰靠在阳台上的躺椅里，微风吹拂，他闭上眼睛享受着难得的静谧。

　　曲旌有些讶异：“你还挺复古。”
　　“以前学吉他的时候听过他的歌。”黎乾一道。

　　曲旌转头看着少年恬静的脸孔，攥紧了手里的书，低声问：“你觉得魏尔伦为什么会迷恋上兰波呢？”
　　黎乾一想了会，淡淡道：“因为他自由，热烈，浪漫。就像明知不可能却还是被吸引一样，控制不住。”

　　说到这黎乾一适时睁开眼，撞进了曲旌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瞳眸。
　　“就算知道会被灼伤也想扑过去。”

　　曲旌没有回避这个对视，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他突然有个念头，黎乾一就是上天派来收他的。

　　“可是兰波最后还是离开了他，如果你是魏尔伦，还会想开始这样的关系吗？”
　　曲旌觉得他现在这么矫情绝对是因为这个奇怪的氛围。

　　“会，但我不是魏尔伦，我心甘情愿，就算未来可能会分开，我也想沾染他。”黎乾一语气里的认真，让曲旌的心跳漏了一拍。

　　“为什么这么……执着？”
　　“因为，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人把我困住了，我不能也不想逃掉。”
　　“那个人是谁？”
　　“是你，曲旌。”

　　猩红的圆月挂在远天，这一刻天地都没了声响，只有心跳的噪铭和少年人的悸动。
　　不远处，没由来的烟火在空中绽放，暧昧的火光将曲旌俊秀精致的眉骨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黎乾一顺着自己的内心，支起身子，吻上了在心底扎根了很久的那个人。
　　唇与唇相碰，柔软又燥热，只停留了很短的时间，黎乾一便结束了这个吻。

　　“高一那年，我就看上你了，惦记了两年，可是你先走了。”黎乾一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注视着曲旌的眼睫，继续说，“不过还好，总算让我找到你了。”

　　胸前的银色项链在闪烁的火光下折射出温柔缱绻的光，晃得曲旌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扣住大狗狗的后脑勺，将人按在躺椅上，轻而易举的掌握了主动权。

　　黎乾一不敢闭眼，沉醉在这个魂牵梦萦的黝黑眼眸里，鼻子一酸，热意在眼眶中翻涌。

　　想念真的是个很折磨人的东西。
　　他好想曲旌，好想好想。

　　他坠楼之后的日子里，黎乾一一个人站在曲旌死掉的地方，那里已经被冲刷干净，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憧憬的少年在这里断了气，那双俾睨众生，矜贵高傲的眼睛因为地面的撞击而破碎。

　　他那时候肯定很疼。

　　“眼睛闭上。”曲旌碾着他的唇角，呼吸微喘，紧紧盯着黎乾一的眼睛，“会接吻吗？”
　　黎乾一嘴角噙笑，老实的摇头：“你会吗？”
　　“不会。”
　　“哦，那一起学习一下？”

　　“这可是你先开始的，敢放开我试试……”
　　黎乾一勾住他的脖子：“我可舍不得。”

　　全身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唇齿交融间，少年人的初吻，青涩又莽撞，不带一丝的技巧，只凭着感觉和心跳，仿佛只有足够用力才能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牙磕到牙也没关系，彼此稚嫩的交换唾液，谁也不想结束。

　　远天的烟花还在绽放，耀眼又温暖，治愈了所有久别重逢的酸涩。

　　第二天天一亮，黎乾一是在曲旌的房间里醒来的，手还被曲旌扣在手里，十指紧扣，黎乾一一动曲旌也醒了。

　　曲旌修长的手指在他柔软浓密的黄发间轻柔，黎乾一舒服地闭上眼睛。

　　他凑到看起来十分享受的狗狗耳边轻语道：“那里难受吗？”

　　黎乾一将头埋在枕头里，闷声怒道：“凭什么是你抱我啊！”
　　“你可以在上面，但我的要在里面。”。”曲旌轻笑，俯身亲了他一口。

　　他家大狗狗的身材太好，精瘦又有力，被他压在身下小声啜泣，昨晚真是要命了。

　　曲旌回想起那个画面，眼神暗了暗，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技术，觉得还有很大的长进空间，一贯的好学精神这时候被用在了这种地方，这要搁以前曲旌绝对会觉得自己疯了。

　　“我饿了。”黎乾一红着脸，用被子将自己裹成了蚕蛹，嗫嚅道。
　　“等着，我去做。”

　　曲旌穿上裤子，上身赤裸，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少年，撩了把额前的碎发，露出精致凌厉的眉眼，白皙的脖颈上都是暧昧的青紫和红痕。

　　“你是属狗的吧，这么爱啃。”曲旌注意到他的视线，恶意的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痞笑，跟他平时的模样大相径庭，就像个终于撕掉外皮的斯文败类。
　　黎乾一闻言耳朵都成了血色，一把拉开被子，指着自己的脖子：“这他妈是什么！鬼亲的吗？”

　　“好好好，我错了，你再睡会，等会我叫你。”这次曲旌没有再跟他斗嘴，柔柔的又亲了他一下，嘴巴离开的时候还伴随着啾的一声。

　　他这么做小伏低的模样只展现给了黎乾一，真是栽在他手里了。
　　曲旌叹了口气，贴心的把人裹好，兀自去给他家的狗狗做饭去了。

　　黎乾一盯着天花板，脑海里都是昨晚的限制级画面，尴尬地扭成了麻花状，脸上的笑跟个痴汉一样，心里的满足都要溢出来了。

　　因为腰腹酸痛和某个部位的酸胀，黎乾一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突然一阵刺痛在脑海里炸开，黎乾一啊了一声，捂住脑袋，疼痛让他忍不住在床上打滚，房间里的动静不小，曲旌闻声推门进来，上前抱住他，焦急道：“小黎！怎么了？！”

　　“头……头好痛！”黎乾一被曲旌控制在怀里，痛苦道。

　　曲旌听到这话，心里冒出个想法，他看向黎乾一的手环，里面赫然出现一个待进入的梦魇。
　　黎乾一的梦魇出现了。

　　曲旌呼吸紊乱，第一次有了一种名叫害怕的情绪，他进入自己的梦魇没有害怕，跳下楼也没有害怕，可是想到黎乾一要进自己的梦，可能会死，他就怕得连呼吸都乱了。

　　他紧紧抱住黎乾一，安抚得拍着他的背脊：“没事了，没事了，我在呢……”

　　脑子里的疼痛逐渐褪去，黎乾一盯着手环，没有说话。

　　季旸和时雨第一时间也知道了这件事，一屋子人坐在客厅里，场面有些静谧。

　　黎乾一打破沉默，笑呵呵地说：“哎呀，气氛怎么这么奇怪啊，不就是梦魇出现了吗，进去破掉不就行了。”

　　时雨沉声道：“正好这个月你还没有入梦，想好了的话，准备准备进去吧。”
　　季旸点头赞同：“小黎，我们都在，你别怕。”

　　黎乾一伸了个懒腰，看起来很轻松：“我怕什么，有旸哥和雨哥在，我绝对放心。”
　　季旸无奈笑了笑：“你能这么想就好。”

　　黎乾一站起来，背过身挥了挥手：“我去吹吹风，你们不用管我啦。”

　　语气轻快明朗，毫无异样。

　　可从刚刚开始就一言不发的曲旌却很清楚，黎乾一在硬撑。
　　这小子嘴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