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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回府 ...

  •   “你报上名来。”确认无误之后,丁尧淇问那女子。

      “大人,民女月氏,单名一个冽字,乃冰川族人。”

      “好…”丁尧淇如数记录。

      “这个女人,我必须得带走!本王现在要撤案,回府自行处置!!”齐洲王仍在一旁吵闹,他气得两眼通红,用食指一下一下,狠狠地朝月冽戳去。

      月冽目视前方,面无表情,不曾转过头去看过齐洲王一眼。

      这对怨偶,如此波折相憎,也算是场孽缘。

      既然要撤案了,那他的责任就不了了之。他渐渐从怒意中冷静下来,觉得自己也没有再在这里多待的必要了。

      “丁司首,本王现在可还算是涉案人员?”他带着戏谑的口气问道。

      “不算,不算。王殿请回吧,这次案件叨扰了。”经历了方才的一幕,丁尧淇态度和缓了许多。

      “丁司首在厅审中尽职尽责,分秒必争,本王甚喜。只是奉劝,下次别用错了度量。”他正色敬告道。

      “是…谨遵王殿教劝,臣铭感五内。”丁尧淇不自然地笑了笑。

      他也生硬地扯了扯嘴角,转身就走。到门口时,高高举起右手,手中握着一只晶莹剔透的冰玉碗。

      “司首夜市捡的大漏,让本王也沾个光。”

      等丁尧淇完全搞明白时,他已经从天律司离开了。

      坐上马车,放下垂帘,安静的空气立刻围拥上来,他把头倚在背后的暖金色软毡上,眯着眼睛随着车马轻晃,什么也不愿去想。

      昨夜宴席,今日案厅,各色人等,繁杂公务,他已见识一遍。看来作为一个承天皇子,想从这些事中抽离而出,终是没有可能。

      那若是不做这皇子呢?

      哈哈…他不禁轻笑出声。皇子的命,从来不是自己选的,怎么倒煞有介事地问起自己?

      他睁开眼睛,开口道:“三叔,昨夜的客人如何了?”

      “王爷,客人今晨已经醒来了。”三叔的声音从帘子外传来。

      “伤的这么重,这么快就醒了?”

      “客人醒来之后,触动了伤口,问了瑾瑜一句话,上过药后又睡下了。”

      “她问的是什么?”他难得好奇。

      “这个…我并不知,王爷您还是问问瑾瑜吧…”三叔略微心虚,他也少有回答不上王爷问题的时候。

      他不再说话,又靠回了软毡。没人看到,他的眼眸浮上一丝矍铄的笑意。

      又休息了一会儿,不多久,马车就停在了自家门前。

      他缓步走下车,刚要迈进府门,就看见一匹系着紫缨的官马踏踏而来。

      马蹄纷乱,刮起一阵昏黄扬尘,他连忙退远,用衣袖挡住面部,表情急窘。他养尊处优,还是有些洁癖的。

      “吁…”马上之人一拉缰绳,大马在王府门前停住脚步。那人轻快下马,单膝跪地,颔首奉上一只木盒,道:“北静王殿下,这是丁司首给您的赔罪之礼,请您收下。”

      一听到丁司首三字,他的头顿时大了一圈,看也不看,径直迈进了门槛,甩出一句:“知道了,三叔收下吧。”

      “把它给我吧…”,管家从那礼官手里接过木盒。那礼官对管家做了一揖,便上马离去了。

      三叔捧着木盒进了府门,正要去给王爷,听见从游廊处传来一声:“三叔,快锁门。”

      “是,王爷。”三叔把木盒一放,转过身去,将门实实地闩上了。

      等他再回过身,王爷早已走进庭院去了。

      终于入冬了,王府的门一关,再开应是来年初春吧。

      中间三四个月漫长而悠闲的时光,只是想想就让人觉得无比舒适惬意了。

      这一大把美好时光,该如何度过?他盘算着,把游廊逛完,把栏杆拍遍,把池鱼尽嬉,玩得不亦乐乎。庭院西北角上,那棵大梨树该添土固根了,树下用于对弈饮酒的木桌木椅,入冬后也需点蜡保养,还有那个木秋千,绳结也要换上新的;庭院中央的鱼池,表面结冰时,可以钻孔取冰,池上之亭,四周应安上幕帘挡风,冬天也有赏雨操琴的雅兴;池边两片林苑,冬季叶落满地,需要清扫,芬香残瓣,需要收集,一些常青的树木,要加一圈绳衣;至于室内…

      他打量着府里上下,主意越来越多。不管怎么说,这一年经历了春、夏、秋三季的尘俗浸染,感觉整个人梵心蹉跎,沧桑了许多,因此自然要先吃斋诵经,清净养颐。

      这么想着,他准备从游廊向西,回自己的居室。这时远远地看见,瑾瑜从游廊东边向这走来。他想起了什么,微微一笑,回过身来向着瑾瑜走去。

      瑾瑜正双手托盘,颔首迈着细碎的步子,注意力全在脚下。当托盘外沿冷不防碰上一个人挺直的胸膛时,她吓一大跳,差点松手掉了盘子。她急忙抬头,看见他的笑脸。

      “王爷!您回来怎么也不吱一声…”她余魂未定,抚着自己的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本王不是老鼠,为何要吱?”他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瑾瑜,故作骄矜:“慌里慌张的,这是要去哪儿啊?”

      “我没…”瑾瑜下意识地争辩,又觉得这样有违尊卑,就谦恭地说:“王爷,昨夜来的贵客今早醒了,她伤势很重,很是不适,我便取来金凌散给她用了。方才又睡着了,我就先备下饭食,待她醒了就可以用。”

      “伤势很重?”他一挑眉头,目光迅速落在托盘上,指了指:“那就给她吃这个?”

      瑾瑜下意识地看向手上的漆雕托盘,觉得无甚不妥。盘中有三碟青菜,一盘什锦豆腐,一盘水芹山药,一个菇片云笋,除此以外,还有一只蓝莲文碗,里面是半碗白米饭。这是王府例来的斋餐,三素一米,从王爷本人到下人奴仆,都是一样的。

      “姑娘初醒,多食伤身…况且这些菜若是统统吃净,也会很…”瑾瑜的话刚说完一半,就被他推着肩膀强行朝东走去。

      “这是贵客,你忘了么?”他的声音略有责意,“去做一碗热腾腾的高汤抄手来。”

      “哎…王爷…可是…”瑾瑜不明所以,被推着走了一段,身不由己地问道:“抄手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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